《[袁成] 青山遮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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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成] 青山遮不住-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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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朗和林樱美大致安排了行动计划,林樱美以袁朗女友的名义出现,和胖掌柜老白、齐桓一起行动。行刑之后,老白和齐桓到刑场用事先准备好的死人换下成才,林樱美和事先准备好的日本医院救护车在附近接应,然后把车开到林家在南京郊外汤山一带的一个度夏别墅,那里冬天没有人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就是袁朗如何才能争取到对成才行刑?

      袁朗回到颐和路21号的时候,小原已经带着日本人走了,跟着日本人折腾了一天的特务们正嚷嚷着出去歇息找乐子去,看见袁朗进来,便拿着他和林小姐吃饭的事情要请客,袁朗摇着头掏出一堆钱,打发小特务们走了。

      徐恩峰正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听见袁朗进屋,他有气无力地哼哼了一声:“风流快活够了?明天你陪小原啊!我快被他们气死!那个自负的小原把我当傻子了,像他们那样变态地用刑,只能把人整死,一个字也问不出来。对付共产党不敢说,让军统的人开口,能难得倒你我吗?”说到最后,徐恩峰已经从沙发上坐起来,有气无力变成了义愤填膺的控诉了!

      袁朗急忙安抚他,答应明天自己贴身“伺候”小原一天,徐恩峰稍许气平下来,末了告诉袁朗,“小原临走时说,明天要带从日本刚运过来的新型电刑具过来,你待会儿去看一下刑讯室的电源。”

      徐恩峰的话让袁朗的心一下子抽紧了。电刑最早是美国人发明,是让犯人文明死亡的工具,但是却在政治斗争中演变成审讯犯人的残酷刑具,军统早年就用过最简单的电刑具折磨共产党员,不过那种手摇电话机的方式,电流并不强烈;经过改进的新式的电刑具已经被日本人在东北试用在抗日志士身上,据说审讯效果很好,很多硬汉子都顶不住。

      袁朗之前就耳闻过日本人这种新式电刑的“好处”,据说能随便调控电压的高低,还可以通过变换电流强度、频率和出入口等控制用刑力度,不让受刑人昏迷,使受刑人长时间处于半昏迷半麻木状态,神经系统陷于混乱,从而可能吐露真情。

      “电刑,日本人至于在成才身上下这么大功夫吗?”袁朗用故作轻松的问话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你要知道,这是小泉甩开咱们自己抓住的军统刺客,他要向咱们证明离开中国人,他们一样有本事对付抗日分子,所以他们一心想自己撬开成才的嘴,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成才开口了,他们就更牛了,就更有底气对咱们吆五喝六了!”

      “还是主任您想的透彻啊!”袁朗故意长长地叹一口气,“其实,您早就知道,日本人问不出什么来的。不过,主任,咱们也别操心了,等着看呗,到时候,问不出来,咱们把人绑了,一枪崩了不就得了!”

      “要崩你崩啊,说起来,这个成才也算是救过你我一命,我当初可是在江西拍过胸脯,恩将仇报的事我徐恩峰可不干。”

      “主任,这种事怎么能让您出手呢,反正我手上沾的人血比您多多了,我也没有家室拖累,不如我直接动手让他有个好死。我想,成才死在我手上要比死在日本人会痛快一些。您说呢?”

      “也好,反正都得死,有个好死,也算咱们报答他了。”

      在袁朗的趁热打铁之下,徐恩峰认可了袁朗的提议;然而,变态地执著于酷刑之下出叛徒的小原却不会轻易住手,袁朗真正担心的不是成才会在电刑之下吐露秘密,他担心的是腿部受伤并且已经受了一天酷刑折磨的成才会在难以想像的电流冲击之下永远不能再开口,不能再露出他熟悉的酒窝。

      就在袁朗困在自己办公室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思考对策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是林樱美打来的,她汇报的一个新情况让袁朗眼前一亮:华东日军的新任最高长官黑木将军今天晚上要到她家做客,因为她父亲战前在日本曾经中西医结合成功为他的夫人治好了某个疑难杂症,所以这次黑木从满洲调任南京没几天就到她家拜访。

      袁朗确认办公室内外无人之后,压低声音告诉林樱美,利用饭桌上的闲聊暗示陆军联络部对刺杀汪精卫凶手的处置不当,让黑木出面制止小原继续用刑,促成直接枪决。


      林樱美尽管觉得袁朗的想法过于大胆,黑木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战争观她心里并没有底,只是饭桌上的谈话在家常闲聊之后,适时地转入了她期待的方向。

      黑木看上去很喜欢显得非常温顺优雅的林樱美,在得知她竟然女承父业也是外科医生时,就更加欣赏她了,很关心地问起林樱美的个人问题,林家父母便笑着摇头说,女儿太过挑剔,不过最近似乎和76号的情报官员走得很近,家里人对于对方的职业不太满意,还是希望找一个医生或者是教授之类职业的。

      听到76号的名称,黑木的兴趣明显大了起来了,林樱美便有些撒娇地说起,还没有确定关系,只是觉得那个人能力和人品都不错,自己和他在一起很舒服而已,“只是”,林樱美装作无意地提起来,“这两天很少见面,听说他们抓住了一个刺杀汪主席的刺客,是重庆那边派过来的,忙着审讯呢。”

      果然,刺客的事情引起了黑木更多的兴趣,“噢,我听说过这件事情,不过好像汪精卫并没有去,只是替身死了!这个刺客还是审吗?”

      林樱美捕捉到了黑木话语间对刺客问题的片羽表态,这是个强硬的军人,有着简单的军人思维,她顺势而上,“黑木叔叔,您可能觉得我的观点有些小孩子气,可是我知道,您对中国文化是有研究的,中国的刺客和日本的忍者一样,都是象中国古代的荆柯那样,是做好“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思想准备的。这样的人,再怎么审讯也是没有结果的,对付这样的刺客,最好的处置结果就是立即处死。”

      林樱美的话让一边的父母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这是他们头一回听到一向不问政治的女儿说出如此偏激的观点,父亲赶紧出声呵斥:樱美,你胡说什么呢!

      不料,黑木却赞赏地连连点头,“林桑,你的女儿很有见识,说得不错!”说完把头转向樱美,“樱美,你说的那个刺客现在还没有处死?”

      林樱美装作有些糊涂有些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吧,反正我好几天没见着76号的那位朋友了,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还说,陆军联络部的小原长官明天还要继续审讯,听说那人人已经快不行了。”

      黑木听了沉吟了一下,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地抬起头,谁也没看,“这样不行,这个刺客,必须立即公开处决,对于抵抗分子,只有杀一儆佰才能起到震慑作用!”



      《青山遮不住》第二十一章(下)


      这是成才被捕的第三天,林樱美一早的电话给“死亡通道”计划的尽早实施带来了机会,一大早,袁朗就来到颐和路21号的办公室,尽管他知道,黑木的命令不会下得那么快,但是他还是希望小原能够晚些出现。

      然而,黑木的命令到达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电刑却已经进行四个小时了。

      短短的四个小时,却让袁朗感觉三天一样的漫长。

      小原一早就到了,徐恩峰叫上袁朗一起进了刑讯室,小原炫耀地向他们展示着新型的电刑具,袁朗眼睛的余光却一直关注着刚刚被带进来的成才。两天的时间,小伙子仍然象过去那样长身玉立,一如他过去熟悉的挺拔和坚定,血污的衬衣碎片下却隐约看得见昨天刑讯的遍体鳞伤 
      ,英俊的面庞苍白浮肿,掩不住的憔悴和疲惫,原本清亮的眸子也像蒙上了一层纱,不再灵动和发光, 让袁朗看着莫名地揪心。

      看见成才被带进来,小原停止了介绍,矜持地走到刑讯室里放着的一张办公桌后面,好整以暇地坐下,伸手指着办公桌前方三四米的地方放着的一张带扶手和靠背的木椅,“成先生,请坐!昨天,你给我印象太深了!你骨头很硬,我们费了很大劲,也很难让你叫喊出声,真了不起。不过,今天我要让你试试帝国的新式电刑,是刚从大日本运来的,据说这玩艺儿很厉害,让人很难受的。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只要你说出鱼鹰小组在南京的联络点,还有下一步的计划?我们就放了你。你不说,你将会成为华东地区第一个尝试大日本帝国科学成就的人,它会让你说出来的。记住了!我只给你三分钟时间,要想清楚。”

      刑讯室里一阵沉静,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墙上 “滴嗒”“滴嗒”的时钟摆动声和偶尔喘出的大口粗气的声音。

      袁朗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拳头,片刻的功夫攥出了一把汗水。所有的人都盯着刑讯室中央,那个破旧木椅上坐着的年青人,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他原本笔直的上身微微抖了几下,呼吸开始有一些急促吃力。神情仍然是像以前一样坚定冷漠,但是有那么一瞬,袁朗分明看到了成才苍白的脸庞还是闪过那么一丝恐慌和悲哀的神色。袁朗攥着一拳头的汗水,有点喘不过气,袁朗理解成才掠过脸庞的那一丝恐慌情绪――他显然知道他要面临的所谓新式刑具的残酷和残忍,痛苦程度或许超出任何人的想像,换作是谁,心里都会下意识地产生恐惧感。

      三分钟到了,刑讯室仍然一片沉静,成才并没有开口说话,双唇倒是更紧地合在一起,脸上的神情却愈加坚定,明显是已经下定决心承受即将到来的Rou体折磨和痛苦。

      小原挥了一下手,两个面无表情的陆军联络部特高股的日本宪兵走上前,把成才从木椅上架起来,绑到另一侧的刑架上,然后给成才夹上了电极,小原站起身,准备亲自操纵电流的开关。

      特高课宪兵的举动一下子让袁朗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觉得热血直往脑袋上涌:这帮杀千刀的小鬼子,原来他们说的人体最敏感的部位竟然是~~!TA妈的!我CAO小日本他娘!”袁朗心里一遍遍地用最恶毒的词语咒骂着小日本,一边快步走出刑讯室。他生怕自己头脑一热,会掏出手枪把刑讯室的日本人全部突突了,其实,他倒是真想抄起一把冲锋枪把他们全都突突了,然后救出成才,开上车,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南京城!可是,多年的地下工作训练出来的几乎已经成为生存本能的自律和警觉却让他慢慢地在深秋的寒风中冷静了下来――杀出一条血路,死的不仅仅是他和成才,死的还有两个人卧底这么多年的努力,死的还有党组织苦心孤诣在军统和国民党军队高层建立起来的情报渠道,他的一时冲动,可以称得上义薄云天,情深意重,却也可以被定性为不顾大局,误了大事,真要那样,死的还会有更多的同志。


      刑讯室里没有人注意到袁朗的离去,他们的全副精神都集中在受刑的那个年青人身上。随着一股股毫无规律地电流涌进身体的敏感部位,那个年青人浑身不住地抖动着,随着电流频率的加快,全身肌束震颤的频率越来越大。伸在半空的双手,不时地紧紧的攥成拳头,然后又松开,没有指甲的十指颤栗着向前伸挺,慢慢撑裂了还未愈合的瘢痂,一滴滴血珠从一根根光秃秃的手指头的裂纹中细细地沁透出来。

      每当发现那个年青人的痛苦即将达到极限,肌肉发硬,全身抬起,快要昏过去的时候。小原就敏捷地调弱电刑力度,并慢慢断开电流,清醒一会儿后,再接通电源。就这样一次次地变换,一次次地断开,再一次次接通。小原的算盘正是这样――受到的痛苦和折磨停不下来,处于欲死不能,求生不得状况,一直到了精疲力竭,频于崩溃的程度,受刑的人不得不吐露出深藏在心底的秘密。

      电刑造成了连续不断的剧痛,已超过了任何人能够耐受的极限,小原终于等到了他所期待的痛苦Shen吟甚至嘶哑的惨叫,但是他依然等到那个年青人开口说话。虽然有些焦急,但是他却没有灰心,这个死硬的年青人终于忍受不住剧痛,连续不断地Shen吟和惨叫了,那么,下午再持续几个小时,自己或许就可以从他的嘴里如愿以偿地得到份量很重的情报了。

      想到即将实现的拷问计划,小原有些兴奋,他暂停了用刑,吩咐一起过来的日本军医给成才注射强心针和樟脑酊,并且给他强迫喂灌掺有咖啡因的盐水和含有高纯度甲基苯丙胺的葡萄糖液,准备让成才迅速恢复体力,头脑清醒,精神亢奋后,下午再继续用刑。


      袁朗一直木然地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面,大脑一片空白,眼神空洞而迷茫,唯一的动作是机械地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烟,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要干些什么,能干些什么,林樱美早晨电话所带来的希望到现在也没有看到影子,精心安排的死亡通道计划似乎看不到一丝通道大门开启的光亮,第一次,他像一个盲人一样,知道自己的职责知道自己的目标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迈步!

      走廊里有小特务的对话声透过虚掩的房门传了进来。

      “军统那个小白脸还挺硬,看着长得跟个大姑娘似的,没想到倒真挺爷们的!”

      “那小子准是军统新招的,我可是一早就跟着徐主任和袁处了,当初在中统的时候,没少跟军统的人打交道,我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小日本真够损的,你说,电刑电哪儿不好,专门就电男人那家伙,啧啧,这谁受得了啊。”

      “是啊,你说,受这刑,还不如死了好呢,那天一块进来的,有个家伙不就把舌头咬断了,死了省得受罪。”

      “舌头咬断了,你以为日本人能放过他,一样上电刑,不会说话,还会写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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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特务还在走廊时争论着,袁朗盯着窗外的空茫的眼睛却突然地亮了起来,因为他真切地看见两辆挂着日本军旗的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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