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旗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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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旗英雄传-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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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立时跌倒在地,挣扎着难以爬起。
  但这时别人自顾尚不暇,纵然听得她呼救之声,也不会有人去救她的,何况她呼声早已
被掩没。
  大家只顾夺路逃出,委实谁也管不得谁了,莫说救人之心绝无,就是连害人之心,也都
已忘记。
  沈杏白抱着水灵光,本立在洞口,此刻最先逃出。
  花双霜身形如风跟了过去,反手一掌,推开了白星武与黑星天,夺路而逃,黑、白两人
却也终于冲了出去。
  飨毒大师本已出洞,突然狞笑一声,又折了回来。
  雷小雕挣扎着狂奔,眼看已将奔出洞外,猛一抬头,但见飨毒大师已狞笑着阻住他的去
路。
  洞外的司徒笑,虽未置身险境,但也吓得心胆皆丧,转头就跑,方自跑出数步,却又折
了回来。
  孙小娇娇呼道:“好人,快来抱我走呀!”
  司徒笑却连瞧也不瞧她一眼,竟俯身抱起了易明。
  易挺怒吼道:“恶贼,放下她……放下她……”
  孙小娇悲呼道:“黑心鬼,狠心贼,你……你万万不得好死的!”
  司徒笑头也不回,早已奔出数大,耳畔但听“哗啦啦,轰隆隆”一片巨响,他忍不住回
头一望——
  整个山岩,竟都已倒崩下来。
  飞扬四激的沙石尘土,瞬即弥漫了半边天空,几条人影,自尘土中箭一般窜了出来。
  尘土如浓雾,司徒笑也瞧不清逃出的这几条人影是谁——他恨本也无心仔细瞧了,掉首
便奔入长草中。
  就在他掉首的一瞬间,他眼角似乎瞥见逃出的人影中,有两个人被落石击中倒了下去,
他也毫不关心。
  易挺、孙小娇的怒骂,早已被震声掩盖,易明又急、又惊、又羞、又气,更早已晕了过
去。
  司徒笑紧抱着她,亡命般奔入长草,身后震声不绝,山崩似是还未歇止,落石仿佛随时
都会打在他身上。
  他哪里敢停步。
  长草中举步艰难,他踉跄而奔,既瞧不见方向,也不知奔了多少,到后来实已气喘如
牛,只有放缓脚步。
  侧耳听去,四山虽仍有隆隆不绝的回声传来,但山崩却似已停止,回声实已渐渐低落。
  司徒笑这才喘了口气,就在那里,盘膝坐下。
  这一场山崩之后,活着的还有些什么人?死了的又是些什么人?他想不出,也不敢走出
去瞧。
  他喃喃道:“若是花双霜、沈杏白、盛大娘、黑星天这些人都死在这场山崩中,大旗门
人都活着,那怎生是好?”
  想到这里,他心底便不禁冒出一阵寒意。
  但心念一转,又道:“若是连大旗门人也一起死了,只留下沈杏白、温黛黛、水灵光这
几人活着,此后的日子,岂非就只有瞧着我一个人唱戏了,五福连盟的数千万家财,岂非也
都变成了我一个人的囊中物了?”
  想到这里,他心房怦怦跳动,又不觉为之狂喜。
  但他无论如何,还是不敢走出瞧个究竟,只是一个人在那里冥想,忽而双眉紧皱,忽而
喜笑颜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易明呻吟一声,似将醒来。
  司徒笑瞧了她一眼,瞧见她已半裸的、起伏着的丰满胸膛,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得意的狞
笑。
  他狞笑着喃喃道:“无论如何,我总是活着的,还有个年轻而美丽的女子陪在我身边,
无论何时,我想要拿她怎样,便可拿她怎样……
  想到面前这少女已是他掌中之物,俎上之肉,已只有任凭他随意宰割,他委实不禁笑出
声来。
  他心底的寒意早已消失,却似有一团火自丹田处升起,烧得他身子暖烘烘的,几乎连衣
服都穿不住了。
  他四下瞧了一眼,舐了舐嘴唇,喃喃自语道:“无论以后怎样,此刻我好歹也要享受了
这小妮子再说。”
  自从大旗门重现江湖之日起,他便将那人类最为原始的欲望紧压在心底,既没有时间去
想,也不敢去想。
  然而,此时此刻,在如此惊险的环境中,他那久被抑制的欲火,不知怎地,竟奇异的爆
发出来。
  这一发之势,竟是不可收拾!
  此刻,一种因惊震所引起的余奋,加速了他血液的循环——他突然伸出手来,将易明整
件衣衫全部撕裂。
  “嘶”的一声轻响过后,易明那丰满而娇嫩,倔强而柔软,雪白而微带粉红的少女胴
体,便呈现在司徒笑眼前。
  他面色已赤红,目中已射出野兽般的光芒。
  他喉结不住上下移动,终于向易明扑了过去。
  突然,长草“哗啦啦”一响,两条人影踉跄撞来。
  司徒笑大惊长身,喝道:“谁?”
  其实他“谁”字方喝出,便已见来的是谁了。
  云翼毒势渐解,体力刚复。
  但铁青树仍扶着他,两人在草中狂奔。
  云翼面容惨变,不住道:“你妹子呢?……你妹子呢?你为何不与她守在一起,如今却
教我两人到哪里寻找?”
  铁青树垂头不敢答话——其实那时山崩而下,人人俱是亡命奔逃,还有谁顾得了谁?这
怎能怪他?
  云翼转目四望,放声道:“哼……”
  他方自喝出一个字来,便不禁嘎然住口。
  只出他忽然想到长草中随处都可能埋伏着有他的敌人,他若放声呼唤,反将强仇引来,
那又怎生是好。
  大旗门人,坚忍无双,当真是什么事都能忍得下去,只因他们的生命委实太过宝贵,又
怎能轻言牺牲?”
  忽然,草丛中有女子的呻吟声传了过来。
  云翼、铁青树对望一眼,忍不住抢步奔去,只见草丛中一个人霍然站起,轻轻叱道:
“谁?”
  这人自然正是司徒笑。
  屡世强仇骤然在此对面,云翼、铁青树、司徒笑,三个人都不免吃了一惊,呆了半晌。
  云翼目光血红,大喝道:“原来是你。”
  司徒笑道:“你……你……”突然转身飞奔而去。
  云翼怒骂道:“无用的畜牲,你逃……你逃……”抢步追出,但体力终是未复,一个踉
跄,便已跌倒。
  铁青树赶紧扑去,失色道:“你老人家怎样了?”
  云翼道:“好……好……”
  他剧烈的不住喘息,竟是说不出活来。
  铁青树轻轻拍着他的背,拍了半晌,突然觉得自己身旁像是有个软绵绵滑腻腻的东西。
  他一惊转首,便赫然发现了易明的裸露的胴体。
  这从来未经人事,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少男,眼前骤然出现了这丰满、诱人、驯羊般裸露
着的少女胴体……
  铁青树一颗心都几乎要整个跳了出来,圆睁着眼睛,竟呆呆的怔住,再也不会动了。
  易明呻吟一声,醒了过来。
  她方自张开眼睛,便瞧见这少年吃惊的面容,瞧见这少年一双充满迷惑、好奇、兴奋的
目光。
  这竟非司徒笑,她也不禁愣住。
  然后,一阵羞恼,染红了她的双颊。
  她怒叱道:“你这小贼,你……你瞧什么?”
  铁青树道:“我……我……”
  易明道:“你还瞧?”说出那人的名字?这其中莫非有诈?”
  铁青树呐呐道:“只怕是二哥……云三哥……”
  云翼怒道:“放屁,若是这二人,她有何说不得?”
  易明倒抽一口凉气,暗道:“好厉害的老人!”
  只听云翼一字字道:“易姑娘,你与我等本来素无冤仇,我本也不会难为于你,但你若
不将此事说清楚,便莫怪老夫无礼了。”
  他神情之间,自有一种威厉之气,叫人不得不怕。
  易明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几乎忍不住就要脱口说出。
  但她终是咬牙忍住,暗道:“我不能说,不能说……这事我若说出,岂非害了铁中棠,
他是水姐姐的人,我怎能害他?”
  但心念一转,突又忖道:“呀!对了,铁中棠反正已死了,我将这事说出,或许反而可
令他们生出惭愧之心。”
  一念至此,当下大声道:“他就是云铿。”
  云翼怔了一怔,失声道:“云铿?”
  铁青树亦自怔了一怔,失声道:“大哥?”
  易明道:“不错。”
  云翼怒道:“好大胆的女子,竟敢来骗老夫?云铿那不孝的小畜牲早已死去多时,你又
怎会认得他的?”
  易明道:“你们虽都以为他死了,其实他并未死。”
  云翼道:“胡说!胡说!老夫亲眼所见,怎会有错?”
  易明道:“你真的亲眼见他死了么?”
  云翼怔了怔,道:“这……”
  易明叹了口气,道:“我告诉你,那日你令铁中棠掌刑,铁中棠并未真的将他处死,反
将他送到别处养伤,而将另一人的尸身五马分尸了”
  这番话说将出来,云翼、铁青树更不禁怔住。
  铁青树又惊又喜,喃喃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大哥竟还未死……”
  云翼却是满布怒容,怒道:“那……那小畜牲,他在哪里?”
  铁青树只觉“轰”的一声,热血冲上头顶,脸也血也似的飞红了起来,赶忙闭起了眼
睛。
  易明瞧着他那坚强中带着稚气,成熟中带着老实的面容,瞧着他那紧紧闭起的眼睛。她
目中似是闪过一丝笑意,柔声道:“你是什么人?”
  铁青树道:“我……我……请姑娘穿起衣服再说话好么?”
  易明叱道:“我若是自己能穿衣服,还用你说么?”
  铁青树怔了一怔,道:“我……那怎么办呢?”
  易明道:“我被人点了穴道。”
  铁青树道:“你可是要我解开你的穴道?”
  易明还未答话,云翼已厉叱道:“先问清她是谁,莫胡乱出手。”这老人虽然一直未曾
回头,但两人对话,他早已听得清清楚楚。
  铁青树干“咳”一声,道:“请问姑娘姓名?”
  易明眼珠子转了两转,失声道:“你们……你们莫非大旗门下?”
  云翼沉声道:“正是!你是谁?”
  易明暗中松了口气,道:“晚辈易明,乃是彩虹……”
  易明截口道:“彩虹七剑……”
  易明道:“不错。”
  她眨了眨眼睛,又接道:“彩虹七剑中,虽也有人与大旗门作对,但我兄妹却不是,我
兄妹还有个极好的朋友,也是大旗……”
  她突然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但住口也来不及了。
  云翼奇道:“大旗弟子中有你的朋友?他是谁?”
  易明呐呐道:“这……这……”
  她此刻自己想起,有关云铿的秘密是不能说的。
  云翼厉声道:“是谁?快说。”
  易明道:“我……我想不起他名字了……”
  云翼怒道:“胡说!”
  脱下外衣,反手一抛,那衣服便恰巧落在易明身上。
  云翼翻身而起,目光闪电般凝注着她的脸,厉声道:“你为何不敢
  易明眨了眨眼睛,道:“我不知道。”
  云翼怒喝道:“你怎会不知道?快说!”
  易明道:“大旗弟子行踪之飘忽诡秘,一向可称天下无双,就算黑星天、司徒笑那些老
狐狸,都摸不清他们下落,何况我?”
  云翼默然半晌,颔首道:“这也有理……”
  突又暴怒喝道:“但无论如何,我也要将那小畜牲的下落寻出,他上次竟敢侥幸脱逃,
老夫这次还是要他死在五马分尸之下!”
  易明听得心头一寒,暗道:“看来,这铁血大旗门的掌门人,果然是名不虚传,果然凶
得很。”
  铁青树面上阵青阵红,似是想说什么话,却又不敢说,过了半晌,才总算壮起胆子,
道:“师父,这些日子来,你老人家也总是想到大哥不是么?你老人家不是也常常跟我提起
大哥的好处……”
  云翼胸膛起伏,双拳紧握,大喝道:“住口!”
  铁青树骇得身子一震,但仍鼓足勇气,道:“孩儿从不敢违背你老人家的话,但这
次……孩儿却定要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你老人家就算打死孩儿,孩儿也要说的。”
  云翼虽仍满面盛怒,但居然已未出声喝止。
  铁青树道:“二哥、三哥都已罹难,大旗门实已渐将凋零,如今幸得大哥未死,正是我
大旗门天大的好消息,以大哥的武功机智,实不难将我大旗门振兴,你老人家……唉!你老
人家又怎能还要将他置之死地?”
  云翼以手捋须,身子竟已不住颤抖起来,显见他心头已充满了兴奋与激动,矛盾与痛
苦……
  但这老人家心肠毕竟是铁铸的!
  他竟然还是说道:“无论如何,我铁血大旗门家法绝不可废,已被本门家法处死之人,
绝不能再容他活在世上。”
  铁青树默然垂下头去,早已不禁热泪盈眶。
  易明更不禁暗恨自己,为何这样多嘴。
  突然,远处有一阵凄厉的啸声响起。这啸声似狼嗥,如鬼哭,令人听得不寒而栗。
  云翼、铁青树、易明,都不禁为之失色,只听啸声自远而近,竟似乎是向这个方向移了
过来。
  司徒笑一见云翼与铁青树现身,自是大惊失色。
  他虽已瞧出云翼的模样,似已受伤未愈,但在大旗门掌门人声威之下,他实是再也不敢
出手。
  他话也不说,转身飞奔而出。
  这荒凉的草原,正是潜逃躲避的最好地方。
  他奔出十余丈,已瞧不见云翼的影子,他侧耳倾听,也听不出有他们追来的动静。
  他这才松了口气,低骂道:“阴魂不散的老魔头,这山崩居然还崩不死他,竟偏偏在这
时撞来,撞坏了我的好事。”
  但这时他已知道大旗门至少还有两人未死,他自是更不敢有丝毫大意,屏息静气,试探
着向前走。
  他实也不知自己该走向哪里,只有瞎子般暗中摸索着,暗中不住默祷,千万别再遇着大
旗弟子。
  他又自走了盏茶多时分,已走得满头大汗,湿透重衣,要知他此刻对前途实是一无所
知,心中的惧怕,自是可以想见。
  突然间,前面草丛中似有衣物悉悉之声。
  司徒笑心头一震,便待转身溜走,但转念一想,终又壮起胆子,屏息静气悄悄向前掩
去。
  他身子本已半伏半蹲,快到那地方时,索性整个人都伏倒在地蛇一般向前缓缓爬行。
  风吹长草,草枝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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