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大唐双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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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大唐双龙传- 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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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妥当。”
    徐子陵亦心中好笑,自己因为是代寇仲设想,所以竟不自觉用了个『夺』字,有点尴尬
道:“那谁最有机会求得宝璧?”
    刘黑闼苦笑道:“我很想告诉你该是窦公。但事实却非是如此,至少有三个人与我们有
同等机会,也是眼下最有资格一统天下的三个人。”
    顿了一顿续道:“若换了我是师妃暄,当必从其战绩、施政、声誉等各方面去衡量某人
是否适合做未来的真命天子。所以第一个最有机会的人,必是李密无疑,碰巧他刚新胜宇文
化及,过往又曾数次开仓赈民,声誉之佳,谁能媲美?”
    徐子陵的心直沉下去,若给李密得到和氏璧,自己和寇仲那还有跟他争锋的机会。
    刘黑闼又沉声道:“第二个则为王世充,只看洛阳的安定情况,便可见他管治有方,且
其根据地乃中原的心脏地带,雄视四方,使人难以轻觑。”
    徐子陵点头道:“这两个确是可与夏王争锋的人,另一个人是否李渊呢?”
    刘黑闼道:“李渊可算其中一个。只是他本人既好声色,又依附突厥,故虽有实力,被
师妃暄挑选的机会看来却不大。”
    徐子陵想起老爹,问道:“杜伏威是否全无入选的机会?”
    刘黑闼答道:“杜伏威声誉一向不佳,兼且最近又与铁勒人勾结,想得到和氏璧嘛!怕
只余强抢一途。”
    徐子陵心中微懔,因他深悉阴癸派亦牵涉其中,而祝玉妍、婠婠、曲傲和杜伏威均是有
资格挑战师妃暄的人,所以纵使后者有宁道奇支持,但由于敌手太强,故亦非是全无凶险。
    形势确是复杂异常。
    刘黑闼豪兴忽起,哈哈笑道:“天下藠四分五裂,但不成气候者众,有资格称王者
寡。现在大江以南不外萧铣、林士宏、沈法兴、宋阀四大势力。给你们宰了任少名后,目前
以萧铣最具实力,可惜巴陵帮难脱贩卖人口的臭名,自难得师妃暄青睐。”
    顿了一顿,续道:“北方诸雄中,除刚才提及的三人,其他如薛举父子,刚被李世民所
败,自保也成问题,可以不论。至于梁师都、刘武周两人,全赖胡人撑腰,才能有些声势,
说出来都不馨香,师妃暄更看不上眼。而高开道、李子通、徐圆朗之辈,分别被我们、李密
和杜伏威迫在一隅,难作寸进,均难成气候。勉强来说,尚有武威的李轨,可惜偏处西疆,
事事要看胡人脸色,还有甚么筹码可拿出来见人?”
    徐子陵皱眉道:“听刘大哥的语气,难道谁当皇帝一事,真个是操纵在师妃暄手上
吗?”
    刘黑闼微笑道:“是否如此,还要看将来的发展才可确定。但观乎各方势力,都要派人
到洛阳来见师妃暄,便可知对此事的重视,否则我那有空闲在这伫和你说话。”
    接著避开徐子陵灼灼的目光,有点不好意思的道:“令姐好吗?”
    徐子陵心中一痛,颓然道:“素姐嫁人了!”
    刘黑闼雄躯一震,呆了半晌,才乾咳一声道:“嘿!那要…唉…”徐子陵忽感不想面对
刘黑闼,并走得愈远愈好,永远都不要再与人谈及素素祳。
    假若香玉山只是个卑鄙的人口贩子,他该怎办才好?刘黑闼见徐子陵站了起来,讶道:
“子陵要走吗?”
    徐子陵惨然道:“我想一个人去灌两口酒,迟点再来找刘大哥吧!”
      
第二章  为君之道
    寇仲定神一看,心中也不由暗忖有其子必有其父。
    此人长得与独孤策至少有七分相像,且婠纪在外表看来像只差几岁,故仍异常英俊,但
观其恢宏气度,则谁都可推想出他就是独孤阀之主独孤峰。
    他是个令人一眼看去便知是野心极大,要毁掉别人时毫不容情的人。
    他虽满脸笑意,但总带著杀气腾腾的样子,中等身材,但却有一种显示出非凡能力的气
概。而且爽脆有力的举止,都在表现出他强大的信心。
    此时他那对与鹰鼻和坚毅的嘴角形成鲜明对照的锐利眼神,从王世充移到寇仲处去,
寇仲立感到脸上一热,只此便知独孤峰不愧独狐阀之主,功力绝不在杜伏威、李密那级数的
高手之下。
    众人勒马停定,前方开路兵将知机的散往两旁,好让主子能和对方在没有阻隔的情况下
对话。
    王世充哈哈一笑道:“独孤总管言重了,近日风声鹤唳,听说有不少人要取我王世充项
上人头,我王世充又一向贪生怕死,所以出入都要央人保护,这才多带几个人来;怎估得到
会招来『兵逼宫城』的大罪?万望峰兄不要阻挡著宫门,让我进宫谒见皇泰主面禀军情,否
则说不定会使王某怀疑峰兄已策动兵变,胁持了皇泰主,迫得我要挥军攻城,那时对大家都
不会有甚么好处!”
    寇仲这才知王世充的厉害,这番话连消带打,谁都难以招架。
    不过独孤峰亦非善男信女,只看他一人独挡宫门,摆出一副高不可测的格局,即可见一
斑。
    果然独孤峰踏前一步,好整以暇的微笑道:“世充兄的欲加之罪才真的厉害,独孤峰怎
担当得起。最好笑是我独孤峰本是诚心诚意,又见尚书大人忽然班师回朝,故特来迎迓,岂
知竟给郑国公你误会了。”
    他这一番话中从“世充兄”、“尚书大人”到“郑国公”,共换了三个名称,当然绝无
半点诚意,还有种使人难以捉摸其心态,且冷嘲热讽,不把王世充看在眼内的意味。
    寇仲哑然失笑道:“既是特来迎迓,为何早先独孤总管不说尚书大人班师回朝,却说兵
逼宫城,现在却来改口?”
    独孤峰意带轻蔑地瞅了寇仲一眼,皮肉不动地阴恻恻笑道:“这位婠青哥儿脸生得很,
不知何时成了尚书大人的发言人?”
    王世充也是厉害,淡然自若道:“还未给总管引见我这位重金礼聘回来的寇仲先生,我
王世充不在时,洛阳祳就交他掌理,以后你们多多亲热才是!”
    今趟连王世充方的郎奉等人都震动起来,想不到王世充如此看重寇仲。
    独孤峰愕然半晌,才道:“尚书大人虽有选贤任能之权,但如此重要的职位,当要…”
王世充截断他道:“这正是本官要见皇泰主的其中一个原因,独孤总管是否仍要拦著宫门
呢?”
    独孤峰哈哈一笑道:“怎会呢!怎会呢!尚书大人请!”
    竟退往门旁,作出恭请内进的夸张姿态。
    王世充和寇仲愣然相顾,一时间不知该作何种反应。
    深长的城门口,就像可吞噬任何闯进去的人的无底深洞。
    ***向刘黑闼告辞后,徐子陵在附近找了间酒馆,要了一□酒,自斟自饮了两□后,
酒意上涌,差点要大哭一场。
    他从来不好□中之物,即管凑寇仲的兴头,也是浅□即止。
    但现在却想喝个不省人事,好忘记这残酷和不能改易的已发生了的现实。
    原因就在刘黑闼直指萧铣是人口贩子这句锥心说话。
    现在素素和香玉山米已成炊,还有了孩子,就算杀了香玉山也对素素无补于事。
    唉!
    徐子陵再灌一□,伏倒桌上,欲哭无泪。此时酒馆只有两桌坐有客人,而他又故意拣了
处于一隅的位置,故不虞会惹来其他人的注意。
    说到底所有这些发生在素素身上的不幸,都是由李靖的寡情薄义而来。素姐有甚么不
好?他偏要移情别恋。
    足音渐近。
    徐子陵凭足音竟在心中浮起李世民龙行虎步之姿,猛地抬头。
    只见一人头顶竹笠,垂下遮阳幕,身穿灰布衣,正笔直朝他走来,脚步轻巧有力,自有
一股迫人而来的气势,慑人之极。
    徐子陵收摄心神,沉声道:“秦王请坐。”
    那人微一愕然,才在他对面坐下,脱下竹笠,露出英伟的容颜,大讶道:“徐兄是否能
看穿小弟的脸幕呢?”
    又举手唤夥计道:“拿酒来!”
    徐子陵迎上他似能洞穿任何人内心秘密的锐利眼神,淡淡道:“我只是认得世民兄的足
音吧!”
    酒□酒□送上台来,李世民先为徐子陵添酒,才斟满自己的一□,叹道:“徐兄不但有
双灵耳,记性还好得教人吃惊。”
    然后举□笑道:“这一□是为我和徐兄久别重逢喝的。”
    徐子陵目光凝进□内清洌的酒中,伸指在□沿轻弹一下,发出一响清音,徐徐道:“是
否李靖教世民兄来找我的?”
    李世民微微一笑,放下酒□,柔声道:“徐兄误会了你的李大哥!”
    徐子陵漠然道:“若世民兄此来只为说李靖祳,那我们的谈说就到此为止。”
    李世民微一错愕,接著哈哈一笑,举□一饮而尽,以衣袖抹去嘴边的酒渍后,意态飞扬
地道:“就依徐兄意思吧!况且这种男女紛,岂是我等局外人能管得了的?”
    徐子陵苦笑道:“你这两句话比直说还厉害,李世民不愧是李世民。”
    李世民双目爆起精光,仔细端详了他好一会后,叹道:“子陵兄真的变了很多,无论外
貌、风度、气魄,均能教人心折。”
    徐子陵淡淡道:“世民兄不用夸奖我了,徐子陵不外一介山野莽夫,何如世民兄人中之
龙,据关中之险以养势,徐观关外的风风雨雨,互相斯拼,自己则稳坐霸主之位。”
    今回轮到李世民苦笑以报,摇头道:“子陵兄莫要见笑我,我李世民顶多只是为父兄打
天下的先锋将领,那说得到甚么霸主之位?”
    徐子陵一对虎目射出锐利慑人的异芒,沉声道:“明珠始终是明珠,纵一时被禾草盖
著,终有一天会露出它的光芒,世民兄岂是肯屈居人下之人。”
    李世民默然半晌,眼睛逐渐亮了起来,旋又透出哀伤不平的神色,低声道:“当日我助
家严起兵太原,他曾答应我们兄弟中谁能攻下关中,就封其为世子。当时并曾私下亲口对我
说:『此事全由你一力主张,大事若成,自然功归于你,故一定立你为世子』。“接著双目
寒芒一闪,续道:“当时我答他:『炀帝无道,生灵涂炭,群雄并起,孩儿只愿助爹推翻暴
君,解百姓倒悬之苦,其他非孩儿所敢妄想。
    』“徐子陵皱眉道:“世民兄既有此想法,为何刚才又流露出忿懑不平的神色呢?”李
世民颓然道:“因为我怕大哥是另一个炀帝,那我就罪大恶极了,否则纵使家严因妇人之言
而背诺。但自古以来便有『立嫡以长』的宗法,我也没甚么可说的。”
    徐子陵心中肃然起敬。因为凭敏锐的感觉告诉他,李世民说这番话时,是真情流露,显
示出他悲天悯人的胸怀。
    李世民忽地探手抓著徐子陵的肩头,虎目深注的道:“这番话我一向只藏在心内,从没
有向人倾吐,今天见到徐兄,却情不自禁说了出来,连自己都感到奇怪。
    或者是我心中一直当你和寇仲是我的最好朋友吧!”
    徐子陵心中一阵温暖,又是一阵寒冷。
    温暖是为了李世民的友情,寒冷的则是因想到寇仲终有一天要与李世民对阵沙场。
    蓦地有人低呼道:“说得好!”
    两人愕然瞧去,只见酒馆内只剩下一个客人,坐在相对最远的另一角落,正背对他们,
独自一人自斟自饮。
    李世民和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都掩不住心中的惊异。
    此人明显是刚来不久,可是两人都没有发觉他是何时进来。
    而两人说话时都在运功尽量压低和束聚声音,不使外散。而对方离他们至少有五、六丈
的距离,若仍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只凭这点,便知对方是个顶级的高手。
    此人只是从背影便显得修长优雅,透出一股飘逸潇洒的味儿,束了一个螉髻的头发乌
黑闪亮,非常引人。
    李世民扬声道:“兄台刚才的话,不知是否针对在下来说?”
    那人头也不回的淡淡道:“这伫只有我们三人,连夥计都给秦某人遣走了,李兄认为那
句话是对谁说呢?”
    李世民和徐子陵听得脸脸相觑,泛起高深难测的感觉。
    不过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却又非常悦耳,似乎并无恶意。
    要知李世民乃李阀最重要的人物,李渊现在的江山有九成是他打回来的。若泄露行藏,
敌对的各大势力谁不欲得之而甘心。
    若非他信任徐子陵,绝不会现身来会,只从此点,便可知李世民真的当徐子陵是好朋
友。
    徐子陵倾耳细听,发觉酒馆外并无异样情况,放下心来,淡淡道:“秦兄何不过来喝□
水酒?”
    那人从容答道:“徐兄客气,不过秦某一向孤僻成性,这般说话,反更自在。”
    李世民哈哈一笑道:“天下每多特立独行之士,请问秦兄怎么称呼?”
    那人徐徐道:“姓名只是人为的记号,两位便当我叫秦川吧!”
    两人愈来愈感到这人很不简单。
    徐子陵讶道:“请恕我多口,秦兄必是佛道中人,又或与佛道有缘,不知我有猜错
吗?”
    李世民愕然瞧著徐子陵,完全摸不著头脑,为何徐子陵只见到对方背影,说不到几句
话,便有这出人意表的猜测。
    秦川却丝毫不以为异,应道:“徐兄的感觉确是高明得异乎寻常,适才秦某若非趁徐兄
伏台之时入来,恐怕亦瞒不过徐兄。”
    李世民一震道:“秦兄是尾随我而来的吗?”
    秦川淡然道:“正是如此。李兄当时心神全集中到徐兄身上,自然不会留意到我这闲
人!”
    李世民和徐子陵愕然以对。
    先不说这人是有心跟李世民来此。只是以李世民的高明修为,却懵然不知有人贴身追
随,便可知此人身手的不凡。
    秦川不待二人说话,接下去道:“言归正传,刚才李兄说及令兄之事,不知有何打
算?”
    李世民苦笑道:“那番话入了秦兄之耳,已是不该,难道还要作公开讨论吗?”秦川耸
肩道:“李兄有大批高手随来,大可在倾吐一番后,再遣人把秦某杀掉,如此便不虞会被第
三者知晓。”
    李世民和徐子陵再脸脸相觑,那有人会教别人杀了自己来灭口的道理。
    不过他耸肩的动作非常好看,更使人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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