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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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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逝去
一
白衣如雪!
雪花不似雪花,倒似颗颗冰针,不知道来处,尽向白衣人扑来!
是什么,让白衣人的心,比冬天还冷?
难道,是白衣人背后,那一柄殷红如血的剑?
一柄利剑!
血剑!
血剑?
当然是用血做成的剑!
白衣人的血!
白衣如血!
是血更红,还是血更白?
雪更白!
用雪的白,便可以掩盖这人世间的一切!红墙!绿树!青箩!紫衫!
白茫茫的一片,干净!
能掩盖住吗?
血更白了!
二
黑衣轻舞!
轻舞风中!
是风在舞,还是人在舞?
幽灵在舞!
幽灵?
幽灵的叹息声!
雪白的夜,轻舞的幽灵!
雪白的夜,唱歌的幽灵!
三
温柔入梦!
现在假如那个人是你,假如你愿意醒来!
那么,你绝对是一个十足的傻子!
白衣人醒了!
现在白衣人和傻子差不多!
差不多?
白衣人望着眼前的女人!
冰肌玉骨的女人!
女人?
洞外,雪仍在下!
四
面具!
听梅小筑!
温柔的阳光!
欢声笑语!
听梅小筑?
一猝变
第一回
象往常一样,当阿简习惯性地睁开右眼的时候,柔和的阳光已经在温柔的抚摸他的脸颊了,阿简接着慢慢睁开左眼,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慢吞吞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阿简,醒啦,你这个死小子,你爹砍柴都快回来了,来带上个馍馍接你爹去,知道不?”只听见里屋一个声音道。
“唔,知道了,娘。”阿简揉了揉眼,左脚刚踏出门槛,突听娘柔柔的声音传入耳朵:“嘻嘻,孩儿,来,妈喂你奶,乖,乖,孩儿乖乖…”,阿简一呆,知道娘的病又犯了,遂轻手轻脚走到屋外洗了个脸,然后走到院子里,微擡双臂,缓缓舒了口气,一面寻思娘时不时突然失去常态作哄孩子状的神情,听娘又在催自己上山,便返回里屋去拿馍馍!
走进里屋,娘已经恢复过来,正烧火做饭。阿简接过母亲递过来的馍馍,望瞭望母亲,岁月虽然在母亲两颊刻上了几道浅浅的皱纹,可是细细一看,母亲似乎总是透出一股无法掩饰的魅力,母亲年轻的时不知道有多美!
“还愣着干嘛,死小子”娘冲阿简道,“是,我这就走”。阿简说着,拎了一根绳子和一壶水出门去了。
出得门来,一阵梅香扑鼻而来,阿简只觉浑身似乎舒服了许多,放眼望去,只见农舍前后梅花点点,煞是迷人。
阿简沿着村子西边的小道边吃馍馍边往山上走去,此时正值冬春换季时节,梅花未谢,嫩草却已长了出来,一路上和风丽日,芳草悠悠。
正吃间,阿简忽觉馍馍里似有异物,忙停止再咬下去,瓣开馍馍看时,见馍馍里居然藏着一块薄薄的布条!
阿简把布条展开,见上面用黑碳写着几个潦草的字,依稀能看出是娘的笔迹,只见布条上写到:“速叫你爹快回!快,快”。
阿简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知娘为何不直接告诉自己,却要写在小布条上,当下不及细想,迈开大步朝山上飞奔而去!
到得山腰,远远见爹正坐在一树墩上休息!爹七尺身长,长的高大,即使做着也特显眼。阿简急向爹招手道:“爹,娘叫你快回家!”边喊边往山上跑去!
阿简他爹虽隔的远,话却听的清清楚楚,见阿简急匆匆的样子,料想定是出了什么事,当下亦不细问,突然间一纵而起,把阿简吓的一跳,几个起落掠过阿简身旁,人早已去的远了,只听得半空中声音传来:“阿简,爹先走一步”。
阿简顿时呆住,爹怎么变成了神仙了,以往可从来没见爹这么历害过啊。阿简返过身来,向山下一阵急驰而去。
阿简远远听得村子里面象炸开了锅的吵闹,好象有火光,阿简听得一阵劈劈啪啪的声音,向前看去,不禁又吓了一跳,那不是咱家的房子吗?
再仔细一看,只见自已家那片农舍晕在了熊熊的火光之中,满天烟雾上迷漫开来,阿简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朝农舍狂奔而去。
近得农舍,一大群人正提水的提水,扑火的扑火,妄图把火灭下去,阿简大叫:“娘。娘……”正欲一头冲进农舍,旁边一邻居一把把他拉住,“阿简,你爹已经进去了,你别再进去。”阿简可没听进去,仍只顾往里冲,那邻居正手足无措的时候,猛然间听见大火中一人拔头散发奔而出。那又正是爹吗?只见爹手里抱着一软软的手手的身体,那不是娘吗?阿简叫一声“娘”,向父亲奔了过去。
阿简他爹口中呼着“阿灵,阿灵”,一面捡一平坦处把阿简他妈放下,阿简奔过去时,只见娘放下。阿简奔过去时,只见娘已经被烧的血肉模糊了,头发直烧到耳根,脸却扭曲着,全身无一完好之处。阿简叫着“娘,娘”,扑到了娘身上。阿简他爹俯下身来,一面对阿简道:“简,去取些清水来,快,快。”阿简连忙奔到旁边小溪舀了一瓢水交给他爹,他爹从衣角上撕下一小片布,蘸了些清水,轻轻的往阿灵的脸上擦去。不多时,阿灵脸上的黑烟被擦去少许,双眼渐渐露了出来,眼皮却紧闭着,阿简他爹唤着:“阿灵,阿灵。”阿简叫着:“娘,娘。”旁边的人看着阿灵烧的面目全非的身体,亦又惊又急。
慢慢的,阿简他妈的眼睛终于缓缓张开了,阿简大喜,叫着:“娘。”阿灵眼睛缓缓有移向阿简他的爹的脸庞,只听和她喉咙微张,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阿灵他爹用手臂轻轻把阿灵往胸前擡擡,让阿灵的头靠在他的臂弯,然后轻轻说道:“阿灵,你什么也别说,等以后慢慢说。”却见阿灵缓缓摇头,半晌,只见阿灵嘴唇微张,好象在说些什么,声如蚊音,细不可闻,阿简他爹却好象听见了似的,只听他重复道:“终于来了。”阿灵把头微微朝阿简这也偏了偏,似要说点什么,阿简连忙凑过头去,却什么也听不见!良久,突见阿灵头一歪,整个脑袋垂了下来。
“阿灵,阿灵。”“娘,娘。”“萧夫人。”在呆了足足几秒钟后,阿简他爹,阿简旁边的人。不约齐同的叫出声来。只见阿简他爹眼中泪珠转动,忍得一忍,再也忍耐不住,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阿简象发疯了似的扑到阿灵身子上,不住摇阿灵的身体,嘴里叫着:“娘,娘。你醒醒,你醒醒。”泪水像断了线的的珍珠,向眼外不住涌了出来。
偏在这时,乌云压顶,电闪雷鸣,一阵骤雨刷刷的下了起来。旁边人群不愿在这时候就都离去,只看着躺在阿简他爹怀里的萧夫人,心软一些的,早已跟着流出类来,就是那心肠硬的,也忍不住偷偷的去拭眼角,齐刷刷一群人,和着雷声,哭声,充塞于这小小的村庄里,天地一片昏暗。
过了良久,火也熄了,雨也停了,泪也干了。旁边的人群中一长者道:“易人先生,人已经去了,节哀顺变。还是把夫人的遗体入土为安吧。”众人称呼阿简他娘做“萧夫人”,这时这人又叫这樵夫做“易人先生”,阿简他爹自是叫萧易人了,萧易人却不答话,只盯着阿灵的身体发呆,阿简在旁边哭得喉咙嘶哑破碎,只不住叫道:“娘,娘……”突然,萧易人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刀,惊得旁边的人群大叫:“萧先生,不可,万万不可啊。你不能做傻事啊!。”阿简更是惊的直叫:“爹,爹……”却见萧易人盯着阿灵的身体看了半晌后,轻轻说道:“阿灵,对不住了,你死后却还要受这等罪。”只见他轻轻托起阿灵的右臂,用小刀轻轻的向阿灵的上臂划去。
旁边的人群相顾骇然,阿简更是惊的呆了,半晌,却见萧易人自阿灵臂内取出一个浑圆的水晶一样的球来。
阿简向这球看去,只见这球通体呈透明的紫色。约黄豆两倍大,中间似有一物,看上去飘飘匆匆,不知为何物事。
这时只听萧易人道:“阿简,我们走吧!”阿简茫然看了看爹,现在家也没了,娘也没了,不知道该向何方去,却见萧凤仪把那颗紫晶球放到怀中,凝视了阿灵片刻,然后缓缓俯下身,抱起了阿灵的身子。
阿简站起身来,看看那片烧焦的废墟,想想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小屋一瞬间就变成了灰烬,梅花虽傲,也挡不住这无情的火,朵朵都被吞入了火口之中,不剩半点余香。亲亲的娘做了地下亡魂。灰烬之中,一块焦木之上隐隐约约能看见几个字:“听梅小筑”,听娘说,那是爹有一年用从山中精挑细选带回来的木头精雕细刻而成的。想必这木头质地当真好,这大火也没把它完全吞噬。想着想着,泪水又止不住涌了上来。
这时却见人群缓缓分开,萧凤仪双手抱着阿灵,头微仰着,缓缓向东走去。如今只剩下爹了,阿简定了定神,目光呆滞的跟在后面,想想自己似乎什么都没带,回过头来,才又记起现在是什么也没有了!只有爹。阿简想着,紧紧跟在爹后面。
旁边的人群默默目送着他们渐渐远去,有叹息的,有惊讶的,有迷惑的,一长者道:“萧先生夫妇平时正直善良,不招谁惹谁,不意今日遭此横祸,老天无眼啊。”另一人道:“只是这萧先生夫妇一家似乎有有点奇怪,那萧夫人臂里怎会有一颗紫晶珠子呢。”再一人道:“我看这萧先生一家不是常人,说不定是哪路神仙下凡了呢,你看萧先生刚才从天而降,不是神仙是什么。”先前那长者道:“只不知为何会起这大火,看萧先生样子似乎是有人故意纵火,哎,这世道恩恩怨怨,那是我们这平常百姓能知的。但愿萧先生平安无事就好了。”萧凤仪平时砍柴时,都喜欢多砍一些,带回来分给村子里这些老者,今日见萧凤仪一家遭此大难,均心中难过,抚须叹息!
却说萧易人抱着阿灵,缓缓前行,时而仰首望天,悲愤至极,时而低首望望怀中的阿灵,痛苦不堪。萧简目光呆滞,脑袋一片空白。
就这样缓缓行了好一阵,突然眼前现出一片旷地来,旷地中央有一山峰,峰上树木甚多,除此之外,山峰四周空旷如也,不见人烟。
萧凤仪缓缓停步,仰首望瞭望山峰,沉声道:“阿简,过来。”阿简应道:“是,爹。:行至萧凤仪跟前,只听萧凤仪说道:”你把眼睛闭上。“”嗯,爹“。阿简答道。
突然间阿简只觉身子被提了起来,继而耳边呼呼作响,忍不住睁开眼睛,却见自己悬于半空,下面旷地呼呼而过,吓的连忙闭上眼睛。这时才觉得有一只大手紧紧的抱在自己腰间,是爹的手。
阿简还没回过神来,只觉脚底碰到了什么东西,随即听爹道:“到了”阿简睁开眼来,只见自己已经身处峰上,四面树木葱葱郁郁,眼前,却立着一小木屋,煞是幽静。
阿简只听爹道:“唉,十六载啊,十六载,安儿,你一出生,便即失踪,你娘又被这大火吞噬,苍天。”后面“苍天”二字说的甚是低沉,似有千钧压于心头,!阿简听爹口中“十六载”“安儿…”的,却不知在说什么!
伤了半响,萧易人一只手抱着阿灵,一只手伸去推开了木屋的门。门推开,屋内简陋异常,仅有些木鹤,木瓢,木棍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张小小的木床。
这时只见爹又缓缓推开木屋的后门,屋后是一片很大的平坦的空旷地,有两个木凳和一张圆圆的石桌,因为风吹雨打的缘故,看起来玉滑滑的。
过得一会,阿简只见爹又缓缓向后走去,大约百米后,阿简他爹停下声来,把阿灵缓缓放在地上,呆立半晌,开始用手在地上掘起坑来。阿简走到娘旁,大雨过后,娘身上烧伤的地方红一块紫一块黑一块的露了出来,令人惨不忍睹,阿简心中痛苦至极,忍不住伏在娘身上大哭起来,过得一会,萧凤仪坑已挖好,他站起来默默的看着阿灵和伏在阿灵身上的阿简,只觉胸口郁闷之极。
这时天色已渐暗下来,萧凤仪轻轻拨开阿简。忽然一个起落,从旁折了一根树枝,一手捏枝,轻抱阿灵,且武且行,口中悲声长霄,平平把阿灵送入坑中。
凝望阿灵半响,复又起武,以手作铲,一颗颗黄土,似漫天繁星,轻洒慢落,渐渐把阿灵的身子没入地中。
旁边卧有一石,长而平,萧凤仪眼到手到,举石而立,疾书石上,曰:萧氏胡灵儿夫人之墓。旁边落款:萧易人携犬子简立。
转瞬之间,阿灵已和萧易人父子阴阳两分。
萧易人只觉天地之间,再无什么活着的意义,只求和阿灵同埋低下。只是大仇未报,不能与子同眠!报仇之后,再与你同眠,阿灵。
想到这儿,萧凤仪望瞭望阿简,心内翻江倒海,自己此番一去,凶多吉少,简儿,以后你只好自己慢慢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
过得一会,萧凤仪对阿简道:“简儿,爹这将去了,后上有一条小径可下得峰去,下峰去后,你可去临安望梅山庄找你大师伯,一切大师伯均会照顾你的。”阿简闻声,惊的呆了,爹要走了?“爹,你不能走。”却听见半空中爹的声音远远传来:“简儿,爹对不起你了,未能再在你身边照顾你,若大难不死,自会和你团聚。”“爹去了”三字远远的以几不可闻,转眼间,连爹也不在了,阿简呆立半响,望望母亲的新坟,只觉一片茫然,不知该向何方去,不觉扑倒坟边,又大哭起来!
良久,天渐渐黑了下来,冷风习习吹来,虽然处在这孤零零的山峰上,阿简由于太累,竟伏在地上沉沉睡去,倒也免了害怕之苦。
其时浩月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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