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魂-水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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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魂-水灵动-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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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默默跟着进屋,却被斯拓雅冷冷一句:“在外面站着!”给赶到门口成了门桩子。
  只余片刻功夫,从小院里姗姗行来一人,白衣落落,行云流水,只一会儿,便走至近前。
  来人三十上下,身形高拔却不威仪,气势儒雅却不藐然,一张脸,虽比不上我看过的几位俊得不象话的人那样出彩,却别有一种过目难忘的淡定从容。
  他施施然走来,不急不徐却又步履坚定,不闻脚步声,却由步步沉稳,当他走到门前时,看向我,对我对他的打量微挑了下眉,却并不介意似地温和一笑,唬得我立刻低了头。
  他并未在我面前停留,直接推门进入,带着温润稳重的嗓音道:“翩然居张启见过斯先生!”
  “客气,张居士请坐!”
  两个人似乎坐下来了,然后张启道:“不知道阁下所为何来?见在下又为何事?”
  斯拓雅嘿嘿一笑,也许是我的错觉,他那笑声里总那么渗人:“久闻翩然居汇天下情报之总,若要问什么难解的事,只要问问翩然居,莫不迎刃而解,可是事实?”
  “江湖人抬爱,给小可这地方一点虚名,呵呵,实在是惭愧,不知阁下此来,可是要问什么?”这个叫张启倒也不客气,直奔主题。
  “张居士倒是痛快人,那在下也不客气了,不知道驮阕山堪舆图,阁下可知道哪里能弄到?”斯拓雅懒懒的声音道。
  屋子里有好一会沉默,之后张启才道:“不知道阁下要这图做什么?”
  “有意思,翩然居卖情报的,还要问主顾要来何用么?”
  “呵呵,此图乃前朝大居士方谦的遗作,当年他临终托于其独女,言此图揽驮阕山南北之要津,矿沙铁石布局之详细,若为人所得,将据有炫璜之西北,无往而不利也,所以他要其女深藏此图,断不可为野心人之所有,三年后,其女携此图在漠南呼图里城失踪,至今已逾百年,江湖上常有此图出世之传言,一直没有确实的消息,不知道何以阁下会想到现在来我翩然居问起此图之下落?”
  “呵,既然张居士知道如此详尽,也该知道此图现在有何消息咯?既然有消息,你卖我买,阁下要多少,直管开口!”
  “斯拓公子误会了,在下所知,也只是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的,翩然居不做无把握的买卖,也不做那欺上瞒下的买卖,确实这堪舆图在下没有确切的消息,不敢糊弄阁下!”张启说话和他人一样温暾却坚实,字字句句不卑不亢。
  屋里安静了下,就听见斯拓雅轻轻嗤笑了下,“既然居士如此,在下信就是,翩然居果然说一不二,那么,我再买条别的消息,近日汗爻和殷觞国有何大事发生,我还要所有三品以上京官的一应大小事,不必一一道来,我只要文案即可。”
  张启轻笑道:“这个容易多了,我让手下给斯拓先生住的地方送去就可,先生住哪里?”
  “不用麻烦,让外头我家丫头等着取走就是,现在,在下倒要好好品味下你们翩然居的好酒好菜!”
  “哈哈,那是在下的荣幸,斯拓先生就请吧!”
  屋子的门大开,张启引着斯拓雅走了出来,斯拓雅走到我面前,略略低了头,斜着眼眄视我,冷淡的道:“一会跟着张先生去取爷要的东西,回头可别跑错了地方找不到爷!”
  我低着头都可以感觉到他那双猫眼里奇异诡诈的光芒和他周身散发出的冷意,我清楚他言下之意的威胁,若是我跑了,大概会很惨。
  “呵呵,斯拓公子且放宽心,不会让你家丫头难找的,在下一定将她好好送回公子那!”张启很客气的道。
  “有劳!”斯拓雅冷淡应着,在张启招来刚刚那名女子带领下往前院走去。
  我望着斯拓雅消失的背影轻轻松口气,却听到张启温和的声音道:“这位姑娘请随在下来吧!”
  我看看张启温润的脸,默默低了头,随行在他身后,反倒是他顿了下脚步,略等我上来并行了,才笑笑道:“姑娘是那位斯拓公子的随从么?那位公子倒是位人中龙凤般的人物,就是阴冷了些。”
  我抬头看看张启,好象他同我说话似乎很理所当然般,丝毫不以我是个丫头的身份为异,我不由问道:“斯拓?您怎么这么称呼公子?”
  这回轮到他一脸奇异的看着我了:“你不知道你家公子的姓么?”
  我突然觉得对方的眼里深邃的如同翰海,这让我想起卓骁,不由心里一酸,忙低头道:“公子就让奴婢叫他斯爷,别的一概不知!”
  “哦!”张启应了声,并没有再追问,带着我到了一处安静的小院前,道:“你在这等着,我将你家公子要的资料藤录一份给你。”
  我点点头,眼看着对方进了屋子。
  这一院落明明在闹市中心,却闹中取静,丝毫听不到近在咫尺的前堂的热闹,也感受不到院外就是下缶的市中心,春天的暖意在这一方小小的院落里凝聚起点点青翠,绿叶丹荣,团簇锦彩,带着风动柳枝,摇曳雀鸟。
  这样一处静幽的所在,让我想起京城的侯府,如果我没有一时冲动的走出去,是不是就不会陷落在现在这个局面里呢?
  我该如何是好?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买,我总要面对我现在的处境,要找机会逃出去。
  门突然又开了,我应声望去,却见张启几步走出来,手里捧着几叠纸,但是眼神里却有些与刚刚不同的波澜,他直直盯着我,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起来。
  我被他眼光看得有些不安,低下头道:“公子可否将东西给奴婢了?”
  “恩,可以!”他将手中的东西递上来,可是那叠纸上还摆着个显眼的东西,那赫然是幅画,一幅我的画像。
  是的,也就是千静的,虽然不是素描那么清晰,但是轮廓鲜明,我对着镜子看过多少次我现在这张脸,这图很好的把握了脸的特征,纤细而端庄,普通,却有一双从容淡定的眼。
  我吓了一跳,几乎拿不住手中的纸,抖了下手抬头向张启望去,在他那双温润却深邃的黑眼里,我看到了我惊惶的脸和忐忑不安地神色。
  “千静姑娘?”他似乎在证实自己的猜想,略显犹豫地叫了声,对我来说却犹如霹雳,我呆望着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他是谁?他怎么知道我?
  我的反应让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随即脸上泛起一丝放松下来的坦然,接着微微一笑道:“果然,还觉得只是巧合,原来真是姑娘,真是太好了,天下都在找姑娘,却不想让我找到了,也不枉殿下紧急催逼了那么多天!终于能给殿下一个交代了!”
  我心一动,问道:“请问,您是?”
  “在下奉殷殿下之命,正在找寻姑娘的踪迹,姑娘不必害怕,殿下吩咐要将姑娘安全带回京城,在下这就送姑娘回去!”张启温润的脸在阳光下显得分外清晰,仿佛晴空下碧洗的庭院,清爽而从容。
  我一喜,道:“您是殷,太子殿下的人么?”
  “正是!”张启呵呵一笑道:“总算不负太子所托,为寻姑娘,我翩然居及大江南一众侦骑可都出动了!”他带点好奇看着我,但良好的职业素质使他并未细问反道:“我这就送姑娘走!”
  “等等!”我虽高兴终于可以摆脱斯拓雅,但终究还是不敢轻易走,何况我身上还有他下的毒:“刚刚那位可是个厉害的人物,我不能说走就走!”
  我将斯拓雅的所为向张启简略的说了遍:“我现在在他手中掌控着,此时走,你有把握么?”
  张启闻言皱了下眉:“确实是在下思虑不周,那人有些棘手,光是用腹语之术就挺邪气,肯定隐瞒着什么,现在看来是来者不善。斯拓雅,斯拓雅,这名字我好象听说过?”
  他想了想,摇摇头,又看看我,作了个揖:“姑娘得罪了!”伸手为我搭了下脉,过了会:“那毒好象有些麻烦,我不会解,须速带姑娘离开,这样吧,你先委屈下随他回去,我派人跟着你,寻个机会带你逃走!”
  我点点头,将手中纸拿好:“这些东西会对你家太子不利么?”
  “呵呵,这些都是公开的消息,真正的秘密都是半真半假,姑娘不必担忧。”
  “那我先告辞了!”
  “姑娘保重!”

  九十 出逃

  当我拿着东西回到前堂时,斯拓雅已经酒饱饭足,也不等我用饭,抬脚就走。
  基于有了希望,我心里多少轻松些,跟着他回了那处小小的院落。
  是夜,斯拓雅在他屋子里大概已经入睡,我的床前出现了个黑衣人,问了句:“可是千静?”见我点头,便一把将我抗起,悄无声息地出了门,跃上了墙。
  夜幕阴陇,昏聩之下不见五指,在寂静无人的街巷中,我被带着上窜下跳了很久,来到镇头的城墙。
  在守卫士兵骂骂咧咧之中,一块金锭黄闪闪晃花了对方的眼,开了小门,让我们出了城。
  城郊外,张启翩然宁静的身影在黑夜里傲然独立,分外显眼。
  黑衣人将我放到他面前,一躬身后消失在黑夜里。
  “姑娘请上车!”张启指指身后的马车:“我们这就走!”
  我有些发愣,看着对方在沉沉黑暗中依然镇定温和的脸:“就我俩么?那你的翩然居呢?”
  “太子所令,不敢假手他人,况那个斯拓雅绝非简单之辈,交给别人在下不放心。姑娘不必多滤,在下一定将姑娘安全送到殿下身边。”
  我糊涂了:“殿下身边?他在哪儿?”
  “姑娘请快上去,路上再说!”张启掀来帘子,扶着我坐进车内,他一撩袍上了车驾,吆喝一声驾马就跑。
  在沉沉夜幕下,我俩和这小马车急惶惶如逃命般在奔驰,所幸那马似乎是匹上好的马,马速相当快,在天放亮后,我们已经越过山岭小道,到了山这头的殷觞城镇狄州。
  入了城门,张启带我穿街绕巷,停于一户人家前。
  应门的是个年轻的女子,看见张启,立刻开了大门迎我们进去。
  张启让女子带我去休息,自己去找人安排下一步的路线。
  接待我的这个年轻女子大概十七八左右,长相很讨喜,一张圆润的脸上粉腮微红,看她利落忙碌,我不由道:“我叫千静,姑娘你叫什么?”
  “你叫我甜儿即可,一会儿我给你换个装,保管谁也认不出你来,这样就可以放心去殿下那里了。”
  “甜儿也在为太子作事?”
  “算是吧,我们都是张大哥手下!姑娘您先睡会,起了我再为你收拾。”她笑咪咪的道。
  当日头再次西斜时,我已经休息好整装待发。甜儿有双巧手,在她收拾下我成了个皮肤黝黑的小厮,照镜子半天,还真连自己也认不出了。
  “姑娘,我们要连夜赶路,您吃得消么?”张启问道。
  “没问题,我能坚持!”我点头:“可是我们能不能去汗爻?我想去它都城!”我不太想去见殷楚雷,尽管现在我似乎只能靠他的人救命。
  张启有些为难:“殿下的吩咐在下必须遵从,况且那个方向我们未做安排,九日内也不能到得了,到时候,姑娘的毒也不好解!”
  我默然,只能认命。
  出城的马车已经完全不同,因为我小厮形象只能坐在车外,但是赶车的多了个大汉,张启则换了张脸,依然公子模样坐上马车,还多了个甜儿。
  连着三天,我们都在日歇夜行中,走的,是山林小道,连着过了两个城镇,只在马车里休息,每一日,甜儿都会为我们几个换衣换妆,全换个样再行。
  几日行来,我多少也熟悉了张启,甜儿,那个像木头一样从不开口说话只做事的李信,全都是殷楚雷手下,为其收集情报,处理紧急事物,做间谍工作的人员。
  翩然居和天下三十六家七十二站一样,都是殷楚雷庞大情报网络来源之一,尤以翩然居最富盛名。
  天下人都喜欢到翩然居买卖情报,却不知,它不过是殷某人纵观天下的一个站点而已。
  张启这个人相当有职业素质,他就像其人一样做事滴水不漏,行事沉稳厚重,即便他对殷楚雷倾天下之力找我这个丫头表示好奇,但他也只是有时候好奇地打量下我,从不多问。
  即便一路辛苦,他也尽量顾及到我的身体状况,允许之下,他都让我有充足的休息时间。
  总得来说,我的逃亡生涯不算太苦。
  这一日,终于来到一个叫嘉平的大都市,他破天荒未让继续睡在马车上,而是入了城,在西市一家叫悦居客栈的地方住下。
  等我休息够了,他来告诉我,此地是他们一个站点,我们就在此等待殷楚雷,他已经和太子联系上了,二日后便可等到殷楚雷。
  听到这消息,我也不知道是喜是悲,能摆脱斯拓雅固然好,但是要面对那个龙虎张扬的男人,我还是有些不情愿。
  黄昏时候,张启又有些担忧地提醒我,今日城中人员调动频繁,生面孔很多,他觉得有些不妥,让我和衣而睡,甜儿陪着我,随时准备离开。
  我忐忑不安地坐在房间里不敢入睡,可是下半夜袭来时,疲惫还是让我迷糊过去。
  我是被一阵喊杀声惊醒,入眼的是窗外火光攒动,人影憧憧。
  我惊跳起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火光下,甜儿的脸红得像赤染一样,原来甜美的脸变得有些呆滞,一身劲状干净利落,当她看向我时,却用一种坚定的口吻道:“姑娘别动,一会张大哥一定会带你离开!”
  我刚想开口,门被撞开,浑身浴血的张启飞奔进来,将我一把抱起:“得罪了,快走!”
  他一步跃出门槛,我不由低呼:“甜儿怎么办!”
  “她有该做的事!”张启的语调带上丝苍凉,我借着他的肩膀望去,就见甜儿出现在门口,拔剑出鞘,朝着一片混乱迎去。
  屋外已经被火光映染得通红一片,一股子热浪扑面而来,整个客栈西北面已没入火海里。
  火光冲天中,金蛇狂舞火星四溢,在火中的客栈如同畸形的怪兽,扭动着身躯,似乎随时都要坍塌下来。
  妖异的火舌已经向这边吞吐绵延过来,红赤赤的火光映照着黑沉沉的天,也映照着空地上一群兵戈交锋的人影。
  喊杀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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