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雀 作者: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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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雀 作者:项子-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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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想起了冯虎泼他的两杯水,吐在他脸上的一口唾液。
  每当想起这件事,想起崔沐雷和王恶这两个人时,项恒的心底就有一股无名的怒火。
  原刑天抖了抖手里的一杆大银枪,朗声道:“项恒,你如果嘴巴尊重一些,你死的也可以安稳一些。”
  面对二百余个敌人,没有无羁刀的项恒感到一阵莫名的彷徨,莫名的无助。
  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父亲身上。
  乔猛手里的狼牙棒是什么意思?项承志又究竟想做什么?
  虽然这些问题好像不太容易解答,但项恒已经在心里呐喊——爹爹,你快回来吧!
  老天有时候还是比较公平的,至少在满足一个人的愿望时,老天是比较公平的,他正在心里这么呼喊的时候,项承志再一次出现了。
  项承志再一次出现了。
  华山四剑、原刑天、乔猛和崔京龙这些人和他们的手下,都纷纷让开了一条路,就好像给吕子墨让路一样。
  背着无羁刀的项承志从这条路走进来,看着项恒。
  项恒看着他,心里忽然生出一股非常不详的预感:“爹爹,你。。”
  “哈哈!乖儿子,再多叫几声爹爹吧!”项承志不在沉稳,他的表情变的狰狞,凶恶:“张开你的眼睛,看一看老子是谁!”
  “项承志”伸手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他庐山真面目。
  项恒看清楚这人的面目后,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掉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陷进。
  易容成项承志的人是谁?
  这个人无疑也是项恒的仇人。
  除了上述的人以外,还有哪个仇人?
  还有一个做梦都想得到无羁刀的人,这个人就是义帮三大堂主之一的曹展雁。
  现在曹展雁已经得到了无羁刀,他抖着手里的人皮面具,狂声笑道:“就算打死你也想不到,刚才你眼里所谓的亲爹,是我易容的吧?”
  项恒想不到,因为他已经被这种亲情迷惑了心智。
  有时候,亲情和爱情一样,都可以蒙住人类的眼睛。
  面对这一大批敌人,项恒现在连最有的一丝寄托也没有了。
  这是项恒一生所有的风浪中,最危险,最可怕的遭遇。
  曹展雁得意洋洋的笑道:“在你刚出生的时候,项承志就死了,你如何会认出我这易容的项承志是假货?”
  “所以我只要易容的和项承志稍微相似一些,蒙骗过疯子吕子墨,就可以骗过你。”曹展雁大笑:“现在你不但掉入了我们的陷进,连无羁刀也被我骗走了。”
  曹展雁道:“至于作为陷阱的这个屋子,我们也是临时找到的,只可惜了这屋子原本的十几条人命。”
  曹展雁的脸色忽然沉下去,寒声道:“所以你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一种无法形容的怒气,和刚刚失去父亲的失落,使项恒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不稳脚步,他下意识的扶住茶桌。
  曹展雁道:“看来茶水里的蒙汗药发作了。”
  原刑天接到:“如果不出差错的话,疯子吕子墨,也已经晕倒在这不远处的山腰上。”
  乔猛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结过了项恒,替水大镖头报仇!”
  这群人中,孙华通的辈分最高,所以发出动手指令的人就是他:“动手!”
  这群人中,最想杀项恒的人,当然是有丧子之痛的崔京龙。
  同时,崔京龙的身法和轻功,也是号称天下第一的。
  “动手”两个字的话音还为落下,项恒已经中了崔京龙五拳。
  项恒迷迷糊糊的,只看见拳影一闪,听到一连串肋骨折断的声音,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等到他勉强着站起来时,二百余个人已经同时冲了进来。
  乔猛的狼牙棒,原刑天的银枪和趟子手们的刀剑,同时划破了项恒的皮肉。
  若不是靠着一点仅有的意志力闪避,他此刻或许已经死在了这些兵刃下。
  如果项恒没有刀疤的身体是一块从未被开垦过的处女地,那么站在他面前嘶喊的人就是残忍的强奸犯。
  得手的强奸犯。
  “好儿子!再叫我几声爸爸!”曹展雁嚣张的大喊中,他手里的长剑已经成为人群中最残忍的强奸犯。
  蒙汗药虽然使项恒的意识模糊,但他还是很仔细的看见,那张绣着菊花的丝帕和人皮面具,被曹展雁扔在地上,被众人踩的稀烂。
  当项恒第三次被人打倒在地上的时候,他终于看见了希望。
  他看见了夏元空。
  死人当然不可能用肉眼看见,只有用心才能看得见。
  他在心里看见的,是夏元空将烈酒浇灌在身体上,那痛苦的表情和背影。
  于是这个已经死去多日的朋友,从心灵的最深处救了项恒。
  项恒用最后的一丝力量,打开了酒囊的塞子。
  这细微的动作,使他又断了两根肋骨,多挨了几下拳脚兵刃。
  烈酒浸入伤口的那一瞬,无边无际的疼痛,使项恒的意识清醒,仿佛吃了蒙汗药的解药。
  当强奸犯们微微发愣的一瞬间,项恒拔出了刀。
  夏元空遗赠给他的雁翎刀。
  紧接着,他发出了一声足以划破长空的怒吼。
  面对二百多人,满身是伤的项恒怎能冲出重围?
  每砍死一人,他至少要挨十刀。
  所以雁翎刀割下第一个人的头颅时,项恒的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在两百多人的注视下,他们清楚的看见项恒洒着鲜血,挥出了电光火石的一刀。
  “哈哈!乖儿子,乖儿子!你还挺能挨打,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曹展雁喉咙里的那个“候”字说不出来了,永远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的头被砍了下来,身体也立马分成了两瓣,将无羁刀在他身上挂住的那根绳子也顺势被砍断了。
  项恒伸手一探,无羁刀再一次回到了主人的手里。
  
        第十六回:虚幻的父亲(第三章)
  无羁刀仿佛感觉到主人的疼痛和愤怒,黄褐色的刀光异常刺眼。
  那种无边无尽的愤怒和仇恨从项恒的眸子里射出来,胆子小此刻若和他对视一眼,都会有可能吓晕过去。
  人们看见这场景,竟然纷纷停下手,收回带血的兵刃往后退。
  就连孙华通、叶卦鹤、孙不灵和张通,崔京龙、原刑天和乔猛这几个头领,也纷纷停下往后退。
  一张弓,根本就不值得害怕,但若配上一支利箭,那便有可怕的杀伤力了。
  项恒就是一张弓,无羁刀则是利箭。
  懂得这道理的人都停住了手,那十几个冲上去的人则是不懂道理的人。
  黄褐色的刀光闪过,十几样坚固的兵刃和十几个柔软的人,这一刻成了无羁刀的祭品。
  饮过血的无羁刀,仿佛痛快的笑着。
  那一闪而过的刀光,赫赫镇住了所有人。
  无羁刀上流淌着敌人的血,同时也带着主人的血。那条深深的血槽,看上去像是一抹讽刺的狞笑。
  孙华通人不敢动,至少嘴巴还敢动,他看着被血染红的无羁刀,冷笑道:“无羁刀只饮最脏的血,可现在刀上也有你的血。”
  项恒冷冷道:“因为我的血也不干净。”
  项恒忽然道:“这屋子里原本住着几口人?”
  乔猛道:“也不是很多,只不过才三十多人。”
  项恒道:“为了引我进入这个陷阱,你们把这三十几口人全杀了?”
  乔猛道:“如果我没记错,我的狼牙棒打死了两个老人,一个少妇和一个童子。”
  一股灼人的怒火,从项恒心里烧了起来。
  与华山四剑和原刑天比起来,崔京龙和乔猛的定力就逊很多,尤其是崔京龙,自己的独苗被项恒斩了,身为人父的崔京龙如何沉得住气?
  这一刻短暂的惊讶后,他马上又冲了过去,紧跟着,乔猛挥着狼牙棒也冲了过去。
  有这两人带了头,华山四剑和原刑天也加入了战局。
  鲜血继续飘洒,喊杀声更盛。
  几十个回合后,场面又静止了。
  地上多了十几具尸体和断刀残剑,项恒身上也多了几处伤口。
  乔猛显得很不服气,冷然道:“原来项恒只不过是仗着他老子留下的无羁刀,欺负我们这些只有破铜烂铁的武夫。”
  “我怀疑,你若不是项承志生的,会不会连杂种都不如?”乔猛挑衅道:“你现在若还不投降,那我一定可以保证,你会死的比一头猪还难看。”
  项恒没有说话,因为他的嘴巴很忙,他在喝酒。
  直到一囊的酒全部下肚,才因为伤口受酒的刺激,使他意识更加清晰些。
  这时候乔猛又开口了:“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你一直找不到你的娘亲。”
  乔猛骂人的本事,和他的名字和武功一样,都很猛,“因为你的亲爹是个嫖客,你亲娘是个婊子。”乔猛猥琐的笑道:“你只要去关内著名的各个窑子里找一找,一定能找到。”
  “你找死!!!”项恒发出了一生中最愤怒最嘹亮的吼声。
  屋顶上的尘土仿佛被这一声吼震的落下。
  黄褐色的刀光飞起,爆射向乔猛。
  他十几个训练有素的贴身侍卫同时举起了兵刃,档在了乔猛身前。
  无羁刀又闪,跟了乔猛十几年的这帮贴身侍卫,不是被腰斩,就是被插死。
  项恒撕天的怒喝中,无羁刀砍了过去,砍向已被孤立的乔猛。
  被一双足有千斤之力的手臂举起的狼牙棒,被愤怒俯身的无羁刀斩成了两段。
  无羁刀在乔猛的身上斜斩而下,他整个人便和手里的狼牙棒一样断成了两截。
  他一肚的肠子和五脏六腑,和垃圾一样散落在地上。
  项恒愤怒的吼声,彻底掩盖了乔猛的惨呼声。
  无羁刀的主人没有停下手。
  愤怒和醉意几乎控制了他的心智。
  项恒冲进了这两百余人的杀阵里。
  等到他披着一身鲜血冲出来时,这里就只剩下不到一百的活人。
  直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影在到他杀红眼的眸子里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杀了太多的人!
  筋疲力尽的项恒终于将无羁刀收回了刀鞘,他不想再杀了。
  孙华通、叶卦鹤、孙不灵和张通哪里肯放过项恒?
  亲眼看着同行乔猛死在项恒手下的原刑天,怎能甘心?
  还有那身负丧子之痛的崔京龙,他又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于是四柄长剑和一杆大银枪一齐刺了过来。
  无奈的刀客只能再一次拔刀。
  无羁刀的自由和放纵,没有任何兵刃可以阻拦。
  它自由的划过,丝毫感觉不到兵刃的阻力。
  一片火星中,原刑天的长枪断成了两截,除了因天生长着六根指头而内力充沛的孙华通,其余三剑全都脱手飞出。
  项恒看着手里的无羁刀,咬着牙一字一字道:“我不想再杀人了,你们不要逼我!”
  华山四剑、原刑天和崔京龙,以及被无羁刀斩杀的乔猛和曹展雁,这批人捕杀项恒的计划非常成功,几乎没有漏洞可言,他们只需要再坚持一下,无羁刀的主人就必定身首异处了。
  只可惜他们的计划中,疏忽了一点。
  通灵的神牛,玄韵,这便是他们唯一的疏忽。
  仅仅疏忽了这一头畜生,所以他们的计划失败了,项恒今天活着离开了这里。
  当玄韵嘶叫着撞飞七八个趟子手冲出来时,他们才发现这个计划还是有漏洞的。
  项恒抓住玄韵的独角骑在牛背上时,他的敌人已经捡起地上的兵器再一次冲杀过来。
  他们的目光看向这里时,玄韵已经载着项恒跑出去十几丈。
  他迷迷糊糊的听到后面追来的嘶喊声。
  嘶喊声越来越远,看来玄韵跑的比这帮武林高手要快得多。
  也不知道奔出了多少里,只是夜幕已经降临了。
  玄韵似乎也累了,停在了森林的深处。
  项恒无力的从玄韵背上爬下来,一身的疼痛使他意识更加模糊。
  他借着月光,看见地上那一连串的牛蹄印,意识才清晰些。
  他忍不住一阵苦笑。
  不远处的森林里,他看见火红的火把在移动。
  他拍着玄韵的牛背,看着地上一个个又深又清晰的牛蹄印,苦笑道:“玄韵啊玄韵,那酸秀才将你喂的太肥喽。”
  玄韵没搭理他,因为这头正吃着草的牛饿了。
  这时项恒已经完成了最基本的接骨。
  至于一身的刀剑皮肉伤,只能用外衣撕成的碎片胡乱包扎一下。
  远处的火把渐渐向这边移动,无奈之下,项恒只能忍着痛,爬在玄韵背上继续逃亡。
  一路的颠簸,伤口开裂,流出的鲜血和玄韵的牛蹄印加在一起,使项恒的行踪更加暴露。
  幸好这头大青牛跑的很快,二流的轻功绝对追不上。
  加上夜色的掩护,终于走出了这一大片泥地的森林。
  这一阵折腾,月色淡了些,已可以看见曙光的前兆。
  出了这片泥地森林,牛蹄印模糊了许多。
  项恒的体力也更加虚弱,这时前面出现了一片湖泊。
  后方的火把依旧跟着,只是距离远多了,一时半会儿可能追不到这里。
  项恒牵着玄韵,缓缓踏进了这片镜湖。
  玄韵全身都湿透了,不是汗,是项恒的血。
  项恒用最快的速度稍稍清洗了一下玄韵和自己的伤口,他想在这湖泊前多停留片刻,稍作休息。
  可是在后面不远处紧紧跟着的火把,使他不得不带着一身伤痛继续往前走。
  有时候为了活下去,一个人有时候会比一条狗还狼狈。
  这不可耻,这只是一种无奈。
  经过对伤口的清洗,血迹掩盖了,平地上也留不下玄韵的牛蹄印,与后方的火把也拉开了距离。
  另一件更要命的事来了。
  项恒太疲倦,太劳累了。
  他几乎快倒下去了。
  他再也走不动,终于,在片刻的犹豫和对后方火把离这里距离的计算,项恒在一棵比较隐秘的大树下停了下来。
  他需要的休息时间不需要很多,只需要心数两百即可。
  心数两百短暂的片刻,饥饿、劳累、疼痛和心慌,种种劣势啃食着项恒。
  他痛苦的看着手里的刀,想起了这把刀原来的主人,夏元空。
  ——如果夏大哥没有死,我们两个一定不会逃亡的这么狼狈。
  他本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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