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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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侠心-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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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筠格格大笑道:“本姑娘并不是那样容易受骗之人,自然是不去的了!”
  路纪明柳眉一挑,道:“纵然你不去,我也有办法让你自动的走了过去。”
  慕容筠冷笑道:“果然如此,你的本领就实在不小了,不知你要怎样的使我走了过去?”
  路纪明从容笑道:“天下奇门神功多得很,不到你试过之后大概你还领略不出来其中奥妙!”
  微微一顿,道:“这样说来,你是定要试试看了!”
  慕容筠笑道:“不是眼见之事,本姑娘绝不轻信人言!”
  路纪明冷冷地话锋一转道:“你可知我要你到那林间去是为了什么吗?”
  慕容筠冷笑道:“大不了与我一分胜负而已!”
  路纪明神秘地道:“你猜测的也许有些不对之处,我不但要使你自动的走了过去,……”
  眸光向纪昭洵一转,道:“也要使他自动的走了过去。”
  慕容筠冷笑道:“丫头,有本领尽管施为就是了,何必大言欺人?”
  路纪明道:“把你请到那林间之后,虽是一条残酷的死路,但却也是请你去会见一个相熟之人!”
  慕容筠大笑道:“大概就是方才你说的那位能够替你杀我之人了!”
  路纪明道:“一点不错,那人动手的方法残忍得很,是足够你受的了!”
  慕容筠对她顾忌甚多,心知她并非全是恐吓之言,当下连忙暗以传音人密向纪昭洵道:
  “门主听到了么?”
  纪昭洵双眉轻锁,道:“这分明是她故做耸人听闻之言,本座就不相信不得我同意之时却能使我依言走了过去!”
  慕容筠道:“门主既不肯杀她,谅来不致看下座受人残杀吧!”
  纪昭洵忙道:“那是自然,军师尽管放心……”
  说话之间,只见路纪明打出一颗流星般的东西,升起十余丈高,忽然卜的一声响,一下子爆炸开来。
  只见一团蓝色水花纷纷四散,至为美丽壮观。
  而后,路纪明向随后不远处的唐辉叫道:“快些退出五十丈外,听我的信号再行联络。”
  唐辉怔了一怔,果然连忙带领着十余名唐门弟子迅快的向后退去。
  慕容筠沉着地目光四掠,冷笑道:“丫头,你究竟在捣什么鬼?”
  路纪明格格笑道:“不久你就会知道了!”
  一言未毕,忽听一缕笛声响了起来。
  路纪明仰天大笑道:“听到了么?这就是你的催魂之声!”
  慕容筠神色大变,忙叫道:“门主快退,这是……音损神功……”
  路纪明冷笑道:“来不及了,若是方才你肯退走,也许能多活几天,但现在,一闻笛声,再想逃走可就太晚了!”
  纪昭洵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方欲与慕容筠退出丛林,但情况已经有了变化。
  原来慕容筠疾步后退,驰出了丈许距离,却一下子停了下来。
  只见她面色变得出奇的平静,双目湛湛有光,但却有些呆直,缓缓转回头来,对着笛声传来之处出神不已。
  显然她已为那笛声所吸引,无法自拔了。
  纪昭洵有些着急地叫道:“慕容军师,你是怎么了?……
  快些离开此处……“
  他功力深湛,抵拒的抗力也较慕容筠深厚得多,因此一时之间尚不致被那悠扬的笛声所吸引。
  但慕容筠却恍若未闻,顾自朝着笛声传来的方向,有如梦游患者一般,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路纪明走向纪昭洵身边,温柔地叫道:“为什么你要急着退去?”
  纪昭洵怔怔地道:“这是一种音损神功,纪某欠学,只有作速退去!”
  路纪明轻声笑道:“为什么我能不受感染呢?”
  纪昭洵皱皱眉道:“姑娘一定是精于此道了……”
  路纪明摇摇头道:“不然,这不过只是一阙歌颂大自然美景的曲子!随人的心境各有不同的感染,纪昭洵,你何不抬头看看!”
  纪昭洵果然不自觉的把头仰了起来。
  一经仰起头来,眼前顿觉一亮,刹那之间,仿佛已是换了另一个世界,只见天光已亮,在幽深的林木之上出现了一片蔚蓝的天空,朝阳的万道金光,撒向四方,虽是初春之时,但他仿佛已感觉到了鸟语花香。
  耳际间只听路纪明柔和地道:“这是一个光明灿烂的早晨,一切都可重新开始了!”
  纪昭洵双目迷迷蒙蒙,但却心境恬适地道:“不错,一切都可重新开始了!”
  路纪明在耳边笑道:“由于你的心地光明,一无所惧,所以这笛声对你的感染也是光明的,如若你有内疚于心,有歹念存于脑中,你的感觉就又另是一番境界了!”
  纪昭洵又听到了那悠扬的笛声,随着阵阵晨风,起伏入耳,只觉心境开朗,一切烦忧尽忘。
  正当他陶醉在那流水行云一般的笛声中时,却忽然发觉那笛声又是一变。
  只听那笛声忽然拔起子一串尖锐的高音,像是一个花枝招展的少女,突然被人刺了一刀般的哀号。
  纪昭洵双肩深蹙,不由心头一惊。
  只听路纪明叹口气道:“这是抒恨之曲,在叙说她不幸的遭遇了……”
  莲步姗姗,向林荫深处走去。
  纪昭洵细听那笛音时,只听尖锐的声音已止,而后是呜呜咽咽之声,有如嫠妇夜泣,孤儿悲啼,凄切之处,令人鼻酸泪下。
  他不由痴痴迷迷,跟在路纪明之后也向林间行去。
  不知走出了多远,眼前忽然一亮。
  只见在数棵虬松之间,出现了数条人影。
  其中一人,是一位年迈苍苍的老者,给人的感觉是一片金黄,原来不论他的面貌发髯,似是皆用姜汁染过一般,俱是一片黄色,再加上他一身黄衣,黄冠黄履,就自上而下皆是一片黄色了。
  他肩头上斜背着一支黄光闪闪的金笛,正瞑目端坐一株虬松之下,似是十分专心的听着另一人吹奏玉笛。
  那吹笛之人乃是一位散发披肩的女子,由于面部在浓厚的黑纱遮覆之下,看不到她的面目。
  她全身几乎都裹在青布黑纱之中,乍然看去,简直有如一个方由地狱中走了出来的幽灵。
  仅仅能看到的,是她的一双白细的纤纤玉手,由那双手上看来,她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少女。
  而那幽怨的笛声,就正由她那柄小巧的玉笛中流泻出来,声声地打入了他的心坎之中。
  在那吹奏玉笛的蒙面少女面前不远之处,站立着痴痴迷迷的慕容筠,双目平直,像是中魔一般。
  路纪明满面沉肃地站在一旁,目注纪昭洵不语。
  纪昭洵虽是并未全被笛声迷乱,但却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眼前的奇象之上,至少,他的感情已经受到了笛声的控制。
  虽然此刻已是红日东升的早晨,但在密密的枯林之内,却仍阴森,加上那呜咽幽怨的笛声,像是处身在阴暗的地狱一角,令人气沮神伤。
  由方才朝阳灿烂,鸟语花香般的境界中,一下子又进入了这种阴森愁惨的境界之中,纪昭洵不由心头收紧,酸楚不已。
  同时,由于那笛声的指引,使他对那蒙面的黑衣少女产生了莫可言谕的怜恤同情之心,因为那笛声分明就是在倾吐她充满了悲伤怨愤的身世心情。
  不久——蒙面的黑衣少女玉笛一收,轻徐缓慢的向那黄衣老人身边靠了一靠,幽幽的轻声叫道:“师父,我要审问这贱人了。”
  纪昭洵闻声不由微微一惊,因为那声音竟是如此耳熟,熟得他几乎可以立刻呼叫出她的名字。
  但那声音却也冷漠得近乎陌生,使他在迷迷茫茫之中,无论如何也难以想得出她到底是谁来。
  只见那黄衣老人微微叹嘘一声,道:“徒儿,快些了结此事,咱们还要赶路呢!”
  那蒙面少女震了一震,道:“不叫我和爹爹见上一面么?”
  那黄衣老人淡然一笑道:“自然要见,不过……先把这事了结之后再说吧!”倏然拔出肩头金笛,轻轻吹了起来。
  只听一片低沉断续的音波缓缓而起,与黑衣蒙面少女的笛声又自大为不同,像是无数只无形的大手,牢牢的抓住了人的心灵,又像是一片无形的大网,把在场之人牢牢的俱都罩了起来。
  黑衣少女突然全身微颤,激动地走到痴痴迷迷的慕容筠面前,伸手向她前额上重重的用指一戳道:“贱人,你有蛇蝎之心,你知道么?”
  纪昭洵闻言一惊,暗暗忖道:“慕容筠一向心高气傲,怎能忍受得了她的辱骂,只怕一场冲突是难免的了!
  然而,事实却大大的出了他的意外。
  只听慕容筠惊惊恐恐的应道:“知道!我……该死……”
  蒙面少女重重哼了一声道:“还不把你的丑史说上一说!”
  慕容筠呆了半晌,呐呐地道:“我……记不得了!”
  蒙面少女高叫道:“记不得?……你父母是什么人?”
  慕容筠应声道:“我没有父母,我是孤儿,自幼到处辗转……”
  黑衣蒙面少女哼道:“这倒料不到,你有一个不幸的身世……”
  声调一沉,喝道:“你的慕容筠三字由何而来?”
  “啊?……”
  慕容筠全身震了一震,呐呐地道:“这……这……”
  蒙面少女转头叫道:“师父,这贱人道业不浅,她仍不肯实说呢?”
  那全身皆黄的老人并不答言,却突然把笛声又提高了一些。
  纪昭洵只觉热血沸腾,霎时之间,激动不已,至于为何如此激动,激动的什么,却又无法说得上来。
  只见慕容筠忽然大哭道:“我没有名字,我不知道父母是谁,自然也没有名字,这慕容筠三字,是我师父取的,因为她姓慕容!”
  蒙面少女喝道:“这是十分平常之事,为什么方才你不敢说出来?”
  慕容筠困难地叫道:“因为我……把我师父杀了!”
  豪面少女喝道:“好黑的心肠,为何杀死你的师父?”
  慕容筠苦着脸道:“因为我师父说我面和心毒,不肯把她的拿手绝学传授给我,所以我杀死了她……”
  她像思索着往事一般的微俯着头,停顿了一下,又道:“我趁她打坐入定之时,弄了一条毒蛇,放入了她的房中,第二天她就毒发身死了!”
  蒙面少女凄厉地一声长笑道:“你们都听到了吗……”
  似是对纪昭洵、路纪明而讲。
  纪昭洵长叹一声,暗暗忖道:“这想必是真的了,一个杀师的狠毒之辈,料不到竟与自己相处这么久的时间。”
  忖思之间,只听那蒙面少女又道:“你与纪昭洵共创荡邪门,是真的为了要匡正涤邪么?”
  纪昭洵心头大震,这蒙面少女居然提到自己了,一时之间,他几乎连呼吸都静止了,只注意慕容筠如何答复。
  只听慕容筠平平板板地应道:“我只是想利用他的武功,在江湖中,出出风头,随心所欲的闯荡上一番,风光风光而已!”
  纪昭洵心头一沉,暗道:“好可恶的女人,这自然也是真的,以过去她的行为看来,自己分明皆在她的控制之下!”
  蒙面少女冷冷一笑道:“这也是实情了,只可惜你并没有风光多久,现在已经到了你的末日了,你死得甘心么?”
  慕容筠俯首道:“我……该死……”
  那情形有如待宰之羊。
  蒙面少女忽然恨恨的冷声一笑,道:“现在要问你一件罪大恶极的事了……”
  声调一沉,接下去道:“在鹰愁谷中,你曾做过一件伤天害理,残酷极顶之事,你还能够记得么,快些说了出来。”
  慕容筠娇躯震了一震道:“记得。我……想谋害崔家凤!”
  “啊?……”
  纪昭洵从心底里大叫一声,嚷道:“慕容筠,你……”
  但他立刻发觉,自己并没喊出声音来,虽然他一切感觉如常,但此刻却分明已经失了任何力量。
  蒙面少女怒道:“你为何要对她下那种狠手?”
  慕容筠忙道:“我嫉妒她,因为我爱纪昭洵,凡是接近他的女人,我都嫉妒她们,不惜任何手段,也要杀死她们!”
  纪昭洵暗暗骂道:“好狠毒的女人,我竟被你骗了这样久的时间!”
  蒙面少女厉喝道:“你用什么手段去杀害崔家凤?”
  慕容筠道:“当时她穴道被制,我假托追问她鹰愁谷的地牢所在,先把纪昭洵支走,而后要用消肌化骨粉撒到了她的脸上!”
  蒙面少女道:“她死了么?”
  慕容筠道:“没有……你就是她。”
  蒙面少女忽而凄厉的一笑,突然用手掀起了掩面的黑纱。
  纪昭洵只觉眼前一亮,果然是崔家凤。
  她颤抖着叫道:“贱人,现在你被慑神曲所制,正是天良闪现心头之时,你自己说吧,该怎样惩治你!”
  慕容筠叹气道:“百死莫赎,随便怎样惩治。”
  崔家凤怒叱一声道:“很好,这是你自己说出来的!”只见她由怀中摸出一个瓷罐,抖手一掷,向慕容筠身上掷去!
  纪昭洵看得茫然不解,不知一个瓦罐又有什么威力,但他此刻方才知道自己功力已经暂时消失,甚至移动的力量都已没有,只好停立当场静观不语。
  那瓦罐掷到慕容筠身上之时,噗的一声,立刻摔得粉碎。
  瓦罐破碎之后,自那罐中却突然飞出了一点黄光,迳向慕容筠脸上飞去,牢牢粘在了上面。
  纪昭洵虽然功力似已消失,但视力却未稍减,他看得十分清楚,那点黄光竟是一条金色蜈蚣。
  那蜈蚣并不甚大,约有常人中指大小,但一经叮在慕容筠脸上,却听她立时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而后只见她立刻倒在地上,翻滚绞扭了起来,由那凄厉的叫声,与她倒地挣扎的惨状,可以想见得到她的痛苦之情。
  路纪明袖手旁观,大笑道:“丫头,这报应够了么?”
  慕容筠惨呼不绝,对路纪明的话语假装是根本不曾听到。
  纪昭洵倒不免多少有一些凄然之感,不管怎样,慕容筠与他总是相处了甚久时光,虽然她的手段十分毒辣,但对他的帮助,仍然是功不可没的。
  慕容筠一面满地翻滚,一面双手不停乱抓,把地上抓得泥土乱翻,十指尖尖,俱皆血肉模糊。
  更可怖的是她的脸,那蜈蚣叮咬之后,竟然已是一片乌黑,脓血四溢,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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