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猎人(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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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猎人(伪)-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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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不到山后的宾馆休息?”洪刚凶焰尽消:“咱们交你这 
位朋友。”  
  “呵呵!做江湖浪人已经够糟了,想拖在下落草做强盗吗? 
不干。”他大笑:“这石洞很不错,冬暖夏凉,住一宵就走,能 
送些吃食来更好。”  
  “在下这就派人准备。”洪刚说:“右面有条小溪,方便得 
很。”  
  “谢谢。”符可为转身,向惑然盯着他的彭姑娘笑笑:“彭 
姑娘,多谢你与老花子救了我这位同伴。现在,你的梅花弩筒可 
以收起来了,这些强盗很讲理的,保证不会再招惹你。哦!你要 
赶回府城吗?”  
  彭姑娘射出筒内的五枝弩,丢掉筒闪在一旁。  
  欧玉贞亦收起匕首退开,让洪刚和黄七爷几个人出洞,让那 
些人救醒被她们和天涯怪乞出其不意击昏的强盗。  
  “我不认识路。”彭姑娘说:“和老化子在穷山恶水中追逐 
了三天,真辛苦。”  
  “你们怎不追赶夜狼?”他问。  
  “老化子不相信夜狼走了,转回去找黄七,恰好碰上了黄七 
带了人往外逃,就这样追来追去,追到此地来了,无意中救了这 
位姐姐。天亮再说,大概有你在,这里安全得很。”  
  “你一个年轻美丽的大姑娘,在什么地方都不安全。”他往 
洞里走:“当然你在外面乱闯更危险。角落里有干草,你与小贞 
做一个窝住一咬就好了。”  
  “如果在你身边都不安全,天下间恐怕再也没有安全的地方 
了。”彭姑娘毫无机心地道:“火把的烟很讨厌,熄掉两枝,怎 
样?”  
  “不熄也烧不了多久。姑娘,谢谢你与老花子缠住黄七三 
天。”  
  “不缠住他,你也不怕……”  
  “不然,他们可能把我弄死在陷坑再拖上来。”  
  虬须大汉带了一个人,把他的包里、剑、一包从他身上搜走 
的随身杂物送来,还有一个食物篮、两根牛油烛。  
  “符兄,真不想上宾馆安顿吗?”虬须大汉道:“请相信咱 
们的诚意……”  
  “我这人谁都不相信。”他拒绝了:“老兄,谢谢,这附近 
千万不要有人逗留,免生误会。”  
  “符兄请放心,没有人敢和你这个妖怪接近。”虬须大汉吃 
笑:“你根本不是人,可怕!没有事,在下告辞,明天见。”  
  “明天见。”  
  送走了虬须大汉,符可为解包里取衣裤杂物。  
  “彭姑娘、小贞,你们先吃喝,不要等我。”他带了衣物出 
洞走了。  
  回来时他像换了一个人,大袖子水湖绿色博袍,除了仍可看 
到裂痕的嘴唇,已看不出三天苦难所留下的痕迹,出现在姑娘们 
面前的,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并多了一份潇洒飘逸的气质。 
  
  两女已将食物摆好在食篮盖上,彭姑娘困惑地打量着他。  
  “你真是歹徒们闻名丧胆的邪剑修罗吗?”彭姑娘用不相信 
的目光注视着地:“怎么可能呢?你看,你像不像一位富贵人家 
的豪门子弟?”  
  “我有说我是邪剑修罗吗?”他在一旁席地坐下:“要想把 
事情办好,像洪刚那种野人似的装束,是决难成功的。进食吧! 
我得好好睡一觉。”  
  一宵无语。  
  早膳后,洪刚亲自带人送他们出山,直送至铁汉岭外,指明 
东西路途方殷殷道别。  
  他们是向西走的,西面四十里就是壶口关。  
  他在一处三岔路口止步,路旁竖了一根将军箭,上面指向东 
北的一端刻着:至虹梯关九十里。  
  “在下改走虹梯关。”他向彭姑娘说:“不送你了,姑娘珍 
重。”  
  “符兄。”彭姑娘迟疑地道:“你们真的不需要帮助吗?就 
两个人去闯青云庄?”  
  “是的。”  
  “加我一把剑,如何?我是当真的!”  
  “姑娘,这一来,令姨父天外流星訾大侠,不传侠义柬找我 
算账才是怪事。”  
  “胡说……”  
  “事实如此。”他打断姑娘的话:“如果姑娘肯相助,那就 
请将这里的事向令姨父说明经过,以免令姨父听信陈庄主的一面 
之词,声援青云庄。”  
  “我会办到的。”姑娘道:“我这就赶回去。”  
  “那就谢谢你啦!珍重再见。”  
  彭姑娘不胜依依地目送他与欧玉贞的身形去远,方喃喃自语: 
“我相信他一定有正当的理由找云裳女史,我一定要说服姨父不 
过问他与青云庄的纠纷。”  
  口口 口口 口口  
  这里是兖州府阳谷县的安平镇,当地人称之为张秋镇。从南 
行百余里,便是已经干涸了的水浒梁山强盗窝。  
  青云庄在镇西五六里,地当至阳谷大道的南首。  
  江湖怪杰天涯怪乞是近午时分到达阳谷县城的。  
  不落店出朝阳门,沿大道风尘仆仆奔向青云庄;远在五里外, 
便可看到路南半里外高大的庄门楼。  
  半里长的笔直大道衔接官道,比官道还要宽阔。  
  陈家是当地的大地主,百余年前便是本地的大家族,庄中建 
了五六十楝房舍,真算得上是钟鸣鼎食之家。  
  距岔路口还有里余,便看到三名巡捕从庄道折出官道,策马 
驰向安平镇。  
  “糟了!夜狼比我早到。”他不安地自语:“陈老兄既然借 
助于官府,那么,他收容云裳女史的事是真的了,我该怎么说? 
他如果肯把那女妖打发走,就不会求助于官府。看来,我老化子 
恐怕无法说服他了,难道他居然与夜狼这种江湖蟊贼也有来往?” 
  
  好大的一家青云庄!  
  从庄门伸向大厅的驰道,足有一里长,演武场设有各式各样 
练功的器械,自石担石锁至规模宏大的梅花桩,一应俱全。  
  从昨天起,青云庄突然发出了戒严令,戒严的理由是将有不 
明来历的武林高手前来寻仇,全庄的子弟如非必要,严禁外出; 
鼓楼上升起了五色旗,白天是旗号,夜间是灯笼,以牛角传声相 
辅,外敌不论从那个方向进入,皆可从鼓楼传出的信号指挥拦截。 
  
  天涯怪乞一走进通向庄门的大道,便被庄门楼的了望发现了, 
三名中年人及时越过吊桥,在桥头迎接来客。  
  老花子是江湖名人,在里外便被庄中人判明了身份。  
  他受到热烈欢迎,几位老朋友把他请至大厅,主人已先一步 
降阶相迎,客套一番,宾主欣然升阶入厅。  
  庄主北地一剑陈若天,年约五十开外,国字脸红光满面,留 
了三绺须,狮鼻海口,双目神光炯炯,威严之中透着八分和蔼慈 
祥,不愧称为当今的武林风云人物。  
  双方分宾主落坐,仆人献上香茗。  
  老花子的包裹不让仆人们取走,就搁在自己脚下,已明显得 
表示出随时可以告辞的意思。 
  “老哥哥风尘仆仆,似是经过长途跋涉。”陈庄主欣然说: 
“三年不见,老哥哥精神更旺健了。听说老哥哥近来在河南行道, 
可曾与天外流星訾兄把晤?”  
  “是跑了好些路。”天涯怪乞笑笑:“你知道,訾老弟福寿 
双全,在家纳福从不过问外事,老花子却是一个多管闲事的讨厌 
鬼,怎敢登门自讨没趣?倒是在山西碰上了他的爱徒,是彭家的 
小姐。人不错,武功也到家;年轻嘛,免不了管管闲事。她追逐 
在河南杀人劫财、逃向山西仍沿途做案的夜狼冯浩,帮了老花子 
一点忙,可惜仍然被那恶贼逃掉了。”  
  他一面说,一面留心察看陈庄主的神色变化,提到夜狼冯浩, 
陈庄主脸上毫无异常。  
  “夜狼冯浩?这家伙十几年曾经在山东做了几次案,被泰山 
三义赶得上天无路,捣了他的秘窝,起出了他全部家当,足有数 
万赃藏,从此便销声匿迹、据说已伤重毙命,怎么在河南山西做 
案?”陈庄主泰然地说:“恐怕不是他吧?老哥哥看清了他?” 
  
  “没看清,追到山西,从他的朋友口中证实了他的身份。老 
弟,你不认识这个人?”  
  “没与他照过面,听说这恶贼白天从不在人前露面;据泰山 
三义说,这恶贼长相倒是挺不错,但却天生长有两颗獠牙,又尖 
又利,做案必定伤人,又贪又狠。”  
  “恐怕他已逃到贵地附近了。”  
  “真的?哼!他最好不要在敝地三县附近做案。”  
  “那可不一定。”天涯怪乞说。“老弟,听说过江南双艳这 
两个妖女吗?”  
  “听说过,但最近几年,已经没有人提起她们啦!”  
  “云裳女史白如莲呢?”天涯怪乞直攻核心。  
  “兄弟听说过,从未谋面。江南的风月场中,有些名姬附庸 
风雅,会一些琴棋书画,便以女史称谓来抬高身价。据兄弟所知, 
那女妖其实并没有真的吃过风月饭,原是一个豪门的歌姬,长得 
很美。对,她也失踪十几年了,最后有人见到她,好像是在金陵。 
咦!老哥问这些妖女,有伺用意?”  
  “查证一件困惑的事。”天涯怪乞苦笑道。  
  “与兄弟有关?”  
  “看贵庄戒备森严,颇不寻常。”天涯怪乞另起话题:“是 
不是有麻烦?”  
  “前天晚上来了夜行人,轻功之佳,武林罕见。”陈庄主脸 
上有了怒意:“闹了半个更次,最后寄刀留束,从容远遁,兄弟 
咽不下这口气。过惯了太平日子,敝庄真也该提高警觉了,必须 
乘机磨练磨练,也会会各地的友好。”  
  “没有线索?”  
  “没有。”  
  “柬上说些什么?”天涯怪乞追问。  
  “只有八个字:人不交出,小心狗命。”  
  “交什么人?”  
  “谁知道呢?这简直是兄弟平生所受的最大侮辱。这狗东西 
一定会再来的,不来便罢,来了,哼!”  
  “唔!疑问重重。”  
  “老哥哥是否听到什么风势?不是途经敝地和兄弟叙旧的 
吧?”陈庄主惑然问,若有所悟。  
  “请坦诚回答老哥哥的话。”天涯怪乞正色道:“老弟真不 
知道云裳女史和夜狼的事?” 
  “老哥哥,兄弟以人头保证,所知的刚才已经告诉老哥哥 
了。”陈庄主凛然说:“这十几年来,皇上经常南下巡幸,每次 
都经过这附近,兄弟为避免引起朝廷的注意,几乎闭门谢客,根 
本不敢外出闯荡。夜狼和云裳女史这种小人物,兄弟还不屑去注 
意他们呢!”  
  “老哥哥相信你。看来,是黄七那狗东西存心嫁祸,那该死 
的东西大概是活腻了。”  
  “谁是黄七?”  
  “是云裳女史的师兄,鹰爪神钩黄永胜,在山西名号颇为响 
亮。”  
  “我听说过这号人物,所知有限,他……”  
  “老弟先不要打岔,老哥哥说完你再说。事情是这样的……” 
天涯怪乞将在山西与符可为见面的经过说了,并说出自己心中的 
怀疑,符可为可能就是邪剑修罗。最后说;“除了黄七有意嫁祸 
之外,另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云裳女史可能掩去本来面目,隐身 
在尊府避祸。因为江宁劫案那件事实在闹得太大了。老弟只要清 
查全庄的女人,看那些人是最近十年来到贵庄的?只要用点心机, 
不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这些狗东西该死!”陈庄主拍案大骂:“邪剑修罗也不是 
什么好东西,他凭什么敢来向我索人?岂有此理,哼!他来好了, 
他好大的狗胆!”  
  “老弟……”  
  “就算兄弟查出云裳女史的下落,兄弟也不会告诉他。老哥 
哥,你就别管这件事了,他如果敢踏入青云庄一步,我必定埋葬 
了他。”陈庄主暴怒地大声叫嚷。  
  “老弟千万不可激动,事关老弟的声誉,必须冷静应付。邪 
剑修罗不是不讲理的人,在无凭无据之下,他是不会向老弟用非 
常手段的……”  
  “让他用非常手段好了。”陈庄主愈说愈火:“我同样会用 
非常手段对付他。这家伙吃了几年粮食,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老 
哥哥请留驾三五日,看兄弟怎样打发这种不知自量的狂妄之徒。” 
  
  天涯怪乞心中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面对激怒的陈庄主,他更不敢将符可为的武功如何可怕说出 
来,以免引起陈庄主更大的反感和好胜的念头。  
  天涯怪乞留下了。  
  同时,陈庄主立即进行查证的大计,详查十年来入庄的女人; 
其中包括三少庄主的新婚妻子在内,虽则陈庄主的三媳只有十六 
岁,而云裳女史已是快四十岁的徐娘。  
  这也难怪陈庄主太过小心,因为据传说,云裳女史的易容术 
已臻化境,在江湖有千百化身,不难安排假身世制造合情合理的 
身份。  
  这件事进行得很慢。  
  因为十年来,来来往往的长工家眷数目相当多,陈家的子侄 
数目也不少,买丫头请仆妇娶媳妇数目可观,要追根究底真不是 
短期间可以办妥的事。  
  口口 口口 口口  
  当晚二更初,一个黑影从庄东的泄污水小沟爬出庄外,消失 
在黑暗的田野里。  
  而潜伏在庄东的小溪旁的一个黑影,也悄然隐去。  
  这个黑影已来了三晚,每晚都潜伏在同一地方。  
  五六里外,便是安平镇(秋张镇)。  
  迤西一带的西街,便是本镇的商业区,百十家商号,百物齐 
全。  
  从青云庄潜出的黑影,消失在东昌客栈的后院里。  
  西街的街口,也就是运河码头。  
  由于这一带日渐淤塞,南面的沙河每年带来大量的泥沙,往 
昔的盐船和漕舟,皆以本镇为起卸停泊的大站。  
  目前已每下愈况,盐船和漕舟皆改在东河县码头停泊,秋江 
镇已失去往昔的繁荣,但行走运河的小型舟船也偶或在此地停泊。 
  
  一艘小舟溯河而上,近午时分泊在了秋张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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