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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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仑-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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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转身,当先走进房内!
  店伙看在银子的份上,立即跟在身后,一进房门,“嚓”的一声打着了火种,随之将桌上的油烛燃上。
  白玉仑知道,客人问话店伙向来都是站着,因而白己落座后,并没有让店伙坐。
  他首先含笑问:“在下想向小二哥打听一个人,不知小二哥可知道?”
  店伙赶紧哈腰含笑道:“我们‘大发镇’范围很大,总共不下千户人家,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小的大都晓得!”
  由于“一朵红”没有说出姓杜的仇家名字,而又不知姓杜的多大年纪,如果根据“一朵红”扮演的角色看,姓杜的年龄应该不会太老。
  是以,故意正色道:“这个人的名头一定很大,他不但武功高强,人也很有财势……”
  店伙一听,立即兴奋的说:“那小的一定晓得那位大爷他姓啥?”
  白玉仑立即道:“他姓杜,木土杜……”
  店伙一听姓杜,脸上的笑意立失,立即懒懒的说:“您问的是杜霸天杜大爷呀?”
  白玉仑一看店伙的神情,立即断定这个姓杜的是个恶霸。他不能承认他要找的人是个不受乡里欢迎的人物,因而急忙摇头道:“在下要找的是位杜老英雄,为人很好,算来今年已经七旬以上了!”
  店伙立即歉然一笑道:“我们大发镇上,就只有杜霸天杜大爷的武功最高,家业最大!”
  白玉仑故意迷惑的“噢”了一声,问:“你说的这位杜大爷可有父亲?”
  店伙不自觉的一笑道:“那一个人没有爹呀?杜大爷当然也有,只是他的老爷子很多年前已经去世了!”
  白玉仑听得故意精神一振道:“在下要找的杜老英雄也许就是杜霸天的父亲,小二哥,可否请你将他的住处告诉我,我想明天绝早去拜访他!”
  店伙一听,立即向东一指道:“杜大爷的住处最好找,出了镇口向正东,越过两个陵坡,就看到他的宅院了!”
  白玉仑一听,立即起身道:“好,我知道了,明天绝早我去拜访他!”
  店伙一见白玉仑站起来,知道他该走了,但他仍伸手一亮手中的银子,有些躭心的问:“爷,明天您交代的事……’白玉仑立即道:“哦,银子先放你那儿,我走的时候再通知你买!”
  店伙一听,赶紧恭声应是,哈了个腰,转身走出房去。
  白玉仑一俟店伙转过前面房角,立即将门闩好,扬掌震熄了油烛,飞身纵至后窗前,用手一推上扇窗门,飞身纵了出去。
  紧接着,一长身形,腾身而起,展开轻功,直向正东驰去。
  这时天色已交三更,镇街上除了几家酒楼和妓院尚亮着少数灯光外,大都熄灯入睡。
  白玉仑身法轻灵,快如追风,眨眼工夫已出了镇东口。
  举目东看,一望无际,尽是生满了树木的起伏丘陵坡地,只见正东偏南一些的坡陵上,果然闪烁着一两点灯光。
  一看那两点灯光,白玉仑断定那里就是杜霸天的宅院了,立即尽展轻功,加速向前驰去。
  白玉仑这一展开轻功,当真的是飞身如燕,捷逾流星,就像一缕轻烟般飞驰在起伏坡地林树间。
  正在他急急向前飞驰,蓦见前面十数丈外的林隙间,也正有一道昏黑身影向着杜霸天的宅院前飞驰。
  白玉仑看得心中一动,断定前面的那人可能是杜霸天宅院的人,或者就是杜霸天。
  因为那道昏黑身彤,轻功不俗,在武功造诣上已有了相当火候。
  也许是白玉仑想着心事,或是发出了较大的衣袂破风声,只见前面的那道昏黑身影,倏然刹住了身势,并迅即回身望来。
  白玉仑骤然一惊,点足横飞,立即隐身在一株大树后。
  凝目再看,这才发现那人身材并不太高,似乎肩宽背厚,两膀凸出,头上似乎也载了一顶帽子。
  由于黑夜无光,加之又在稀疏的林内,而白玉仑又不敢凝聚功力细看,以免对方发现他炯炯的眼神,是以他无法看清那人的衣著和携带的兵器,当然更看不出对方是男是女,是老人还是年青人。
  但是,他根据对方冷电闪闪的锐利目光,更加确定对方是个功力不俗的人。
  只见那人看了一阵,由于没有发现什么,虽然惊异、迷惑,也只得继续向前驰去。
  白玉仑这时已经提高了警惕,绝对不能让对方发觉他跟去,如果那人就是杜霸天,他再进入宅院暗察,势必增加许多险阻!
  再说,他的前去,只是暗探一下形势,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暗助“一朵红”一臂之力,早去迟去都无所谓,为了免被那人怀疑和发现,他决定等那人走远了他再继续前进。
  是以,略微停了一阵,正待起身,蓦见前面树梢上,一道快速人影,有如电掣,就像掠着树梢捕鸟的老鹰,闪电飞回,嗖的一声落在前面八九丈外的林中空地上,立时机警的东张西望!
  白玉仑看得心中一惊,立即将身形贴紧了树身,觑目一看,正是刚刚离去的那人。
  由于近了七八丈距离,因而白玉仑清楚的看清了那个人——她是一个一身艳红劲衣的女子。
  她身穿艳红劲衣,肩披短剑氅,足登红绒织金小剑靴,背着红丝剑穗宝剑,左右胯佩两个红绒金穗镖囊,头戴空顶小竹笠,中央露出了乌黑发髻,由於她竹笠四周缀着一层红纱笠帏,无法看清她的面目!
  白玉仑何等聪明,他一看对方女子的装束,再根据她婀娜健美的身材,又是深夜前去杜宅,他立即在心里惊呼道:“一朵红!”
  他猜的没错,那个女子正是“一朵红”,只是“一朵红”仅惊觉到身后似乎跟着有人,但她却不知道跟在她身后的就是白玉仑。
  白玉仑这时既然猜中了对方是“—朵红”,他更不便现身了,而且,他也正好趁机暗中看一看“一朵红”来干什么,她和杜霸天究竞有什么仇嫌。
  同时,由于“一朵红”前进了一段距离,突然她又回身反扑回来,这不但显示出“一朵红”的机智高,更看出她的为人厉害。
  白玉仑已经看出来,“一朵红”不但智慧不输於他,就是武功可能也在伯仲之间,就以方才的踏枝廻飞即可证实。
  所幸方才他没有及时跟进,否则,这时绝对难逃她的回头察看。
  白玉仑想到白己的胜算,不由一摇头,立即得意的暗自笑了。
  “一朵红”锐利的目光,如冷电般由她的红纱后透出来,她的目光扫过了每一个地方,倏然转身,加速继续驰去。
  白玉仑这一次更加小心,但却尽展轻功向前追去,直到看到了前面飞驰的“一朵红”,才放缓了身法。
  一阵飞驰,那两点灯光和一座广大庄院,就在前面陵坡上的茂林中出现。
  只见前面的“一朵红”却踅身奔向了庄左端。
  白玉仑跟着过去一看,发现竟是一道高大院墙,而琼楼高阁和大厅飞檐却俱在前面,看情形墙内显然是座后花园。
  前面的“一朵红”一个飞身纵落在院墙下,她回头看也不看,一长身形,纵身跃起,伸手扳住了墙头,略微探首一看,飞身纵进了墙内。
  白玉仑不敢跟进,立即腾身纵上附近一株高树上,举目向内一看,果然是一座绮丽花园,有小亭、有假山、曲池小桥,奇花盛开,而“一朵红”这时,正越过朱红小桥,直向尽头一座丽阁前奔去。
  白玉仑一看,知道“一朵红”已来过不止一次,而且,很可能早巳知道了杜霸天住宿的位置,也许就是前面的那座高阁上。
  只见“一朵红”极迅速的移到那座丽阁下,一长身形,就像一朵红云般凌空直飞数丈高的飞檐角上,接着一个朝天翻身,立即翻上了飞檐瓦面,那份轻灵,曼妙,看得他这个以偷盗轰动武林的白玉仑,也不由得暗暗赞服。
  但是,白玉仑却非常不解,“一朵红”既然是前来找杜霸天报仇,何以不进入丽阁,却翻身登至檐头上?
  细看丽阁内,一片漆黑,如果住着有人也早已熄灯入睡。他原先在远处看到的两点灯光,正是前院高耸半空的两盏天灯,“一朵红”选在花园这边的丽阁背面登楼,也许就是避免有光亮的那一面而不易被发现。
  再看“一朵红”已由飞檐的翘角,迅即移到了横脊中央的一个桃形铜鼎前。
  “一朵红”机警的左右看了一眼,立即伸出一双玉手抱住了那个桃形铜鼎!
  白玉仑一看,顿时明白了“一朵红”的来意,原来她是前来杜宅偷盗,而方法却笨得令他这个大行家看了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前面另一座高楼上,忽然暴起一声大喝道:“不好,阁顶上有人!”
  喝声甫落,嗖的一声,一支弩箭,紧接着射向了“一朵红”。
  白玉仑一见,心中一惊,十分焦急,因为他非常为“一朵红”的安危躭心。
  “一朵红”似乎也很懊恼生气,索性站直了娇躯挥手拨掉了那支强劲弩箭,同时娇叱道:“快找你们的庄主出来答话!”
  说话间,宅中四处又响起数声吆喝,六七条快速人影,纷纷由院中纵上房面,直向丽阁这面纵来。
  白玉仑见“一朵红”暗偷不成,居然大胆明来,的确令他大感意外。
  “一朵红”一见有人纵来,立即奔至檐边,飞身纵了下来。
  也就在她纵落阁后一片草坪,四面种满了鲜花的地方,数声大喝,人影闪动,几个身穿深蓝劲衣的大汉,各提刀棍迳由丽阁两边的圆门内奔了出来,再度一阵吆喝,立即将“一朵红”围住。
  “一朵红”一见,立即怒声道:“快去叫你们的庄主杜霸天出来,姑娘我和他有话讲。”
  几个蓝衣大汉同时怒声道:“你是什么身份来历,先报出来让我们听听才去请!”
  “一朵红”立即轻蔑不屑的说:“你们是什么东西,也配知道姑娘我的身份来历?……”
  话未说完,其中一个蓝衣大汉突然一挥手中单刀,怒喝道:“弟兄们,少和她罗嗦,活捉了她去见咱们夫人!”
  喝声甫落,其余几人立即大喝一声,各举刀、棍,同时向“一朵红”攻去。
  “一朵红”一见,顿时大怒,不由恨声娇叱道:“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简直是找死!”
  娇叱声起,业已翻腕撤剑,“呛”的一声,寒光电闪,接着一阵匹练翻滚,“叮当”声响中,一连暴起数声凄厉惨噑和惊叫,把话说完,几个大汉已飞身暴退,有的已栽倒在地,立时一幅惨不忍睹的血淋景象呈现在那片细草如茵的草坪上。
  白玉仑一看,几乎惊得脱口惊啊,顿时呆了!
  只见几个蓝衣大汉中,有的手臂已断,有的肚破肠出,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见了红。
  白玉仑震惊的不是她惊人的剑术,而是她的心肠之狠,出手之辣,不能和她的绝色艳美成正比,她真的应该是一个满脸麻子又有疤的女人。
  继而想到了店伙提到杜霸天的厌恶神情,以及杜霸天此刻的宅院里竟养了这么多的打手来看,“一朵红”的出手狠绝,也许是有原因的。
  就在他心念电转间,方才由院中纵上房面的几人,已越过丽阁两边的房面,纷纷纵落在草坪上。
  白玉仑凝目一看,发现纵下来的几人年龄不一,衣着不同,所拿的兵器也不一样,这时,他才明白方才动手的都是打手,现在赶来的才是武师护院。
  只见一个黑衣提拐的老人,浓眉虎目,灰花苍髯,第一个先纵落在草坪上。
  第二个是手提厚背刀的老人,其他几人,有的提短戟,有的提金锏,有的手提练子鞭,年龄大都已届中年。
  几个护院武师到达的同时,数十手提灯笼,高举火把的打手或庄汉,已纷纷呐喊看由丽阁左侧的月形圆门内奔出来。
  黑衣老人一看地上断臂晕厥,肚破死亡,以及负伤哀号的打手,不由望着横剑而立的“一朵红”切齿恨声道:“好狠毒的心肠……”
  “一朵红”却冷冷一笑道:“对付你们这些鱼肉乡里,仗势欺人的恶霸劣绅,我倒很想把你们的心挑出来,看看是否是肉的!”
  他们说话间,呐喊奔至的数十庄汉打手,高举着灯笼火把已把四周团团围住,有的人已拖出了尸体,并将伤者送走。
  白玉仑一看这情形,深怕“一朵红”众寡悬殊,一个大意出了岔子,是以,立即跃下树来,飞身纵进园内,藉着扶疏花木掩护,迳向斗场轻灵掩去。
  听了“一朵红”发话的灰衣老者却沉声道:“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是为‘大发镇’的人抱不平来了?”
  “一朵红”冷冷一笑道:“姑娘我自顾不暇,那里还有闲工夫管别人的事?”
  一个手持瓦面金刚锏的中年人却沉声道:“总武师,少和她罗嗦,先将她拿下关在牢里再说。”
  “一朵红”冷哼一声道:“除了杜霸天勉强还可以在姑娘我手下走几招,你们动手也是找死!”
  持锏中年人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喝道:“好个贱婢,看锏!”
  厉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金锏一式“赵王赶山”,照准“一朵红”的面门打下。
  “一朵红”冷冷一笑,娇躯一旋,同时出剑,轻灵的向上一挑,迳斩对方的握锏右腕。
  持锏中年人一看,也不由冷冷一笑道:“你是找死!”
  死字出门,沉臂拙腕,金锏猛的下沉,显然企图以他浑厚的内力,配合沉重的兵器将“一朵红”的宝剑格开,顺势再给“一朵红”一锏。
  岂知“一朵红”这一挑之势非常轻灵曼妙,接着寒电打闪般,剑身一绕,幻起一道弧形匹练,一闪已到了持钢中年人的小腹前。
  这一招变化的太快了,围立四周及近前的庄汉打手及两个老人,都惊得脱口大喝道:“住手!住手!”
  但是,已经迟了。就在寒光一暗,凄厉惨叫声中,“一朵红”的剑巳扫过了中年持锏人的腰间。
  只见持锏中年人的上身,随着他的惨啡二迎同手中的金锅锏,咚的一声栽在地上,五脏肠肝,随着喷泉激溅的鲜血流坠出来,肌肉虽在颤抖,但人已经气绝!
  两个老者急定心神,一个提拐一个横刀,不由怒目瞪着“一朵红”同时怒喝道:“以你一个年青女子,出手竟是如此狠毒,今晚万万留你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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