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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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传-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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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西斯。维克。”尽管传说中红胡子是个桀傲不驯的人,而且以高大强壮的体格、伤痕密布的皮肤和坚强的表情可以看出,传说与事实应该相符。但他回答我时却轻言轻语、恭恭敬敬。臣服归臣服,也犯不着完全改变性格吧。
  我失笑,“拉西斯,你不必这么细声细气地与我说话。臣服于我,只你需要在内心尊敬就行了。这样细声细气,你辛苦我也不自在。嗯,看起来你象出身贵族,为什么做了海盗?”
  显然我的问题触及了拉西斯的内心伤痛。他的眼睛有些发红。“我父亲是法兰西斯的子爵,但是因为在三王之乱前不愿意参加他们之间的战争,被其中一位王子杀害。全家中只有我一个人被家臣保护逃走。因为知道不会有人肯为了帮我报仇而得罪法兰西斯,我只好成为一个海盗。但是我的实力与一个国家相比实在太小,至今仍然无法为家人报仇。”
  这下我的兴趣来了。怎么又是一个被法兰西斯王子迫害的人?上回是三王子,这回应该是四王子了吧。如果真是那个可恶的阿朗佐。阿科尼奥,我非要他好看。
  “你的仇人是谁?”
  “现在的法兰西斯国王,阿科尼奥七世。”拉西斯痛恨地叹口气,显然他认为这种仇很难报了。
  “法兰西斯人都不是好人!”看见拉西斯尴尬的表情,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乔也是法兰西斯人呢。“法兰西斯王室里没有好人!”
  这回,拉西斯赞同地点点头。不过他哪里知道,我最恨的却是法兰西斯人所最爱戴的四王子。
  “拉西斯,凭我现在的能力还没法帮你。不过等我实力更加强大后,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报仇的。”
  拉西斯嘴唇哆嗦起来。“我的杀父仇人是阿科尼奥七世,法兰西斯的现任国王。”
  国王又怎么了?谁叫他是阿朗佐的兄弟!没听说阿朗佐有什么恶迹,只好找他兄弟麻烦了。
  我重重地拍拉西斯的肩,“国王又怎么样?!你放心,我总会有办法的。不过现在还不行,你可能必须要等很长一段时间才有报仇的机会。”
  拉西斯被我拍得一咧牙。
  实在是我不对,近来我想到阿朗佐就有些情绪失控。如果他人品很坏我还有些希望,但据说他是个很不错的人。怒火无法发泄对身体、情绪都有害,这下我总算找到怒火发泄的对象了。好,真的很好。我得到一个不错的家臣、一支不错的舰队,现在还找到一个很好的发泄对象。虽然说迁怒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但我是迁怒吗?作为主公,为家臣报仇是骑士行为准则所允许的。
  拉西斯强忍着巨痛倒抽着冷气向我跪拜。“主人,多谢你愿意为我报仇。只要你有这个心意就行了。无论以后结果如何,我将终生成为主人忠实的仆人。”
  我奇怪地望着拉西斯,“你更愿意做我的仆人而不是家臣吗?”
  这回轮到拉西斯奇怪了。“主人,你愿意收一个海盗为家臣?”
  强盗、海盗、小偷在人们眼中地位极低,如果不被送上绞刑架,被贵族收服后也只能作仆人。但我对这些却不介意。有能力的人就收为家臣,没能力的人,哪怕他是公爵,我也不会收。不过话说回来,也不会有哪个公爵会发疯作一个伯爵的家臣。
  “嗯,以你的能力,做家臣蛮好。做仆人委屈你了。”
  拉西斯欣喜若狂,他呲牙咧嘴地一笑,比哭还难看。肩膀巨痛的时候就不要笑嘛,这样笑起来真吓人。
  拉西斯连忙向我行了一个家臣之礼,然后转向兰仆。他迟疑地问:“这位应该是主公的首席家臣吧,刚才我依稀看见那个威力巨大的魔法是这位魔法师施展的。”
  目前我的首席家臣是马迪尔,不过没法为他们介绍,马迪尔还在塞斯呢。“这位是我的仆人。我的首席家臣马迪尔。哈伯不在这儿,以后再为你们介绍。不过在沙丝那亚我还有位叫阿拉卡。缪尔的家臣,我不在的时候你服从他的命令。现在沙丝那亚是我自己的独立城邦,明天你跟我去办家臣注册手续。”
  听到我说兰仆只不过是我的仆人,这显然比当时看见连续几个流星火雨更令他震惊。拉西斯呐呐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主公,为什么,为什么……”看见他支支唔唔说不出完整的话,却又不时偷偷地瞥兰仆,我明白拉西斯的想法。
  “别废话。你不愿作我的家臣,就作仆人好了。要不,你做阿拉卡的家臣也行。”人家兰仆自己愿意做我的仆人,你那么多废话干嘛?
  拉西斯的表情好象刚刚吃过一口腐烂的食物,假如我现在离开这个房间,他可能会抽自己嘴巴。“主公,我愿意做你的家臣,非常乐意!”
  阿拉卡到我的房间后,我为阿拉卡与拉西斯做了简单的介绍。然后宣布:我将在近日离开沙丝那亚。沙丝那亚城的行政方面由阿拉卡负责。拉西斯本身拥有中阶风剑士的实力,又是小有名气的海盗,军事方面交由他负责。
  阿拉卡提出第一个反对理由:“主公,你陪着马迪尔他们的时间那么长,可是你到我这儿才不过十六天,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真奇怪兰仆会赞扬阿拉卡的谈判交涉能力。瞧他说了些什么?!主公的义务是陪着家臣直到他们高兴为止吗?算了,阿拉卡的确很依恋我,我也懒得怪他。
  “阿拉卡,在走之前我要叮嘱你一件事。贵族的家臣经商并非很反常。但你在那个组织里千万不能暴光。我理解你为塞斯赚钱抵抗侵略的想法,但你是我的家臣。如果让别人知道我的家臣干了不法的事,会降低我的声誉。明白吗?”见阿拉卡谨慎地点点头,我转向拉西斯,“拉西斯,刚才你什么都没听见!”
  刚刚被主公接受为家臣,就将他视为心腹而不在他面前隐藏秘密,这使得拉西斯非常激动。“主公,我向神灵发誓,绝对不会将这件事透露给其他任何人知道!”
  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我追问了一句。“阿拉卡,你准备怎么处理互助会的问题?”
  阿拉卡想了想,低声说:“主公,我舍不得将互助会解散。互助会对于我治理这座城市多少有些帮助。所以我想将会首之位让于信任的人,这样我就可以在幕后指挥而不暴露身份。”
  这也算是个不错的办法,我赞许地点点头。“我相信你和拉西斯可以治理好沙丝那亚,而且我不可能总待在这里。我得为塞斯复国做出努力。”
  阿拉卡想了想,提出第二个反对理由:“主公,虽然我学过管理方面的知识,但对于管理一个城市实在没有任何经验。你可不可以留在这儿等我熟悉了之后再走?”
  他没有管理城市的经验,难道我有吗?虽然吾尔汉市名义上属于我,但我从来就没在吾尔汉市发布过哪怕一条行政命令。当我不在阿拉卡身边时,他倒是干得不错。起码赚钱经商没让我失望——他甚至以组织互助会的形式为他的商业网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可是我在他身边时,他一下就又失去了自信。看来即使是仅仅为了阿拉卡好,我现在也得快些离开沙丝那亚。
  我摇摇头。“反正沙丝那亚是我自己的独立城邦,你只需要向我负责就行了。就算你把沙丝那亚弄得一团糟,我也不会怨你。为了保险起见,我让兰仆留下来帮你一段时期如何?”
  阿拉卡脸上显出满意的神情。那种满意的程度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阿拉卡的当。也许阿拉卡真的很有谈判技巧,他原本就没指望能将我留下。他作出可怜的模样,其实真正的目的正是让我将兰仆留下来帮他。
  不理会那个暗自高兴的商人,我对拉西斯说:“我打算沙丝那亚的军事交给你。你有什么想法?”
  拉西斯皱起眉头思考我的问题。过了一会儿,他回答说:“主公,沙丝那亚是个海港城市,陆军发展潜力不大。不过我可以为主公组建一支海军。一个海港城市必须拥有自己强力的海军。一方面可以抵御海盗的进攻,”说到这儿,拉西斯尴尬地笑笑,“另一方面,海军可以为城市里远航的商船队伍提供护航保护。我的部下一共有一千七百多人,他们全部对我忠心耿耿。就战斗力而言,他们并不逊色于任何普通的海军。”我在心里暗暗补充了一句:就军纪而言,恐怕他们还是海盗。
  不错,拉西斯大力发展海军正是我的想法。所以我只是简单地叮嘱他要加强军纪的训练,就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我还真不愿意和兰仆离开。有兰仆在身边的时候,对我而言实在有很好的安全感。不过阿拉卡和拉西斯到底是新手,假如他们犯下什么错误,兰仆还可以弥补。凭兰仆的能力,让他治理一个大国也没问题。让他留在这儿,是为了将阿拉卡和拉西斯带上一段时间。沙丝那亚是我真正拥有的第一座城市,别说是大乱子,就算是小纰漏也要尽量防止。 
 
 
 
  
第二部第十一章
 
  卜算子当真绝情难,不似相知好?我自归家你自归,管它对与错。
  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将我从前少年情,当作风吹过。
  ——摘自《兰特大帝文集》
  离开沙丝那亚,我多少有些不舍。沙丝那亚好歹是我挣来的第一份产业,还没有作为独立领主好好享受一下,现在却自己一个人到处流浪。
  现在我真是孤独。魔兽总归还是魔兽,怪不得没被认为是智慧种族之一呢。我瞧阿呆比普通人聪明多了,可它居然还有发情期。在离开沙丝那亚之前兰仆倒是告诉过我阿呆的发情期将近,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刚离开沙丝那亚不久,阿呆真的发情了。它只是告诉我它要回魔界交配,就把我一个人扔下跑回魔界去了。
  我孤独,我寂寞,我……
  想念她……
  我很理智地对自己说:不要回塞斯。回去又能怎么样呢,要求伊莉反悔与阿朗佐签定的条约?回到塞斯我难道能够起到比阿朗佐更大的作用?只要伊莉将塞斯放在第一位,我就不可能拥有伊莉。
  尽管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我仍然朝着塞斯的方向赶去。不是用双腿走路,也不是骑着马,而是用飞行术!
  思念从心底深处溜出,它不受控制地弥漫了我的整个心灵。我的心里除了思念,还是思念!……
  最后,我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马迪尔和克洛斯还在塞斯,我起码应该去瞧瞧他们。可是刚刚勉强对自己说出这个理由,伊莉的倩影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仿佛在笑着问我:“难道你就不想看我一眼吗?”
  荒野中,我大声嘶喊:“想!我想再看你一眼!你瘦了吗?累了吗?遇到困难危险还有人为你排忧解难吗?!”
  花了半天的功夫,我终于到了塞斯。到了塞斯后,我从天空缓缓落回地面。有一种感情被称之为近乡情怯。以前我不大理解这种感情,现在明白了。在还没有到达塞斯的时候,我恨不得马上就出现在伊莉的眼前。但现在进入了塞斯,我却向双头河的方向走去。我犹豫不决。如果现在身边有个人商量就好了,哪怕是阿呆在也好。我真的该出现在伊莉的面前吗?——特别是现在有了阿朗佐的情况下。
  到了目的地,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找了棵大树靠着坐下。太阳快落山了,夕阳很美。余辉轻轻撒落在塞斯的大地上,似乎给所有的东西都镀上了一层薄金。痴痴地望着太阳慢慢沉下地平线,我从地上拔起一棵枯草放在嘴里无意识的嚼。今天是大陆历大陆历1417年12月21日,距离双头河溃败已经有443天过去了。在深山里躲了一年,我以为将自己内心的伤痕医治好了。哪知道从深山出来仅仅不到一个月,我又魂不守舍地回到了塞斯。
  咬下一节草茎,吐出。
  兰仆根本就不介入有关我感情的事。而阿拉卡在刚刚向我介绍塞斯现状时无意提到伊莉,被我青筋暴起恶狠狠地吼了一顿,因而他再也不敢在我面前提到伊莉,甚至不敢向我讲关于塞斯的事情。有443个日夜没有看见伊莉了,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呢?我有些后悔当时不敢面对内心感情的行为。如果不对阿拉卡发火,他与塞斯有着密切的联系,一定知道关于伊莉的事。
  天空只剩下余晖晚霞。按道理说,从天气、云朵的情况看,此时的景色应该与我战败昏倒前看到的情景很相似。但当时我的眼中只是一片血红,与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很不同。原来以不同的心态看东西,得到的结论完全不同。
  我轻轻地笑了。无论是放弃还是重新拾起,逃避总不是办法。算了,明天去曼城看看她吧。不知道收敛气息能否躲过阿朗佐的察觉,据说他是一位黄金骑士呢。而且他的首席家将萨弗斯。欧森巴哈是法兰西斯第一名将,是一位圣骑士。对于是否能够不被圣骑士所察觉,我更是一点信心都没有。苦笑一下,何必这么害怕呢?我又不是被塞斯通缉的逃犯。至少在当时的部下眼里,我还是一位英雄。
  说必不害怕,其实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在走向公爵府的路上,我的双脚不受控制地迈进了一间小酒吧。向酒保要了一瓶塞斯特产的葡萄酒,我坐在角落独自品尝起来。这种低级酒吧卖的只是塞斯最普通的酒,但对于我来说,却有一种慕名亲切的味道。
  摇摇透明的酒杯,贪婪地盯着浅红色的液体,深情地嗅了口这种普通葡萄酒的气味,然后很认真地品了一小口。酒液顺着喉咙滑下,眼泪却似乎将要夺眶而出。放下酒杯,我用左手捂住额头,然后闭上双眼,努力控制自己。
  成年后,外公战死我放纵地哭过一回,在大陆历1416年12月31日又哭过一回,现在,还有理由吗?没有!我不是为赋新诗强说愁的少年郎了,有什么权力仍然那么多愁善感?!
  旁边有人坐下。从脚步声可以听出是酒吧的老板。现在时间是中午,所以酒吧的老板似乎很闲,看来他想和我聊天。聊聊也好,多知道些塞斯的近况也不错。
  我将左手移开,睁开眼睛望着酒吧老板。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双鬓染上了点点风霜。战争使人成熟,使人变老。可是我呢,为什么仍然偶尔会产生幼稚的情绪?
  老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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