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天马霜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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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天马霜衣-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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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一大隐秘,必需有举世无匹的武功,始可担此重任,是以对周簧传武之事,亦不再歉辞。
  只听周簧长长叹息一声,道;“以老夫推想,皇甫长风这些年来,亦必和老夫一般,对
那失去的友谊,有着深深的怀念和悔恨,见我信物,当不致拒你千千里之外……”
  他仰起脸来,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道:“这只是老夫的推想而已,人心难测,也许他
这些时日中早已把昔年老友,抛诸九宵,当年的友谊,忘诸脑后,此事只能尽老夫之力,致
于他肯否传你,那就非老关所能保证了。”
  林寒青道:“不论那皇甫长风,肯否授以我‘天龙八剑’的变化,对老前辈这番盛情大
德,晚辈是一样感激。”
  神判周簧摇头冷笑,道:“老夫做事,向不要人感激,只不过是行心之所安而已。”
  林寒青知他被人尊称一代大侠,自非平常之八,当也不再多言。
  神判周簧暗自提了一口真气,伏身捡起地上的参商剑,肃然说道:“孩子留心了。”
  林寒青赶忙澄清胸中杂念,凝神观看。
  只听周簧说道:“上乘剑道,贵在以心使意,以意驭剑。”
  林寒青仔细看去,只见他缓缓闭上双目,神态间一片诚敬,气度威严,凛然难犯,单是
这份气度,就使人油生倾服。
  周簧剑横前胸,凝神况立片刻,突然睁眼大喝道:“天龙八剑第一式‘潜龙升天’。”
左手一领剑决,右手短剑斜斜指天,身躯凌空而起,升高一丈左右,短剑忽然一沉,疾落原
地。
  林寒青幼得名师指点,剑术造诣甚深,这等举剑而起,挥剑而落,在别人看来,毫无出
奇之处,但林寒青却注意他手中的短剑,起落之间,缓缓移动的部位,无一处不是可攻可守
的地方。
  但见周簧收了短剑,说道:“这一式,必须得绝佳的轻功,才能配合,孩子,你自信能
够用得么?”
  林寒青道:“晚辈虽难及老前辈的从容镇静,若无其事,但自信尚可应付。”
  周簧道:“那很好,这一剑本该很多变化,但老夫却悟它不出,但如剑不离身前部位,
不论敌人从何方攻来,均可从容化解,绝世剑招,旷古奇学,老夫虽不知它原有的变化剑
路,但隐隐觉着它蕴含玄机,变化无方。”
  林寒青道:“晚辈眼看老前辈剑势随着升起身躯,移动的部位,无一不是恰到好
处……”
  周簧哈哈一笑,道:“好货卖识家,只凭你这几句话,老夫已觉着,艺得传人了……”
  语声微顿,肃然又道:“孩子,第二式‘龙游大海’。”
  林寒青凝神望去,只见他剑尖领路,身随剑走,左右折转,绕行了一周,重又退回原
地。
  周簧收了宝剑,问道:“孩子,你可看出这一式的神妙何在?”
  林寒青沉吟了一阵,道:“晚辈才智,难窥奥妙,这一式可是在步下的方位么?”
  周簧点头赞道:“不错,这第二式基本之变,在脚下绕行的方位,明踏八卦,暗合五
宫,可惜的是老夫不知手中剑势变化,数十年来老夫苦思此招之用,似是适用在强敌环攻之
中。”
  林寒青道:“大海辽阔,龙行无阻,顾名思义,这一式当在老前辈的预料之中。”
  周簧道:“这一番曲转行来,看似简单,实在脚下的部位,极是难练,今宵你只要能够
练熟步法,已是才智过人了。”
  林寒青道:“晚辈当全心习练。”
  周簧道:“你随我身后,看我脚步,比照学习,当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林寒青应声行去,随在周簧身后宛转而行。
  看来容易学着难,林寒青学习了一个时辰之久,仍然是难以运转自如。
  但在周簧的心目之中,已然对林寒青大加赞赏,昔年他得到“天龙八剑”剑谱上册,为
这“龙游大海”一式,苦习三月之久,废寝忘食,才得勉强记忆,日后数年间,无时不习,
才能渐体精微,依然是依图索级,不若传授这般易学,但林寒青能在一两个时辰,行其概
略,那也是极为难得的了。
  初练时光,林寒青只觉举步运行之间,甚不习惯,他是侧转突变,都和去势力道,大反
而行,渐渐的热其要诀,兴致大增,一遍又一遍,接连而习,不稍停息。
  周簧从分指点,时作纠正,不觉间天已大亮。
  东方天际,升起了一轮红日,金黄色的阳光,由峡谷口处照射进来,草上露珠,闪闪生
光,有如万千颗的珍珠,洒在山石间,深谷晨景,幽美如画。
  周簧仰脸长长吸一口气,道:“孩子,今日咱们就到此为止,三日后,咱们在这谷中相
见。”伸手遥指着东南面一座双峰交接山头,说道:“过了那一处双峰交接的山头,就可以
看到青云观了。”
  林寒青道:“怎么?老前辈不回观中去么?”
  周簧道:“老夫不回去了。”转身西行,越过高峰不见。
  林寒青望着周簧的背影消失不见,才依照着周簧指示的去路行去。
  果然,越过了一座双峰交接的山头,已看到巍峨耸立的青云观。
  林寒青急步奔行,直入观中。
  这时,观中道童,都已起身,正在打扫庭院,一见林寒青回来,遥遥施礼相迎,但却未
问一言。
  林寒青匆匆奔入室中,只见案上早已摆好了精细的早点,热气还蒸蒸上腾,分明刚刚摆
好不久。
  林寒青脑际之中,一直盘旋着那两招剑拍的变化,步下方位,生恐忘记,匆匆食过早
点,又在室中练习了几遍,才登上木榻,盘坐调息。
  三日时光,匆匆而过,这三日有着出奇的清静,除了一个道童,出入卧室,送来茶点、
饭菜之外,再也无人来打扰过,连那青云观主,也未来过。
  这回,已是和周簧约会之比那学过的两招剑式,经这数日来的习练,已渐熟悉,看时光
距约会周簧的时间还早,心中忽然想起已数日未见知命子了,亦不知李文扬、韩士公是否已
返回来,于小龙可有讯息?
  一念启动,百念随起,纷至沓来,涌集内心,举步向知命子的静室之中寻去。
  这时,已经是申未酉初时分,春日西服,透帘而入。
  只见知命子盘膝坐在云床上,正自运气调息。
  林寒青掀起垂帘,一支脚尚未跨入室中,知命子已覆然警觉,睁开双目,下了云床,缓
步迎了上来,笑道:“林公子,有何指教?”
  林寒青道:“打扰道长清修,在下想探听几件事,问明之后,立刻就走。”
  知命子道:“你尽管问吧!不妨事,我行功已毕。”
  林寒青道:“晚辈那位师弟的行踪何处?可是找上参仙庞天化那里去了么?”
  知命子道:“贫道昨天还接到飞鸽传来书信,沿途之上,并未发觉他的行踪,如非走错
了路,就是他变了主意,中途折回别处。”
  林寒青心中焦急,眉头连连耸动,道:“在下担心他遭遇了什么不幸。”
  知命子道:“你那兄弟不似早夭之像,你可以尽管放心。”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道:“他年轻幼小,单独一人行走在江湖之上,实难叫在下安
心。”
  知命子缓缓说道:“这几日对你的关系至大,最好暂时忘去一切喜悦、麻烦,全心一
意,学习武功,此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如若轻轻错过,后悔就来不及了。”说到最后两句,
神色间一片庄肃。
  林寒青心头一凛,道:“晚辈敬领教言。”
  知命子起身说道:“令堂命你千里迢迢,送来千年参丸,用心甚苦,尚望你能上体慈母
用心,不负她一番期望,你此刻时光宝贵,寸阴如金,贫道也不多占你的时间了。”
  林寒青起身一揖,道:“多谢教诲。”转身而去。
  半月匆匆,转眼而过,林寒青每隔上三日,就到和周簧相约之处,学习“天龙八剑”,
这日又是和周簧相约之期,林寒青依约赶往,周簧早已在坐。
  这位扬名江湖的大侠,半月来,也不知食宿何处,只见他身上包扎伤势的白纱,逐渐减
少,这日已除下十之七八,精神也大见充沛,盘膝闭目坐在松下。
  林寒青急步上前,拜伏地上,道:“弟子晚来一步,有劳恩师久候。”
  神判周簧缓缓睁开双目,冷冷说道:“老夫已再三声明,我未收你为徒,口称恩师,是
何用心?”
  林寒青征了一怔;道:“晚辈承蒙传艺,称叫恩师。岂有错处?”
  周簧道:“收徒、传艺,本是两件事情,岂可混为一谈?”
  林寒青道:“这个晚辈记下了,下次改过就是。”
  周簧转怒为喜,微微一笑,道:“今宵是咱们最后一次聚首,明日老夫即将离此他往,
那‘天龙八剑’,你可曾记全?”
  林寒青道:“晚辈记下了。”
  周簧道:“好!你演给老夫瞧瞧。”
  林寒青应声而起,拔出参商剑,凝神运气,抱元守一,领动剑决,一口气,演完了八个
剑式。
  周簧负手而立,看完林寒青演完“天龙八剑”,点头赞道:“难得你记的一式不错。”
  林寒青抱剑欠身一礼,道:“还望老前辈多多指点。”
  周簧道:“剑式已得我真传,只要再加上变化,即可用来克敌,致于你以后成就,能否
尽得‘天龙八剑’的神髓,那要看你的修养了……”
  右手深入怀中,摸出一个铁盒,接道:“孩子,好好的收藏此盒,去见那南疆一剑皇甫
长风,但在未见他之前。不许妄自启动。”
  林寒青恭恭敬敬,伸出双手接过,藏入怀中。
  周簧轻轻叹息一声,又遭:“孩子,此物并非甚么珍品奇宝,但在老夫心中,份量之
重,尤过性命,如若那南疆一剑果在人世,见着此物,当不致拒你之求。”
  林寒青道:“老前辈恩泽广拨,晚辈感激不尽。”
  周簧道:“绝技得到传人,不负先贤一番苦心,老夫也可了却一件心事,咱们就此别过
吧!”转身一掠,人已到数丈开外。
  林寒青抱拳相送,周簧人已不见。
  此刻,明月在天,水波荡漾,深谷声泉,如鸡佩环,寒夜幽谷风物,给人别有一番寂静
的安适。
  林寒青抬起头来,长长吁了一口气,瞥见一条人影,疾如离弦流失而来,修忽之间,已
到身侧,正是神判周簧去而复返,
  只见周簧面色肃然,庄庄重重的说道:“如若那六星塘住的不是南疆一剑,你要好好代
我保存此物,老夫如若还在人世,今年中秋之间我在青云观中等你,子夜不见老夫,那就是
我已死去,这铁盒么……”
  林寒青接道:“晚辈好好保存,妥收珍藏。”
  周簧道:“不用了,你把它投诸江海,相伴老夫于九泉之下。”言来凄凉哀婉,眉宇间
隐隐泛起一片情愁。
  林寒青暗暗忖追:“不知这铁盒之中,藏的何等之物,他竟如此重视。”
  只听周簧长叹一声,说道:“如若那六星塘主,真是南疆一剑,启看此物之时,你要他
摒退左右。”说完,纵声长笑,声音清悦,有如龙吟深渊,鹤鸣九霄,笑声中纵身而起!转
瞬间,消失在月光中。
  林寒青收好铁盒,赶回青云观去,只见青云观生知命子手执拂尘,卓立观门之前,目往
远天,低声问道:“周大侠去了么?”
  林寒青道:“走了。”
  知命子微微一叹,道:“贫道闻得他辞行长笑,已知追赶不上,送行不及了。”
  林寒青道:“周老前辈临去相嘱,今年中秋,侠驾当重临青云观中。”
  知命子点头说道:“黄山李公子和韩士公都已回现,正在等候着你,咱们进去吧!”
  两人穿过几重庭院,直入知命子静坐丹室,室中红烛高烧,木桌上早已摆上素点佳酿,
李文扬、韩士公、李中慧,依序而坐,他们正在等待两人。
  李文扬起身抱拳,道:“林兄伤痊愈了?”
  林寒青道:“有劳挂怀,小伤已愈,诸位此行如何?”
  韩士公干了一杯酒,笑道:“林兄未去,这一次打的痛快,老朽和李世兄、李姑娘,放
手施为,一鼓气扫平了桃花居……”
  林寒青道:“可曾擒到那妖女绿绫?”
  李文扬道:“几个首脑,都已离去,余下都是二三流的脚色,兄弟等才能畅所欲为。”
  林寒青缓步入座,端起桌上酒杯,道:“兄弟一来为三位接风,二来庆功。”举杯一饮
而尽。
  李文扬道:“半月小别,林兄似是已开明了许多,不似初见之时,带着深沉的忧郁。”
  林寒青淡淡一笑,道:“一人向隅,举座失欢,兄弟岂能再煞风景。”
  韩士公一拍大腿,道:“不错,咱们武林中人,讲求豪情义气,砍个头碗大个疤,有什
么好愁好苦的?”
  林寒青淡淡一笑,未再接口。
  李文扬缓缓把目光移注到青云观主的脸上,说道:“周大侠走了么?”
  知命子道:“此人一生,最不喜安居一处,难得在一个地方住上十日,伤势尚未全好,
就离开青云观,迁往别处了。”
  林寒青道:“老前辈这青云观后,可有周大侠故交么?”
  知命子摇头笑道:“他交往庞杂,三教九流无所不包,你看他和你在观后见面,就认定
他住在附近那就错了,说不定他远住数百里外,和你约会三天见一次面,他却把两天两夜还
多一点的时间,消磨在来往奔行的道途之上。”
  韩士公奇道:“又为了什么呢?”
  知命子叹道:“他心中蕴藏了无比痛苦,终日的奔走忙碌,来消磨那痛苦的时光,这也
许就是促使他侠名大著的动力。”
  林寒青点点头道:“老前辈说的不错,他淡泊名利,年近古稀,早该做啸松云,不问江
湖中事,但他却甘愿跋涉,奔行于江湖之上,为人辛苦为人忙。”
  李文扬轻轻叹息一声,道:“如若不是他心怀创痛,长年奔行跋涉武林之中,周簧之名
也不致于这般响澈江湖,震动武林了。”
  韩土公哈哈大笑,道:“生离死别,谁能逃得,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只要俯仰无愧天
地,行事无愧于心那就够了。”
  李文扬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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