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歼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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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歼情记-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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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幽天魔冷笑一声,道:“但萧老匹夫却请来了魅影阴魔姓卓的,分明是想和咱们作
对。”
  乐夫子哼了一声,冷笑道:“法不论亲疏,对弟子们的家属自不例外。萧明瑾加盟本堡,
交换葛春虹帆的性命,堡主已经办到了。她的父亲竹林居士萧文星既敢邀人助拳,罪在不赦
岂能轻易放过?日后何以号令天下?断然不可!”
  上官唯真摇摇头,道:“日后如让萧姑娘知道,毕竟又伤和气。再说,萧文星邀请魅影
阴魔前来鄱阳,并不一定是要和咱们为难。明天是堡对江湖公开身份下手锄诛对头的好日子,
魅影阴魔的行踪也落在咱们掌握之中,何不等他们在草屋会晤时一举收拾?那时,萧文星如
果和咱们动手,再杀他岂不名正言顺?”
  “但谁又知道何时会晤?”乐夫子不以为然地接口。
  上官唯真哼了一声,道:“由萧家仆人传出的讯息,绝对可靠,那人已被咱们收买了。
在魅影阴魔到达鄱阳的片刻,消息便可传出。他说过这两天可到,想来不敢有误。咱们未抓
到实据便下杀手,日后怎可以向弟子们交代?加盟本堡也保不了家属的性命,又何必替堡主
卖命?”
  乐夫子语塞,他无法反驳上官唯真的话,只好道:“竹林居士与南昌熊家有郎舅之亲,
熊家既然举家潜逃,足以造成萧家灭门,明日大举,决不可放过萧家。再说,熊家失踪,魅
影阴魔决不会不知道内情。”
  “不必说了,徒乱人意。”九幽天魔不耐烦地叫,向张洪道:“回他告诉坛主,全力追
查老熊狗的下落,明晚下手诛仇,小心些,不可走漏消息,你可以走了。”
  “是!弟子立即赶回。”张洪大声答,行礼出厅而去。
  如霜越听越心惊,鄱阳萧家是葛春帆的岳家,她怎能眼看惨事再次重演,心中不住地想:
“事急矣!我必须赶快向这畜牲下手,免得他们再造孽,至少我得替萧家尽一份力,以赎盲
目前往枫林村的罪过,是时候了。”
  园门口,把门的大汉放入一个村夫打扮满头大汗的中年人,中年人直趋大厅,气喘吁吁
地大声道:“禀堡主,魅影
  阴魔今晚可到达府城,竹林居士决定明晨到梅林草屋与阴魔见面商谈。”
  “消息可靠吗?”大总管上官唯真问。
  “可靠,萧家所派前来打扫草屋的人,巳在途中。”
  九幽天魔大喜,向上官唯真道:“今晚咱们不走了,明早再到草屋等他们!”
  “是否要派人先到草屋埋伏?”
  “不可!卓老狗好似鬼,机灵过人,对付这种老江湖,盯梢埋伏反而误事。”
  “属下认为,草屋宜于埋伏。”
  “不!不怕他们飞上天去。等他们到达之后,咱们再行前往,并未为晚,相距半里地,
用不着操之过急。”
  报讯的人揩掉满头大污,接口道:“双港口水上漂萍陈氏兄弟今晨驾舟逃走,已被抓回
擒解至堡主的行馆,请示如何发落?”
  “杀!毁尸灭迹,”九幽天魔冷冷地答,又加了两句:“立即处决,免得要派人看管。”
  “是!”
  “今晚我在这儿歇息,回去告诉天枧、天枢两位坛主,即率坛下八大弟子赶来会合,
快!”
  报讯的人走了,消夏园重归沉寂。之后,不时有村夫打扮的人前来禀报,但在外表看,
消夏园不易看到人踪,无声息如同空园,后到的十八名村夫也先后隐入屋中,入暮时分人影
方行退去。
  九幽天魔在暮色苍茫中,和几名重要爪牙到达梅园围绕的三栋土草屋附近,悄然打探草
屋的形势,二更时分转回消夏楼。
  楼下安顿了所有的人,九幽天魔独个儿住在二楼。如霜是唯一的女人,她岂能在楼下和
—群男人住在一块儿?九幽天魔便将楼上一间套房让她住宿。
  九幽天魔踩探草屋归来,和众人商议片刻,决定了一切,梳洗完毕再带了重要人物上楼
密谈。他的卧房是前楼套间,前面伸出一座栏楼,两株高大的银杏树,比楼还高出三丈余,
光秃秃的,如果是夏白,枝叶定是可将栏楼遮得不见日影。楼前段,是夏日乘凉的处所,有
雕花扶栏,仍有格子长窗,有各式各样的盆景,但这时已经封闭停当,距夏日早着哩!
  后半段,是精巧雅致的厅堂,有带铜罩的火鼎,温暖如春。屋外,寒气刺耳,罡气飒飒,
屋内,暖洋洋的可以穿单衣,满室生春。
  四盏纱灯发出柔和的光芒,四只银烛高挑,把整座小厅照得如同白昼一样。
  如霜并未随同九幽天魔前往草堂踩探,她独自到了附近一座农舍,找来了一碗香醋,偷
偷携回房中备用。
  她却不知道附近的情形,左右各有三家农舍,全是九幽天魔的爪牙,暗中守护着这座秘
坛所在地的消夏楼,不但注意外来的岔眼人物,但也监视着秘坛弟子的一切活动,对于遍布
各地的秘密爪牙,对所属手下的活动了如指掌,所以他能保持发展秘坛至天下各地不致为世
人所知,所以能切实控制着难以统计的走狗鹰犬。
  在九幽堡中,中枢由他和几名重要人物主持,另设一斟总坛心腹,对外,设有七星坛,
名为外七坛,以北斗七星
  赋予坛名,依次是如璇,天枧,天枢,天冲,开阳,摇光。早先在园门口迎客的盛振,
便是天冲坛的坛主,不但他地位相当高,武功更是不含糊。除了总坛的首脑和位于坛上的堡
主家属心腹之外,外七坛的坛主是可以指挥各地分坛的。
  外七坛除外,还没有专对内的内三坛,坛名是天,地、人。这三坛的权力不大,但却可
左右大局。天坛职责安排堡主巡游事务,地坛职责掌握监视各坛弟子的秘密爪牙,势力最大;
人坛掌管人事人级调迁,也是大权在握。除外,人坛是爪牙们谈之色变的地方,养了两批人,
一是处决人犯的刽子手,另一批是刑罚大爷。刑堂的刑罚大爷掌管刑罚,也负责查记抓据,
落在他们手中的人,必定是凶多吉少。
  以人数沦,地坛掌握的人数最多,但实际上却看不见有多少人在外活动,每一个人都单
线活动,彼此之间决难知道对方的身份,密布天下各地,无孔不入,组织相当的广大和秘密。
  内外两神坛,名义上属大总管上官唯真管其事。地坛的实际负责人,往昔江湖之雄是残
星晁元吴主持。这家伙不但凶残恶毒,而且功臻化境,与二堡主李文良极为相处得来,但其
他的人看了他便胆战心惊,畏如毒蛇猛兽。
  消夏楼附近,就潜伏有地坛的秘密爪牙,如霜的一举一动不仅未逃过秘密爪牙的耳目,
也未逃过大总管上官唯真的眼睛。
  二更初,她已梳洗停当,在房中倾听外面的动静,小厅中奎、毕二宿在整理茶水和整顿
九幽天魔的住处。今晚没有侍女侍候,奎,毕二宿便负责张罗。
  许久许久,奎、毕二宿并无下楼离开的意思,她愈等愈心焦,这两个家伙不离开,如何
能抓住机会下手?
  等着等着,谢谢老天爷,楼梯终于有脚步声传出了。不错!是两人下楼的声音。
  “机会来了!”她想。
  片刻,楼下的确没有其他声音了,她轻轻将门推开,轻灵地将房门反扣住,径奔小花厅
而去。
  长案旁分设了四张虎皮交椅,椅前有拦腿的踏板,椅旁有茶几,一个暖篮,将师鱼珠浸
入水中,许久,方收珠回怀回房而去。
  她的算盘打得很如意,九幽天魔回来时,还能不喝茶?只消喝上一口,大事成矣!
  将近三更,她听到楼梯有了声响,不只一个人,而是好几个。
  “好啊!一网打尽。”她狂喜地暗叫。
  “登!登!登!登!”脚步不徐不疾地传来,一声声震动着她的心弦。
  她的脸色随着楼梯声变化逐渐苍白,也感到心在向下沉,血液逐渐加速流动,她几乎可
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脚步声已响至小花厅了,她的心绷紧得快要爆炸了。
  “春虹,你是否在九泉下等着我?”她喃喃地叫,两行清泪爬下了腮边。
  她心中的激动,涌起无穷哀伤,整了整衣衫,合掌向银灯肃容下拜,低声祝福道:“天
佑我得报此仇。过往神明鉴弟子如霜,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无意上报君国宏恩,
也不敢说下为子孙诛此凶巨孽,只为了一己私念,为九泉下的爱侣报雪仇,粉身碎骨也在所
不辞,愿过往神明保佑。”

   
  第二十三章 美人劫   
在灯火摇动中,白如霜盈盈站起,银牙紧咬,凤目中放射出怨毒的光芒,将床头的星沉
剑抓在手中。
  她知道得十分清楚,即使毒毙了九幽天魔,她的性命也无法保全,真象自会被人查出,
除非胁生双翅,她是无法脱身逃命的。她也不想逃,活着的痛苦她难以忍受,这世间已没有
她留恋的事物了。
  她抓实了星沉剑,手不住轻微颤抖,深深吸入一口气,徐徐踱近门边。
  她要用星沉剑剁下九幽天魔的头,然后自杀,在未亲见九幽天魔毙命之前,她不会轻言
于死。
  没听到人倒地的声音,却传来一阵众人的大笑。
  她感到脑门一紧,心向下慢慢地沉。在焦虑中等待,委实令人受不了。感觉中,似乎时
光过得特别缓慢,手心的汗不住沁出,她感到原是温暖的房中,却有一阵阵澈骨寒流向她无
情地侵袭!令她感到难以禁受,冷得心中发慌,浑身发抖,好冷! 
  “毕剥!”奇响倏扬,灯光跳动。
  她大吃一惊,气血急涌,往门上一靠,倏然回身。
  灯花先前结了蕊,结的灯花太大,终于爆裂,形成几个指大花球,响声原来是灯花爆裂
的声音。
  花球发出炽炭般的奇光,片刻,外办开始剥落,一瓣花儿般的积炭跌落在灯下的承盘上,
花梗仍发出暗红色的光芒。
  正在胡乱想,门上突然响起了剥啄响:“笃笃!笃笃!笃!”
  她又是一惊,压下心头恐怖,沉住气问:“谁?有事吗?”
  门外叫响倏止,奎宿方红的声音平静地传到:“小可方红。请问姑娘安顿了吗?” 
  “不曾。”她松口气答。
  “堡主有请,请姑娘至花厅一行。”
  她心中狂跳,银牙一挫,拉开了房门,门外,奎宿--躬身道:“堡主说,如果姑娘方
便,请往花厅叙话。”
  “贱妾立即前往。”她从容地答。
  “姑娘请。 ”奎宿退在一旁,目光自然地不与姑娘平视,对姑娘手中的星沉剑毫不在
意。
  两人沿通道转出花厅,眼前一亮,九幽天魔安坐在虎皮交椅上,双脚舒服地高搁在踏凳
上。身旁茶几上,一杯热茶升起阵阵蒸气。杯旁,确是暖篮盛着的茶壶,只消看一眼,便知
杯中茶必定是从壶中倒出的。
  四张虎皮交椅上都有人,下一位是大总管上官唯真,再下是乐夫子,最后那个鹰目如炬,
腮边无肉的半百年纪骠悍大汉,她记得,那是内坛的坛主,功臻化境凶暴残忍的夜枭赖福。
  她的辈份小,又是一介女流,在座的人中,没有比她辈
  份更小的人,用不着站起来迎接她。
  九幽天魔满脸堆笑,站起来道:“白姑娘,还未安顿么?请坐,请坐。”
  奎宿搬一张交椅搁近火鼎旁,再搬来一张茶几,斟上一杯热茶,然后悄然退走。
  真糟!这杯茶是从暖篮中的茶壶斟来的。
  其他三人皆向她微笑颔首算是打招呼,并无异态流露。
  她穿的是男装,正想行礼,突觉手中仍抓着星沉剑,心中大惊,紧张过度,竟把剑带出
来了。事已至此,她只好硬着头皮将剑插在腰带上,向众人拱手道:“堡主召见,不敢不来,
诸位晚安,刚从草屋回来么?怎么了?”一面说,一面坐下了。
  前面是火鼎,火鼎下是个大火盆,四周有一道脚踏,中间用鼎形火罩罩住炽红的炭火,
防止物品跌入盆中,所以称为火鼎而不叫火盆。她强压心神坐下,首先便想到火鼎,略一揣
度形势,心说:“茶千万不可入口,如果计谋暴露,这具大火鼎可以作为兵刃,挡住其他的
人,我可以和九幽天魔拼命。”
  上官唯真呵呵二笑,道:“回来许久了。小事一件,其实用不着费神。白姑娘,魅影阴
魔明早才来,用不着早早戒备。再说,也用不着姑娘出手,为何佩剑不离身?呵呵,果然不
愧称江湖英雄,处处小心谨慎。”
  “上官前辈见笑了。晚辈以为晚间将有所举动,所以一听堡主召唤,顺手带剑以防万一
而己。”她心虚地答,但理由居然十分充分。
  九幽天魔笑道:“如霜,你是我客人,即使强敌群至,也不会让你出手接挡的。放心啦!
哈哈!”
  他直叫如霜,叫得十分自然。他一面笑,一面信手掂起茶杯缓缓举至口边。
  如霜心中狂跳,不住暗叫:“饮下吧!你这畜牲!饮下吧!”
  可惜,可恶的夜枭说话了,说得不是时候,他道:“白姑娘到了,堡主何不立即决定?”
  九幽天魔把茶杯把从口边移开,重新放回茶几上,笑道:“好!时候不早了,要早早歇
息,早些说吧。”
  “姐夫有关于我的话?”她抢着问,希望九幽天魔早早说完,好饮下那一杯入口即死的
毒茶。
  九幽天魔,并未离开茶杯,道:“并非与你有关,但为了慎重起见一一”
  “如果事涉机密,我还是告退的好,姐夫?”
  “不不!不!事情很小,与机密无关。明日我们要向饶州府与不知好歹的英雄好汉们动
手,恐怕这些人与令堂有交情,日后彼此之间容易有误会,所以请你加以提出参商。赖福,
你念名单。”
  夜枭从杯中掏出一个绢卷,一下拉开往下念:“府城竹居士萧文星,老少三十六口,双
港口水上飘萍陈泰兄弟两人;大阳埠双刀客……”
  念了将近十批人,算起来不下二百口老少。如霜愈听愈惊,毛骨悚然。等夜枭念完,抽
口冷气道:“姐夫,你是说,这些老少全算上?”
  九幽天魔又将茶杯举起,笑道:“斩草不除根,萌芽复又生。有道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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