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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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大丈夫-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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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深云挣扎着摇头,怕自己把持不住。
  「妳讨厌我,所以连接受我的帮助都难以忍受吗?」他又拧起眉,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哀伤,夜色般深邃的瞳眸深处,恶魔却在微笑。
  「不,不是这样。」梁深云急忙否认。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他在她心里一直有着特别的地位。
  是特别的,是难割舍的,却未必与爱情有关。
  「那就答应我……」他叹息般低语,沉厚的嗓音像催眠曲一样让人晕头转向,高挺的鼻尖滑过她的脸颊,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庞,来到她唇边。「给我……」他张口,舌尖舔过已然颤抖不止的樱唇,他的气息像致命的毒药一般渗透她的知觉,唤醒被刻意遗落的记忆。
  他们是彼此最初的情人。
  「穹……」无力的抗拒消失在轻如羽毛的啄吻中,暧昧的吮吻声在只有两人的办公室里听来如此响亮诱人。
  梁深云在推拒与就范间挣扎,卫穹苍抬起头,笑看她迷乱的红颜,叹息地低喃,嗓音因为压抑而沙哑。「我好想妳,真的好想好想……」无数想念与妄念,随即化作足以融化大地的吻,绵密地将她包围。
  她怎能容许自己接受口口声声说不爱的男人?怎能容许自己的心跳如此狂野?或许不单单是因为他的吻,还有他说着想念的眼神,温柔得近乎哀伤。
  他吻她,捧着她鹅蛋般的小脸,像捧着易碎的水晶,双手隐隐颤抖,因为狂喜,也因为近情情怯。
  他放手过,割舍过,远远地逃离,试图让血液冷却,不知午夜梦回时茫然是为何,总想闭上眼,待生活的巨轮继续运转,一切都会过去;谁知爱神那伤人的箭早在他心上凿出了口子,血止了,缺口依旧,在他忘记要武装自己时,隐隐作痛。
  时间只是鸦片,解药恐怕是那碗孟婆汤。
  隔着衣物,梁深云能够感觉到他激烈的心跳,与她的相呼应。那从来只懂为她悸动的心呵……
  她终究是闭上眼,放任理智灰飞烟灭。
  恋人以吻缠绵,他却仅能以吻慰藉爱欲与情思,于是那吻既放荡又温柔,既激狂又小心翼翼。当他的吻在她唇畔和芙颊上滑过,吹着热气,她被吻得红肿的小嘴发出让他愉悦的轻喘和低吟……
  「嗳……」她小脸更红了,只好低头装忙。「我的衣服……」
  卫穹苍长臂一伸,勾起沙发上的衬衫,替她穿上,她嗫嚅着,终究乖乖低下头,连耳朵都红透了,让他像服侍女王一般把她全身上下打理好。
  当他伸手替她把领子翻好时,梁深云才想起他一个劲儿地照顾她,自己的衬衫都还有些凌乱,领带也歪了,连裤子都只是随手套上,她忍不住好气又好笑,顺手也替他打理了起来。卫穹苍专注地看着她温柔的神情,看着她的手熟练地替他重新打上领带,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已经许久不曾出现的笑。这些年他的笑总是半分虚假,半分防卫,冷冷的,看不到真心。而此刻,他的眼里有幸福的光彩在闪耀,左颊有个小小的酒窝,这神情是梁深云很熟悉的,因为他总是对着她露出像这样孩子气的、毫无心机的笑。
  她没深想,只不过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这样小小的关怀而已……
  「怎么了?」她抬起头,见他一脸专注的看着她的模样。
  「没什么。」他把她散落在颊畔的发丝向耳后拢。
  「我们……」想起正事,想起他已经在她办公室待得太久了,梁深云不禁一阵紧张。「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
  卫穹苍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放心吧,天底下的人都猜我爱的是男人,甚至根本没发过情,搞不好还是性无能,妳暂时是安全的。」
  想起报章杂志上那些猜测,梁深云其实觉得有些荒谬,她比谁都清楚他的性向,还有……他究竟是不是性无能。然而这样的他何以一直都没有绯闻、没有对象?
  她心里隐约猜到答案,却没有勇气去正视它。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无措地绞着手指,惊觉自己在他面前竟然像个需要肩膀依靠的小女孩。那明明是她早就决定舍弃的。她不着痕迹地武装起自己,「关于我们的约定,希望你不要说出去。」卫穹苍早知道她会这么说,他从西装外套的内衬里,拿出一张磁卡和一串钥匙,放到她手上。
  「这是?」她不明所以地看着手中的钥匙和他意味深长的浅笑。
  「我说我要妳,妳认为我想得到的是什么?」
  梁深云脸一红,「你已经……」
  「不是已经,是正要。这是我住处的钥匙和卡片,今晚我会去妳的住处接妳。」他的大掌包覆她的手,让她紧握手上的钥匙和卡片。「妳不会以为我要的只是一次的而已吧?云云……」
  梁深云睁大眼,「但是我不能!我不能公开做出对不起李家的事!」
  她对李家的维护让卫穹苍心里极度不是滋味。
  「旗峰还有没有明天,就看妳的决定了。」他彷佛换了个人,这一刻站在梁深云眼前的,是世人眼里横霸又冷酷的独裁者。「我会接掌旗峰,到时会替妳安排新的职务。」
  「你明明答应我会放过旗峰。」她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对她!
  「旗峰现在只是苟延残喘而已,我会接手,由我来大刀阔斧重整,比妳一个人力挽狂澜有用吧?妳放心,到时我会完整的把大权还给李家,至于我要的报酬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妳总不会以为我会为了跟妳做几次爱就这么费心地替别人做白工吧?」
  他没说的是,就算把经营权还给李家,也不代表他会轻易放弃宰制李家和旗峰生死的权力,只是要怎么对付李家,要怎么讨回他要的公道,他决定看心情再做决定。也许他心情大好,决定网开一面;又也许他决定瞒着深云狠狠地大开杀戒……无所谓,毕竟现在他是掌握一切优势的主宰者,他理当好好享受这一切。
  他是商人,没理由做赔本生意,即便这桩交易已经能换来他梦寐以求的,也不代表他需要当冤大头、当大好人。
  梁深云傻愣住。她知道他说得没错,可她该怎么对奶奶说实话?她又该怎么面对自己的未婚夫?
  「妳先好好休息吧,不用送我了。」他倾身在她额上吻了吻,深深地看着她失神的容颜,才苦笑着迈步离开。
  梁深云跌坐在沙发上,这一刻才发现自己早就累得没有任何力气了,她一手撑住额头,无法不对未来戚到志下心与茫然。鱼与熊掌本就不可兼得,保住旗峰跟守护和穹光的婚约都是她认定的责任,现在两者起了冲突,她势必得牺牲其中一个,来保全另外一个,她难道还能贪心地指望面面俱到?
  



第三章

  看护很尽职地杜绝李老太太接触任何关于旗峰消息的机会,加上李老太太体力也不是很好,通常吃完东西,佣人推着她的轮椅到花园里晒晒太阳,或是听看护读一小段无关紧要的新闻或睡前必读的佛经,便累了躺回去歇着。这日,老太太的健康状况跟平常一样:虚弱,但大致上没什么大碍。
 梁深云听完看护的报告,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老太太已经睡了,梁深云只在她房间逗留了一会儿,又交代了近期内不准任何人打扰李老太太静养,所有访客一律回绝,才放心地离开。
  她并没有住在李家大宅,李家一方面因为栽培她对她有恩,一方面又因为李穹光依然是潜逃在外的经济犯,让她守活寡而对她有愧,她在李家虽说是备受疼爱,但那种关爱也压得人喘不过气,何况她这个被李老太太临危授命的掌权者几乎是个娃娃女王,李家上头还有一堆伯父叔父辈,她的一举一动就更受李家人注目了。
  她现在一个人住在李家人在天母买给穹光,原本要当作他们新婚爱巢的独楝小楼房,虽然一个人住是空旷了些,但至少自由自在。还没停好车,梁深云就注意到那辆停在街灯下的中冢织,跟悠闲地靠在车旁吞云吐雾的高大身影。梁深云没想到他已经在等她了。
  把车停进车库,她没有迟疑地走向他。「你怎么不先打电话给我?要不要进去坐一会儿?」
  他跟她毕竟不是仇人,甚至曾经比亲人更亲,即使现在两人之间有了那样的交易,她也无法把他当成需要防备的外人。
  卫穹苍在她靠近前把烟捻熄,直接牵起她的手,握在手心把玩着,没应她的话。
 他才不想踏进她和李穹光的「爱巢」!就算现在那男人不在,就算他们可能根本还来不及住在一起,李穹光那家伙就急着潜逃出国,那也不代表他会想踏进那间房子。
  「吃过饭了吗?」他问。
  梁深云摇头。「你呢?」
  卫穹苍笑了笑。「妳都没吃,我怎么可能先吃?」他转而环住她的腰,另一手打开自己的车门。「走吧。」
  「我刚下班……」她以为自己有时间收拾一些东西,虽然那些东西其实也几乎都是李家的财产― 思及此,梁深云也打消了整理随身行李的念头,重要的晚一点再回来拿也无妨。
  「我先载妳回去洗个澡,餐厅我订好了,晚一点再过去也无妨。」
  其实他的性格太过独断独行,而梁深云看似从不与人争意气,在打定主意要坚持原则时却是可以玉石俱焚的,只能说他们对彼此太熟悉,老早有一套独特的相处模式,他知道她的底限在哪,她也不会在不必要的地方和他赌气。
  「回哪儿?」梁深云这才想到,他回台湾也不过才几天的时间,是在哪儿落脚呢?媒体曾经报导过他喜欢住在饭店,私人住宅反而少见他的踪影,不知现在回台湾是不是还以饭店为家?
  卫穹苍又笑着露出了左颊的酒窝。「带妳去看,忍耐一会儿,不会让妳饿太久。」
 他发动车子,平稳地行驶在纷扰庸碌的大台北街头,车窗外喧嚣的夜似火龙奔窜不止,那种种的沸腾扰攘却又奇异地变成一出出静谧的哑剧;车内的音响,低沉浑厚的女嗓幽幽地唱着魂萦旧梦,瞬间把他们的时空错置在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只有他俩呼吸着相同的空气。
  她淡笑,心想他八成忘了她是来还债的吧?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总想着她累不累,开不开心,哪怕他们的关系其实如此吊诡。不得已答应他的交换条件后,梁深云不只一次地想起李穹光。不管八卦杂志怎么说,她相信穹光,而如今她却先对不起穹光。她没有试图在穹苍面前为穹光辩解,因为她知道那会让他对穹光更不谅解。
  车子驶向山区,来到雄伟地矗立在坡地上,面海的景观大楼。
  下了车,卫穹苍走过来牵她的手,宽阔的地下停车场,这时间大约停了五成满,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敲出回音,一辆蓝色奔驰自离他们不远处驶过,卫穹苍可以感觉到梁深云那一瞬间的紧张,她不着痕迹地想要缩回手,原本与他并肩走的脚步也迟疑了。
  他脸上笑意骤失,收紧大掌,牢牢地与她五指交握,不让她有任何抗拒的空间,原本配合着她的脚步而行进缓慢的步伐,也变得急迫起来。
  电梯前,大楼警卫迎面而来,他甚至紧搂住她的腰,以充满占有欲的姿态将她揽进电梯里。
  梁深云知道自己有点弄,被拖进电梯里,知道身边的男人肯定心情不会太好,却低着头没吭半声。
  卫穹苍也没开口,只是让时间静静地带走他的怒气。这些日子以来,每当回首过往,他很明白,过去他的火爆曾不只一次伤害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让梁深云陷入为难之中。是一往情深也好,是一相情愿也罢,至少这点他能为她改变,让自己脾气不要那么差。电梯来到三十九楼。这里的每一层都是独门独户,在进门前还有个走道,连接着安全梯。
  客厅里还有几个箱子没开封,电视柜甚至空空如也,显然卫穹苍也是刚搬进来。他从冰箱里拿了瓶沛绿雅给她。
  「还没装滤水器,所以只有这个。」他昨天才让助理帮他的冰箱塞满啤酒以外的食物和饮料。
  卫穹苍拿着啤酒,挨着她,坐没坐相地滑进沙发里。
  人前,他自我要求甚高,难以亲近,有时连跟他最久的助理裴安都不知道这个老板到底有没有放松自己的时候。但此刻在梁深云身边的卫穹苍,简直像个大男孩,懒洋洋地赖在最亲密的人身边。
  梁深云从来不觉得卫穹苍有何不同,因为他永远都只拿世人从未见过的那一面与她相处,她甚至不知道在外人眼中他有多冷酷独断、难以亲近。
  「你搬进来多久了?」她打量着屋子的其它地方,这里显然曾做过一番空间规画,但依她对卫穹苍的了解,恐怕他是不太甩设计师的建议,他出钱,设计师把房子规画好,不合他意的东西就直接打包当垃圾丢掉,玄关处那扇屏风可能就是惨遭主人嫌弃,才摆在那奇怪的位置等着被资源回收。
 「上个月就买了房子,先让裴安帮我处理搬家的事,不过一些细节还没整理好,回台湾后裴安跟我都很忙。」他顿了顿,然后才解释道:「裴安是我的助理,那天妳也见过,戴着黑框眼镜,梳着油头,脸很严肃的那个。」
  「你要不要请一个钟点管家?都一个月了,住的地方却还没打点好,你白天忙着上班,回到家应该要能好好休息才对。」想到他一个人忙累了却睡在根本算不上是家的房子里,太习惯关心他的梁深云忍不住叨念了起来。
  有时候她不禁会想,是否因为穹苍从小缺乏关爱,她又总是放不下他,才会让他对她这么的执着?她是否该试着不要对他好,狠下心来不要管他,对两人才是最好的?
  卫穹苍又朝她坐得更近,简直贴着她耍赖起来了。「我有请清洁公司和钟点佣人,还缺一个女主人。」
 梁深云迥避他的暗示,但终究无法放下他不管。「我在家的时间会帮你,既然有钟点佣人,剩下的工作就不多了。」
  卫穹苍手肘撑在膝盖上,单手支颊,笑看着她。「不只下班,我要妳上班也在我身边。醒着在我身边,睡着时也在我身边,从这一刻起我不要再有看不到妳、听不到妳的时候了。」说罢,他冲着梁深云笑得好开心、好稚气,令她已到嘴边的抗拒又吞了回去,满颊绯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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