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星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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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星红梅-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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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峨嵋派弟子带着,顾莺莺!”
  “嘿,原来一雄一雌,是逃婚出来的么?”朱彪怪声怪气地说。
  一伙人哈哈大笑。
  常春大怒:“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龚玉翠笑吟吟地道:“小兄弟,这里站着的,都是你惹不起的角色,不信,就报两个大号给你听听。喏,这位是丑面鬼朱彪、黑魁星吴修德,你们听说过了么?喏,这两位,阴阳二判喻安邦、褚玉隆,我么,龚玉翠,雅号叫素衣女魔,瞧我这身雪白的衣裙,就该知道的,好啦,名号报完了,小兄弟,你是还要继续管这档干事呢还是乖乖离开洛阳,回你们峨嵋山去享清福呢?嗯,你倒说说着呀!”
  她边说边搔首弄姿,左顾右盼,声音十分柔和动听,哪里象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王?
  常春,顾莺莺听了这些大号,真是入耳惊心。
  在山上时,师傅、师叔们常对他们讲天下武林名人谱,哪些是正道高手,哪些是邪道高手,遇见了要退避三舍的。邪道高手中,眼面前这几个角色都是听到过的,正是长辈们叮嘱遇上了要万分小心的。
  哪知今日恰巧碰上了,而且不是一个,整整有五个之多呢!
  常春脸发白了,但总不能畏缩逃走哇。
  何老儿仍笑眯眯地瞧着他,道:“常老弟,这些凶种恶煞都是专门吓唬人的,不过,有一点你不明白,他们都是纸糊的!”
  蓝人俊道:“老爷子,与这些人说话无趣得很,我们走我们的吧!”
  朱彪道:“走么?没那么容易,真要爷们在大街上把你们捆起来么?”
  这时,正好铁麒麟徐海峰从此走过。
  常春急叫道:“徐前辈快来,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要行凶呢!”
  徐海峰一瞧这个阵仗,心下便明白了几分,连忙走了过来。
  朱彪冷冷瞧着他道:“徐镖主,你要插手管闲事么?”
  徐海峰一笑,道:“各位,闹市中何必惹事,不如约个地方,有话再慢慢说。”
  朱彪道:“他们要是跑了呢?找徐镖主要人么?”
  何恩佑道:“朱彪,你这个丑鬼,我何老爷子怕了你么?划下道来,一定奉陪!”
  徐海峰先就猜测此老是神杖翁,听他自称姓何,更是拿得准了,连忙道:“原来是神杖翁何老爷子,请到敝处一叙,由在下奉水酒一杯如何?”
  朱彪道:“何老儿,今日晚间二更,安喜门外见,这姓蓝的小子,可不能溜了!”
  蓝人俊道:“姓朱的小子,你一定要来啊,可不要溜了!”
  龚玉翠一笑,道:“小兄弟,放心,他不会不来的。至于你,小心两只招风耳,上次我没割掉,今晚可难说呢!”
  蓝人俊也一笑,道:“好说好说,两只耳朵只要你们有本事割掉,在下一定奉送。”
  朱彪又对徐海峰道:“徐镖生,如果今夜二更安喜门外不见他们,那就只好到麒麟镖局要人了。”
  徐海峰有神杖翁做靠山,便放心地拍拍胸脯道:“徐某人担保,到时准保到场!”
  朱彪一伙冷笑着走了。
  徐海峰殷勤已极,定要请四人到离此不远的嘉宾楼,敬献何老前辈一杯水酒。
  嘉宾楼是徐镖主的产业,伙计们自然倍添殷勤。
  一行人在楼上雅座坐了,自有小二们抬盘捧碗,一下就摆满了一桌。
  席间,宾主杯觥交错,开怀畅饮。
  带着端起一杯酒,向何老、蓝人俊陪礼,然后说明昨夜的原委。
  原来,血字真经与煞魔剑谱之事已盛传江湖。说血经被盗,不知何人所为,后来传是女魔头毒牡丹取走了血经,而煞魔剑谱却被一个穷书生拾去,此人在开封城外不远处消失。
  峨嵋派掌门妙清师太遂派遣徒众下山,打听消息。妙清师太以为,武功秘籍倘落入正派武林人士手中倒无大碍,唯独不能落于邪派手中,否则就会造下无边杀孽。师太指示门徒,若有机缘得到秘籍,那是峨嵋派的造化,若是坏人攫为己有,便要伸手夺取。
  常春和顾莺莺打前站,先到洛阳探听消息,其余徒众,半月后再到洛阳会聚。
  常顾二人到洛阳已经十天,所获情况均由徐镖主告知。昨日二人在市上游逛,无意中发现蓝人俊很象传说中的那个穷书生,因此晚间便来窥探动手,后发现书生为人正道,故第二日来道歉,未料二位已出门,便尾随而来,途中因惭愧,鼓不起勇气上来陪礼。
  常春说时,支支吾吾,脸色通红,顾莺莺更是低垂粉颈,头也不敢抬。
  名门正派的人用下三滥的鸡鸣五鼓还魂香,盗取人家的剑谱,无论从何说都说不过去,所以常春尴尬已极。
  何老儿笑道:“不当偷儿就好,少年人行事不免欠思虑些。其实,剑谱根本就不在蓝老弟身上。”
  徐海峰道:“江湖盛传被蓝老弟抬得,此事原来是虚,道听途说真是害死人。”
  蓝人俊不惯说慌,何老爷子这样说了,他心中虽不自在,也只好忍着。
  话题随后又转到今夜的约会上,徐海峰表示要与何老爷子一道赴约。
  常春与顾莺莺也要去,不怕危险。
  蓝人俊问道:“徐镖主,这朱彪是左公子门客,不分青红皂白逼在下交出剑谱,这莫非是左公子的主意么?”
  徐海峰连忙摇手道:“误会误会,蓝老弟错怪了左公子了。左公子早已搬出左府,这半年来从未露面,在下为此也十分惊异,正派人四处打探消息呢。”
  何恩佑道:“左府是正派侠义中人,为何将黑魁星吴修德、丑面鬼朱彪、素衣女魔龚玉翠、阴阳二判这类邪道人物招在府中,徐镖主不感到惊奇么?”
  徐海峰叹道:“此间情形,在下也实纳闷,将来只有听在公子自己解释了。”
  饭后,徐海峰请四人就在嘉宾楼附设旅舍住下,他晚上再来奉陪。
  不到二更,徐海峰带来了五个镖师。
  何恩佑笑道:“人多势众,走吧!”
  安喜门外的旷地,朱彪等人已在等候。
  他们仍是五人,而蓝人俊一方却足有十人,两下里面对面站好。
  何老儿笑道:“听着,朱彪,今晚要动手,请徐镖主和五位镖师作仲裁,赢了的怎么办,输了又如何,划下道儿来。”
  他把麒麟镖局划出圈外,不欲牵涉镖局,徐海峰心下明白,十分感激。
  朱彪道:“废话少说,交出剑谱就算完事,交不出,嘿嘿,只有把命留下!”
  何老儿道:“蓝老弟根本就无剑谱,拿什么交出来!”
  朱彪狞笑道:“姓蓝的都承认了,你还打什么圆场?闲话少说,到底交不交出来!”
  蓝人俊火了,往前走出三步道:“剑谱么,在这里揣着。”
  他拍拍怀里,继续道:“有本事就来取!”
  阴判褚玉隆二话不说,飞身跃出,伸开五指来抓蓝人俊,口中大叫:“还我剑谱!”
  这一下声到人到,大家全感意外,神杖翁拐杖一举,直截堵玉隆肋下。
  蓝人俊挺胸凸肚,不避不闪。
  褚玉隆手指湛堪触到蓝人俊胸前,何老儿的拐杖也到了他的肋下。
  没奈何,他只得临时撤招,猛地缩了回去,拐杖一戳落空。
  阳判喻安邦趁机捣出一拳,直击蓝人俊心口。
  何老儿刚撤拐杖,来不及递出招式,喻安邦这一下拿捏得极准。
  他们一伙都以为,蓝人俊经不起一击。
  蓝人俊似乎吓傻,动也不曾动。不过,话又说回来,要动也来不及。
  徐海峰、常春、顾莺莺等人都惊叫起来。
  “砰!”一拳打个正着。
  蓝人俊挺胸凸肚,动也不动一下。
  天,这世上有几人受得了阳判喻安邦凶猛的一拳?
  喻安邦一愣,凶性大发,狂吼一声,左掌倏出,变掌为爪,直抓蓝人俊面门。
  蓝人俊左手一抬,正好抓住他的左腕脉。
  这一下,喻安邦象堆泥,软瘫在地下。
  褚玉隆急忙抽出直背刀,“刷”一声,直劈蓝人俊天灵盖。
  朱彪在一惊之下,出手快捷,一拳往蓝人俊胸前击去。
  蓝人俊整个身子往左一移,拖住喻安邦的手不放,喻安邦正好到他先前位置,褚玉隆的刀正好朝着他劈下来。
  朱彪的一掌则走空,旋即撤掌缩回。
  褚玉隆眼见一刀要劈到自己弟兄头上,慌忙将臂一抬,横扫蓝人俊。
  这是电光石火间的事,褚玉隆换招之快实堪惊人。
  蓝人俊并无临敌经验,只靠着一身绝技,可以做到随心所欲。
  见褚玉隆一刀横砍过来,急忙将手一提,喻安邦的身子被提了起来,正好替他挡灾。
  可怜喻安邦空有一身过人功夫,此时被人扣住脉门,只能由人摆布。从出道江湖横行半生,几曾受过如此辱弄,气得他大叫一声昏了过去,一颗大脑袋直塌拉在胸前。
  褚玉隆见蓝人俊拿他同伙当盾牌,这一刀岂能扫到底。连忙撒招后退一个步,没了主意。
  何老头笑道:“你这一刀下去,你那同伙就被你判个一命归阴了,这岂不是很好?替世间除去一害。”
  褚玉隆气得大骂道:“姓蓝的小子,有本事就跟你褚大爷真刀真枪干一场,你拿人作盾,算什么英雄?你这个王八羔子!”
  这时,朱彪一挫身,举起两手,以手当爪,运起螳螂毒爪功,要作致命一击了。
  何老头地笑道:“你们瞧,这小子真应了一句话:螳臂挡车,好笑不好笑啊!”
  徐海峰等镖师齐声笑了起来。
  黑魁星吴俊德喝道:“死到临头,还敢取笑人,只怕再过片刻,你们哭都来不及呢!”
  何老儿道:“这螳螂毒爪上虽有毒,只怕伤不了我蓝兄弟,吴修德你就等着瞧吧!”
  他在提醒蓝人俊,小心对方指上之毒。
  蓝人俊盯着朱彪,只见他象尊石像般立在那里,两只手臂的确象螳螂的两只长臂,在浑身骨骼暴响之后,身于往前一跃,两爪一上一下抓将过来。
  爪未递到,罡风先至。
  蓝人俊一惊,双掌迅速在胸前交错,猛地往外一翻,两股柔和的阴劲,迎上了两爪。
  朱彪已提足了八成功力,欲想一爪击毙对方,未料爪来递到,便觉两股浑厚的柔和罡气,极柔韧地阻住了爪势,再也抓不下去,就如被一股无形的气墙挡住一样。
  蓝人俊将对方爪势一阻,身子立即向左侧一闪,一掌随势直击朱彪助下,势若闪电。朱彪急忙往前一跳,避过掌锋,随即一个倒翻,跃至蓝人俊身后,闪电般两爪抓出。
  这次,他用上了十成功力,务必奏效。
  蓝人俊见其倒翻越过自己头顶,紧接着两股巨大罡风袭来,便学他的样,一个倒翻立在了他身后,一掌拍出。
  朱彪未料对方竟学自己,两爪击空,用力过猛,已来不及闪避,便借前冲之势往前跃出一丈,脚刚立地,欲待转身,猛觉背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惊得他立即提气又蹿前一丈,方才急速转过身来。
  蓝人俊并不追他,站在一丈外,两手后背,一副闲适模样。
  他见朱彪转过身,便道:“你已中了我的阴掌,万万不可提气,师傅说提气就会使内伤加剧,你还是不要动的好。”
  这番话不独朱彪,就是其他人听了也觉莫名其妙。
  不错,大家都见蓝人俊身形一闪,便蹑到了朱彪身后,拍灰似的在朱彪身上拍了一下,就象闹乐子似的,哪象一场拼死相搏。
  作为朱彪一方,误以为蓝人俊只是轻功特佳,却没有象样的掌力,故只能拍这么一下。
  作为何老儿这一方,以为蓝人俊心存仁意,只是下掌警告而已。
  待听夫子自道,说是阴掌,不能提气,而且还搬出他师尊的训导为证,真叫人啼笑皆非,又不是小孩说话。
  朱彪吃他拍了一下,老脸发烧,横行江湖二十年,却败在一个书呆子手上,再听他这一番话,不是有意辱弄自己又是什么?气得他大吼一声,猛提真气一下跳出,两臂高举,恨不得一下把蓝人俊抓死。
  他真气一提,便觉整个内腑痛如针扎,就象有万千颗又细又小的针,扎在五腑内脏上。
  人落地时,喉头一甜,“哇”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双足一软便跪倒一足,然后扑倒在地。
  这一下,吓得众人目瞪口呆。
  蓝人俊的话不错,果然他的阴拿有这么厉害!
  何老儿笑道:“不听话便是这般结果,吴修德,还要较量下去么?”
  蓝人俊一下伤了两人,这份功夫当真惊世骇俗,若再加上神杖翁这个老鬼,自己一方显然已落了下风。吴修德人虽凶狠,但毕竟不傻,因此便恶狠狠道:“何老儿、姓蓝的,这事没完也完不了,等着瞧吧!”
  一行人背起朱彪、喻安邦狼狈走了。
  徐海峰和众镖帅立即向蓝人俊祝贺,对他的武功赞佩不已。
  常春更是抓住蓝人俊的手,不断喊蓝大哥,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顾莺莺暗想,昨晚要是动手,自己师兄妹就输惨了,幸而人家慈悲,也不追赶,否则,真够好瞧的。这个蓝人俊虽具上乘武功,却丝毫也不显露,这样的人真是难得。
  她不由产生了几分好感。
  事情既了,众人转回嘉宾楼。
  常春跟着蓝人俊回房,似为今夜所见而兴奋,一点也无睡意,要向蓝人俊请教。
  他叹口气道:“蓝兄,小弟自从艺成,眼高于顶,自以为所学,行走江湖已无大碍,今夜一见,方知天外有天,小弟与蓝兄年龄相仿,武功差得这般远,实在惭愧,小弟有个不情之情,想请蓝兄指点,不知蓝兄可肯?”
  蓝人俊见他心诚,便道:“常兄,在下学武也才一年,这‘指点’二字实不敢当。”
  常春道:“蓝兄不必过谦,这学武一年之说,令小弟瞠目,蓝兄实在是聪颖过人,想小弟学武十载,还比蓝兄差得远,真叫小弟无地自容了。”
  蓝人俊被他夸赞得不好意思,但心里也着实高兴,两人谈谈说说,十分投契。
  常春讲了自己在峨嵋山学艺,与同门师兄弟互相切磋,练武后游玩山景的情形,使蓝人俊羡慕不已。
  蓝人俊道:“我与你就不同了,只有恩师老人家和我两人,也无人与我对招,所以临敌时还会心慌呢!”
  常春道:“虽然无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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