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歼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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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歼情记-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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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渴反而算不了什么啦!” 
  他呆在水旁,两旁神不知鬼不觉分别站住一个陌生客,用凝聚的目光死盯住他。 
  秋冬之交,申牌时分,日色已近黄昏,加之细雨时下时停,空间阴霾密布,显得空中更
为黯淡。 
  视度不良,整个山中阴沉沉鬼气冲天,烧剩下的树干星罗棋布,看去像是无数山精散布
在怪石丛中,张牙舞爪,气氛极为恐怖。两个老怪物长像极怪,突然出现在眼前,委实令人
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他始终没和疯丐正式照过面,看到疯丐心中一动,但由于上次误将厉丐姜立看成疯乞,
不但被捉,也几乎送掉性命,这时又出现一个狞恶老花子,他可不敢误认啦!一次教训令人
心有余悸,遇上真的疯丐,也不敢冒失相认。 
  左面东首那老女人,更令他感到毛发直立。 
  她确是一个鬼怪般老太婆,令人望之心惊,头上白乱发似草蓬,居然也插了一朵黑色缎
花叉,灰皱脸膛,象是风干了的橘子皮。三角眼,眼皮往下搭,露出一丝令人心寒的阴 
  森目光,一闪一闪,令人望之冷彻全身。灰短袄,灰布裙,左手垂在身畔,袖桩飘飘,
右手五指似鸡爪,轻捏—根一尺八寸的灰色鸠首杖,似铁非铁,似木非木。她身材并不高,
站在那显得瘦削而苍老,象是风前之烛。但不知怎钓,在春虹目中看来,这老女人不但精力
旺盛,浑身的鬼气也令他感到体内发冷,无形的恐惧感袭击着他身上的每一条神经,好一个
鬼气满身令人恐怖的女人。 
  他感到身上发冷,一阵寒颤通过全身,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战,右手紧抓在腰带上的绝
尘慧剑的剑把,神色凛然的一步步向后退去。 
  万寂无声,空气象是凝结了,紧张的气氛,压得使人喘不过气来。春虹退到第四步,快
退出两面受敌的危境。 
  老女人右手鸠杖动了动,布裙轻摇,垮出了第一步,阴厉的目光射向春虹。 
  疯丐曾政也向前跨进一步,目光落在老女人的脸上,寿星杖也随着向前点。 
  春虹不是胆小人,虽心里惊,但并非害怕。所以他没拔腿逃命,他沉静的神态,确也令
二个老怪物心中暗懔,他全身戒备,又退第五步。 
  疯丐踏出第二步,似乎咧嘴一笑,但没发音,老女人突又转脸,冷厉目光转盯向疯丐,
用奇冷无比的声音发话道:“老要饭的,你还站到那里等死。” 
  疯丐脸上的肌肉抽搐二次,哼了一声道:“老要饭的活腻了,想早些归天。” 
  “不行,你必须等着,我阴婆还不想太早超度你。”老女人一字一顿地说,好象她巳将
疯丐生死大权操在手中了。 
  春虹大吃—惊,心中更冷,阴婆尉迟琼,正是八怪之一,在八怪之中,她是最阴狠,最
残忍,最害人的一个。江湖道上朋友畏她如蛇蝎,谁都不敢招惹她,也不敢引鬼上门,自寻
麻烦。 
  一般来说,八怪中正比邪多,即使列入邪也邪不了多少,这些游戏风尘的怪物,经常会
做出一些孤僻古怪不合情理的事,但做好事比坏事多,所以提起八怪,江湖朋友大多不太恐
惧,但若是单独提八怪中阴婆尉迟琼,或者另一个老怪物遁客独孤余,没有人不怕的。甚至
黑道之霸,绿林之雄,都对这二人切恨入骨,白道英雄与各大门派的门人,更恨不得将这两
个怪物剥皮食肉,方消心头之恨。但他们无可奈何,两个怪物不但功力奇高,而且在江湖上
飘忽不定,来去不留痕迹,谁都无法盯住他们的梢,更谈不到寻他们两人的落脚处。而且其
中更古怪,这两个男女怪物都够孤僻,极不合群,二人更无过往交情,见面各行其事互不干
扰。但二人同时出现的次数甚多,好象他们间订有协定,至于他们两人是否有过联手之事,
却从没听人说过。 
  阴婆的语气狂傲已极,咄咄逼人,老花子好像不在乎,向阴婆一步步迫进,并无示弱之
意。 
  “唔!三十年来,你我象是前世冤家,今世活该死缠不休。十二次狭路相逢,你真是有
情有意,总想超度我早升天界却事与愿违,我总是令你失望,遗憾极了。十年来,我隐遁穷
山恶水,并非有意将你遗弃,让你孤零零地抱枕,眼巴巴想念到天明,只因为……” 
  老花子所说之话越来越糟,显得轻薄而肉麻,挖苦得阴婆怒火升天,用一声怪叫打断了
老花子的话,但见灰影一 
  闪,人影在电光石火一刹那间相接,鸠首杖虽比寿星杖短了三倍以上,但在阴婆手上发
出,寿星杖反而失去了一寸长一寸强之优势,极短暂的刹那间,便使她迫进老花子的身前六
尺之内。 
  朔风怒号,潜劲直迫丈外,好一场龙争虎斗,凶猛的程度骇人听闻。 
  老花子人如疯虎,寿星杖摇头摆尾,急如狂风暴雨,连攻五招十二杖,换了三次方位。
  阴婆人似狂风,步步进扑,短小的鸠首杖八方飞腾,用三十六手泼风快打进攻,左手大
袖也排山倒海似地向寿星杖上招呼,奇快无比地要从杖影中切入,快得连人影招式皆难分辨。
  老花子神色越来越凝重,他的寿星杖被阴婆大袖拂过两次,鸠首杖差点从寿星杖旁切入
近身,令他心中凛然,脚下有点不稳了。 
  旁观的春虹愈看愈心惊,他目力奇佳,仍有点摸不清老女人的招路,看两人拚命进招,
似乎都是以招还招的手段,所以没有兵刃交击之声,没有使用老的招式,又不像是巧打,也
不是一沾即走的游斗,只看到地下枯草一一偃倒,只听到风声厉啸刺耳锐鸣。 
  春虹想:“这才是真正武林奇学,两人反应皆高人一筹,可惜,他们似乎都有点顾忌,
都想找空隙一举得手,无法发挥猛狠辛辣的雷霆一击。” 
  从两人的激斗中,春虹体悟到这种拚斗未免太浪费精力,两方都反应奇诀,想找雷霆一
击的机会不多,机会稍纵即逝,就难有把握得住,这种互有顾忌的打法支持不了多久。假使
一方再有旁人伺机插手,另—方必败无疑。 
  与人交手所获得经验和教训固然可贵,看高手相搏斗在旁观摩所得经验同样重要。他天
资超人,无形中增长了不少见识,吸取其中经验和教训。 
  果然,两人换了五次方位,各攻了二十余招,人影飘摇中,忽然响起一声金铁轻呜,人
影乍分。 
  老花子飘退丈外,额上大汗如而,两手持杖硬用千斤坠定下身,左小臂衣袖观出了破烂
裂缝,上体略晃,怪眼中光芒暴射,长长吁出了一口气。 
  阴婆侧飘八尺,体形倏退倏止,三角眼不住眨动,阴厉冷电一字一顿道:“十余年来,
你仍是这几招老把式,老身估你高了。” 
  “哼!你也不过如此而已。”老花子沉着回答。 
  “刚才一记‘玉女穿线’,若是劈偏半分,你的左臂就完了。” 
  “哼!老阴婆,你并非手下留情,而是我这一记后发的‘掘江拦河’要扫断你的腰杆,
你不得不变招强接自救,错过了一次好机会,但老不死也承认输了一招,你也该承认这次狭
路相逢,仍然无法送我归天。” 
  蓦间,溪对岸传来了阴森森语声:“不见得!” 
  春虹抬头向声源看去,抽口冷气道:“这老凶怪来了,看样子听语气,他们要联手。假
使我再不走,他们不灭口才怪事。” 
  溪旁怪石丛中,站起一个方面大耳,红光满面,一表人才的白发老人。五绺银须拂胸,
穿一袭青袍,手中掂了根金光闪闪的金色如意,全长一尺八寸,十分沉重,粗实他掂在手 
  中随意挥动,一纵身便飘越面前两丈宽的石堆,从容向溪中走去,像是无形物体,只跨
两足,便越过丈宽的河流,靴底竟没沾水,好高明的摄空蹈虚轻功神技。春虹便知道遁客孤
独余到了,别看这家伙脸呈忠厚,其实心中卑鄙得很,无恶不作,坏事做尽,暗藏奸诈。 
  老花子脸色大变,吸入一口气道:“独孤余,你要插手?” 
  遁客在丈外背手一站,呵呵笑道:“把你的那讨米袋两手送上,我不插手也就是了。”
  老花子寿眉一轩,冷笑道:“好吧,你上啦!” 
  “别急,我会上的,呵呵。” 
  阴婆用手一指春虹,向遁客道:“余老,绝尘慧剑在那小子手上,大概是臭化子的门人,
孤舟贼秃的遗物,决不能赐给那小子了,这儿不劳费心,老身足以将臭花子剥皮抽筋,十余
年来他大概在睡觉,进步太小,不成气候。” 
  “好罢,小兔蛋交给我就是。”遁客微笑着答,泰然进步向春虹走去。 
  春虹大吃一惊,暗喑叫苦,心说:“糟了,想不到他们竟找到我头上了。” 
  他退了一步,青影一闪,遁客已到了丈外,向他呵呵一笑,道:“怎么,小家伙,要想
逃命?呵呵!真是奇闻,在我老人家面前逃命,太奇太奇了。” 
  春虹并不真想逃走,他只愿走开是非之地,真想逃,他早已用轻功掠走!他从容地问:
“前辈是要留人呢,还是留剑?” 
  “两者都要,咦!你倒是够英雄,并不害怕哩!”遁客微笑着答,态度非常友好。 
  “晚辈的想法是……” 
  “你的想法留住,听老夫的话没错。” 
  春虹淡淡一笑,他暗中打定了主意,既然无法避免,唯一的生路是拚,死中求生,他决
不愿俯首任人宰割,睡道人的门徒不会是脓包。同时,他也要试一试新得到的绝尘慧剑,找
一个高人试剑。这是他的理想,虽然太冒险,但值得一试。 
  他运功戒备,轻轻一笑,学老花子的口吻道:“好吧,你上吧!” 
  “咦!你敢反抗?”遁客惊讶地问。 
  “哈哈!你的话未免可笑,在下为何不敢反抗?”春虹索性傲然大笑起来。 
  他这一笑,把老花子和阴婆的目光全吸引过来。 
  “你敢反抗,你知道我是谁?” 
  “咦!你不是遁客独孤余么?一个欺世盗名,狠毒如洪水猛兽的江湖败类,难道能吓倒
在下么?呵呵!你来免太大言不惭,过高估计你的绝学了。” 
  春虹早知道遁客的性情,犯在他这凶魔手上的人,活命的机会太难了,所以明知凶多吉
少,得将胆子放大些,必须将老怪激怒,可以争取取胜的机会。 
  果然不错,遁客气得七窍生烟,跳起来叫:“小畜牲,你说什么?” 
  “呵呵!你要我再说一遍,你老得耳聋了么?“ 
  “混帐!你姓什么?叫什么?你的师父可是疯……” 
  “我葛春虹,师门恕难见告,在下从不愿藉师门的名号 
  唬人。” 
  遁客一声怒啸,飞扑而上,他小瞧了春虹,认为春虹小小年纪,左手疾伸,劈面便抓,
根本不在乎春虹是否用兵刃进击,他的手也不怕兵刃的砍劈。 
  春虹大喜,对方动了无名火,必定没有他清醒,找机会并非难事,他还要用激将法,向
旁急闪,笑道:“不用你的金如意进招,你空手怎行?” 
  遁客怒吼如雷,旋身迫到,左手仍然进去,顺势抓向春虹的腰部,五指如钩,一闪即至。
  春虹这次不再闪了,慑于对方的名头,他不敢用手去接抓来的大手,对方的右手又有金
如意,随时可以进击,他必须拔剑,不然准倒霉失招身残。 
  对方的大手已近身前,他向左一闪,青褐色的剑影乍现,绝尘慧剑出鞘,冷芒四射,顺
势向大手挥去。 
  快,双方都快愈电光石火,出招进击神意相通,下手不留情。遁客已知春虹有绝尘慧剑,
不敢大意,大手后撤下沉,右手金如意在一声沉喝中递出,“泰山压顶”迎头下砸,潜劲如
山,他用了七成功,如果击中,即是巨石也被砸碎,何况是血肉之躯?金如意的头部略呈弧
形,两侧的云状叉枝向内卷曲,兵刃尖本身可以钩,托、点、挂,横行天下,罕逢敌手,值
得骄傲。 
  春虹苦练十八年,天资高人一等,成就惊人足以在江湖闯汤,不然,在能人辈出的武林
大势中,睡道人岂能放心让他下山行道?他所欠诀的只是经验而已,但在下山后的短短几月
中,他出生入死闯过了重重险阻难关,增长了不少见识,加上他的超人领悟力与不同凡俗的
机智,巳令他逐渐成熟了。 
  绝尘慧钊忽然反挥。急迎砸来的金如意,剑尖略吐,不但接招,而且待机切入伤人,攻
守兼备,十分霸道。 
  “铮”一声清呜,人影乍分乍合,同时斜飘八尺,两人都是神刃,功力似乎相当,一触
即分,没有乘机再递招的机会,都同时被震退。 
  两人接触快愈电光石火,一触即分,似乎旗鼓相当,双方同时落地,也同时退了一步。
  遁客脸色一变,他难以相信这小伙子竟敢硬接他一记重击,不由一声长啸,再次飞扑而
上,金如意抖起满天金霞,点、打,钩、拦,势如排山倒海,连攻九招之多,迫近了三尺左
右,绕了一圈。 
  春虹反而沉稳如山,轻灵地挥动神剑,不接招,仅轻灵地闪动,也不出招进击,只用剑
吸引对方疯狂进攻,从容退闪,泰然地绕走,他在找机会,行雷霆一击。乍看去,他似乎没
有还击之力,但明眼人已可瞧出,他这种冷静的神情,巳深得临斗反而从容的精髓,这种功
夫,平常武师即使花上三四十个岁月,也不易养成。 
  一旁的阴婆一向以阴冷狠酷著称,瞧了春虹的神情,暗暗心惊,怪叫道:“余老,小心,
临斗凝如山岳,进击似电耀雷击,这小子已得其中三味,可怕!沉住气! 稳下来应付!”
  疯丐寿星杖一伸,冷笑道:“老阴婆,那小后牛足以牵制住孤独老怪,该你我两人决斗
了,你别指望老怪抽身助你,呔!打!” 
  两人再次交手,一长一短两根杖在死缠不休。 
  遁客不听阴婆的话,他巳被春虹激怒得快要发疯了。春虹并未还击。他以为自己的一甲
子苦修的内力从兵刃上发出,年轻的春虹虽有神钊在手,但这种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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