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魄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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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魄珠魂-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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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罗老师,你的援手已然赶至,在下就让他们做个人证。”
  紫虚门下十六人快步奔至,个个劲装捷服,肩头兵刃丝穗飘扬,面色冷肃深沉。
  于冰高声道:“诸位来得正好!”便将前情说了一遍,接道:“便请诸位做个人证!”
  一个鼠须中年汉子道:“我等服膺本门,自应遵从罗护法之命,是非曲直自有公道。”
  叭的一声,鼠须中年汉子左颊火辣辣的挨了一个嘴巴,眼中金花冒涌,正是那韩仲屏听得心头火起,疾逾闪电掠在鼠须中年汉子身前,掌随身出,奇快无比。
  但——
  一进疾退,那鼠须中年大汉尚未瞧清何人后,韩仲屏已然退回原处。
  罗襄暗感骇然,忖道:“难怪韩仲屏年少气盛,果非易与之辈!”
  韩仲屏冷冷一笑道:“罗襄!最好约束你同门弟兄,不要悉数葬身在此!”
  紫虚门下十六人中有人扬声应道:“我辈江湖人物怎有畏死之理,强存弱亡乃一定之理,敝同门未说错话,是非曲直,自有公道,我等全丧生在此也自有人找回。”
  阴司秀才于冰咳了一声道:“那只怪罗老师强词夺理,无事生非,传扬开去,误以为实,敝门定然如白染皂,洗濯不清。”
  山谷中忽传来一声尖锐长啸,随风飘回云空。
  啸声犹自袅袅不绝於耳,只见一条身影疾掠而来。
  阴司秀才于冰认出来人是分堂天巡舵主李青洪,道:“李舵主传啸声所为何事?”
  李青洪欠身施礼道:“禀少侠,禀于堂主,五十里外深谷中发现毒人潜迹!”
  “什么?”韩仲屏道:“你可曾瞧得清楚?”
  李青洪道:“属下瞧得极为清楚,毒人不止一个,而是五人!”
  韩仲屏与于冰相顾骇然色变。
  李青洪又道:“属下不敢相距过近,但发现其中一尊毒人正在把玩一柄刀!”
  韩仲屏道:“那有什么好惊奇的?”
  李青洪道:“似是那日曾来分堂作客的左臂刀居崇仁那柄刀!”
  这言听得韩仲屏于冰二人不禁一怔。
  阴阳剑罗襄心神猛震,大喝道:“此话是真?”身形不觉窜上前去。
  韩仲屏右掌一推,喝道:“退下,此处哪有你说话之余地!”
  一股排云驭空劲风直撞得罗襄退出两步。
  罗襄激怒得面色铁青,但自觉无事生非有愧於心,做声不得。
  于冰含笑道:“现在罗老师才感觉於理有亏了,不过,少侠尚未问完,何妨稍安勿燥。”继又目注李青洪道:“李舵主,你为何认定那是居祟仁钢刀?”
  李青洪道:“回堂主,那日居老英雄在此作客,是属下陪同逐处观赏,承蒙居老英雄瞧得起属下,彼此交谈尽欢,属下曾索观钢刀,把柄青穗,形式无异,最值得确认无疑的就是刀背两面各有一条线宽红槽。”韩仲屏于冰听了还不怎样,可是听在罗襄及紫虚门下却相顾失色。
  于冰向韩仲屏摇首叹息道:“目前仅可断定居崇仁老师五人离此途中与毒人相遇动手相搏,但无法认定他们五人必惨遭毒手,何况那卢山谷就是他们巢穴,而且五毒人身后是否还另有主者尚不得而知。”
  韩仲屏道:“不论如何,门主严令本门弟子不得无故生事,勒束行动,防引来无妄之灾!”
  罗襄忙抱拳道:“冒犯之罪,来日定当负荆,罗某有一不情之请,可否请李舵主带引我等去那山谷。”于冰道:“这并无不可,但罗老师诸位倘遭不幸,令师面前叫于某如何答对,令师性情犹比罗老师刚愎更甚,万一滋生误会反目相向实不是更糟。”
  罗襄道:“这是罗某自愿,怨不了谁?”
  于冰道:“话虽如此说,万一不幸,事无对证,于某倒有一个主意,不知罗老师是否应允?”
  罗襄道:“愿闻高见。”
  于冰道:“可否罗老师修书一封命贵同门带呈紫虚前辈说明一切,更须留下一位同门,随我等前往目击,不管谁胜谁负,恕我等置身事外,也可作一人证!”
  罗襄略一沉吟,应允道好。
  于冰道:“李舵主,在寒舍摆席相待!”
  李青洪转面向罗襄微微一笑道:“请!”
  罗襄领着紫虚门下十六人随同李青洪走去。
  韩仲屏诧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当真有毒人么?”他耳闻李青洪绘声绘影,显然是真的。
  于冰道:“少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难道忘怀了羊高带来的尚有五人?”
  韩仲屏不禁恍然大悟,拇指一翘赞道:“于堂主神机妙算,在下望尘莫及。”
  于冰道:“少侠谬奖,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耳,有一点请少侠牢牢记住,晤见凤郡主时,千万不要提及羊高及五煞之事!”
  韩仲屏道:“在下记住,但于堂主曾向在下言说凤郡主在东崖现身把羊高诸人悉数歼毙之际,五煞已趁隙逸去,显然五煞仍活在人世……”
  话尚未了,阴司秀才于冰哈哈大笑道:“少侠,于某行事向来谨慎,方才于某从宁静庵蒙凤郡主相告,五煞因身罹暗器逃之不远,为凤郡主所擒,因此于某讨来居崇仁钢刀!”
  “你说凤郡主知道罗襄的事了?”
  “知道,但不知羊高及本门手下扮装毒人及白骨教匪徒之事。”
  于冰道:“这点少侠务须守秘。”
  韩仲屏道:“在下应允守秘,但日后白骨教如不承认派遣弟子狙袭五煞及川东二矮,岂不是弄巧成拙?”
  于冰微微一笑道:“于某料测凤郡主不致於吐露,五煞决难重见天日,最重要的少侠对凤郡主是否情深永矢不渝?”
  韩仲屏叹息一声道:“凤郡主视我如仇,每每拒人於千里之外,纵使在下矢志不渝,恐将梦幻成空,心劳力拙而已。”
  于冰道:“只要功夫深,铁杵也可磨成针,那要瞧少侠是否须与凤郡主得偕连理而定,最容易得来之物往往不足珍惜,不然,少侠速打断这痴心妄想念头!”
  韩仲屏默然不语,那凤郡主天生丽质,绝代风华似涌现眼前。
  这是韩仲屏心头一个死结,六合门中倾慕凤郡主的年少英俊不乏其人,单是五行院同门也不在少,但均属片面相思而已。
  情场如战场,倘要赢得凤郡主芳心,那将是一场极为艰苦的战争,不由自主地长叹一声。
  于冰也未再言,飘然走入议事大厅。
  韩仲屏亦随后进入。
  □□□
  葱郁岭峰,古木参天,人行其中,须眉皆碧。
  只闻阴阳剑罗襄语声道:“李舵主,就在此山中么?”
  “不错,翻过岭脊,便可瞧见一片绿草如茵山谷,因树木较疏,到处可见空坦!”
  他们一行在郁树丛中振肩疾掠,但闻语声却难瞥见人影。
  果然,翻过山脊,凝目下视,数十丈下便是一片斜平绿谷。
  罗襄身旁一紫虚门下突惊噫出声道:“罗护法,那不是毒人么?”右臂疾伸。
  阴阳剑罗襄循着那人手指望去,在两株矮松掩阻之后果发现五具毒人,与传说一般无异,头面全身均由白布裹束着,聚在一起不知在说什么,暗感骇然,知李青洪之言不虚。
  毒人忽移出矮松,身影更瞧得极为清楚,其中一毒人手执一柄钢刀,在阳光下闪烁眩目光芒,五毒人似在一面走一面晤谈着。
  李青洪道:“罗老英雄,恕在下到此止步了!”
  罗襄回面一望,只见李青洪已转身窜出,落在阴司秀才于冰身前。
  于冰与一紫虚门下并肩而立,只听于冰传声道:“罗老师,于某愧难相助,望小心为上。”转身带着李青洪及那紫虚门下离去。
  罗襄右掌一挥,率领十四紫虚门下跃下山脊,扑往那片山谷,倏地散开,待至临近,鹭伏蹑袭五尊毒人。
  一紫虚门下逼近那手持钢刀毒人身后不远,猛的腾起,急如离弦之弩般,手中长剑震出七点银星,袭向毒人胸后重穴。
  那毒人似后胸长了眼睛一般,身形疾闪让开了袭来长剑,反手一刀劈出。
  青虹闪得一闪,只听得那紫虚门下惨嗥出声,一个身子倒撞了回来,仰面坠地,一条右臂被生生地斩断,血涌如注,面肤青紫,业已气绝毙命。
  无疑地斩断一臂并不致立即丧命,敢情是中了剧毒而死。
  阴阳剑罗襄等人不禁呆住。
  这一猝袭不中,五毒人这时横列卓立,目中逼射阴寒慑人神光,却哑口无声。
  罗襄喝了一声道:“朋友,这柄刀从何处得来?”
  所得的答覆只是一片沉寂。
  罗襄暴喝一声:“上!”
  顿时,展开了一场惊心怵目的惨然的凶搏。
  罗襄及紫虚门下十三人均有一身卓绝武功,尤其是罗襄阴阳双剑排空驭电,剑未出已自罡气逼人,招招却是奇学僻异。
  江湖上只要听到阴阳剑罗襄无不闻名丧胆,望风而逃,无奈五尊毒人虽非上上之选,均受过鹤发鸠面老叟精心严格调教,擅使歹毒暗器防不胜防。
  五毒人一联手拒敌,又事先受那阴司秀才于冰教唆,说羊高及同门三人均遭卜春樵居崇仁等五煞毒手,顿时生起同仇敌忾之心,出手投足无不是杀手毒招。
  且说阴司秀才于冰带着李青洪及紫虚门下离了那座山谷,约莫远离了七八里之遥。
  李青洪发现阴司秀才于冰是越走越慢,面现悲戚之色,不禁诧问其故。
  于冰长叹一声道:“并非本座不能急人之危,袖手不顾,只难违门主严命,违者处死!”
  紫虚门下名唤蒙昭阳,听出于冰弦外之音,目露忧急之色道:“于堂主之言莫非指敝门罗护法等有杀身之危么?”
  “不错,老朽正是此意。”于冰道:“蒙朋友你是知道的,贵门罗护法刚愎自用,妄入人罪,口口声声坚指卜春樵等五人为敝门所害,几乎反目成仇,眼前毒人之事已震动整个江湖,必须谋定后动,罗老师却不止之图,执意寻仇,老朽若再拦阻,贵派罗老师定必又疑心与毒人同谋了么?”
  蒙昭阳面色一红,道:“恕在下说句狂言,罗护法阴阳双剑出神入化,武林中也可算是顶尖高手,区区五名毒人怎能伤得了他。”
  于冰淡淡一笑道:“别忘了五毒人之后还另有其人,如果老朽猜测不错,此刻必两败俱伤,无一幸免!”
  蒙昭阳大惊失色,道:“于堂主,在下意欲赶回相助,既不能同生,也要同死,不枉我们弟兄结义一场!”
  于冰叹息一声,目露赞佩之色道:“难得,难得,不过却太迟了,老朽留下蒙老师无非取得人证,免贵门主滋生误会,好,这就回身赶去。”
  赶回山谷,触目之下,只是一片不堪卒睹惨状,血污狼藉,双方似均已毙命。
  阴阳剑罗襄双目圆睁,胸脯起伏不定,犹有一口气在。
  蒙昭阳扑前大叫道:“罗护法!”
  于冰疾如闪电伸手拉住,喝道:“慎防有毒!”左手取出一只皮手套套上,按在罗襄胸口灵台穴上。
  罗襄忽面现苦痛之色,呻吟出声,眼珠微微转动,似已瞧清于冰蒙昭蒙两人,拚力挣出语声道:“蒙贤弟,请速回禀祖师爷代罗某复仇。”
  蒙昭阳热泪夺眶涌出,哽咽答道:“罗护法,你被何人所伤?”
  罗襄道:“白袍蒙面老人!”话落嘴角骨骨冒溢黑血,双目一闭,奄然逝去。
  于冰叹息道:“罗护法心脉已断,无可救治,蒙老师回去吧,老朽定遣人前来厚葬死者。”
  蒙昭阳道:“白袍蒙面老人是何来历,莫非是毒叟?”
  于冰道:“自有水落石出之日,急也不在一时,这打探此人来历老朽尽力而为,义不容辞。”
  蒙昭阳只得忍住满腔悲愤,随着于冰李青洪两人离去……
  □□□
  宁静庵外松风如吟,篁竹送韵,一片静谧,两扇庵门紧闭着,阗无人影。
  蓦地——
  两条人影一先一后,疾如飘风掠来,距庵门一箭之遥,突闻一声娇叱道:“站住!”
  来人正是阴司秀才于冰和韩仲屏两人,闻声倏地停住。
  于冰张面四顾,却未察觉喝阻之人藏身所在,高声道:“苹姑娘么?是老朽于冰和韩仲屏求见凤郡主。”
  只听苹儿娇脆语声答道:“请在禅堂候茶,郡主现在练功!”
  于冰望了韩仲屏一眼,道:“老朽遵命!”
  韩仲屏微微一笑,低声道:“于堂主请放心,在下自会敛束。”
  于冰道:“凤郡主说话也许忤慢了少侠,老朽有些耽心!”
  韩仲屏道:“于堂主不是说过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的话么?凤郡主除其父外从未与年少男子轻示颜色,又非对在下独异,在下还可忍受得了。”
  说着两人已步向庵门而去。
  庵门突呀的开启,走出一老比丘尼,合掌躬身道:“请!”引着韩仲屏于冰两人进入禅堂。
  圆桌上已自砌好两碗茶,中置一菓。
  老比丘尼又合掌躬身辞去。
  阴司秀才于冰以目示意不可乱说话。
  韩仲屏微微一笑道:“在下想到了一个疑问,于堂主这几天未与在下在一处,有时自称老朽又偶称于某,不知是何缘故?”
  于冰道:“其实老朽应该自称属下,但少侠在本门未有职司碍难出口,虚长了几岁年纪自称老朽也不为过,但在本门弟子之前或外人在座,似觉于某比老朽更为恰当。”忽面色一肃,耳闻隐隐传来环佩互撞之声,忙道:“少侠,郡主来了!”
  只见禅堂外忽缓缓走入一个蒙面少女,道:“郡主请两位至偏殿叙话,命婢子前来引路!”
  于冰含笑立起道:“有劳姑娘了!”
  原来宁静庵内面别有天地,偏殿在观音佛殿南庑,狭长深邃,阴暗如暮。
  凤郡主端坐上首,苹儿及两蒙面女婢随传在侧,设座两椅却远在三四丈外,令人有可望而不可及之感。韩仲屏于冰两人随着女婢一入得偏殿,即闻得—狄云凤语声道:“两位请坐。”端坐不动未起身相迎。韩仲屏暗道:“凤郡主莫非是否有意相识自己有无狂傲习气!”欠身一揖,道:“在下谢坐。”
  狄云凤道:“少侠带来家父亲笔信函甚为感激!”
  韩仲屏忙在怀中取出信函,意欲趋前递上。
  那女婢伸手娇呼道:“婢子代劳,少侠何妨请坐!”
  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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