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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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红颜-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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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长青侧飘八尺,剑指出了。 
  吉绛姑的叫声连续传到:“老鬼是七星瘟神桑浩,杖尾可发射七星淬毒暗器。” 
  杖尾如果可发暗器,交手时,必须避免被杖尾吸住,委实千难万难,双方照面,想避免杖尾指向,只有一件事可做:逃命。不然,在相对的有限空间内,决难避开杖尾暗器的袭击。 
  崔长青不敢大意,开始逃走,剑立身侧,随时准备切入拨开指向的杖尾。 
  七星瘟神的杖尾跟踪着他,阴阴一笑道:“普天之下,能逃过老夫七星袭击的人,屈指可数,我不信你能逃得性命。” 
  崔长青经过落在地上的一把单刀上方,问道:“你要杀我?” 
  “是的,你必须死” 
  “别无商量?” 
  “你必须死。” 
  他左足疾飞,单刀突然向七星瘟神飞去。 
  七星瘟神一惊,百忙中举杖急拨。 
  沙棠木剑破空疾飞,快得令人目眩。 
  “当!”杖击中了飞射的刀。 
  “啊……”七星瘟神厉叫,沙棠木剑插入右肩井,剑尖直透背骨,贯入一尺以上。 
  龙首杖向上一举,一阵机簧暴响,七颗星形毒暗器射向天空,上升五六丈,劲道之强,令人心惊胆跳。 
  崔长青飞扑而上,铁拳疾飞,“砰砰”两声暴响,捣在七星瘟神的小腹上。 
  七星瘟神终于不支,鬼叫一声,俯身便倒。 
  崔长青顺势将剑拔出,冷笑道:“你自食其果,快治伤去吧。” 
  “砰!”七星瘟神冲倒在地,狂叫道:“快替我裹……裹伤……” 
  肩前后血如泉涌,再不裹伤大事休矣!抢出两位年青人,将七星瘟神拈走了。 
  崔长青拾起龙首杖,大喝一声,向一块巨石猛砸,碎石纷飞,火星直冒。 
  空心的杖身变了形,第二杖砸下,杖断成三段,他丢了断杖,向惊然旁观的四个人说:“汪老鬼的兵刃太过歹毒,毁了倒是一大功德。”接着伸手向脸无人色的中年人叫:“你可以上了,你的白羽箭在下不在乎。” 
  中年人打一冷战,惶然问:“阁下,你到底想怎么样?” 
  “叫茅老儿出来说话。” 
  “他确是到普照寺去了,在下这就派人前往……” 
  吉绛姑高叫道:“长青,咱们一同去找,先叫他们缴出兵刃。” 
  “哦!让他回来不好吗?”他高声问。 
  “不,任何人也不许离开,以免走漏风声。” 
  三家茅屋共有十七名男女老少,被囚在一间茅屋内,由两侍女看守,奉命对妄想离开,不听命擅自移动的人格杀勿论。 
  吉绛姑问清普照寺的底细,与崔长青上马奔向三里外的普照寺。 
  普照寺建在一座小山巅,东面四五里有一座大村镇,向来香火并不冷落,寺的规模也不小,三进殿,由前至后依次是天王殿、弥勒殿、大雄宝殿,共三十六名僧人,是永宁县北境最大的佛寺。 
  两人在寺前下马,崔长青向迎出的知客僧说:“大师请了,请问茅老爷子在吗?” 
  知客僧笑道:“在,现在静室与主持大师证道。两位施主是……” 
  “在下是茅老爷子的朋友,有急事请他赶快返家。” 
  “哦!可是,茅老施主在证道期间,不许人前往打扰,两位施主请至客室稍候,或至各处随喜……” 
  “不必了,在下至静室找他。” 
  知客僧伸手急拦,惶然道:“施主不可,茅老施主脾气不好……” 
  “他家中出了事,十万火急,回去晚了便将家破人亡,还不领路?” 
  知客被唬住了,赶忙说:“既然十万火急,请随小僧前往促驾。” 
  知客僧在前领路,到了偏殿后面的藏经阁旁静室,向两人说:“两位施主请稍候,小僧入内禀报。” 
  不久,知客僧在内叫:“两位施主请进。” 
  短几左右,蒲团上分坐着相貌清癯的慧方上人,与面目阴沉的夺魂金剑茅纶,几上放着一卷八大人觉经。 
  慧方上人垂首安坐,闭目垂廉如同入定。 
  夺魂金剑也安坐不动,紧盯着两人,鹰目冷电四射,最后目光落在吉绛姑身上,冷冷地说:“原来是你。不死心,是吗?” 
  吉绛姑格格笑,说:“这次不是找你决斗的,要找你帮忙。” 
  “你带了党羽,老夫不在乎。” 
  “这次我可是善意而来的。” 
  “蛇蝎女人的话,不可信。走吧,到外面去,不要将杀孽沾污佛门清净地。” 
  “嘻嘻!你何时开始放下屠刀信佛的?” 
  夺魂金剑整衣而起,慧方上人突然抬头,平静地说:“茅施主,请息嗔念,老衲请两位施主小坐片刻。” 
  吉绛姑冷哼一声道:“老和尚,你少管闲事。” 
  慧方上人沉静地注视着她,念了一声佛号说:“善哉!女菩萨盛气而来……” 
  “住口!” 
  慧方上人长叹一声,摇头道:“女菩萨灵台蒙垢,眼中除了情欲仇恨之外,茫茫然一无所见……” 
  吉绛姑纤足疾飞,将短几踢翻,怒叫道:“秃驴该死!你……” 
  崔长青赶忙伸手相拦,低声道:“绛姑,不可无礼。” 
  夺魂金剑冷笑道:“你又改名了?姓改了吗?” 
  吉绛姑沉声道:“闯荡江观的人,谁没有几个假名?老鬼,你走不走?说!” 
  “好,走吧。”夺魂金剑冷冷地说,举步向外走。 
  吉绛姑随后跟出。崔长青刚欲举步,突觉轻风及体警觉地扭身,慧方上人已不知何时到了他身旁。 
  他吃了一惊,耳中突听到细如蚊鸣但清晰入耳的语声,到老和尚的声音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施主小心红粉陷阱;当局者迷,施主好自为之,阿弥陀佛!” 
  老和尚和掌欠身,念了一声善哉,泰然出室而去。 
  他怔在当地,突然醒悟地低叫,“传声入密绝学,老和尚是非常人。” 
  两人在山门外上了坐骑,崔长青叫:“茅前辈,上马,我载你。” 
  夺魂金剑冷冷一笑,说:“老夫双腿尚健,免了。” 
  夺魂金剑领先而行,不徐不疾泰然赶路。崔长青乘马走在最后,不住回头眺望耸立在山顶上的普照寺,思潮起伏,百思莫解。老和尚是艺臻化境的高手,为何不出面留住夺魂金剑? 
  下山不久,吉绛姑突然叫:“茅老狗,你为何不带金剑防身?” 
  夺魂金剑冷冷地说:“老夫已经封剑三年了。” 
  “你封剑,江湖朋友并不知道。” 
  “老夫不是欺世盗名的人。” 
  “既然你不愿让江湖朋友知道,本姑娘便不受江湖规矩的约束。” 
  “你所行所事,哪一点遵守江湖规矩了?” 
  “你准备纳命。” 
  “你动手好了。”夺魂金剑仍然冷冷地说,举步从容并未回头,根本不理会身后的人。 
  吉绛姑徐徐拔剑,扳鞍下马。 
  蓦地,前面山脚下转出一个打樵的老和尚,担了一挑枯枝,用老公鸭似的沙哑嗓门穷叫:“满地黄金又白银,横财不富命穷人;当先吃尽谁来问,缺少铜钱断六亲。呵呵!你一剑来我一刀,名枷利锁命不铙;朝生暮死难逃避,黄泉结伴路迢迢。呵呵!施主们,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崔长青催马上前,叫道:“绛姑,不可!” 
  吉绛姑的剑,正指向夺魂金剑的背心,闻声反而手上一紧,剑倏然送出。 
  崔长青凌空飞落,一把抓住了她握剑的手。 
  夺魂金剑浑如末觉,仍向前走。 
  “非杀他不可。”吉绛姑恨恨地叫,喝道:“放手!” 
  崔长青不放手,沉声道:“他已封剑,你能从背后杀他?” 
  “哼!这老鬼满手血腥,我为何不能杀他?” 
  “杀了他,你能心安?” 
  “为世除害,心安理得。” 
  “你不是说要利用他吗?” 
  “不必了,有他反而坏事。” 
  “这样好了,叫他回普照寺,不许他出来。反正用不着我了,我在普照寺看住他就是。” 
  吉绛姑怎肯让他与夺魂金剑相处?不依道:“不,杀了他永除后患,反正事后他仍得死,我不能留活口。” 
  “你怕我从他口中探你的底细吗?”他问。 
  吉绛姑一怔,笑道:“长青,我没有什么需要瞒你的。” 
  “那么,你不要杀他,我不问,如何?” 
  “好吧,但我利用他。走吧,上马。”吉绛姑目涌杀机地说。 
第二十六章   
崔长青未注意绛姑眼神的变化,回头牵坐骑。 
  打樵老僧避在路旁,向两人咧嘴一笑,说:“施主们,求生不易求死易,谋财容易守财难。阿弥陀佛!” 
  绛姑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猛地回身左手疾扬,射出一枚青色的四寸扁针。 
  “嗤!”针没入老僧的柴担内。 
  老僧如未觉,挑着柴担扬长而去,沙哑的歌声在空中间里荡:“酒色财气四堵墙,多少贤人在中央……” 
  崔长青心中懔懔,向吉绛姑颇表不满地问:“绛姑,你用什么暗器暗算他?” 
  “发针。”绛姑愤愤地说。 
  “他是个风烛残年与世无争的方外人,假如不是他命不该绝,换肩柴捆挡住了针,他岂不是做了你针下的亡魂?绛姑,你……” 
  “不要责备我好吗?”绛姑烦躁地说,上马又悻悻地说:“与夺魂金剑交往的人,还有什么好人?这老贼秃疯言疯语,分明是在讥讽挖苦我们,你还听不出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绛姑有意在崔长青面前掩去本来面目,但气愤中便浑忘一切暴露了本性。幸而崔长青对夺魂金剑的为人,由于为先入主在作祟,对一个江湖上凶残霸道人人皆曰可杀的人,有反感并不足奇,因此对绛姑逼迫夺魂金剑的态度,并无多少不满,仅对以发针暗袭老樵僧起了反感。可是暗袭无功,老樵僧平安无事,他口中虽表示不满,心中已有所警觉,但上马之后,不满的情绪即姻消云散了。 
  回到夺魂金剑的茅舍,双方在大厅面面相对。夺魂金剑见多识广,看情势便知大事去矣,单刀直入地问:“你把老夫的人怎样了?” 
  吉绛姑冷冷一笑,道:“他们目下平安无事。” 
  “他们呢?” 
  “他们被囚在后面。” 
  “你准备……” 
  “他们的死活,完全寄托在你一念之间。” 
  “你要和老夫生死相决?如果老夫输了,他们便死无葬身之地?” 
  “本姑娘这次无意决斗。” 
  “那你……” 
  “本姑娘要求你衷诚合作。” 
  “如果老夫不答应……” 
  “你会答应的,是吗?” 
  夺魂金剑注视着崔长青,冷冷地问:“你是她的爪牙?阁下堂堂一表……” 
  “住口!我警告你,不许说题外话。”绛姑沉声制止,凤目中杀机怒涌。 
  崔长青淡淡一笑,接口道:“吉姑娘是朋友,前辈不必管在下的事。” 
  夺魂金剑也淡淡一笑道:“看神色,你与妖女可能是………” 
  剑芒一闪,吉绛姑拔剑点出,剑尖点在夺魂金剑的咽喉上,沉声道:“本姑娘郑重地警告你,再说题外话,你将后悔八辈子。” 
  夺魂金剑嘿嘿笑,毫无惧色地说:“你不会杀我,也不敢杀我。” 
  “真的?”绛姑杀气腾腾地问。 
  “因为你要利用老夫,杀了老夫之后,你将毫无所得,是吗?” 
  “哼,本姑娘已不需要你了。” 
  “真的?那么,你为何不动手?” 
  “本姑娘就送你去见阎王……” 
  “百万金珠也将随老夫而去。” 
  吉绛姑一惊,停剑不进,颇感惊讶地问:“你知道本姑娘的来意?” 
  夺魂金剑桀桀笑,说:“老夫闯了一辈子江湖,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要长,闻一知十,见微知著,连这点小事也猜不出,老夫岂不白闯了一辈子江湖?” 
  “你知道些什么?” 
  “知道百万金珠,这就够了。” 
  “我不信你会未卜先知。” 
  “咱们来想想看。敝友摘星换斗住在熊耳山,往渑池崤山作案,来去皆需经过老夫的住处,在此地饮马打尖。你申明这次不是寻仇而来,要求老夫合作,老夫哪有不知之理?” 
  “老狐狸,杀了你,摘星换斗同样会来。” 
  “可是,来的将是人马如潮,刀剑齐聚。” 
  “我不信。” 
  “不信你就动手吧。在前面探道的人不见老夫,想想看,结果如何?凭你们几个人,如果不用阴谋诡计,想在摘星换斗口中夺食,不是老夫小看你……” 
  “住口!”绛姑烦躁地叫。 
  “你动手吧,等什么?”夺魂金剑不在乎地说。 
  吉绛姑收回剑,厉声说:“因此,本姑娘要你衷诚合作。” 
  “你说吧。” 
  “本站娘只要他们不生疑,在你此地歇息打尖。” 
  “就这么简单?” 
  “是的,就这么简单。事成,本姑娘放了你的家小和朋友。” 
  “老夫得考虑考虑。” 
  “没有什么可以考虑的。” 
  “出卖朋友乃是江湖大忌……” 
  “不然你死,你全家都得死。”绛姑凶狠地说。 
  “看样子,老夫已无可抉择了。” 
  “对,你已别无抉择。” 
  夺魂金剑嘿嘿笑,问:“有何保证?” 
  “本姑娘只押走你的妻儿作为人质,你与其他的人仍是自由的,本姑娘不会为了杀你的妻儿,而将垂手可得的百万金珠放弃。如果要杀你,你全家早就肝脑涂地了。” 
  夺魂金剑冷冷一笑,说:“好,老夫答应你。” 
  次日早膳毕,两位待女外出,半个时辰后方笑意盎然地转回。 
  已牌正,绛姑将夺魂金剑的老妻和爱子茅刚交给崔长青看管。这位真茅刚是一位朴实的三十余岁壮年人,外表看来似乎不会武技。母子两人皆被牛筋索捆了双手,形如囚犯。 
  出到门外,绛姑向崔长青说:“长青,你将老太婆母子带过河,在前面河湾的山崖下等候。听到铃声,便是我已得手,你便将老太婆母子带来交与夺魂金剑。” 
  “你呢?” 
  “我在河对岸等候。” 
  他附耳问:“浮香设在此地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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