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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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五剑-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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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信是一回事,事实上确是被困住了。
  另一旁哭老怪骇然而惊,逐步欺近的玉琦已接近至丈余了,只消向前一递剑,可能生死
立判啦。
  他举棒戒备,一步步向左移,一面想避开中宫,一面利用这机会调息。
  玉琦也耗了不少真力,所以并未抢攻。
  两人旋了一次照面,玉琦沉声道:“老怪物,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不见机退走,这第
二剑将有一人尸横五步。”
  哭老怪仍在移动,并厉声道:“老夫一生中,出生入死何止千遭?盛名得来非易,即使
要死,也要死得光荣,何况你并无绝对把握制我于死?你上!”
  玉琦突向右一伸腿,作势欲扑。
  哭老怪心中一虚,也赶忙向右疾闪。
  玉琦虎吼道:“接着!”
  哭老怪鬼精灵,突然向左急射三丈。
  “别走!”玉琦吼声又至,剑气狂啸一闪即至。
  哭老怪不退反进,飘前一步枣刺棒一扬,在行将接触的瞬间,突向右暴退三丈,真快!
  玉琦不再追逐,冷笑道:“老怪物,你要和在下比轻功?”
  哭老怪脸上一红,变成了紫褐色,老着脸皮说:“一沾即走,寻暇蹈隙,这是高手过招
的秘诀,你少见多怪。老夫不是毛头小伙子,不出招则已,出则生死立判,你等着。”
  玉琦逐步欺近,冷笑道:“在下确在等,等你肝脑涂地。”
  哭老怪改取游斗之法,玉琦真感到英雄无用武之地,老怪轻功不输于他,所差无几,加
上江湖见识和打斗的经验,已补偿了他功力之不足。
  五起落八盘旋,玉琦心中暗自计算,该如何应付游斗之法。
  菁华三人困住三灵,阵势缺少玉琦操纵,威力大减,可是菁华姐弟功力皆比三灵高,即
使不用阵势,三灵也不是敌手,但三人一时兴起,竟将三灵作为试阵的对象,出招交叉进击
手下留情,三灵方能拖了这许久。

  惠济河右岸,本有一条官道直通陈留,这时,有一个白发盘头银髯飘飘的老人,身后跟
着两个中年男女,正向开封府赶程。
  老头子身穿灰袍,大袖飘飘,面色肃穆,一无表情。他就是在回龙谷幸而不死,含恨二
十春的武陵狂生谭坚,二十年来心中沉重的负荷,已使他须眉全白,忧伤腐蚀着他的身心,
脸容全改变了,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轨迹,二十年他像是老了五十岁。如果不是贴身的人,
谁也想不到这老头儿就是二十年前,倜傥出群英风超绝的武陵狂生。昔日的轮廓,已无蛛丝
马迹可寻了。
  二十年来,他不谅解玉狮临死前那一指,认为玉狮不该只顾身后侠名,忍心陷他于不
义。所以返回武陵之后,即携家小归隐武陵深处,不再与江湖通音讯。
  由于他心灰意懒,隐居不出,白道朋友群龙无首,有许多竟因此丧身在黑道凶魔之手,
他辜负了玉狮的厚望,也误了许多友好的性命。
  也由于他不出面,恢复白道英雄盛业的重责,便落到天涯跛乞和夺魂旗的身上。他两人
的才学机智,委实相去太远,在武林的名望以及武功造诣,也远不可及。玉狮早看清日后武
林中危难重重,非武陵狂生出面领导不可,所以在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以指风打穴术将他
击昏,留下他的性命。
  在玉狮来说,他这举动不但有高瞻远眺的见识,且在那种生死关头,一丝之差,便可抱
恨终身,计算之精和出手之巧,如有神助,可知玉狮的功力确已到了超凡入圣,神乎其神的
境地了。可惜敌众我寡,在群敌围攻中又身中两次暗器,终于饮恨回龙谷,但也保全了武林
白道英雄的大部份精英。
  但玉狮却未想到,知交好友武陵狂生竟会不谅解他的举动,遁隐深山不问外事,实非他
始料所及。
  武陵狂生谭坚遁隐武陵二十年,本不拟重履江湖这片伤心之地,岂知爱孙儿女兆祥茜
茵,平日曾听乃母道及爷爷当年的英雄事迹与伤心遁隐的经过,竟然偷偷地溜出江湖,要找
太清和玉狮的后人。
  兄妹俩的父母,都是了不起的武林高手,尤其乃父武陵山樵谭平的一柄利斧,端的不寻
常。
  谭平从父亲的口中,知道了回龙谷的一切经过,起初还认为玉狮太不够朋友,时日一
久,便发觉玉狮的苦心孤诣,确是大智大义之举。可惜他身为子女,不敢在父亲之前进言,
免伤乃父之心,一直隐忍不露。
  但是有权教育子女,所以兆祥兄妹自小便得乃父的熏陶,这次偷出江湖,未始不是谭平
暗中所促成。
  两小一走,武陵狂生起初并未在意,看看将届一年,年终岁尾仍不见两小兄妹回山,骨
肉连心,老人家急啦,便亲率子媳毅然出现江湖,从江南绕了一圈,刚由徐州奔向开封府。
  由于他相貌已变,人又苍老,江湖已无人再认识他的庐山真面目。更由于他不过问江湖
事,爱子谭平早年亦未在江湖闯荡,所以无人得知他们的身份,访寻爱孙儿女也就找不到头
绪。
  鬼使神差,终于遇上了。
  父子媳三人,正以不徐不疾的身法,从容地沿官道奔向开封府,距斗场不足十里地了。

  惠济河上游,从开封府方向也奔来六条人影,那是闻警赶来的太清妖道和夺命金梭巴天
龙等人。
  六位高手来势如电,已可看清斗场形势了。
  太清在河岸上倏然止步,伸手虚拦身后的五位同伴,沉声道:“三灵也在,咱们别和他
们打交道。”
  巴天龙大眼一翻,哼了一声说道:“这三个泼辣自命不凡,平时联手称英雄,绝不落
单,倚多为胜而已,今天可碰上了硬对头。”
  一旁的孔千里也说道:“论单打独斗,咱们收拾他们绰有余裕,但他们的三才阵确是麻
烦,威力倍增。怪!怎么他们不亮阵,被三个小娃娃逼得手忙脚乱呢?”
  太清注视良久,说:“唔!这三个娃娃步法诡异,功力也不弱,他们也在演变奇阵,三
灵被困住了。”
  巴天龙惑然道:“不是阵,他们都是分别出手的,迅捷绝伦,出手如风,倒是咱们的心
腹大患。”
  孔千里沉声道:“心腹大患是狂狮杨玉琦,瞧!哭老怪除了窜逃挨揍,连虚招也无法施
展,支持不会久了。”
  太清冷冷地说道:“杨玉琦如果用眼神盯紧哭老怪的视线,以神制敌,便可抢制机先近
身相迫,老怪便大事危矣!”
  果然不错,斗场中的玉琦,已找出症结所在。老怪用的是听风辨器术,脚下是曲折游
走,用虚招乱人耳目,用不着以眼神面对敌人,视线一触玉琦的目光,即赶忙趋避,免得泄
露心中之秘。
  高手过招,出招化招全在以神御刃,全凭经验和瞬息间的奇快反应,以保全自己击溃敌
人,所以眼神始终盯紧对方的眼神,从对方的眼神中,测知对方的下一步行动,这才是心意
神的精微所在,至于动手时盯视着对方的拳脚和兵刃,那是初学乍练的三流人物的下乘玩
意。
  玉琦发觉对方老是躲避自己的目光,渐渐恍然,猛地一声巨吼,长剑疾飞,左右分张,
但见寒芒飞旋。
  哭老怪一怔,赶忙向后飞退,也由于飞退,他不得不面对玉琦,眼神一触,他便想摆
脱,可是不可能了,玉琦已飞舞着长剑,逼近至八尺之内,他心中想向右窜,意动身动,玉
琦已紧锲不舍,连续运剑,随着他移动,迫他面对应付。
  他可不能转身闪避,稍一差池,他便得血溅青锋,除了全力应付之外,别无他途。
  只片刻之间,哭老怪便像落入阱中的兔子,在锋芒之下悚然窜闪,每一剑对他都是严重
的催命符。
  远处的太清妖道说:“杨玉琦所用的是星罗剑法,咱们在温州所拦截的人,确是双绝穷
儒谷逸,被他逃入毒龙岛真是祸患无穷,即使能将杨玉琦拾下,谷逸仍是一大祸害。”
  孔千里注视着远处斗场,突然插口道:“哭老怪这几下可够受了,最多只能拖延片
刻。”
  太清淡淡一笑道:“杨玉琦已抓住他的弱点,以动制动,不死问待?怪!小畜生招咱们
来,怎又不见现身?”

  十余丈外枯苇间,突然冒出两个人头,正是少公子和他的同伴。他用阴森森的喉音说
道:“道长可是说我么?”
  “半点不假,该说是骂你。”太清噗噗笑答。
  少公子并不动怒,冷然说道:“道长,是时候了。”
  “正午。”太清语音更冷。
  少公子突然冷笑一声,厉声道:“别认为在下一再让步,便是对你有所忌讳。请记住:
万一三灵和哭老怪有三长两短,你将有一段好日子过。在下先走一步,回头禹王台见。”
  说完,两人身形似电,向开封府方向如飞而去。
  巴天龙本已用极快的手法,撤下两把金梭,但太清却一把按住他的手,摇摇头,轻声说
道:“未至绝望之时,犯不着自找苦头,天龙弟,我忍下了。”
  巴天龙注视他一眼,凄然一叹,恨恨地插好金梭,向少公子两人的背影,切齿道:“狗
东西!欺人太甚,总有一天,哼!我会活剥了你们父子,咱们走着瞧。”
  太清神色冷然,目中杀机屡现,探囊取出一颗朱色丹丸纳入口中,一字一吐地说:“我
也在等机会,希望有这一天,无情剑不是甘心受人驱策的人,更不是无毒的丈夫。走!”
  六个人展开轻功,闪电似的射向斗场。
  人未到,太清突然仰天长啸,殷殷巨雷如狂涛般涌向斗场,令人闻之浑身发软,内腑狂
震。
  哭老怪正一棒错开玉琦的长剑,岂知长剑一吞一吐,已经到了他的胁下。他临危自救,
猛地一推枣刺棒。
  啸声恰在这刹那间传到,救了他一命。
  玉琦闻啸一怔,啸声的威力确是唬人,他心悬茜茵三人的安危,剑势略缓。
  “哎……!”哭老怪怪叫一声,以手掩胁飞退丈外,枣刺棒堕地,人也仰天躺倒。
  玉琦一剑刺入老怪胁下,他已用了全力,神功骤发。可是虽刺破老怪护身真气,仍未能
贯入腹中,仅伤了老怪些小皮肉,双方的神功震力,反将老怪震飞,让老怪逃出一劫。
  老怪踉跄爬起,火速急退,突然放声大号,如丧考妣。
  他这哭声并非伤心之哭,而是用上了绝学慑魂魔音。
  玉琦无暇取他性命,向茜茵电射而去。
  啸声传到,茜茵只觉心肺似要向下疾沉,浑身一软,便向下仆倒。
  菁华大吃一惊,一声娇叱,宝剑猛挥。
  元真也心中一懔,同时出剑猛振。双剑齐出,这次可用了全力。
  龙吟之声伴着啸音,接着响起慑人的金铁交鸣,三灵惊叫着暴退,百灵丐帽中飞落,天
灵婆左肩血流如注,两人都几乎送命。
  元真奔到茜茵身畔,来不及伸手去扶,慑魂魔音又到,他的功力禁受不起两种气功中的
无上绝学所袭,只好坐下调息吐纳行功相抗。
  菁华也慌忙坐下,按下心神运功相抗。
  玉琦不但功臻化境,定力更超人一筹,毫无所惧,奔至茜茵身旁,挟起她放在元真身
侧,左右双掌按在两人背心上,气纳丹田,突然仰天长啸。
  三种声浪一合,优劣渐判,哭声渐弱,只有太清和玉琦的啸声,仍在天宇中纠缠不止。
  所有的人全静止不动,三灵三人相倚,闭目运功,脸上现出了痛苦的表情。
  哭老怪也盘膝坐下,发出低沉的啜泣声,显然他自承失败,正在行功护身了。
  太清仰首向天,啸声绵绵不绝。
  他身后五个人,并肩屹立,闭目垂帘静静行功相抗,由于玉琦口中发出的啸音,不敢稍
动。

  寒风怒号,天气渐变,假使这时有一个功力奇高的人在官道中出现,就可轻而易举地,
一网打尽这群宇内绝顶高手。
  真巧!东南面官道上,有三条灰影向这儿飞掠,他们是武陵狂生谭坚一家子。
  动力奇高的内家高手,对以气克敌藉声伤人的艺业,多少有些少根基,而运用得神乎其
神的人,世间并不多见。能将音浪集中一个方向的人,已是难能可贵了。
  像哭老怪的摄魂魔音,使用起来极为不便,音浪四散,敌我双方全得倒霉,不算上乘。
  太清和玉琦的音浪,皆有一定方向,除直传的方向外,极少向四周散逸。
  所以武陵狂生老少三人,只能听到哭老怪的慑魂魔音和隐隐的啸音而已。
  他们正在泰然赶路,魔音传到,老头子一皱白眉,摇头叹道:“这哭声定是哭老怪甘棠
所发,真是老而不死,他就不怕伤害无辜人畜,岂有此理。”
  谭平接口道:“爹爹,哭声之中,似有高人发出啸声与哭声相抗,许久未见武林高手印
证了,可否前往一观。”
  武陵狂生摇手道:“咱们少管闲事。哭老怪这人生性孤僻,不近人性,有点莫名其妙,
少惹他免得生事。”
  “爹,他不会认识我们。”
  “看看可以,但不许管闲事,我不和任何人计较,让他们去乱。走!”
  三人身形突然加快,向斗场飞射。
  远处,少公子和他的同伴去而复来,但不敢进入威力圈之内,在里外向这儿窥探。
  武陵狂生父子媳三人到了河畔,突然一阵直震心脉的啸声迎面扑来,武陵狂生吃了一
惊,大喝道:“退!”
  三人退出五丈,啸声虽在,但威力全失。老人家看了场中众人一眼,喃喃地说道:“这
是两个盖世高手相拼,可惜!也许得两败俱伤。”
  谭平喜悦地说道:“爹!我们且走近一看。”
  练武的人,能看一场高手相搏,可算得是平生一大快事,武林狂生早年功力仅次于玉
狮,与太清则不分伯仲,他的功力并未搁下,且日益精进,对高手印证之事,自然动心。
  他虽口中不言,但心中委实想一看结果,站在那儿屹立不动,静观其变。
  谭平夫妇一见乃父不动,也就在后面观看。
  他们站立之地,是在太清妖道右后方约有半里地,看不见六人的面孔,事实他们也不可
能分辨妖道的侧影。
  玉琦面向这儿,仰首长啸,他左右的茜茵和元真,则半俯着身躯,在玉琦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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