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生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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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生铃-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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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辞生铃
作者:闫丽莎白
文案:
一场诡异血腥的梦境将记者苏茉卷入不可思议的纷争中,
繁华大都市背后暗涛汹涌
灵异恐怖故事里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血泪与悲哀
人心往往比鬼神更可怕

【此文男主腹黑妖孽,女主小白。感情路线甜蜜,互动甚萌】

内容标签:惊悚悬疑 都市情缘 灵异神怪 时代奇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茉,宋夕和 ┃ 配角:杜薇,齐远,辰 ┃ 其它:诡异故事,玄幻


、诡梦

“妈妈,我饿。”
浓郁的肉香从厨房里飘了出来,勾动小女孩饥饿已久的嗅觉神经。
她已经后就没有吃饱肚子了,自从那个暴雨落雷的夜晚,爸爸跟妈妈大吵一架后,妈妈哭着跑出家门,爸爸就对她再也没有好脸色看了。
之后不久爸爸又从外面领回来一个阿姨,阿姨很漂亮,画着厚厚的浓妆,头发被烫成卷卷的大波浪,发梢挑染成瑰丽的金红色。上面还喷了一层香水,气味冲得可以杀死壁橱里的蟑螂。
印象中阿姨总是保持着一张笑脸,搂着爸爸的脖子眼角弯弯薄唇轻启,吐出芬芳的甜言蜜语。又或者微微一笑,递给自己抹布,让她承担几乎所有的家务活。
就像那天她跨进房门时一样,爸爸拉着她的手说以后这就是你的新妈妈了,以后要听她的话,不然不让你见原来那个妈妈哦。
小女孩点了点头,怯怯走到她面前,脆生生的喊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声“妈妈”。对方则低下身子,摸摸她的小脑袋说真乖,脸上带着模糊不清的笑容。
从那之后的几个月里,小女孩都表现得相当乖巧。默默洗着一日三餐三个人的碗,用抹布吸上水一遍一遍擦着家里大理石地板,将被褥抱出原本属于自己的房间,在门口打一个小小的地铺。因为据说房间是要准备给未出生的小弟弟当婴儿房用的。
她很听话,因为她想见自己的妈妈。就像爸爸当初所许诺的那样。
所以,在离别了近三个月之后,她的妈妈真的回来了。
妈妈在厨房里张罗晚饭,厨房门虚掩着,香气从门缝里溢进客厅,让整个公寓都洋溢着浓浓的肉香味。
果然还是妈妈最好了。小女孩想,妈妈回来就不用在挨饿不用做繁重的体力活,爸爸的心也会离开赵阿姨,我们还会回到原来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冬天爸爸妈妈把我夹在当中教我溜冰,夏天一起去青草漫漫的荷塘捞小鱼,晚上他们会一左一右陪着我念童话书里的故事……
女孩沉浸在自己幸福的臆想症。
“宝贝再等一下哦,饭菜马上就好喽。”厨房里传来妈妈温柔的声音,伴随着不锈钢厨具乒呤乓啷交叉做响声。
今天妈妈特别漂亮,似乎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久别重逢的惊喜,还擦了一点淡妆。素净的脸上晕出恬淡的嫣红,仿佛时光倒流回了女人最好的岁月。
她轻哼着摇篮曲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不多时便举着只大托盘走了出来。托盘里放着她陪嫁时带过来的白瓷汤碗,滚滚热气从陶瓷盖边缘溢出。
“妈妈好香哦,今天是什么汤啊?”小女孩眼睛亮亮的,从桌子的另一头探起身,伸手去接桌上的碗盖。
母亲微笑着注视她,并不说话,轻轻将女儿垂散的刘海理顺别到耳后,目光中满满都是说不出的怜爱。
“来,先喝点汤暖暖胃,饭还在煮一会儿就好。”她为自己和女儿各盛了一碗,将肉圆较多的那碗推到女儿面前“很久没吃妈妈煮的饭了吧,尝尝妈妈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汤很鲜美,绞肉鲜嫩爽滑咀嚼起来又不失柔韧,薄薄的一层葱花飘在汤面上青翠诱人。喝上一口,葱姜独有的香气和肉味混在一起齿颊留香,那种自然的鲜味绝不是用味精能调得出来的。
女孩很喜欢汤的味道,不自觉多喝了两碗。
“喜欢就多喝点,你喜欢妈妈就高兴。”
“妈妈你也喝啊,真的好好喝啊。”女孩嘴里嚼着肉丸,声音含糊不清。
“嗯。”
母亲也端起了碗,一口一口细细喝着,像在品尝什么人间美味。
时间在母女二人间缓缓流动,温馨的晚餐还在继续。屋子里静静的,墙壁上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吃到一半时,女儿像想起了些什么似的抬起头。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好想以后他都能陪我们吃饭哦。”
“嗯,你爸爸以后都不会离开我们了,他会永远和我们在一起。”母亲微笑,摸摸女儿的脑袋,站起身离开自己的座椅。“你先吃,我去看看饭有没有熟。女人将一根棒子骨放在展板上,从旁边的置物架上抽出一把菜刀,虚空比划着,思索是砧成小块做糖醋排条呢还是一切两炖骨头汤。
女儿还小,煲汤给她喝比较有营养,利于身体发育。但她又偏爱甜食,糖醋排骨是她最喜欢的菜肴之一。
她犹豫了会儿,最终手起刀落,均分成四块,扔进灶台上已预热完毕的油锅中。
“刺啦”一声,热油包裹着生肉在铁锅中沸腾,随着锅铲的翻炒,肉逐渐变成好看的金黄色,炸香四溢。
女人打开抽油烟机,在锅里加了点开水,又倒上少许酱油黄酒,盖上锅盖用小火慢慢焖煮。
似乎还缺点什么,她用食指点着嘴唇想。好像刚才下锅时忘了放山楂去腥,这可不行,女儿会不满意我的手艺的。
她转身打开了冰箱上层的门,冷藏室被塞得满满当当,一只用保鲜膜包裹着的球状物被挤了出来,直溜溜滚落进她的怀里。
“真是的,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像当初一样粘我。”她低着头羞涩的笑,涂上粉底的脸看不出是否在脸红。
女人小心翼翼擦干净塑料薄膜上沾染的水汽,动作轻柔的好像对待情意绵绵的恋人,又从冰箱第二层拽出另一只包裹,将它和手中的球状物并排摆在砧板上。蹲下身凝视它们,目光柔情似水。
“老公你看我多贤惠,你爱上了别的女人我也不介意哦。还主动把她和你放在一起,让你们生同寝,死同穴。”
她又将视线转移到另一只人头上,虽然上面被裹了数层塑料纸,但仍依稀可以分辨出那是属于年轻女性的脸。圆睁着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半启的嘴唇上有褪色的唇彩。
“好妹妹,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哦,要彼此多多关照不能让夫君为难,来让姐姐为你梳梳头发。”隔着塑料薄膜,她伸手在人头顶部摸了摸。“你看我们的交情有多好,以前就和你情同姐妹了,现在还和你共同分享一个老公。我对你不好么?赵家妹妹。”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女儿呢?连饭都不让她吃饱,手臂上还有那么多淤青的伤痕,是你打的吧?你看看她都饿成什么样了?”
女人语气中透着愤怒和心痛,温和的脸上出现狰狞的表情。恶狠狠揪起桌上的人头,举着它向门缝望去。
客厅的天花板上悬挂了盏吊灯,橘黄色的光自上而下倾泻在女孩身上,她半趴在餐桌上,百无聊赖的搅着碗里的汤,等候母亲和自己一起用餐。
母亲在看到女儿身影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舒缓。
“你看,她吃的多香,一定饿坏了吧。既然你喂不饱她,就让我这个当妈的来喂。”
她又将脸转向手中的女人头,表情阴柔温婉,凉凉的笑“你不是怀孕了么,一定很期盼孩子的降生吧,恭喜你哦,是个男孩子。”
“姐弟之间要多加亲近才有利于家庭和睦哦,我的女儿吃不饱,做弟弟的来帮帮姐姐也是应该的吧。”
女人拎着头颅摇摇晃晃走向灶台,拌拌另一只锅里剩下的汤水“只可惜腹中胎儿的肉太少,做碗汤都嫌不够料呢。不过别担心,冰箱里还有很多你和我老公的存货,明天就让你们一家团聚哦。”
突然,背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母亲回过头,发现女儿正瘫坐在门口,惊恐万分的捂住自己嘴巴。
“小安别怕,妈妈爱你呀。”母亲脸上挂着迷醉的微笑,左手拎着人头,右手提着菜刀,一脚深一脚浅向门口走去。
女孩吓得瑟瑟发抖,蜷缩在原地。她想向后挪动,想高声尖叫,可强烈的恐惧控制住了全身。身上的力气像被抽走了般,软绵绵垂在地上,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只能不住打颤,伴随着蔓延四肢的寒凉。
“你在害怕妈妈么,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看欺负你的人都死了,现在只剩下我们母女,再也不会有人让你挨饿做重活,这不好么?”
母亲走到女儿身前蹲下身子,语音轻柔。她伸出手想触摸女儿惊慌失措的脸。可回应她的却是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
女孩终于意识到自己晚饭吃的是些什么,强烈的恶心感甚至超越了工具。胃痉挛似的抽搐,她再也无法抑制,一股脑儿全部呕吐出来。
喷薄的污秽物沾了女人一身,她却浑不在意继续凑近自己的女儿。
“小安你是嫌妈妈做的饭菜不合胃口吗?没关系,妈妈会改进的,你想吃什么跟妈妈说,明天有你最爱的糖醋排……”
“怪物,你不是我妈妈,离我远点!”女孩声嘶力竭的打断了女人的话,两行泪水从眼眶中汩汩流出。呕吐过后她的脑子和胃一样清爽了很多,沉积的恐惧在女人靠近的那一刻爆发出来。
“你听我解释,我……”
女人伸出的手被对方一把打开,她直愣愣看了看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又抬头看看女儿布满恐惧的双眼,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她站直了身子,轻轻拍落站在衣角的呕吐物,居高临下俯视着女儿,眼中依然是不变的悲悯与怜爱。
“宝贝儿,就算你不认我我也还是你的妈妈,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她的声音清澈舒卷,又参杂着若有似无的落寞和冷意。“可是没有妈妈你会被人欺负的,这个世界很大,冬天很冷,没有我你该怎么办?谁会给你准备下一顿早餐?”
女人向前微微俯身,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手里提着菜刀人头。
“妈妈的怀抱很温暖,即使沾满血腥也依然是,要来么?”
女孩向后小小挪动了一步。
母亲点了点头,表情里带着三分预料之中三分无可奈何,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妈妈知道了,不会逼你做自己不喜欢的选择。”她勉强挤露出一个近乎温婉的笑容,似安慰,又似离别。
“可我还是不能容忍有人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让你受苦,所以你不要怪妈妈好么,一下子就好,一点都不痛的。”
长发披散在女人的额前,遮住她的眼,看不见的眼角有泪痕划过。
她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举起了菜刀。
作者有话要说:


、晚间九点半

“小苏小苏,醒醒。”
迷糊中,苏茉感到有人在摇自己的肩膀。她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视线中。
“小苏你做恶梦了?刚才看你浑身都在颤抖。”对方关切的说。
说话的男人是编辑部的同事,来到华城报社两年多了,算起来也是她这个刚大学毕业不久,才工作半年的新人的前辈。平日里脾气很好,对他们这些新人也颇为照顾,今晚凑巧被安排和自己一起加班。
苏茉坐直身体,揉揉惺忪的睡眼。背后潮湿寒凉,冷汗不自觉间已濡湿了衣衫。
刚才梦见什么来着,她有些想不起来了,但脑海中依稀残存着毛骨悚然的感觉。人们常说每个人在睡梦中都会做无数个梦,其中大多数都会被遗忘,少数映像深刻的也会在醒来后一小时内变得模糊不清。
所以说没有不做梦的人,只有被遗忘的梦。
她懵懵懂懂跟贺廉搭话,唠叨一些工作上的事,比如稿子要快点改完,忙完手头上的事就可以回家见老婆。上星期去疗养院采访的胶卷曝光了,什么时候抽时间去重录一份……思绪还停留在那个记不清的梦里,隐隐约约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
“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可不行,快点把稿子赶完,就可以早点回家休息了。”贺廉用力搓了搓手,朝手心里呵口暖气“这早晚温差真大,才十一月就冷成这样,我去倒杯热咖啡。”
苏茉应了一声,晃晃脑袋努力把瞌睡虫和一些杂乱的心思驱逐出境。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桌上未完成的稿子里,提笔撰写,水笔和纸张摩擦发出清晰的沙沙声。
夜晚的大楼寂静无声,只剩下墙上挂钟分秒交错的滴答声和书写带来的沙沙声。门外走廊上漆黑一片,融化进沉重浓郁的黑暗里。整栋楼的主电力系统已经关闭,只有几个单间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像在暗涛汹涌的大海上孤零零矗立的灯塔。
此时已临近深秋,夜里没有人烟的报社楼格外寒冷。苏茉裹紧自己的风衣,加快书写速度,心里盘算着早些回家洗个热水澡。
她抬头望望壁钟,时针分针形成的弧度略大于直角,指向9:30
这时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贺廉双手各举着一只咖啡杯,从开水房回到了办公室。
“诺,你的咖啡,喝点暖暖身子。”他将一杯放在苏茉面前,浓郁的咖啡香扑面而来。
“谢谢哦。”苏茉接过,暖暖的温度从手掌一直传递到前身。她将杯子凑近嘴唇,突然间原本飘香的咖啡味似乎变了。
变成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惨白的灯光下,杯中液体殷红如血。
“啊!”她发出短促的惨叫,随即手一松,玻璃杯在地上摔得粉碎。液体流泻满地,乳白色的地毯被咖啡汁浸染成黑色。
错觉吗?
苏沐起身后退一步,望着地毯发呆。
“烫到手了吗?没关系,收拾干净就好了。”贺廉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弯下腰擦拭地毯上的污渍。
苏茉赶忙也抽了几张,边道歉边帮着他一起收拾。
两人挨得很近,脸和脸之间的距离不到两寸。近距离观察下,苏茉发现这个不算太熟的同事脸很白,就算靠得再近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不是那种肌理自然透出的白皙,不是靠遮阳伞和化妆品堆砌出来的嫩白,而是一种死气沉沉毫无生气的灰白,宛如尸体上的敛妆。
一只圆溜溜的小珠子掉落在地毯上,滚了两圈,停在黑色液体中央。
贺廉察觉到对方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抬起头微笑问她怎么了。
他灰白的脸上残留着僵硬的笑,左边眼眶黑洞洞看不见底,有蛆虫正不断向外扭动攀爬。
一声惨叫刺破了夜晚大厦的宁静,直冲云霄。
她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正趴伏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摇晃,似在呼唤。
她抬头,墙壁上的钟指向9点30分。
她回头,男人微笑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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