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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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新传-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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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朝宗莫名其妙的张臂将红姑搂住之际,一个人头的影子,已出现在窗外。
  此人竟是以倒挂金钩之势,双脚钩挂在屋檐上,全身倒垂而下,正好可从窗外,一窥房内的情景。
  这种身形,是一般江湖人物及飞墙走壁的时候所惯用的伎俩。
  朝宗这才恍然大悟,红姑是发现窗外有人窥探,而故意春光外泄,让来人以为她是被召来的妓女。
  他既明白红姑的用意,自然得表演逼真,装得像那么回事,才不致露出破绽。
  这不难,昨夜跟妥娘一夕疯狂,他已驾轻就熟。一面顺势狂吻着红姑的粉颈,一面双手在她的裸背上活动起来。
  窗外的人只能看到红姑的背影,不知是等机会欲窥她的正面,还是房内的精彩情景吸引了他,竟然舍不得就此离去。
  红姑也同样看不见窗口,在朝宗耳边轻声问道:“走了没有?”
  朝宗道:“还没有。”
  红姑心里暗自叫苦,但不能突然中止,只得又轻声道:“不要停止,继续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机会,使朝宗喜出望外,立即将红姑扳倒,侧身扑向她赤裸的胴体,吻上两片微灼的朱唇。
  从未与异性接近,更未有过肌肤之亲的红姑,突然惊愕住了。她十五六岁就随兄逃命,经过多年逃亡及草寇生涯,几乎已忘了自己是个女子。
  如今她已年近三十,仍是小姑独处,在山寨里蹉跎了美好的青春与幸福,也等于浪掷了生命最珍贵的部份。
  记得刚到山寨时,正值盛夏,酷热难当。
  她便独自跑到数里外的山涧,见四下无人,脱光了衣服跳进涧水中,打算痛痛快快的玩玩水,也顺便洗净多日来身上的汗水味。
  那知正在忘情的戏水,自得其乐之际,突然惊觉附近的矮树丛里发出了异声,顿时将她吓得魂不附体。
  正待奔向岸边取衣,不料矮树丛里窜出一名大汉,行动比她更快,抢先一步将她脱下的衣服抓起,使她窘迫万状,进退不得。
  随着矮树丛里发出的一阵轰笑,又跳出了几名大汉,红姑一眼认出,他们都是山寨里铁豹的手下。
  红姑惊怒交加,急以双手遮掩胸部及下体,但顾此失彼,更是窘态百出,狼狈不堪。
  几个大汉却是放浪形骸,纵声狂笑。
  红姑不由地怒声喝道:“快把衣服还我!”
  抓着衣服的大汉道:“没问题,你自己过来拿吧!”
  红姑羞愤交迸道:“丢过来!”
  那大汉故意刁难道:“那怎么行,万一掉在水里湿了,怎么穿,干脆我替你穿上吧!”
  说着,已向站在水中的红姑走去。
  红姑吓得急向后退,情急叫道:“不!不!你敢过来……”
  不料心慌意乱,一个失神,被水里的乱石一绊,跌倒在涧中。
  几个大汉见状,又是一阵狂笑。
  就在红姑蹲在水里,急得失声痛泣之际,幸而纪天虎寻至,惊怒交加,将几名大汉打得落花流水,夺回了她的衣服。
  铁豹获悉大为震怒,命人将躲在山里的几名大汉抓回,当场施以“去势”酷刑惩戒。并将他们捆至烈日下,任其流血不止致死。
  从此红姑对男人产生了排斥、鄙夷、轻蔑的心理。这些年来,早已变得冷酷无情,任何男人也不敢冒然的跟她接近。
  不过话说回来,事实上山寨里的那两三百的山贼,包括铁豹在内,没有一个让她能勉强看上眼的。
  这时,突然被朝宗热吻,她焉能不感到错愕?
  但朝宗并非趁机轻薄,而是“奉命行事”,在照她的话做,这情形是不可与当年那几个山贼相比而混为一谈的。
  为了窗外有人在窥探,不能露出破绽,红姑也必须表演逼真,看来才真像个妓女,才能不被窥探者识破。
  她没有丝毫抗拒,任由朝宗尽情地热吻着。
  经过昨夜的一夕销魂,妥娘的热情如火,使朝宗念念难忘。此刻在他的意识里,竟把红姑幻觉成了妥娘!
  他有些意乱情迷,开始疯狂起来,恣情地狂吻着红姑,同时手也在那赤裸的胴体上,展开了活动。
  当朝宗的手在红姑遍体轻抚,触及她最敏感的部位时,使她全身战栗了起来。
  她仍然毫无抗拒,只是紧闭双目,承受这令她紧张而兴奋的奇妙感觉。
  朝宗意犹未尽,竟然假戏真做,突然向她遍体一阵狂吻,就像一个好色之徒,对待花钱召来的妓女。
  红姑对他的疯狂,不仅是错愕,而是感到震惊了。
  她几乎感到有被侮辱的愤怒,恨不得推开朝宗,狠狠地给他两耳光,怒斥一声:“下流!”
  但她心知不能这么做,因为窗外尚有人在窥探。
  红姑的身材和妥娘全然不同,那个丽质天生的秦淮名妓,是一身细皮嫩肉,滑若凝脂,充分地显示出成熟女人的柔美与诱惑。而她却是练过武功的,健美而结实,更富于弹性和轫力。
  尤其那丰满而挺实的双峰,如同一对精工雕琢出来的象牙半球。
  朝宗见猎心动,情不自禁吻了上去,使她如遭电殛,全身为之一震,不住地战栗起来。
  欲火在他们彼此的心胸狂炽燃烧,现在已是箭在弦上,势在必发。
  就当朝宗已无法克制,正在脱衣之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同时听到兴儿的声音叫嚷道:“公子快开门!快开门……”
  这小鬼怎么回来得如此之快?
  朝宗欲火顿消,慌忙披衣起身。
  红姑则急忙将被拉开,裹住了赤裸的身体。
  门刚一开,兴儿就一头要闯进来,但被朝宗以手阻拦,使他不得其门而入。
  小鬼眼光向房内一瞟,已然发现床上躺着个女人。
  红姑侧身面向床里,使兴儿未能认出,不禁舌头一伸,扮了个鬼脸道:“怪不得公子打发小的去逛街,原来……”
  显然他不知床上的是红姑,以为是朝宗不甘寂寞,召妓寻乐子呢!
  朝宗斥道:“少废话,你取的行囊呢?”
  兴儿这才气急败坏地道:“小的照公子的吩咐去逛街,那知刚出客栈不远,就遇上了那两个家伙……”
  朝宗道:“跟咱们在船上冲突的那两个人?”
  兴儿用力点头道:“是啊!他们欺小的落了单,拦住我动手就打,好汉不吃眼前亏,小的连打带跑,总算把他们给摆脱了,在大街上绕了一圈才跑回来,谁知刚要到客栈门口,又发现那个官差!”
  朝宗急向窗口一看,又毫无所见,急问道:“他也住进了这里?”
  兴儿道:“不!小的躲在门外,见他在向掌柜的问话,问完了就走,小的这才敢进门,直奔楼上来。”
  朝宗沉吟一下,道:“你再去街上逛逛,确定没人跟踪,立刻回船取行囊。”
  兴儿又向床上一瞥,以为朝宗要继续找乐子,故意把他支开,只好神秘地一笑,转身而去。
  朝宗关上房门,又落了闩,方走回床边坐下,判断着道:“方才在窗外窥探的人,可能就是那个官差。”
  红姑已听见兴儿的话,微微地点头道:“他大概未看出破绽,但心里仍然怀疑,所以才放弃窥探,去向掌柜的盘问……”
  朝宗道:“如果问出我并未召妓,他不是更怀疑你的身份了!”
  红姑忧形于色道:“很有可能,也许他早已怀疑那夜我是藏在侯公子房内,才会暗中监视你,甚至于跟你们同条船离开南京。”
  朝宗忽道:“对了,纪姑娘可曾去过库司坊阮家?”
  红姑道:“你说的是阮大鍼?”
  朝宗颔首道:“就是他,追捕你的官差估计你可能会去找阮大胡子,曾经守伏在附近呢!”
  红姑轻叹道:“唉!找他有什么用,本来我也想到,阮大鍼曾经是魏党的一份子,而且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对家父当年受陷害之事,可能知道内情,可是魏忠贤垮了,他却依然逍遥法外,足见这家伙不简单。如今事过境迁,就算他明知家父蒙冤,又怎可能挺身作证,为家父翻案呢!所以我再三地考虑,觉得没有找他的必要,根本没有去找他。”
  朝宗为她庆幸道:“纪姑娘幸好未去,否则就是自投罗网,被那批守株待兔的官差所获了。”
  红姑诧异地道:“侯公子怎会知道,他们在那里守伏的?”
  朝宗即将洪瑞告诉他的话,述说了一遍。
  红姑听毕,沉吟一下道:“如此看来,他可能已经怀疑,我去南京就是找侯公子了。”
  朝宗耽心地道:“如果方才在窗外窥探的是他,不知是否已识破伪装妓女的就是纪姑娘了?”
  红姑想起了方才的情景,不禁娇羞万状,赧然道:“方才侯公子表演得逼真,应该不会露出破绽,只是他去问过掌柜的,知道你并未召妓,房里却突然冒出一个女人,难免不起疑心,如果不出我所料,他尚未死心,大概仍在暗中监视。”
  朝宗笑问道:“那咱们是否要继续表演?”
  红姑顿时面红耳赤,娇嗔道:“现在他又未在窗外窥探!”
  朝宗尴尬地道:“方才他是何时离开窗外的,咱们都不知道,居然……要不是小鬼跑回来敲门,在下几乎情不自禁,假戏真做了呢!”
  红姑不禁羞愤道:“侯公子!你……”
  朝宗见状,忍不住敞声大笑起来。
  果然不出红姑所料,洪瑞心犹不死,向当地县衙门请来一批捕快,守伏在客栈四周,决心周旋到底。
  三更时分,兴儿从船上取了行囊回来,洪瑞按兵未动,但他已看出,朝宗主仆是决定弃船走陆路了。
  倏而,只见兴儿送出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随即回身进去。
  洪瑞急向四周守伏的捕快打个手势,示意他们准备采取行动。
  由于红姑武功甚高,洪瑞自知非其对手,不得不特别谨慎小心,出不得丝毫差错。
  那女子出了客栈,似不知危机四伏,低头匆匆向大街走去。
  洪瑞眼看她已走近,突自暗处窜出,拔刀挡住去路,疾喝道:“上!”
  一声令下,十几名捕快由四面八方冲来,一拥而上。
  洪瑞的刀已攻出,直取那女子,吓得她惊叫一声,转身拔腿就逃。
  刀的去势比她快,洪瑞一个箭步,刀锋已划破那女子右臂,带起了一片血雨。
  “啊!……”她一声惨叫,那女子倒在地上了。
  洪瑞赶上去,举刀欲下之际,却一眼认出她并不是红姑!
  十几名捕快赶来,纷纷取出绳索,正待上前抓人,被洪瑞阻止了,道:“各位且慢,咱们要抓的不是她!”
  捕快们大失所望,只好住手。
  洪瑞更觉失望,向那女子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吓得魂不附体,顾不得臂上伤痛,颤抖着道:“我……我是东大街兰心院的姑娘……”
  洪瑞暗自一怔,追问道:“召你去客栈的客人是谁?”
  那女子回答道:“一位公子,好像是姓侯……”
  洪瑞又是一怔,毫不放松问道:“咱们一直守在附近,为何未见你进客栈?”
  那女子道:“听说那位公子是有身份的,怕被人发现旅途狎妓,传出去有损名誉,所以伙计带我由后门进入,溜上楼……”
  洪瑞不再问下去,见那女子臂上血流如注,当即请托两名捕快将她扶起,送去就医。
  但他仍不死心,独自直奔客栈,那知向伙计一问,才知朝宗主仆二人已悄悄的离开了这儿。
  他不禁怔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红姑已料到,洪瑞既不死心,又不敢冒然行动,势必向当地衙门求援。
  她灵机一动,授意朝宗出房召来伙计,讹称想找点乐子,又怕被人发现,不知如何是好。
  伙计一听客人想召妓,喜出望外,当即一拍胸膛道:“这事交给小的办好了,公子爷放心,小的把姑娘从后门带入,直接送到公子爷房里,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朝宗暗喜,赏了伙计一两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伙计去了不久,果然带来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妓。
  其实红姑已算准,利用洪瑞去求援的空档,正好溜出房去。因为她是女扮男装住店,就住在同楼的客房,谁也不会察觉。
  但洪瑞既已向掌柜的盘问过,必然已知朝宗并未召妓,此举可说是为了亡羊补牢,以释其疑,否则洪瑞定然会追究,在窗外窥探所见的女子是何人。
  就在洪瑞去县衙门求援时,红姑便已安排妥当,即自先行离去。
  洪瑞尚未赶回,伙计已将那妓女送进朝宗房里,自然未能见她进入客栈。
  红姑这一安排,时间配合的恰到好处,天衣无缝。
  朝宗不必交待这妓女什么,只需将方才跟红姑所表演过的亲热情形,依样葫芦照做一番。
  等到兴儿去船上取了行囊回来,居然也被瞒过,以为先前所见床上的女子,就是这年轻妓女。
  朝宗赏了那妓女二两银子,特地吩咐兴儿把她送出客栈门外,目的是要引起暗中监视的洪瑞注意。
  果然不出所料,洪瑞上了他的当。
  而兴儿一上楼,朝宗就要他挑了行囊,下楼结帐,由伙计带主仆二人,从后门溜之大吉。
  他们赶到车马铺,表示临时有急事要赶路,多付了二两银子,连夜启程上路,匆匆出了仪征。
  红姑跟朝宗两次见面,兴儿均毫不知情,途中不禁诧然问道:“公子,咱们干吗不等天亮了再走?”
  朝宗笑道:“万一遇上那个官差,要求搭个便车,我好意思拒绝吗?”
  兴儿连连点头道:“说的也是,小的倒没想到这个,不过,要是有他同行,途中倒比较安全……”
  朝宗道:“我倒宁可图个耳根子清静,小鬼,你也少说废话吧!”
  兴儿不敢再吭气,靠在车厢角落里,两腿一伸,双臂抱在胸前打起盹来。
  朝宗想起跟红姑热情的表演,虽不及跟妥娘的疯狂,倒也回味无穷。
  想到正值紧要关头,被兴儿回来搅了局,不禁颇觉扫兴。但此刻冷静一想,反而暗觉侥幸,当时若非兴儿及时回来,自己万一情不自禁,跟红姑真个销魂,可能就惹上了麻烦。
  红姑志在营救其兄,并为亡父雪冤,似有意想请侯恂仗义挺身而出。此事牵涉甚大,非同小可。侯恂已告老还乡,无意士途,连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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