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迷剑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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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迷剑飘香-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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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天健道:“在这里不说亦不行。”

  胡一贯怒声道:“你要怎么样?”

  公孙天健道:“我要查出毒杀宋磊的凶手是谁!你是唯一线索……”

  胡一贯道:“你白费力气,我不会告诉你……”

  公孙天健道:“胡朋友,这里不是耍狠的地方,我这是好言相询,如果你真不说……”

  卓不群吼道;“师父,他不说我就用油锅炸他!”

  胡一贯颤声道:“你敢!”

  卓不群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伤天害理的事做得太多了,死了正是报应……”他说着卷起袖子走了过来。

  胡一贯面上掠过一倏悚忧之色,唇颤肉动,但他独是嘴硬,妄逞一时之勇,他愤怒地道:“卓不群,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卓不群冷哂道:“咱们机会均等,目前你先落下风!”

  他抓起一块钵里的肥肉,朝大油锅中一掷,喳地一声,立刻炸成干黄,森冷地一瞪眼,道:“胡朋友,这滋味不好受!”

  胡一贯大寒道:“你……你……”

  卓不群哼了一声:“你的肉不会比钢硬……”他一招手道:“把他抬进去。”

  两个青年化子一跃而来,提起胡一贯朝油锅送去。

  滚滚黄油,热灼袭人。

  胡一贯大骇道:“卓不群,你停下!”

  卓不群冷声道:“我姓卓的心狠手辣,对付你这种人根本不会留情。”

  他大叫一声道:“给我炸!”

  那两个化子还真听话,立刻又走前两步。

  那股热劲又随风吹来,胡一贯没料到卓不群竟无动于衷,硬要自已活活炸油而死……

  他恐怖地叫道:“放下我,放下我……”

  卓不群哼哼地道:“放下你,嘴又硬了。”

  胡一贯叫道:“卓少侠,请留情!”

  他在武林中虽然也是个角色,可是当他面临生死扶择的一刹时,他不禁对自己的生命留恋不已,他不想在这种情形下惨死,更不想在这种情形被世界遗弃。

  卓不群道:“你后悔了?”

  胡一贯道:“你问一句,我说一句!”

  卓不群嗯了一声道:“这多干脆,刚才那英雄劲,哪里去了?”

  胡一贯面上羞红,想起自已的那个爱人,所以他想活下去。

  活下去就得受点屈辱,受点窝囊气……

  胡一贯苦涩地道:“卓朋友,你不要挖苦人了。”

  卓不群一拍手,道:“好,咱们谈正经的!”

  掌音一落,那两个化子一刹身子,将胡一贯抛在地上,看也不看他一眼,各自跃回原地。

  穷家帮在江湖上势力很大,门下弟子遍及大江南北,他们虽然身披穷家帮衫,但他们的志却不穷,所谓头可断血可流,志不可侮,今日胡一贯若能视死如归,显出英雄本色,他们也许回念他一代英雄,而放他归去,哪知胡一贯表现得太差劲了。


  所以那两个化子没瞧他一眼,仿佛根本没有他的存在,那种轻蔑的神情令胡一贯心中一痛,往昔的英雄岁月全在此刻断送了……

  他想再硬起来,但却怕死。

  卓不群道:“胡朋友,我请问……”

  胡一贯道:“在人屋檐下谁敢不低头,我有问必答。”

  公孙天健立刻道:“胡朋友,我化子带着宋磊夜行昼伏,舍近求远,知道我行踪的只有本帮弟子,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找来的。”

  胡一贯冷笑道:“说起来是贵帮之耻!”

  此言一出,全场大哗,轰地一声大叫……

  无数的人愤愤地吼着:“咱们穷家帮没有干丢人的事,他胡说!”

  卓不群上前道:“胡朋友,你说话要负责!”

  胡一贯道:“当然,没有的事我不敢乱讲!”

  公孙天健双目一寒,利若锋剑,瞪在胡一贯的脸上,使他血肉惧颤,吓得心底里直淌冷汗。

  公孙天健沉声道:“讲下去。”

  胡一贯寒声道:“你们的行踪,全是贵帮弟子提供给我们!”

  场中同声叫道:“谁?哪一个该死的!”

  胡一贯道:“赖二狗子!”

  “赖二狗子,那个该死的……”底下有人吼着。

  卓不群道:“赖二狗子何在?”

  立刻有人叫:“没来,没来。”

  卓不群道:“欺师灭祖,如同叛帮,快传赖二狗子!”

  “是!”

  刹那间有人奔出洞外,放出穷家帮独有的暗号,这种暗号传法迅速,半日间便可传出百里,赖二狗子若在附近,刹那便会赶来。

  公孙天健面色沉凝道:“开堂!”

  公孙天健道:“我公孙天健身为穷家帮北宗长老,专掌巡查各地本门弟子有无劣迹,今日来到北派弟州六分堂,竟出了这种事,岂能罢手而去!”

  卓不群道:“赖二狗子未必真的叛帮,咱们总得先弄清楚!”

  公孙天健道:“当然,不过姓胡的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当儿戏,赖二狗子并非名人高士,不过是个三四流小角色,而姓胡的旁人不说,单单提起他来,岂会无因?”

  “对,对!”底下有人附合。

  公孙天健转头道:“你执法——”

  一个中年化子上前恭身道:“弟子孙阿七恭听令谕……”

  公孙天健道:“设堂执刑!”

  阿七速声道:“是。”

  他立刻退了下去,吩咐准备执刑事宜。

  刹那,四个执刑的化子站立在孙阿七的身旁,每人手中各持牛耳尖刀一把,面色冷寒地望着洞外。

  传令的信号发出半个时辰后——

  “远远的山底下有人叫着,“弟子赖二狗子告进!”

  吼声远远传来,显然来人尚在山底下,但那声音由远而近,赖二狗子奔行甚速,迅速来至洞外。

  他喘声道:“弟子赖二狗子参见公孙长老!”

  双手合捧在上,头低低地望着双足,缓缓行了进来。

  耳边有人叫道:“跪下——”

  赖二狗子似乎一愣,闻言立刻双膝跪在当地,偷偷地瞥了旁边一眼,只见执法孙阿七寒脸而立。

  他的魂儿不禁差点飞出窍外,急忙低下身来。

  孙阿七道:“捻香——”

  赖二狗子身子一颤,抬头道:“孙执法,这是干什么?”

  原来穷家帮的帮规森严,不论何人,若做出违背帮规的事,就要捻香起誓,以候执法询案。

  孙阿七冷冷地道:“捻香——”

  赖二狗子想再问,一见孙阿七那张脸像冰渣子一样的冰冷,心底里就是一阵哆嗦,吓得将要出口的话语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哪敢抗命,立刻上前捻了三根香捧在手中。

  孙阿七道:“起誓!”

  赖二狗子急忙跪在祖师爷神像面前,抖颤不已。

  孙阿七道:“赖二狗子,你不知罪吗?”

  赖二狗子道:“弟子何罪?”

  孙阿七道:“欺师灭祖!”

  赖二狗子大叫道:“冤枉……”

  孙阿七道:“有人证,哪会冤枉!”

  赖二狗子道:“执法在上,我赖二狗子要死个明白情愿,活要活个漂亮俐落,你说我欺师灭祖,还有人证,我请问,是怎么样的一桩事,又是怎么样的一个案?”他咽了一下口涎,道:“孙执法,你总要交待明白才是!”


  孙阿七哼了一声道:“你看看这个人可会认识吗?”

  赖二狗子道:“哪一个?”

  他头一转立刻瞥见胡一贯站在当地,不觉一楞,面色微微一变,道:“是你!”

  胡一贯嘿嘿地道:“人生若浮舟,咱们又见面了。”

  孙阿七道:“赖二狗子,你知罪?”

  赖二狗子道:“不知罪!”

  孙阿七道:“你泄漏公孙长老的行踪,而毁了宋磊!”

  赖二狗子一呆道:“什么?我泄漏?”

  孙阿七道:“怎么?难道不是你!”

  赖二狗子怒目瞪着胡一贯,道:“一定是你!”

  胡一贯道:“不错,是我告诉贵门的长老!”

  赖二狗子道:“我上当了!”

  胡一贯道:“江湖险诈百出,你太幼稚了。”

  赖二狗子叫道:“好小子,你原来不是公孙长老的朋友……”

  胡一贯道:“谁说不是,我们不是在一块……”

  赖二狗子长长一叹,道:“孙执法,我知罪……”

  孙阿七道:“你可以申诉!”

  赖二狗子惨声道:“我该死,轻易泄了底!”

  孙阿七道:“你说个本来因由,罪有轻重,我好依情量刑……”

  赖二狗子叹道:“前几日传说公孙长老要莅临本地,弟子奉命联络恭迎事宜,不想无意碰上姓胡的,他能言善道,硬说是公孙长老新收的弟子,他吹牛说公孙长老要他来这里相会,只要找着化子便能带他见到长老,我赖二狗子倒霉,以为他真是长老新收弟子,不禁将公孙长老的行踪泄了出去……”


  孙阿七道:“你说的全是真话?”

  赖二狗子道:“句句是真,字字是实。”

  孙阿七道:“该死,该死!”

  赖二狗子面色苍白道:“我是该死,我是该死!”

  孙阿七道:“你在江湖上也非一年,仅凭对方几句花言巧语便将你骗得死心塌地,轻易泄漏了公孙长老的行迹,这罪可不轻啊!”

  他一昂首问道:“胡朋友,赖二狗子说的可有出入?”

  胡一贯道:“不错,我是骗了他。”

  孙阿七道:“你更该死!”

  胡—贯道:“抱歉,在下并不是你们穷家帮的弟子,不受你们那套规矩。”这话不假,穷家帮是无权过问。

  孙阿七哼了一声,道:“赖二狗子因一时嘴快,轻泄本帮机密,而造成了不可收拾之损失,使宋磊失落官方,于情于理,本执法无法诉量刑情!”

  赖二狗子急声道:“孙执法,请宣布,我该死!”

  孙阿七道:“泄漏本帮机密事宜,有两种刑罚,其一,是为‘死罚’;其二是为‘逐出门墙’。依本执法看,应将赖二狗子开除本帮,永不准再返穷家帮。”

  赖二狗子闻言如遭雷击,轰地一声,道:“我宁死也不离开穷家帮。”

  逐出帮外,刑大若死,同道不理,同门不理,江湖上再无立足之处,赖二狗子伤心痛绝,陡然朝洞口奔去。

  孙阿七叫道:“赖二狗子,回来!”

  赖二狗子果然又自洞外奔了回来,不过头上开了个大洞,血不停地流,一直流到脚跟……

  他惨叫道:“我宁可死,也不离开穷家帮!”

  孙阿七面色惨变,道:“好,赖二狗子,我成全你。”

  赖二狗子欢呼一声,倒在地上死去。

  胡一贯看得心中一酸,不禁有丝悔意……

  公孙天健一瞪眼,道:“胡朋友,谁告诉你用箫声将宋磊引出来?”

  这是关键,公孙天健不能不郑重地追根究底。

  胡一贯道:“这……”他突然一声大叫道:“我……”

  一根铜针自那化子中射了过来,手法奇准,正射在胡一贯的胸上,那一针贯穿而过,血液汩汨而流。

  公孙天健叫道:“封住洞口!”

  卓不群嚷道:“哪一个?”

  吆喝声此起彼落,举在空中的火炬陡然一黑,深深黝黝的大洞中一片黑,黑的使人敌友不分!

  公孙天健目光如炬,挥手一招,道:“朋友,哪里跑!”

  但那人身手太高了,公孙天健的一招重击竟然拦截不下,身子像一溜烟,在人丛中一闪,已跃出了洞外,直奔而去。

  那人一身化子褴褛,步形快速,飘身而跃。

  公孙天健尾随追去,道:“朋友,留下来。”

  对方的身形太快了,公孙天健与对方的距离愈来愈远,黯然地奔了回来,他唯一可寻的线索骤然而断,胡一贯已断了最后一口气。

  卓不群急声道:“师父……”

  公孙天健惨声道:“对方太可怕了,不但机智功夫在我之上,连每处小地方都毁灭得一丝无存,我们追查的一根线,再也无法连接起来!”

  卓不群道:“怎么办?”

  公孙天健道:“立刻派各路弟子查凶手是谁,怎么会混进会堂而茫然无知……”他朝卓不群又道:“你去找大师伯,想办法和他联络。”

  卓不群道:“师父,你呢?”

  公孙天健道:“我要挑选十个能力较强的弟子,去救宋磊……”

  卓不群大惊道:“劫牢——”

  公孙天健道:“唯有这个方法才能将来人再引出来……”

  卓不群道:“师父,我……”

  公孙天健道:“你的任务更重,速去速回。”

  卓不群应了声,拱拱手,一转身直奔山下。

  三更半夜,西边牢房里突然多出一点光影,掌灯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狱吏,跟在身后的是四个健壮武林人物,当中的便是吴亥。

  吴亥问道:“康老头,宋磊还安静?”

  那康老头嗯了两声道:“那个傻蛋,一天到晚坐在那里发楞,不吵不闹,还真乖,不过有点奇怪,他也不吃不喝!”

  吴亥哈地一笑道:“那不是给你省了饭菜了。”

  康老头哈哈大笑,笑声干涩,连着咳嗽起来,人老了,不中用,笑这几声便喘个不停。

  吴亥在这西牢里大致略略—瞥,转进另一个通道,粗有人臂的铁栅挡住了进路,但见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孤独地坐在那里。

  他仿佛没看见这些人,痴痴呆呆地凝视着远方!

  吴亥摇头道:“没想到泰山派古冰寒的大弟子会变成这副德性。”

  康老头似乎一震,道:“什么?他是古冰寒的弟子?”

  吴亥一怔道:“康老头,你怎么知道古冰寒这个人!”

  康老头干笑道:“别捧我了,我哪会认识人家,刚才还是你说的!”

  吴亥嘿嘿地道:“泰山派古冰寒岂会认识你这看牢的狱卒!”

  狱卒,这字眼使康老头心中一痛,那老迈的身躯有些微抖,佝偻的身子更加佝偻,他干笑:“是!是!”

  吴亥道:“看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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