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魄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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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魄珠魂-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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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又想道:“江南三公子,邓雅飞、金独白、丘象贤武功虽高,却比我那时只有逊太多,怎会伤在三个小辈之下,莫非传言是真,被仇家暗害废去武功多半,不然他不致欲夺取‘返魂珠’恢复他的功力。”
  他自觉越想越对,料到他那拜兄既已负伤,必欲将返魂珠到得手中,如此更料定拜兄定不致远离双燕堡,或就在寺内匿藏亦未可知。
  □  □  □
  叶一苇回至书室后,见伤重老人调息行功已早睁目醒来,面色看去不似方才那般苍白无神,欣喜不胜,道:“老丈好多了,可喜可贺,图笈谨以奉还,并拜谢赐艺大德。”说着取出七张摺叠好的图笈。
  老人接过,目露讶异之色道:“公子已悟彻玄奥了么?难得,难得,但记住仅可在险危时施展,不可轻易显露。”
  叶一苇道:“在下从未与人动手相拚,悟彻玄奥也许言之过早。”
  老人似目含深意道:“老朽意欲传授几招擒拿手法,不知公子愿意学习否?”
  叶一苇不知何故,与这位老人一见投缘,忙道:“老丈不吝教诲,在下已是望外,哪有不愿学之理!”  老者点点头道:“好,你看仔细了!”
  右掌缓缓施展开去,点、截、抓、拿、拍、扣、斩、切,反覆施为。
  叶一苇依式演练,由缓转快,只觉灵巧奇诡之极,他悟性极高,不到片刻已自纯熟。
  老者深感惊异,道:“这几招手法本老朽剽袭得来,如有人问起,就说无师自通之学。
  叶一苇道:“在下遵命,老丈可否将姓名奉告,以便称呼。”
  老者略一沉吟道:“公子如不嫌弃,就称老朽无名叟好了,老朽委实不愿替公子带来无谓烦恼,而且老朽体力渐复后即行离去!”
  叶一苇摇首道:“不可,此处隐秘异常,老丈不是须找到返魂珠么?在下一有确讯,立即奉告!”
  无名叟笑笑道:“纵使能知返魂珠下落,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公子千万莫涉身江湖是非,公子如有心相助,只须如此这般老朽就感激不尽了。”
  叶一苇道:“些许微劳,在下理应尽力而为,老丈言重了。”匆匆走出,亲自送来酒饭,又为无名老叟添饭挟菜。
  无名老叟暗暗赞许道:“此子果然不凡,不似叶楚雄之后!”
  叶一苇收去盘碗,即行飘然出院,撇开从人,徘徊在寺内松下叶径中,时而在树干上摩莎。
  这时巧手翻天卫童亦慢步松林,目睹叶一苇神态不禁暗暗一怔,暗道:“怎么叶一苇模样神态一如老朽亡友当年,其中必有隐情。”遥遥随着叶一苇转了一圈。
  只见寺外忽迈步入来长沙一剑金独白公子,目光含煞,迳奔向叶一苇身后,朗朗大喝道:“尊驾慢行!”
  叶一苇缓缓旋身转面道:“阁下是唤兄弟么?”
  “不错,”金独白沉声道:“尊驾昨日在此与双燕堡叶姑娘晤面为了何事?”
  叶一苇闻言心底不禁油然泛起一股厌恶之念,但仍和颜悦色道:“这与阁下何干?”
  金独白两道浓眉猛剔,冷笑道:“尊驾若不明白见告,恕金某无礼了!”
  敢情金独白并不知叶一苇借住宝林寺攻读诗书之事。
  叶一苇冷冷一笑,即欲转面走去。
  金独白大怒,拔剑出鞘,寒芒疾闪袭向叶一苇左肩。
  叶一苇却似脑后长了眼睛,身形疾挪,旋身滑步伸拳,五指拂袭出手。
  金独白不知怎的腕脉竟被叶一苇扣住,只觉一阵飞麻逆攻,手中长剑脱手当啷坠地。
  卫童掩身树后瞧得一清二楚,不禁大骇道:“这不是自己独门不传之秘七巧手法么?”
  只见叶一苇五指一撩松开金独白腕脉,冷笑道:“不自量力,在下不为己甚,阁下请走吧!”
  金独白一个身子不由自主踉跄倒出数步,方才停住,面色一阵青一阵红,满口钢牙咬得格格乱响,见叶一苇转身离去,疾取出五支三棱透风柳叶镖扬腕正待打出。
  忽闻一声娇叱道:“住手!”
  惊鸿疾闪般飞掠而至数条娇俏身形,接着又是数条矫捷如云人影接踵落地。
  金独白不禁一怔,只见是叶玉蓉程映雪及捧剑两婢随身之卫,尚有邓雅飞、丘象贤二人。
  程映雪跃身飞落在叶一苇身侧,絮絮温语。
  叶玉蓉如笼严霜,冷笑道:“金公子,我敬你宛如上宾,不料金公子竟敢登门欺人!”
  金独白面红耳赤,嚅嗫答道:“叶姑娘不可误会,此人欺人太甚,是以在下……”
  邓雅飞微笑道:“金兄不要辨白了,恐越描越黑,你道此人是谁?他就是叶姑娘之弟,双燕堡少堡主,借此宝林寺后静悟轩攻读诗书。”
  金独白不由目瞪口呆,后悔不该弄巧成拙,苦笑道:“邓兄何不早早相告?”
  邓雅飞道:“小弟也是方才知道,就算此人系叶姑娘异姓知友,金兄如此做法,不也有失气度,辱没名头么?”
  金独白不禁做声不得。
  叶玉蓉不屑理会金独白,迳自率领婢卫赶前与叶一苇晤面。
  叶一苇已从程映雪口中得知诸般骇人怪事,微微笑道:“既然如此,小弟稍后立即回堡,但俟寿诞之期一过,仍须回至静悟轩。”
  叶玉蓉嫣然笑道:“这个由你。”
  叶一苇道:“先请回吧,小弟略事收拾随后就至。”
  程映雪妩媚一笑,道:“蓉姐,我们走!”
  二女转身率众如风离去。
  金独白无颜再留,趁着二女与叶一苇叙话时,先一步偕同邓雅飞、丘象贤二人奔回双燕堡。
  叶一苇叹息一声,正欲回身望静悟轩走去,忽见树荫之后飘然走出一锦衣华服老叟,不禁一呆。
  老叟抱拳微笑道:“公子可是无名老友的高足么?”
  叶一苇心头暗震,忙道:“正是,在下此刻无时细说,无名老丈现藏身在轩内书室内……”压低语声告知进入之法。
  锦衣老叟抱拳一揖道:“承教。”转面立即飘然踱向松林内不见。
  叶一苇犹未入得月洞门内,即见白眉驼叟闪现,道:“公子,适才老奴发现公子制胜金独白那招手法委实奇诡已极,不知公子在何处学来?”
  叶一苇发出清朗笑声道:“莫老,你也大惊小怪,此乃无师自通之学 说什么奇奥已极。”
  白眉驼叟喃喃自语道:“无师自通,除非我莫潜老眼昏花看错了,哼,这话骗得了谁?”语声一顿,又道:“那锦衣老者又是何人?”
  叶一苇道:“乃本寺万丈方外好友,本当延入稍坐,怎奈大小姐传话须回堡去,深感歉疚,莫老,请吩咐他们随我返回双燕堡!”
  莫潜道:“一个不留么?”
  叶一苇道:“他们终日陪伴於我,终日不得一闲,双燕堡热闹异常,让他们趁机舒畅舒畅吧,何必留此长日枯寂。”
  静悟小轩除了莫潜外,尚有一老仆两名小童及掌厨大师父一人,莫潜遵命而去。
  叶一苇迅疾掠入书室,与无名老叟略略数语后,在书架上抽出一卷书笈告辞去。
  约莫一顿饭时不过去,巧手翻天卫童忽翩然入室,悄声唤道:“闵兄,小弟卫童,皇天不负,闵兄仍在人世,到底还是被小弟寻到了。”
  病榻老人与卫童相拥低泣,如逢隔世。
  □  □  □
  “天竹腊梅相映成色,寿山福海共祝升平。”
  此乃双燕堡大门张贴着一副寿联。红纸斗大的黑字,磅礴雄浑,堡内人山人海,结彩悬灯,平添了喜气洋溢的气氛。
  距上寿之期仅有三天,堡内执事工役上上下下忙碌不堪,堡主叶楚雄及武林群雄却如心头压着一块大石,只觉喘不过气来。
  因为谁也不会料到这三天内会发生什么大事,但确知必会发生事故。
  果然,不出所料,午刻时分,一个短装堡丁捧着一只四四方方,宽广约莫一尺五六红漆木盒奔入,禀道:“堡主,有一黄衣人送来这只木盒,及一封书信,并未说出何人所送,只言先开盒再瞧信,便知是何人送这份厚礼,言毕即转身离去!”
  叶楚雄有种不祥的预兆发生,沉声道:“放在桌上!”
  堡丁恭恭敬敬将红漆木盒放在桌上,并在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一并放在桌上,退了出去。
  大厅内百数千道目光齐齐注视着红漆木盒。
  叶楚雄长叹一声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盒内必非常物,恐比燕云三枭的翡翠玉佛更骇目怵心!”
  天台名宿风云八剑袁梦龙道:“叶堡主难道未卜先知?”
  “不是!”叶楚雄摇首道:“黄衣人送来贺礼,倘叶某所料不差,必是苗疆毒龙!”
  最后四字出口,武林群雄为之面色大变。
  叶楚雄冷笑道:“黄衣鼠辈言说先启盒后拆信,叶某偏要反其道而行,先拆信,后启盒。”
  丘象贤倏地闪出,道:“小侄代劳!”
  叶楚雄知丘象贤有双金豹手套,非但金铁不入,而且百毒不侵,遂神色肃然道:“丘贤侄千万小心!”
  丘象贤傲然一笑道:“小侄遵命!”拿起信函拆开封缄,抽出信签展开,不禁一呆,只见是一张白纸。  群雄更感心头猛凛,忽闻一人惊叫手指着丘象贤。
  原来信纸逐渐变为灰黑,似附着一层炭屑,显露十数行白色字迹。
  书奉叶堡主赐鉴:
  在下料定堡主先拆信后启盒,且假他人之手代拆,须知纸笺上撒下迷魂毒粉,展阅纸笺时毒粉已然散开吸入,一个对时后必然发作,神智迷失,忘却本来,但无须怨恨老夫如此心毒手黑,只怪堡主未曾依着老夫的话去做。
  盒内谨献娄敬龙首级一颗,乞转交桓齐,腌制首级白粉可压制迷魂药粉,惜不听老夫之言已无可挽救。  廖铁狮死于觊觎贪念,娄敬龙不该让燕云三枭轻易逃去,致遭杀身之祸,因玉佛眼中红珠本老夫十余年前不翼而飞的镇山之宝,信誓旦旦,追回失物为志,得而复失过在叶堡主及娄敬龙二人,若欲解开迷魂药物,非返魂珠及毒珠二者之一不可。老夫言外之意,谅叶堡主及桓山主心中明白,毋庸赘言……
  下款:苗疆毒龙百拜。
  丘象贤不禁面色大变。
  叶楚雄双眉一皱,道:“丘贤侄,可否朗声诵念一遍?”
  丘象贤在江南三英中最沉稳持重,临危不乱,身入江湖早把生死置之度外,遂答道:“小侄遵命。”将书信朗声宣读。
  叶楚雄大骇道:“贤侄此刻感觉如何?”
  丘象贤冷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小侄亦精擅用毒,迷魂药物未必伤得了小侄,而且此刻小侄亦一无所觉!”
  九指雷神桓齐忽一跃而出,伸手欲揭开木盒。
  丘象贤面色一变,忙道:“且慢,桓山主不可卤莾,苗疆毒龙似为足智多谋,诡计多端之辈,不可不防,反正娄敬龙老师身遭惨死,瞧与不瞧亦是一样!”
  “不行!”九指雷神桓齐厉声道:“属下惨遭杀害,为人上者责无旁诿,老朽不代娄敬龙复仇雪恨,誓不为人!”
  蓦地——
  天井之上一条黄色身形轰然坠了下来,只见是一具黄衣人,显然被制住穴道跌昏过去,一动不动。
  叶楚雄道:“此人必系苗疆毒龙门下,无疑即是方才送木盒之人,诸位千万别触沾此人身上,慎防奇毒!”
  金独白由天井中穿空拔上屋面,空荡荡地阗无人影,暗惊那丢掷毒龙门下之人身法高绝,迟疑须臾,飞身掠落。
  那黄衣人渐悠悠醒转,奋力坐起,张面一望,立时面无人色。
  邓雅飞道:“朋友,你虽被制穴道,谅仍可站了起来,何不入厅叙话,在下保证朋友毫发无损。”
  黄衣人缓缓立起,面色冷漠如冰,把心一横,迈入大厅,森冷目光一望,心中已是了然,注视着丘象贤脸上,笑笑道:“果然不出主上所料,明天此刻丘少侠仅听命苗疆了!”
  九指雷神桓齐忽疾伸右臂,五指迅如电光石火扣住黄衣人肩骨上,厉声道:“毒龙何在?”
  黄衣人冷笑道:“主上无所无不在,他要来就来,要去就去,视双燕堡如入无人之境,不过眼前他不必到来,信中已写得清楚明白,为祸为福,端凭叶堡主及桓山主心意而定。”
  “住口!”九指雷神桓齐厉喝道:“毒龙如妄念用此鬼蜮技俩可胁迫老夫就范,那是梦想。”
  叶楚雄向桓齐打了一眼色,道:“他乃末从,说此无益,山主何不命他打开木盒!”
  桓齐点点头,五指略一着力。
  黄衣人突面现痛苦之色,额角爆出豆大汗珠。
  桓齐厉声道:“老夫手法之狠毒并不在毒龙之下,你要少受活罪,何不放干脆点!”
  黄衣人只觉肩骨欲碎犹自小事,但桓齐五指发出宛如火焚奇热循穴攻入,熬髓煎腑的滋味委实无法禁受,只得伸掌揭开木盒,但见娄敬龙首级栩栩如生,目瞪口张,死不瞑目,盒内满贮白粉,却非石灰。    突见黄衣人面肤呈显紫黑,耳眼口鼻内滚出丝丝黑血。
  桓齐大骇,疾缩五指。
  黄衣人忽仰面轰然倒地,身形缩萎,渐已成一滩黑水,腥臭刺鼻。
  群雄见状不禁毛骨耸然,胆颤心惊。
  但见九指雷神桓齐舒开五指,*运真力,指端冒出缕缕黑烟,不言而知,黄衣人遍体是毒,功力稍差的人,只要沾上剧毒,不知不觉中侵入毛孔循血攻向内腑,待察觉有异时已是不及。
  叶楚雄急请群雄撤出大厅,吩咐下人以生石灰将尸毒血水及木盒掩没,以炭火毁焚,以免后患。
  丘象贤面色木然,毫无表情。
  叶楚雄低声慰问道:“贤侄,现在有何感觉?”
  丘象贤黯然摇首道:“一无所觉,伯父但请放心,小侄谙知用毒,必悟出解毒方法。”
  叶楚雄点点头道:“这样就好,但贤侄不可托大,老朽立即与各位好友商议,那些老辈人物中或知尅制之策,希及早解除贤侄所受无形桎梏,否则,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虽百死莫赎矣!”
  丘象贤道:“伯父言重,生死受之於天,若小侄命不该绝,苗疆毒龙又有何能为?”
  叶楚雄道:“话虽如此,但不可不求取解药。”说时已步出厅外。
  □  □  □
  暮暝渐合,夜入帘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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