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灯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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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灯看剑-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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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元把一双热掌,分别贴住江小虎的前后心,全神贯注地为他打穴通气。
  良久之后,江小虎身上才微微地发热,并发出了低声的呻吟。
  江元已经出了一身汗,心中暗自庆幸,忖道:“这幸亏是遇见我,不然这孩子准没命了!
  不大的工夫,江小虎悠悠醒来,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目光散乱地望了江元一眼,便用力地挣扎起来。
  江元连忙用手把他按住,伏在他耳旁说道:“小虎!我是骆江元,你可不能妄动,不然就很难复元了!”
  小虎闻言又看了江元一眼,这才认出来了,他喉头发出了一些声音,双目中充满了泪水,但他极力地忍住,一滴也未流出。
  江元又伏在他耳旁,轻声道:“你的穴道已被我解开,只要养息几天就可以好了,你不要难过,也不要说话,先睡在车上,到了驿站我们再休息。”
  江小虎含泪点头,神情很是悲痛,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中,流露出一种真挚的谢意。
  江元小心地把他安置好,又为他披上了一件外衣,平睡在车篷中,把门帘放下,这才驾车离去。
  由于江小虎尚未复元,江元不敢驾车太快,以免他受颠簸之苦;可是马车的速度,仍然不能减低。
  江元紧皱着一双剑眉,心中怒到极点,忖道:到底是什么人,下手如此毒辣?如果犯在我手中,定要教训他!可怜这孩子,小小年纪,已然陷入了仇恨的漩涡!
  半天的工夫,二人已然来到“朱桥”——这是距离掖县最近的一座小镇。
  江小虎已然陷入了昏迷状态,江元中途也曾三次停车,为他通穴顺气,以防恶化。
  江元在一家客店前停了车,早有驿站的人接去换马洗车,江元小心翼翼地托着江小虎,在小二的引导下,进入了一间单房。
  江小虎一直停留在半昏迷状况,神智始终没有清醒过,江元嘱小二取来笔纸,匆匆地开了一张方子,递予小二道:“小二哥,烦你快去把药配来,快!”
  小二见江小虎如此模样,只当得了急病,早已吓得不得了,连声答应而去。
  江元又仔细为他把了一下脉,发觉没有什么异状,心中略为放心,在他耳旁低声唤道:“小虎,你可听见我讲话?”
  江小虎小脸通红,勉强地睁开了眼睛,他原来明亮的大眼睛,现在已是黯然无色,充满了痛苦。
  他呆呆地望着江元,口中发出咿唔之声,双目含着眼泪;但却没有流出来,足见他是多么刚强的孩子。
  江元心中很难过,用手摸着他发烫的额头,低声道:“小虎,不要难过,你的身体一定能够复元的!”
  江小虎脸上现出感激之色,张了一下口,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江元又关切地说道:“你现在什么话也不要说,好好地休养!”
  江小虎无力地点着头,把眼睛闭上,江元为他盖上了一条棉被。
  这时骆江元心中却焦急起来,他忖道:看样子我要为这个孩子耽搁下来,那可就要落在他们后面了!
  江元心中虽然焦急,可是看江小虎如此模样,势非耽误不可,焦急也是白废。
  不大的工夫,小二已经配好了药,送进房来,缩着脖子道:“少爷!你这方子可真不好配,我跑了整个镇,还是差了几味药!”
  江元闻言一惊,睁大了眼睛,紧问道:“怎么?到底差几味药?”
  小二打开了方子,点算了一阵,说道:“差了两味!”
  江元这才稍稍放心,收过方子细细一看,含笑道:“还好,重要的药只差一味,你跟我去煮药好了!”
  江元说着,提起了药包,与小二一同出房而去。
  来到炉旁,江元亲自调水倒药,一切弄好,放在火上,对小二道:“小二哥,可要麻烦你在这看着,一滚要加三匙水,一直到三滚,就可以拿下来了!”
  小二连连点着头,笑道:“少爷!你放心,我在这看着,绝不会出错!”
  江元这才放心,准备回房,小二又笑道:“少爷!你要吃什么吩咐一下,我叫他们送来!”
  江元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东西,点头道:“好吧,你随便配几味菜,烙几张饼就行了!”
  江元说着离去,回到房中,见江小虎仍是昏睡未醒,又细心地为他把了一下脉,这才放了心,忖道:万幸这孩子心脉还强,不然可要成残废了!
  江元一人独坐窗前,心中疑惑不定,推测何人伤了江小虎,并且下了如此毒手。
  冷古、萧飞志以及恽冰、秦长安,他都逐一想到;可是都觉得没有可能,因为不是有大仇的人,不会点如此重穴。
  江元又想到百里彤家宅中,江小虎姐弟深夜寻仇之事,心中甚是纳闷,忖道:看样子他们都是好人家的子弟,怎么会与百里彤结下这等大仇?但愿我能为他们化解开来!
  想到百里彤,自然地联想到吉文瑶,这些日子来,江元已经很少想到她。
  那一晚,江元酒醉,与文瑶亲切温存,事后想来,却使江元阵阵地冒冷汗。
  虽然当初江元曾发下了誓言,要得到这个姑娘;可是现在他放弃了,那是基于一种道德观念。
  现在,他已与百里彤结拜为兄弟,他必须要放弃这一份感情,这是很自然的事,虽然痛苦,却不得不这么去做。
  这时江元只希望百里彤与吉文瑶早日结合,那么这种诱惑他的力量,便可减了!
  他不时地想道:“我身负奇技,熟读诗书,绝不能做出为人唾骂的事,宁可孤独一生,也不能与文瑶接近!”
  江元这么想着,心中虽然感到难过,可是也有一种自慰,下意识地感觉到,自己这种牺牲是很伟大的。
  就在江元痴想之际,小二已然捧了药碗来,笑道:“少爷!小少爷是现在吃还是要等一下?”
  江元含笑接过,称谢道:“辛苦你了!麻烦你再去烧热水,煮点稀饭!”
  小二连声答应着,点头道:“这不算什么!一切都现成!我看这位小少爷病得不轻,要用大夫,你请叫一声,我马上去请!”
  江元见小二如此热心,心中也颇感动,笑道:“不必了,劳你操心,他只是受了风寒,吃过药再歇一歇就没事了!”
  小二这才含笑而去,江元心中不禁忖道:一个小二都懂得对人和气有礼,我为什么不懂呢……我以后一定要改过来!
  自从花梦蝶死后,江元几次三番地改变,现在除了使人感觉到“不凡”之外,已不再像从前那样冷漠无情了!
  江元等药稍为凉了一些,把江小虎唤醒,就着枕边慢慢地喂食。
  江小虎浑身发热,神智仍然不太清醒,但他知道有人在喂他药,好几次含糊地推开,口中断续地说道:“不要……我不要吃药!”
  江元从来没有招呼过病人,这时被江小虎磨出一身汗,劝好劝歹才把这碗药喂完。
  江小虎饮药之后,立时又沉沉睡去,这时小二送上了饭食,江元心不在焉地胡乱吃了一些。
  他不时到窗口了望,令人奇怪的是,并不见有任何一个可疑的人物经过,也不见萧飞志的马车。
  江元心中好不诧异,忖道:莫非他们改了道,不然,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到这儿呢?
  江元坐在窗前,直守了将近三个时辰,江小虎才悠悠醒过来,发出了低沉的呻吟。
  江元连忙赶到床前,只见江小虎睁着一双俊目,正在四下观看,江元用手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小虎!你可觉得好些了?”
  江小虎发现是江元时,不禁惊喜交加,用粗哑的嗓子说道:“啊!你是江大哥!你怎么会找到我的?”
  江元听他说话,仍是舌大气虚,含笑道:“你能说话就好了!现在才离险境,不要多说话,待会吃过东西再谈吧!”
  江小虎点点头,显得很听话,他张了张口,又要说话,江元摇手止住了他,笑道:
  “我知道了!你可是要出恭?”
  江小虎诧异地点着头,似乎奇怪江元何以知道?
  江元唤来小二,命他准备木盆及热水,然后把江小虎抱到便房,扶他入厕,然后把他放在了热水中。
  江小虎虽然躺在了很烫的热水中,可是身子仍然一阵阵地发冷,江元从囊中取出了一只磁瓶,挑出了一些粉红色的粉剂,笑对江小虎道:“这些药粉泡到水里,你可能感到很痛,可是没有关系,你不要害怕!”
  江小虎不停地点着头,低声说道:“不要紧,我不怕痛!”
  江元点了点头,笑道:“好孩子!你是会武之人,一定懂得纳气之法,等一下粉剂下水之后,你立时把中气纳入丹田,无论怎么痛,也不可松散,我再为你推拿,把体内的游气通出就没有事了!”
  江小虎只是不停地点着头,江元把粉剂倾入盆中,满盆水立时化成了淡红色,江小虎也立时皱起眉来。
  江元立时卷起了袖子,为江小虎推拿游气通血。
  江小虎紧皱着眉头,喉中发出了痛苦的声音,江元心中忖道:可怜这孩子,受这么大的罪,少时我定要问问,是何人下的毒手?以后遇上了我,也要用如此方法加以炮制!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工夫,热水已然变成了温水,江小虎的痛苦也止住了,江元自身运气,也不觉出了一身汗,他含笑问江小虎道:“小虎,你现在可觉得好一些了?”
  江小虎满头是汗,用舌头舔着嘴唇道:“我好多了,只是觉得身上没力,别的没什么了!”
  江元这才放宽心,笑着说道:“这就好了!总算我没白费气力!”
  江元说着把江小虎托出了水盆,那盆水颜色不深,可是江小虎全身的皮肤,都染上一层淡红色。
  江元用布巾为他擦拭,边笑道:“没关系!这颜色过一些时候,自然就会退去了!”
  他又为江小虎穿上了衣服,送回床上,天色已然昏暗下来!
  江元累了整整一个下午,出了不少汗,也着小二换水洗澡,更了净衣。
  江小虎几次要说话,都被江元拦了下来,直到扶他吃过了稀饭这才开始谈话。
  江小虎靠在床头,身上披着江元的斗篷,灯光照着,虽然精神好多了,可仍是满脸病容,他这条命总算保住了!
  他用极度感激的目光,望了江元一阵,低弱地说道:“江大哥!我谢谢你!”
  江元摇着头,低声地安慰着他,说道,“侠义中人,不必讲这些话,你且把受伤的事,详细地告诉我。”
  江元说到这里,只见江小虎一双俊目中,射出了愤怒的火焰,似乎非常激动,连话都说不出来。江元连忙拍着他的肩头,含笑道:“你不要太激动,慢慢地告诉我。”
  江小虎这才平静了一些,他含悲带愤的,把他的遭遇告诉了江元,不禁把江元气得怒发冲冠,愤恨不已。
  原来江小虎、江文心姐弟,自从行刺不成,便隐匿在百里彤家宅以外,他们看见百里彤与江元作别之后,便一直追踪下来。
  他们与百里彤有着血海深仇;可是忌讳他武功太高,沿途一直不敢出手,直到这日凌晨,在曙色苍茫中,他们姐弟仍然远远地追随着。不料他们的行迹,早已落在百里彤眼中,回身盘问,动起手来,最初还很客气,后听他们报出姓名,竟立时下了毒手,并且将江文心掳去。
  江元天性嫉恶如仇,闻言气得连连冷笑,搓手道:“真想不到!百里彤居然会在你身上下此毒手,真个可恶!我倒要问个明白!”
  江小虎也是怒形于色,紧接着道,“他们也是从这条道往下走,姐姐在他手中,不知会把她怎么样?我们要赶快去救姐姐!”
  江元闻言不语,思索了一阵:“你不必担心,谅他不敢怎么样!你伤体初愈,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早晨,再赶路好了!”
  江小虎心中虽然焦急,可是知道自己身体确实不可支持,徒急无益。
  自从江小虎说出他受伤的经过以后,江元便陷入了深思之中,他一双剑眉紧皱,不时地向上扬起,双目射出两道凌人的光芒。
  江小虎不知江元在想些什么,正要发问,江元突然抬起了眼睛,非常严肃地问道:
  “小虎!与百里彤一起的,一共有多少人?”
  “人不少,大概有三辆大马车,都是自备的,漂亮得很,好像王爷一样!”
  江元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除了百里彤之外,你还发现有些什么出奇的人物?”
  江小虎略一思索,说道:“有一个女孩子,一直和他在一起,亲热得很,好像是他老婆一样!”
  江元心中一震,忖道:啊!是文瑶……难道她看他那么为恶,都不加阻止么?
  江元越想越气,决心要找他们一问究竟。
  江元想到这里,便对江小虎道:“小虎,你们到底与百里彤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这么死追不放?”
  江小虎脸上涌上一层悲哀,摇着头说道:“江元哥,恕我不能告诉你,因为姐姐再三告诉我,绝不能向任何人谈及!”
  江元点点头,很了解地说道:“好!你不用说了,这件事我以后自会去办!”
  这时天已傍晚,寒风凛冽,发出了很大的声响,江元顺手把窗户关上,说道:“天快下雪了!”
  江元说着,眼角一扫,只见街心有一长衣少年,一晃闪进了一间店房,江元眼光虽快,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却未看清楚是谁。
  江元心中一动,忖道,这人行迹鬼祟,我却不可不防!
  江元正在想着,小二己进得房来,先换了热茶,探望了江小虎的病,然后再问二人吃些什么。
  江元随便点了些东西,与江小虎二人吃毕,整个天幕,已完全黑暗下来。
  江小虎睡了一天,这时精神略好,便与江元谈起天来,他今年不过十五岁,人虽精壮,可是稚气未脱,一连串的孩子话,把江元不时引得发笑。
  他们就像是一对亲生兄弟一样,江元坐在床侧与他握手谈心,充满了同胞之爱。
  一直到了初更时分,江小虎才感有些疲倦,说道:“江元哥,我们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江元想到他病体初复,也不能谈话太多,于是点了点头,自己长衣也不脱,在江小虎身旁躺下,二指虚点,灯火应手而灭。
  江小虎向里面让了一些,说道:“江元哥,你快盖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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