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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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名珠-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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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

  承亲王在书房里喝问了一声。

  哈总管站在画廊上发怔,听见承亲王喝问,一定神刚要回答,猛觉眼前一花,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人呢,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承亲王又在喝问,可惜书房外已经没人了。

  龙天楼挟着昏迷中的哈总管掠出西墙,白五爷早在墙外等着了。

  龙天楼掠出墙便道:“走。”

  脚一沾地,腾身又起。

  白五爷急忙跟上。

  龙天楼跟白五爷一前一后刚没入夜色里,西跨院里,翻墙掠出了三名巡夜的护卫,但是他们什么也没看见。

  龙天楼跟白五爷带着哈总管到了南下洼,也就是当初发现两名丫头埋尸的地方。

  白五爷头一句便说:“小七儿,好用心。”

  龙天楼道:“没做亏心事,他不必怕鬼,他要是怕鬼,那他就是做了亏心事。”

  抬手一掌拍醒了哈总管。

  哈总管刚醒过来,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可是他已感觉得出不对劲,脱口叫了一声:“这是——”

  这两个字刚出口,忙又闭上了嘴,因为他已经隐约看出眼前站着两个黑影了。

  可是吓只是吓一跳,旋即他又定神壮胆,震声喝问:“谁在这儿?”

  龙天楼道:“我。”

  哈总管似乎听出了些什么:“你是——”

  “怎么,哈总管,听不出来吗?”

  哈总管忙道:“龙天楼?”

  “不错。”

  “你怎么会——这儿是哪儿?”

  龙天楼道:“这儿么?这儿是南下洼。”

  哈总管一怔:“南下洼?我怎么会到了南下洼?”

  又一怔,急问道:“龙天楼,是不是你——”

  “没错!”龙天楼截口道;“是我把你带到这儿来的。”

  “真是——”哈总管叫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我原在府里,正要上书房见王爷去,突然——我明白了,就是你——”

  话声愤怒:“龙天楼,你这是什么意思?”

  龙天楼淡然道:“哈总管,先别动气,听我慢慢说,我不是正在查办格格失踪的案子么——”

  哈总管沉声道:“我知道你正在查办格格失踪的案子。”

  “那就对了,我这就是为办案,府里不方便,所以我把哈总管你请到这儿来谈谈。”

  “你就是为——”哈总管惊声道:“龙天楼,你别是——好哇,你办案竟然办到本总管的头上来了——”

  “哈总管,不只是你,府里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既是府里每一个都有嫌疑,你为什么单找我——”

  “哈总管,你是承王府的总管,理应先从你着手。”

  哈总管愤怒地大叫道:“龙天楼,你敢——你可别含血喷人,要是让王爷知道——”

  “哈总管,我已经跟王爷请了手令——”

  “王爷的手令是让你对府外,不是对府内。”

  “不,我又跟王爷请了一纸专对府内的手令,这儿太黑,你看不见,不然我一定会拿给你看看。”

  “我不信。”哈总管跳脚大叫:“少跟我来这一套,你是胆上长了毛,我这就回府见王爷去。”

  话落,他转身要走。

  白五爷伸手拦住,冷然道:“既把你弄来了,就不会这么轻易让你回去。”

  哈总管没看清白五爷,道:“你是——”

  白五爷道:“巡捕营的白殿臣。”

  哈总管霍然回身:“龙天楼——”

  龙天楼劈胸一把揪住了他,冰冷道:“哈总管,把你带到这儿来的是我,天塌下来自有我顶着,你最好给我知机识趣一点,我这个江湖道上的可不吃你这一套。”

  哈总管一惊,要挣:“你——”

  白五爷冷然道:“哈总管,吃你这碗饭的应该都会察颜观色,至今这儿没人给你撑腰,他要是整了你,你是白挨白受,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老实点儿吧!”

  谁说哈总管不会,他马上老实了,语气不但缓和,甚至有点低声下气:“我跟格格失踪的案子,扯不上——”

  龙天楼冷然道:“现在说这话早了些,扯上扯不上,待会儿就知道了,从现在起,你最好有一句说一句。”

  哈总管苦着脸道:“我连半句都没有—一”

  “未必。”龙天楼冷笑一声道:“看看再说吧!”

  往地上指了指,接道:“这是哪儿,你知道吗?”

  “南下洼啊!你刚不说是南下洼么?”

  “这儿是南下洼,可也是富儿跟桂儿的埋尸处,就在你的脚下。”

  “呃!这儿是——”

  哈总管吓一跳,忙躲开了些。

  “不做亏心事,又何必怕鬼?”

  哈总管忙道:“我不是怕,我是——”

  “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承王府的?”

  “宗人府派的啊!”

  “别唬外行,就算我是外行,眼前还有个吃了多年公事饭的白五爷在,你要是宗人府派的,宗人府的名册上,承王府的总管,不可能写的还是前一任的名字。”

  “真的啊!可是我说的是实话啊!”

  白五爷插了嘴:“实话个屁,王府的总管是亲信,都是各主子自己找的,其他的人才是由宗人府派的。”

  哈总管还想狡辩:“可是——”

  龙天楼冰冷道:“哈总管,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龙天楼两眼奇光闪射,一般高手看了都会胆怯,何况是这个做人奴才的。

  哈总管一哆嗦,道:“我,我是福晋找来的。”

  白五爷紧跟着一句:“以前的福晋,还是现在这位福晋?”

  “现在这位福晋。”

  龙天楼道:“怪不得你对这位承王福晋这么恭顺啊!”

  “主子嘛,端人碗,服人管,有什么法子?”

  龙天楼道:“恐怕不是为这吧!”

  “您,您这话什么意思?”

  “你”已经变成了“您”了。

  龙天楼没理他,突转话锋问道:“格格是怎么失踪的?”

  “我不知道,您怎么问我——”

  “你不知道谁知道?”

  “我,我是真不知道。”

  “我问你谁知道?”

  “我不知道。”

  龙天楼伸手扣住了哈总管左肩。

  哈总管机伶一颤,忙道:“龙爷,我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管教我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龙天楼手上没用力,道:“那么,富儿、桂儿跟两个护卫是谁下毒手害死的,你总该知道吧!”

  “这,这我也不知道。”

  听口气不对,龙天楼五指微微用了点力。

  哈总管虽是个奴才头儿,可却是王府的奴才头儿,连宰相门奴都像个七品官,何况他是个王府的总管,一向也养尊处优惯了,哪受得了这个,叫了一声,立即矮下了半截:“龙爷——”

  他也会叫“爷”了。

  龙天楼道:“知道不知道?”

  “我——”

  “哈总管,你的筋骨远不如江湖上的练家子,我要是再加一分力,你这条胳膊,从此便算完了。”

  哈总管忍着痛叫道:“我说,我说——富儿、桂儿是那两个护卫害死的。”

  这答案很出龙天楼跟白五爷意料之外,两个人都一怔。

  龙天楼道:“怎么说,富儿、桂儿是那两个护卫害死的?”

  “龙爷,这回我说的是实话,无论如何您要相信。”

  白五爷突然问道:“那两个护卫为什么要害死富儿、桂儿?”

  “这——”

  龙天楼道:“哈总管,留神你的胳膊。”

  哈总管忙道:“据说是她们俩犯了错。”

  白五爷道:“她们俩犯了什么错?”

  “这我就不清楚了,真不清楚。”

  “你身为总管,顾名思义,承王府的人与事都归你管,两个丫头犯了错,都被处死了,你会连她们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

  “白五爷,我虽然是个总管,可毕竟还是个下人啊!”

  这倒是不折不扣的实情实话。

  白五爷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说,富儿、桂儿被处死这件事,根本没经过你这个总管?”

  哈总管道:“是啊!白五爷!”

  “那么,又是谁下令处死富儿、桂儿的呢?”

  “是福晋。”

  哈总管的话声,低得几乎听不见。

  白五爷跟龙天楼对望了一眼,然后又问:“福晋随便下令处死两个丫头,难道承王爷都不过问?”

  “王爷对福晋一向百依百顺,只要是福晋说的话,就等于是王爷自己说的,王爷不过问。”

  那位福晋之娇媚、之泼辣,承王爷对她之“礼让”,是龙天楼亲眼看见过的。

  龙天楼道:“不能说福晋没权处置犯错的下人,只是两个丫头既犯了错,福晋大可晓喻府内,当众赐死,为什么要秘密下这种毒手,怕人知道似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福晋要这么做,谁又敢说个‘不’字,更不敢教她怎么做啊!”

  龙天楼道:“既然富儿、桂儿是让两个护卫害死的,那么那两个护卫,又是谁毒害的呢?”

  “龙爷,这您还用问吗?”

  龙天楼到底还是问了:“又是福晋?”

  哈总管点点头,没说话。

  “是谁下的手?”

  “等于是福晋自己。”

  “这话怎么说?”

  “龙爷,两个护卫立了功,还能不加赏赐么?除了别的赏赐之外,还有一桌酒席,他们两个吃了就都——”

  白五爷道:“这不分明是灭口吗?”

  “福晋本就不愿意让人知道嘛!”

  龙天楼道:“格格房里的东西,真是福晋下令搬出来的?”

  哈总管道;“我没说假话,真是福晋。”

  龙天楼道;“福晋真相信什么狐仙?”

  哈总管道:“平常我没见福晋烧过香,拜过佛,可是这回她倒是很信。”

  白五爷道:“相信格格是让狐仙摄走的?”

  “对。”

  龙天楼道,“那位大贝勒,似乎跟承王府走得很近。”

  哈总管道:“王爷现在有权有势,在皇族亲贵里,以前数礼王爷,如今王爷是头一位,贝勒爷虽然现在在皇上跟前很红,可是他毕竟只是贝勒,这话您懂吧!”

  龙天楼跟白五爷何许人,当然懂,大贝勒是趋炎附势,跟承王走得近,对他当然有好处。

  龙天楼道:“你是承王府的总管,对这位福晋,你了解得应该比我们多。”

  “这个——”

  哈总管有了犹豫。

  龙天楼道:“你用不着隐瞒什么,在某方面来说,你恐怕也替福晋跑了不少腿。”

  哈总管猛然一惊:“龙爷,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您可不能乱说。”

  “你这么害怕干什么,你知道我说的是哪方面。”

  哈总管也够狡猾,立即道:“这——我不大清楚。”

  “你不清楚,我索性明说,就是像那天你把我叫到水榭去的那一方面。”

  哈总管忙道:“叫您上水榭去,我是奉福晋之命,端人碗,服人管,我是个奴才角色,主子既有吩咐,难道我还敢不听,至于福晋叫您上水榭去有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龙天楼淡然一笑:“你倒把自己推得干净,只不知道这种事王爷知道不知道,要是让王爷知道,王爷恐怕不会像你这么想!”

  哈总管大惊:“龙爷——”

  “我不是吓唬你,逼急了我,我只有一五一十禀报王爷,可是你要是实话实说,我保证不牵连你。”

  “真的,龙爷?”

  “我向来是说一句,算一句。”

  哈总管沉默了一下:“您或许已经知道了,福晋原位侧晋,进府没多久,老福晋就过去了,到如今福晋才三十刚出头年纪,可是王爷都快六十了,再加上王爷公务忙,在家的时候少——这种事是难免的,各大府邸差不多都有这种事。”

  这,骇人听闻。

  白五爷没怎么样,可能他听过不少。

  龙天楼却为之动容,本来他不愿再问下去,可是这位福晋如今涉嫌最重,他不得不问一下:“你的意思是说,以前就有这种情形?”

  哈总管低下了头,又抬起了头:“经我的手,前后有过三回,可是您的运气最好。”

  “这话怎么说?”

  “前两个都死了,只有您——”

  哈总管没说下去。

  龙天楼吸了一口气:“前两个都是什么样人?”

  “就是那两个护卫。”

  龙天楼跟白五爷都猛一怔,龙天楼道,“原来如此——这件事我必须让你知道一下,我的确比他们两个运气好,因为我并没有怎么样!”

  这会儿,虽在暗中,可是彼此已能看得见了,只见哈总管一怔,凝望着龙天楼,意似不信。

  “信不信在你。”龙天楼淡然道:“我来自扛湖,没有必要在福晋面前屈服,在江湖上,只要是稍许有良知的,都不会做这种事。”

  忽听白五爷道:“我有点明白了,福晋杀那两个护卫,是为灭口,命那两个护卫杀富儿、桂儿也是为灭口,难不成是富儿、桂儿见了什么?”

  哈总管道:“那恐怕不会,这我清楚,格格跟福晋处得不好,绝不会让她的丫头近福晋的住处,不是福晋身边的,福晋也向不许近她的住处。”

  那就不可能是因为富儿、桂儿撞见了那位福晋的淫秽行为了。

  龙天楼道:“福晋的品行,难道说王爷一点也不知道么?”

  “当然不知道,要是知道,那还了得!”

  哈总管话锋一顿,接着又道:“不知道是不知道,可是王爷也一向严禁男丁近福晋的住处,就拿那位贝勒爷来说吧,王爷就不喜欢他,更讨厌他老往福晋的住处跑。”

  龙天楼心里一动,道;“既是王爷不喜欢那位大贝勒,那位大贝勒趋炎附势还有什么用?”

  “有用啊!怎么会没用?”哈总管道:“王爷不喜欢大贝勒,可是福晋喜欢,王爷得听福晋的,那位贝勒爷许是看准了这一点。”

  龙天楼转望白五爷;“已经呼之欲出了,是不是可以让哈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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