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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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侠心-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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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崔家凤拍动门环,招呼了一声,大门呀然而开,一名青衣家丁躬身叫了一声小姐,肃立一旁。
  纪昭洵跟着跨进门槛,目光瞥处,但见耸楼高阁,大厅辉煌,来往家丁,个个举止矫健,不禁为这份气派所慑!
  这时,他倏发觉自己还未问清她的父亲是谁,稍待见面,岂非失礼。
  念头至此,方欲启口,蓦见大厅门口出现一人,扬声问道:“凤儿!你回来了么?带着谁回来?”
  听语气,纪昭洵就知道是崔家风的父亲,凝神望处,只见徐步而至的崔家风父亲竟是个风度不凡,年约四十余岁,目光炯炯的蓝衣文士。
  这刹那,纪昭洵呆了一呆,这位崔家凤的父亲岂不正是在黄鹤楼旁,对自己有指示之德的“巫山惊神鞭”崔九龙么?
  这时他才恍悟崔家凤的身份,一愕之下,不待崔家风介绍,慌忙上前一揖道:“原来前辈就是川中崔大侠,晚辈纪昭洵拜见!”
  崔家风讶然道:“啊!爹原来早巳与他认识、我怎么不知道!”
  “惊神鞭”潇洒地笑一笑,对女儿道:“为父的也是那次在黄鹤楼与他相识的。”目光转视纪昭洵道:“贤侄来的正好,令堂天天在想念你,可惜你晚来了几天,否则却可与你令尊见上一面。”
  纪昭洵轻叹道:“晚辈已见过家父了”
  崔九龙神色一怔道:“在哪里?”
  纪昭洵道:“就在这巫山之中,一座无名无匾的小庙内。”
  崔九龙讶然道:“现在人呢?你怎不同他一起?”
  “已经跟人走了!”
  “啊!你没有挽留他……”
  纪昭洵悲痛地道:“家父已看破尘世,出家为僧!”
  崔九龙眉头一皱道:“令尊也是……唉!那和尚也凭地可恶,贤侄,不必伤心,只要人在巫山,崔某负责把他找回来!”
  纪昭洵摇摇头道:“不可能……”
  崔九龙眉一挑,哈哈笑道:“除非令尊心如铁石,崔某自信除此以外,还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何况少林对令尊去向,也极关心,百智掌门因少林有事,已返中原,临走曾嘱代探消息,若有困难,去函通知,立可赶到。”
  纪昭洵叹道:“晚辈也为此事恨怒,可惜那和尚不是别人……”
  “是谁?”
  “就是传已物化的天一神僧。”
  天一神僧名垂武林一甲子,功参造化,三十年来,已无人见过他侠踪,崔九龙闻言神色猛然一震,默然了。
  片刻,才沉重地一叹,道:“此事慢慢再说,来,先去见你母亲!”
  纪昭洵点点头,于是随着崔氏父女穿过厅房,走到第二座偏院一间雅厢前停步,崔九龙扬声道:“纪姑娘,令郎来看你了!”
  房门立刻启开,二名丫环纷纷作礼,纪昭洵已情不自禁的冲人室中,只见母亲正盘膝端坐,似在运功,此刻神容更是苍白憔悴,秀眸无神,心头一酸,扑身跪地,喊了一声娘,泪水已簌簌而下。
  引得纪瑶屏也泪汪汪地拥扶着纪昭洵,连声叹息,母子再度相见,可是每个人都心境沉重,不知怎么开口。
  崔九龙父女看到这种情形,悄悄地退身出房……于是房中只剩下母子二人。相对而泣。
  还是纪昭洵首先想起崔家凤的叮嘱,不宜再伤神,勉强抑制悲痛,把自老家分手后情形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但为了不再使母亲绝望,他隐瞒了他父亲出家的真相。
  说完,问道:“妈,今后咱们该怎么办?”
  纪瑶屏叹息一声道:“孩子,你父亲是变心了,但不论他是否变心,我们必须要找到他,同时昔年阴谋的主凶,也必须找出来,白乐山虽死了,其中不无蛛丝马迹可寻,不过,我必须静修半年才能恢复功力,目前,只有暂时静居一段时间了……”
  纪昭洵听母亲说完,倏记起几乎忘了的一件事,低声对母亲道:“妈!刚才我发觉崔姑娘在射鸟,用的箭竟与在白乐山处发现的一模一样!”
  纪瑶屏神色一震,目注纪昭洵片刻,旋即摇摇头道:“这不可能,崔家与我昔年也是故交,何况前有指示之德,今有收容之恩,恐怕你心疑成幻,看错了吧!”
  纪昭洵也感到不可能,一声轻叹,默默无言,但是他自信决不会看错,崔家凤所用的竹箭,的确与灞桥废园中所拾到的完全无异。
  当时,自己就猜测到,谋算“落魂双铃”白乐山恐怕不止一人,那么,难道崔家凤不是主凶,就是帮凶?
  若都不是,这支箭竟在此地发现,又作何解释呢?
  时日一天天地过去了。
  崔九龙时时来看望,崔家风更时相过从,他们对纪瑶屏母子款待如贵宾一般,尤其从崔家凤的表情中,有意无意,都显示出一种无法说明的情意。
  无可否认的,白杨家堡前初见,纪昭洵的心中,就把崔家凤的影子,深深烙在心底,现在当然更深深陷入情网,因此,除了侍候母亲外,他与崔家风几乎形影不分。
  可是不论如何,当他孤独一人时,就想起那支竹箭,由于不敢对这件事启口,反而变成心中的死结。……
  于是他想起眼前平静的过去了五个月的时光,母亲的功力也渐渐恢复了,还有多少时间能这般平静呢?
  唉!假如能与父亲在一起,该有多好?
  纪昭洵不时感叹着。
  这一天,月明风轻,桂子飘香。
  纪昭洵在侍候母亲安歇后,迳自一人在庭院中练剑。
  自天一神僧传输二十年真元后,纪昭洵自己感到三焦已通,身轻如燕,尤其对天一神僧所赠的“菩提三大剑式”愈练愈感到这三剑式变化无穷,精奥深邃。
  正在他运剑如风,体味其中变化之时,院门口突然响起一声娇呼:“好剑法!想不到你的功力,比从前高出这许多!”
  一听语声,纪昭洵就知道是崔家凤,忙收剑凝望,只见崔家凤穿了一件白色罗衫,如燕子一般,轻轻掠到眼前。
  他微微谦逊道:“凤妹夸奖,这么晚还不睡觉?”
  崔家凤微微一笑道:“我听到几桩消息来告诉你!”
  “什么消息?”
  “第一件消息是唐家亲友大闹少林寺,达摩五老死伤二人,听说那一仗两败俱伤,惨烈无比。”
  纪昭洵心头一惊,脸色顿时沉凝了,他暗暗叹息着,这风波起因,可说都是为了自己双亲,情形看来愈变愈坏了,于是问道:“有一件大概还有第二件吧?”
  崔家凤点点头道:“第二件是丐帮找到了杀‘落魂双铃’白乐山的仇家!”
  纪昭洵精神一振,急急问道:“是谁?”
  崔家凤道:“就是川中双神箭之一——百步穿杨郭文风!”
  纪昭洵一呆,在唐家庄中,他见过郭文风,想不到他竟是自己欲追查的主谋,却见崔家凤黛眉轻皱,接下去道:“丐帮帮主凭证的一支铁羽短箭,听说是你在君山大会上,当着天下群雄面前,交给‘千臂神丐’于焕的。”
  “不错,那箭莫非就是百步穿杨的独门暗器!”
  崔家凤点点头道:“箭是不错,经过‘千臂神丐’查证,那式样除了‘百步穿杨’之外,没有第二家,可是姓郭的却绝口否认,而且据‘千臂神丐’的调查,姓郭的与‘落魂双铃’往昔也没有什么冤仇!”
  纪昭洵一愕道:“结果如何?”
  崔家风道:“因为箭是证物,确是郭家之物,故‘千臂神丐’于焕要‘百步穿杨’在中秋节前提出答复,若说不出其他缘因,丐帮就要替‘落魂双铃’报仇,不管姓郭的是受冤抑是另有蹊跷!”
  纪昭洵道:“凤妹,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崔家凤微微一笑道:“江湖上有什么事还有我们崔家不知道的,不过我却在为你担心!”
  纪昭洵一怔道:“为我担心?”
  崔家风表情忧郁地道:“假如姓郭的坚决否认,反咬一口嫁祸,你将怎么办?”
  纪昭洵表情更加沉凝了!不错,不论“百步穿杨”是否会反咬一口,若没有结果,自己早晚脱不了关系。
  这时,他终于忍不住了,期期艾艾道:“凤妹,有一件事,我早已想问你,为了恐怕你误会,所以一直不敢开口……”
  崔家凤迅速接口道:“有什么事你干脆直说,何必兜圈子……”
  纪昭洵呐呐道:“初遇你那次,我看到你能射飞鸟,你……”
  崔家凤一怔,接口道:“你怀疑我也是杀‘落魂双铃’白乐山的凶手?”
  纪昭洵被她一反问,脸色更尴尬,吃吃道:“凤妹……
  别误会,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也对射术有那么深火候!“他不好意思再说竹箭相同这件事,只能兜个大圈子。
  崔家凤江湖经验极为老练,哪会看不出纪昭洵话不由衷,只是情有所钟,顿时正色说道:
  “昭洵,我想你这个结在心里憋了很久了吧……”
  纪昭洵歉然接口道:“凤妹,原谅我,因为凡是见到会射箭的人,都会令我想起作弄父亲的人,不过我相信得过你,你绝对不会是那个阴谋者,假如你不愿回答我的问题,我决不强迫你!”
  崔家凤欣慰地一笑道:“你这么说,我更要把话说清楚,不错,巫山崔家以鞭法扬名江湖,对射术并没有什么独到手法,但我却是另有所宗!”
  纪昭洵觉得没有什么好问了,恐怕多问反而会引起崔家凤不快,忙强作笑容道:“原来如此,假如有机会,就请凤妹一试神箭,让我一饱眼福。”
  话已岔开了,崔家凤嘻嘻笑道:“其实对射术,我现在只学了一点皮毛,当不起你捧场,假如再过三个月时间,我可以耍一套绝技给你看看尸纪昭洵颇感兴趣地问道:”什么绝技?
  为什么要等三个月?“
  崔家风得意地道:“因为我现在正在练习一种‘无弦弓法’,要再等三个月才能练成!”
  纪昭洵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奇特的名称,不由更加好奇地问道:“什么叫做‘无弦弓法’?”
  崔家风说得兴起,详细解释道:“这种弓法,可算得绝世之学,能够一弦五箭,同时齐发,练到顶点,更可承心所欲,先后发出,因为除了第一箭能听得到弦声外,其余四箭,根本无声无息,令人防不胜防,所以叫做‘无弦弓法’。”
  纪昭洵本来由于好奇,可是听完了崔家的解释,心神不由大震!
  他想起在灞桥废园“落魂双铃”被杀时的情形,那时没有注意到,现在想起来,当时的确听到一声弦响,但是却发现二支箭,一支在“落魂双铃”前胸,一支却在地上。
  自己当初只在凶手人数上猜测,却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超绝的“无弦弓法”。假如杀“落魂双铃”的人,也会这种超特的弓箭术,岂不正适合当时的情形!
  这些分析,在纪昭洵脑中一闪而过,但由于情形还要进一步查证,遂神色不动,微微一笑道:“这么说,你的师父必是双神箭中另一位‘穿云神箭’冷欣大侠了!”
  崔家风格格一笑道:“他若真要在江湖上露面,川中双神箭恐怕早已不敢以‘神箭’为号了!”
  纪昭洵装作益发讶然地道:“哦,想不到还有这么一位隐世高手,你说了半天,他究竟是谁?”
  崔家风得意地道:“他就是我家的宾客娄傲物!”
  纪昭洵一怔道:“我寄居府上也五个多月,平日怎会未见过他半丝影子?”
  崔家风伸手指着方向道:“他就住在三进西跨院中,不过这个人个性乖僻冷酷,除了我及家父外,别人休想接近他,五六年来就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做些什么!”
  纪昭洵听到这里,对那个尚未见过一面的娄傲物,心中更有多的猜疑,于是他心中暗暗盘算了一番,顿时有了计较。
  表面上,他仍然与崔家凤闲聊着,等待把她送走,立刻回到房中,想要把这件事告诉母亲!
  但入房后,却见母亲仍在入定,于是他觉得等查探明白再说不迟,何必现在把母亲惊醒。
  退回自己卧室,他卸下长剑,看了看天色,见已将近初更,立刻轻轻推开窗户,长身而出。
  由于他连遇两位佛门高僧赐予,此刻身法展开,犹如轻燕一般,毫无声息地向着西跨院扑去。
  穿过两座矮墙,已进入了西跨院,展目望去,这座院子极为静雅,树林葱茏,围着一排三棂雅屋,此刻灯光闪闪,显然屋中还没有人寝。
  纪昭洵伏入隐暗处,加上三分谨慎,特别调匀一口真气,扫视了一下地势,立刻疾若矢箭,向屋子临近的一棵榆树腾去。
  这一欺近,立刻听到屋中有一阵语声传出,仿佛有两个人在争执!由于窗户紧闭,虽看不出是谁,却从声音中可以听出,一个正是“惊神鞭”崔九龙,另一个语声极是陌生喑哑,想必就是崔家风口中的神秘人物娄傲物了。
  只听得那喑哑的语声道:“我看崔兄像要招女婿了!”
  “嘿!娄兄说的什么话,为了保持常态,我自己未便阻止小女行动!”是崔九龙的声音。
  那娄傲物冷笑一声又道:“但是我却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崔九龙在反问,“我担心令媛无知,万一引起那小子注意,岂非引狼入室。”
  只听得崔九龙哈哈一笑道:“娄兄是杞人忧天了……”
  纪昭洵听得暗暗奇怪,他猜不透崔九龙与娄傲物谈论的是谁?难道崔家风另有什么知心人不成。
  就在转念间,门户倏然开启,崔九龙辞出,那面目陌生的娄傲物冷漠地站在门口,纪昭洵凝神打量,只见那娄傲物生得长脸鹰鼻,年约四十左右,表情阴沉已极。
  只见他目送崔九龙离去后,游目四下扫视片刻,倏然发出一声冷笑,转身进人屋中,嘭地一声已把大门关上。
  纪昭洵思潮飞涌,深深觉得许多疑点必要澄清,但若要澄清疑点,必须要看看他房中的情形。
  意念一起,他立刻存下冒险之心,轻轻飘近纸窗边,以指点破一孔,向屋中望去。
  那娄傲物正在一列长桌边扫视着,而长桌上一排排、一堆堆都是长短不同的箭和大小不等的弓。
  这简直像是一间弓箭陈列室,显示出娄傲物对弓箭这一道,有着特别的僻好。
  纪昭洵心中倏然一动,他想仔细看看清楚,这些箭中,有没有与杀死“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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