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大唐双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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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大唐双龙传-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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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玉真道:“他的武功只可用深不可测来形容,出道不过五年许,死在他手上的采花淫
贼已过百数,用的是一把画有美女的大摺扇,是他亲手绘上去的。每认识令他心仪的女子,
扇上便会多添一个美女肖像。”
    寇仲愕然道:“这小子真算是个风流种子。”
    云玉真叹了一口气,凄然道:“可以不再谈他了吗?”
    敲门声响。
    寇仲问道:“谁!”
    宋玉致的声音在外边响起道:“徐公子有空吗?我想和他说几句话。”
    徐子陵和寇仲愕然以对。
    她究竟有甚麽话要私下和徐子陵说呢?徐子陵跟在宋玉致身後,步出船舱,江风迎面吹
来,令他精神一振。
    在甲板上工作的巨鲲帮,见他出来,都忙唤徐爷,神态较前恭敬,这或者就是因刺杀任
少名而来的威势了。
    宋玉致大步朝船尾走去。她的步姿虽不像沈落雁或云玉真般婀娜多姿,但却另有一股讨
人欢喜的爽健。
    当她在船尾止步,徐子陵来到她旁,默然不语。
    宋玉致任由秀发随风拂动,手按在船栏处,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你是否一个不爱说话
的人呢?还是不想和我说话?也不问人家为何不避嫌疑的唤你到这。”
    徐子陵瞧往月照下的茫茫大江,左岸远处泊了十多艘渔舟,隐隐透出昏暗的灯火。
    当他想到每盏灯火代表着一个温暖的家时,心中一阵感触。
    从小到大他们都欠缺一个真正的家,以後可能也不会有。而他也习惯了没有家的感觉。
    深吸一口江风,徐子陵淡淡道:“宋小姐请直言。”
    宋玉致别过俏脸,往他瞧来,微笑道:“你和寇仲怎会成为比兄弟还亲密的朋友呢?你
们的性格是这麽不同。”
    徐子陵迎上她的目光,耸肩道:“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捱。有可能小时候人单纯多
了,很快就习惯和接受了对方。”
    宋玉致那对美目亮如天上闪烁不休的星儿,露出个回忆的表情,淡然自若道:“自幼我
便不像女孩子,总爱和家中的男孩子玩耍,也当了自己是男孩子,也比别的孩子好奇心大。
看到一座山,就会问人山後有甚麽。瞧见一道河,便想知道河水流往哪儿去。”
    徐子陵哑然笑道:“这真想不到,宋小姐为何会想起这些儿时旧事?”
    宋玉致皱眉摇头道:“我也不明白,或者因为我信任你,与你相对时心情特别轻松所致
吧!”
    徐子陵愕然道:“这更令我想不到,宋小姐和我只是初识,为何肯信任我呢?别忘了我
和仲少是一夥的,所以其他人都以两个小子或两个小贼来称呼我们。”
    宋玉致罕有的“噗哧”娇笑,横他一眼道!案你说话的刁滑处其实一点都不逊於寇仲,
只不过一向收藏含蓄,使人察觉不到你在这方面的长处。但我第一眼见你时就看出来了,你
是那种天生侠义的人,凡事都先为人想,所以我才愿意信任你,知你不会骗我。”
    徐子陵还是首次接触到她女性化动人的一面,呆了一呆,苦笑道:“可以不再问刚才那
个问题吗?”
    宋玉致仰望星空,徐徐道:“你猜到我想问的事吗?”
    徐子陵颓然点头,痛苦地道:“无论寇仲如何,他怎都是我的好兄弟,你若问我有关他
的事,我该如何作答?”
    宋玉致垂首俯视反映着天上星月的粼粼江水,沉声道:“我要求的只是真相,徐子陵!
拿出你的侠义心来,告诉我宋玉致,寇仲是否只在利用我。”
    徐子陵见她双眸精芒凝然,射出深刻的恨意,苦笑道:“宋小姐这麽晚唤我出来,说是
这种事,不是明告诉寇仲那小子小姐芳心乱了,事後他必有方法旁敲侧击地从我处套取消息
的。”
    宋玉致平静答道:“知道又怎样?他早就看出我心绪大乱,所以我必须知道真相,而你
亦已告诉了我答案。”
    徐子陵默不作声,好一会後才轻轻道:“我在哪给了宋小姐对这事的答案呢?”
    宋玉致淡淡道:“你的口没有说出来,但从你不肯帮他来对付我,玉致还不明白你的心
意吗?”
    徐子陵叹道:“今趟惨了,那小子定要怨死我!”
    宋玉致失笑道:“你真是坦白到家,唉!想不到我仍能忍不住发笑,这是否苦中作乐
呢?”
    徐子陵感受着她温婉可爱的一面,怜意大生,柔声道:“寇仲或者是个精明厉害,只讲
实利的人,但却不是个心肠坏的人,感情更是特别丰富。只不过现在他全副心神都投到争雄
天下的梦想,把其他一切都视作次要罢了!唉!这麽说算不算帮他呢?”
    宋玉致秀眸异采涟涟,摇头道:“不!你只是说出事实,寇仲绝不是坏人,更是奋发有
为,在各方面都是我宋玉致心中理想的郎君。但我却知他并非全心全意对我,打开始我就知
道。唉!可是明知如此,为何我仍肯跟他到巴陵去呢?若我坚决拒绝,二叔都奈何不了
我。”
    徐子陵苦笑道:“看来宋小姐对我这兄弟已是难以自拔!”
    宋玉致露出一丝充满自信的笑意,平静地道:“错了,我并非难以自拔,只是选择了要
面对这挑战,这是我宋玉致的性格,永不退缩。今趟随你们来,就是要看看寇仲那可恶家伙
有多少度板斧和手段。”
    徐子陵大惑不解道:“宋小姐既抱有这心意,又早看穿了寇仲的意图,为何仍要找我来
说这番话呢?”
    宋玉致嘴角飘出一丝充满无奈意味的苦笑,轻轻道:“因为我怕二叔为了『杨公宝
库』,说服爹他把自己女儿的幸福牺牲了。”
    徐子陵心想这可能性看来很大,宋智是头老狐狸,寇仲在算他,他也在算寇仲,而宋玉
致则变成他们的一棋子。
    沉声问道:“你真是一点都不欢喜寇仲吗?”
    宋玉致叹了一口气,坦然道:“若真对他没有半分好感,我现在就不用这麽烦恼。假若
我对他没有感情,为了家族的利益,我反不会拒绝他,因为知道无论在甚麽情况下,我都不
会为他伤心。可是我现在却很害怕,你明白我的感受吗?”徐子陵深切体会到她矛盾的心
情;既爱且恨,更兼是不服气。
    无论如何,寇仲已在某一程度上伤害了她。
    宋玉致忽地慵倦的伸了个懒腰,微笑道:“话说完了,心舒服多哩!徐子陵你果然没有
令我失望,不会助纣为虐,或者你能成为我的救星也说不定。”
    甜甜一笑,轻松地走了。
    剩下徐子陵一个人在船尾发呆,思量她最後那句话的深意。
    徐子陵在寇仲房门轻敲一下,寇仲应道:“小陵吗?进来吧!”
    徐子陵知道云玉真不在房内,放心推门入内,寇仲早扑了过来,喜出望外地搂着他肩
头,笑道:“我蹩得都不知多麽辛苦呢?去问你又怕你会给脸色我看。
    嘻!究竟她是否移情别恋,看中了你,哈!一世人两兄弟,若我真不幸而言中,仲少我
就忍痛让爱,以後才设法弥补这道心之伤痕吧!”
    徐子陵苦笑道:“宋玉致法眼无差,早看出你这小子只是利用她,而不是真爱上她。”
    寇仲愕然道:“她倒比我想像的厉害。看来此役我是输多赢少,早知刚才索性把美人儿
师傅留下来,今夜就不愁寂寞了。唉!不要认真,我只是在说笑,好减轻心中的痛苦。”
    徐子陵没好气道:“你倒懂见风使舵之道,你根本就没有什麽感觉。
    最痛苦的那个是我,一边是好兄弟,一边是个好女子;我的好兄弟却要去骗那好女子的
感情,而我只能以暗示的方式鼓励她不要被骗。”
    寇仲放开搭着他肩膊的手,失声道:“什么?那我岂不是又要失恋?快拿酒来!”
    徐子陵颓然坐下,摇头叹道:“不要装模作样了。你若再以这种会伤害人家的手段去争
天下,我便要离开你!”
    寇仲在几子另一边坐下,赔笑道:“感情是培养出来的,我保证不会伤害她,不过说也
没用,现在此事宣告完蛋,满意了吧!”
    徐子陵沉吟片晌,缓缓道:“男女间的事,一旦开了头,就谁都肯定不了将如何结局,
我身为你的好友兼兄弟,怎都要忠告你一句,感情比剑更锋利,且两边都是锋刃,你要好自
为之。”
    寇仲肃容道:“我会记者你的忠告,绝不会在这方面行差踏错。现在我就去向宋玉致宣
布取消婚约,使她不用再担心。”
    言罢推门去了,剩下徐子陵一个人在苦笑?
            
第六章 爱恨难分
    寇仲拍了宋玉致的房门,问道:“可以进来说两句话吗?”
    宋玉致应道:“若只是两句话就可以。”
    寇仲叹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房内一片暗黑,惟只月色从舱窗斜斜映入没有灯火的室内,刚好把独坐椅上的宋玉致笼
罩在淡淡的金黄色光。
    这美女乌黑的秀发垂了下来,自由写意地散垂在香肩处,眼睛像一对又深又明亮的宝
石,正目不转睛地瞧着他。
    寇仲心神剧震,首次发觉她女性化一面的气质和外表,绝不逊色於李秀宁。
    宋玉致有点不耐烦地道:“你不是有两句话说吗?说完便给我滚出去。”
    寇仲苦笑道:“我今趟来是向宋小姐认错和取消婚约之议的。以後寇仲也不敢对宋小姐
有何妄想了。”
    说完便要离开。
    宋玉致一呆道:“给我滚回来!”
    寇仲的手已拿着门环,闻言凝止不动,背着她苦涩地道:“是我不好,不该把『杨公宝
库』和小姐的终生大事连在一起说,弄得像宗交易似的。”
    宋玉致默然半晌後轻轻道:“坐下再说好吗?”
    寇仲摇头叹道:“现在我只想一个人躲起来好好思索,这些日子来我满脑子都是如何去
与人争雄斗胜,其他事都给忽略了,我真要反省一下。”
    宋玉致秀眉扬起,有些按捺不住的嗔道:“你这小子给本姑娘坐下再说,若你这麽溜
了,人家会恨你一世的。”
    寇仲旋风般转过身来,奇道:“你不是早把我恨透了吗?难道那是假的吗?”宋玉致避
开他锐利的眼神,垂首道:“刚才你进来时,为何像个呆子般瞧着人家。”
    寇仲移到她座前,单膝脆下,右手抓着扶手,叹道:“因为我忽然发觉玉致你竟是这麽
动人心弦,令我不由自主地生出爱慕之心,从而反省到自己的诸般不对。”
    宋玉致避无可避的与他在气息可闻的距离间对视着,勾起那天给他压在地上的情景,芳
心暗颤道:“你先起来坐到旁边去好吗?”
    寇仲出奇地合作,坐好时宋玉致低声道:“你究竟想怎样呢?”
    寇仲抓头道:“宋小姐是指那方面呢?”
    宋玉致回复冷静,淡淡道:“当然是指争霸天下,究竟是为了甚麽?”
    寇仲一对眼睛立时亮了起来,点头道:“宋小姐是第一个向我提出这问题的人,即使小
陵也没有兴趣想知道。”
    顿了顿肃容道:“我出身井,深切体会到当施政者仁义全失时,老百姓的生活是多麽凄
惨和痛苦。唉!起始时我只是想加入其中最有埋想和前途的义军,岂知所遇到的像杜伏威、
李密之辈,无不是唯利是视,心狠手辣的强徒,若让他们当上了皇帝,绝不会是好事。而且
既然他们可争天下,我寇仲为何不可以?人最紧要是有志气。”
    又叹了一口气道:“问题是我亦看出要争天下,绝不能空谈仁义,让仁义处处绑手绑
脚。於是在宋小姐眼中,就变成一个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了。嘿!
    事实上我只是想一举两得吧!”
    宋玉致沉吟不语。
    寇仲长身而起,伸了个姿态夸张的懒腰後,道:“我要回房了!嘻!把话说出来後,整
个人都舒服多哩。”
    宋玉致柔声道:“寇仲你知道吗?爹和二叔绝不会把我嫁给你这种出身的人的,你在耍
手段,他们也在耍手段。”
    寇仲失声道:“甚麽?”
    宋玉致盈盈而超,移到他身前,凝视看他道:“你为何不问爹把我许配了给谁呢?是否
不屑一问,还是毫不在乎?”
    寇仲尴尬地道:“我是有点不敢问。”
    宋玉致淡淡道:“纵使你问,二叔也不会说出来,我的未来夫家就是李密的独子李天
凡。这婚事是一年前才订下的。只要李密攻克洛阳,我便要嫁入李家,明白吗?”
    寇仲听得目定口呆,作声不得。宋玉致伸出玉手,在他脸颊抚了一把,微笑道:“寇公
子回房休息吧!争天下绝不会是简单的一回事,但我真的希望你能成功。”
    徐子陵弹熄了油灯,拉开房门,待要离开,心中仍在思量寇仲刚才似真似假的反省和忏
悔,忧喜不定,心神恍惚时,香风迎面袭来。
    他自然而然往後退开,那知一个火辣的娇躯已纵体入怀,纤手缠上他的颈项,香唇封上
他的嘴儿。
    徐子陵这才惊醒过来,抓着对方的香肩,把她轻轻推开少许,俊脸通红道:“是我!”
    云玉真娇躯剧颤,猛地退後,玉颊霞烧。
    徐子陵回复潇自然,微笑道:“这会是我一段香艳美丽的回忆。”说罢迳自回房去了。
    船抵巴陵,萧铣亲自出城相迎,同来的还有其他另一大将左路元帅张绣。此人个子矮矮
的,头颅却特别巨大,头发蓬乱,但目光却是冷静锐利得能洞察别人肺腑,给他凝视时颇有
点给他以目光审问的味儿。据香玉山先前所言,他的武功比右路元帅董景珍更要高明,仅在
萧铣之下。
    欢迎队伍当然少不了素素,见到夫君和两个兄弟无恙归来,又立下大功,自是喜翻了心
头。
    更令寇仲和徐子陵心花怒放的是段玉成、包志复、石介和麻贵都来了。
    这四个小子浑身伤痕,原来途中屡遇毛贼截劫,但此刻都精神奕奕,显是武技因磨练而
大有长进。
    萧铣对两人自是摆出感激倚重、礼贤下士的态度,对宋玉致更待别礼待,当然是想到与
宋阀联手的种种好处。
    当晚萧铣设宴庆祝,席间对两人赞不绝口。
    宴後宋玉致留下与萧铣密话,他们则回到香玉山的将军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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