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野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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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野神龙-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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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皆设有他们接应的人,这里情势急迫,不得不下船了。如果小可所料不差,妖道可能已查
出他们的底细,马当江神仅是最后试探的走狗而已。”
  “兄弟,你的身份……”
  “这得问那两位中年体面绅士。看他们看出了多少端倪,不过这大概用不着咱们耽心
了。”
  “你是说……”
  “他们可能已经到枉死城报到啦!”
  “什么!这……”
  “他们是从池州上船的,负责侦查船上的可疑人物,包括查船伙计的底,尤其注意从池
州上船的人。
  池州上船的六个人中,四个是老前辈的人,不可能毫无破绽被有心人发现可疑征候,两
个走狗也难免会露出狗尾巴,因此,我猜想他俩已被灭口了。”
  敖老大撒腿便跑,气急败坏奔向前舱。
  永旭的目光,落在黑暗的女儿港市街,哺哺自语:“糟透了,千幻剑如果真的来了,那
么,家驹兄弟便不会听我的劝告远走高飞,势必前来与乃父会合,碰上了妖道岂不万事皆休
吗?我该怎么办?”
  船因老龙神的离去而获得安全,他应该可以平安到达南昌。
  对家驹兄弟,他已尽了道义上的责任,如果留下来,他便会失去至南昌追查顺天王的大
好机会了。
  如果碧落山庄的人落在妖道手中,武林局面将有巨大的改变,这种改变将令白道人物卷
入漩涡,可见的将来必定是狂风暴雨的局面。
  他心中天人交战,不知如何决定去留。
  敖老大回来了,气色败坏拉住他说:“周兄弟,怎……怎办?”
  “他们死了?”
  “死了,尸体尚温。”
  “先不必声张,”他镇定地说:“等会儿丢下湖去。”
  “这……”
  “我去替你办,不可令其他的人知道这件事。走狗们追老龙神去了,如果失败,便会回
来查问的,不处理掉你就脱不了身啦!”
  “那……那就有劳你了。”
  “不客气。”他放下酒葫芦走了。
  “午夜刚过不久,全船受到大批高手严密的包围搜查,旅客们受到严厉的盘洁,但谁也
说不出那两位绅士的下落。
  十八名船夫包括敖老大在内,背受到程度不等的刑讯。
  永旭挨了几耳光,抽了一二十记皮鞭,当然他没有什么可招的。
  船被扣留了四天。
  从被扣的第二天开始,他便病倒了,发烧、吃语、叫闹、口干舌燥……看守船只的爪牙
说他是惊吓过度,神魂仅失,即使病好了,也是废人一个。
  敖老大不得已,恳求看守的人放他上岸请医治疗,但第四天方获先将人抬至女儿港市就
医。
  旅客们等得不耐烦了,纷纷另雇客船赶赴南昌。
  第五天,爪牙们带来释放船只的手今。船已经没有旅客,敖老大垂头丧气,空船下放回
南京去了。
  永旭留在女儿港市就医,当天傍晚他突然发疯,冲破了郎中的大门奔向湖滨,在街坊们
群起救助他,却又无法拦阻的紧要关头,跳下湖从此失踪。
  在上百名市民的目睹下,这位可怜的船夫消失在湖底深处,打捞无着永沉湖底,不久便
被人所淡忘。
  搜擒书生周貌的高手眼线,仍在湖口以东一带活跃。
  九江沿江一带。陆上水面皆有人昼夜巡逻,任何从下游来的大小船只,皆受到彻底的检
查。
  九江的知府大人汪颖,被妖道以宁王府的令旨逼得整天带了兵马民壮,遍搜沿江各偏僻
处所,焦头烂额疲于奔命。
  这种吓阻的举措,的确对那些想来江西看风色的江湖群豪,发生了不敢入境的作用,等
于是断绝了碧落山庄与书生周朝的外援,可以瓮中捉鳖啦!
  永旭已借水道脱身,悄然抵达九江府城。
  九江,江西的门户,最繁荣的大埠。
  出西门不远便是龙开河口,约两里地就是九江钞关。这一带是泊舟区,桅墙林立,商旅
云集。
  向西沿海天堤西行,可到海船窝。
  从西门外伸出的市街,延伸至龙开河浮桥,这一带正是卧虎藏龙,三教九流龙蛇混杂的
问题地带,到了晚间更是热闹,夜市可延至三更后。
  夜禁在这里事实上行不通,因为夜航的船只不知何时方能靠岸,船一到便有得忙了。
  永旭在入暮时分,提了包裹在钞关东面的津阳老店投宿。
  店左便是颇有名气的津阳楼,这里的酒菜鱼鲜有口皆碑。
  楼面对大江,后面可远眺溢浦夜市。
  他落店用了真名:周永旭。职业是往来武昌南京的水客行商。
  洗漱毕,已是掌灯时分。
  他穿了一袭青袍,头上换了一个道主会,人才一表,高大伟岸,腰带上挂了一只生意人
最流行的钱袋。
  右面也挂了一个绣得十分精致的荷包,绣的图案是只如意金银,里面鼓鼓地大概盛了一
二十两碎银。
  一般来说,钱袋是布制的大袋,挂在腰间当腰带使用,可盛一二十吊制钱,也可盛装杂
物;而荷包是专用来盛金银的,也作为装饰品。
  登上津阳楼的二楼食厅,人声嘈杂酒菜香扑鼻,十六张食桌皆坐满了食客。
  跟上来的店伙不住陪笑,恭敬地说:“客官如果只有一个人,可否到外厢小候?小的替
你沏杯茶,等有空位腾出,小的再来侍候好不好?”
  外厢是厅外的走廊,是食客品茗的地方,找不到食桌的人,在这里喝杯茶等候。
  “该有厢座吧?”
  “二楼共有福禄寿喜四间厢房,抱歉的是厢厢客满……”
  “好吧,在下就在外厢等一等,有了座位,再来招呼一声。”
  “好,客官清。”
  外厢也就是走廊,其实要比厅内清静得多,一排小方桌椅壁而设。每两桌中间壁间挂了
一盏光亮的灯笼,倒也相当雅致。
  踏入外厢,第二副座头坐着一位丰神绝世的少年书生,春山眉漆黑,一双晶亮的大眼眸
子更黑,玉面朱唇俊极了,冲他朗然一笑,玉骨折扇轻摇,用清亮悦耳略带本地土腔的官话
说:“兄台,这里坐,要等座位,早着呢。”
  他心中一跳,心说:这人有点面善。
  他的记忆力相当惊人,而且是化装易容的专家,过目不忘学有专精,心里一嘀咕,灵光
乍现。
  他坐下了,店伙沏来一壶茶,告罪走了。
  “公子爷不是府学生吧?”他含笑问:“府学生头悬梁锥刺股苦得要死,哪有闲工夫出
城来津阳楼快活?”
  ‘嘻嘻!穿一袭青儒衫,不见得就是读书士子。”少年书生半嘲弄他说:“正如兄台一
般,腰中挂了钱囊,不一定是经商的下等人。”
  那年头经商的算是下等人,虽则商人有钱有势。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比工人都不如。
  “呵呵!那么,阁下是……”
  “自抬身价,如此而已。”
  “好说好说。公子爷眉似春山青带秀,樱桃小口一点红,明艳照人,仪态万千……”
  “什么你……”
  “呵呵!别恼别恼。”他柑膝大笑:“开玩笑的。只因为公子爷人如临风玉树,俊秀绝
伦,一时兴起,形容错误不伤大雅,在下告罪。哦!公子爷可有兴一游甘棠湖?”
  “游甘棠湖?”
  “是的,甘棠夜宴比在此设筵雅多了。在下熟悉此地的秦楼楚馆,酒国名花,沿江一带
教坊乐户无不捻熟……”他的巨灵之掌,轻狂地揽住了对方的肩膀:“呵呵!在下作东,陪
公子作竟夜游,如何?”
  书生玉面飞红,惊讶地挣扎,却徒劳无功,摆不脱他的巨灵之掌,星目一瞪正待发作,
接着怒容消失,不再挣扎,明媚地一笑。
  露出一排贝齿,颊旁隐现笑涡,说:“好啊!良宵苦短,正直放浪形骸,江州歌妓,享
誉千载,如君有兴,不妨……”
  他一把将对方拖近,似笑非笑地低问:“你把我的名号,透露给那些人了?”
  “什么?你……”
  “穷儒知道,大魔知道,还有谁?”
  “你……”
  “你不说,我要剥掉你这身遮羞儒衫,当堂出彩。”
  书生真笑了,挺挺胸膛说:“你剥呀!你敢做,我就不怕羞,谁不知我香海宫主号称大
胆?”
  “你……”轮到他受窘了。
  “嘻嘻!”香海宫主笑得更轻狂,更媚:“天下间的英雄豪杰,谁不想剥我的衫裙?只
有你这小冤家,凶神恶煞似的,把我整得好惨,我等这机会等得太久了……”
  “去你的!愈说愈不像话了。”他将香海宫主往他身上挤的娇躯推开,俊面红得像是喝
了五十斤酒:“说真的,我得有所准备,大魔手下有妖道的卧底奸细,不得不防。”
  他不是一个真正的风流人物,碰上一个真正的情海艳姬,便败下阵来啦正与好汉怕赖汉
的道理相同。
  “只告诉了三个人。”香海宫主不再逗他:“最后一个是绿衣仙子路凝青,她对你真是
又爱又恨,佩服得五体投地……不,佩服得想投怀送抱……”
  “小合我撕了你的嘴,你……”
  “怎么,认为我造谣?”
  “好了好了,我服了你好不好?跟你们女人斗嘴,大概我从没赢过。”
  “你曾经与多少女人斗过嘴?嗯?”
  “废话!哦,你胆子可不小,居然敢在九江亮相,你知道妖道发誓要将大魔和你们这些
人,弄去共享荣华富贵吗?”
  “同样地,我们也发誓将妖道理葬掉。”香海宫主星目中杀机怒涌:“万里追风与那些
奸细,尸体已经喂了蛆虫,妖道兵解升天的劫期也快到了。”
  “凭你们这些人,想要置妖道于死地,难难难。”他率直地说:“看了他布置在九华山
的实力,和在九江驱策官府供役的情势,你们的处境很危险。他挟了宁王府的令旨,名正言
顺堂而皇之以捕拿奸究的名义,百无禁忌大张挞伐,你们毫无还手之力,你们这样做不啻飞
蛾扑火……”
  “什么?你把我们看得那么没用?”
  “啊!宫主,生气了?”他轻拍对方桌上的手:“我是出于善意的,用意是希望你们小
心谨慎,当然你们都是老江湖,隐身有术,潜势力也相当雄厚,我怎敢小看你们?”
  “毛手毛脚。”香海宫主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猫,逗恼了顺毛安抚就驯服了;嘴上
不饶人,嘴坏人更坏,我看出你没安好心。”
  “冤枉,我怎么没安好心”
  “你这条死龙,在打利用我们的坏主意。”香海宫主的纤纤玉指,几乎点在他的印堂
上,笑得好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环心眼?你那两个称兄道弟的李家纨绔子弟,目下有
了天大的困难,你独木不成林,所以对我表示亲近,再多说几句,你可能就恶形恶相挑逗我
了,是也不是?”
  “你……”
  “好了好了,当然你不至于恶形恶相,你不是一个风流人物,脸皮虽厚,还不配使用调
情手段引诱本宫主上钩。说吧,你要我们怎么办?”
  “妖道出动了宁王府的全部高手,把千幻剑逼进了庐山。至于李家驹兄弟是否也在内,
我就不知道了。”
  “不但他兄弟俩在内,碧落山庄的男女老少全过去了,这消息绝对可靠。”香海宫主肯
定地说。
  “没有千万大军,休想封锁偌大的山区,碧落山庄的人如果不存心拼命,目前不会有应
付不了的困难。问题是我希望把妖道埋葬在内,必须先要将他的人引散。”
  “哦!你要我们……”
  “在山区外大肆活动,逼他分散人手应付你们。”
  “你找对人了,小滑头。”香海宫主亲呢地拧了他一把,媚笑如花;“我们正准备这样
做,宰一个算一个。大魔目前正在调兵遣将,欢迎你参加。”
  “不,我要进庐山。”
  “什么?”你一个人进去?老天爷,你知道山里面有多少人?
  宁王府的把势、挹秀山庄的高手、大邪那群可怜虫,大小罗天的无敌刺客……你……”
  “挹秀山任姬家的人也在内?”
  “你不信我们的消息?”
  “我又不是疯子,怎能不信你们黑道群豪的脚。”
  “你还是要进去?”
  “是的,晚上就走。”他的语气十分坚决。
  “你……永旭,不要鲁莽。”香海宫主捉住他的手,诚恳地说:“我知道你很了不起,
但敌势过强,千万不可冒险做这种愚蠢的事。
  你知道,你我一度曾是生死对头,但我是尊敬你的,不希望你遭受任何意外。我不否认
我恨碧落山庄的人,但决不是为了恨他们而阻止你去救他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你对我的一番好意,万分感激你对我的关怀、但你知道如果碧落山庄的人被妖
道弄到手之后,对你们的威胁是如何可怕吗?”
  “这……”
  “也许你不知道,李家驹兄弟曾被妖道的迷魂大法所制,只要一碰到妖道,他们便会六
亲不认,千幻剑岂能幸免?于幻剑固然艺臻化境,剑术天下无双,但在妖术的摆布下,英雄
无用武之地。那时,由千幻剑号召天下白道群雄,全力对付你们这些黑道大豪,后果如
何?”
  “可是你……”
  “请放心,我会小心照顾自己的。”
  “看来,我是无法劝阻你前往赴汤蹈火的了。”
  “是的,我非去不可,为我祝福吧。”
  香海宫主感情地紧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紧接在脸颊上,喃喃加出“我……我祝福你,
我不阻止你,你……你是个非常人,一个可敬的人……”
  身旁传来了脚步声,有人恶声恶气地说:“这是什么话?两个大男人在这里卿卿我我起
来了,岂有此理!”
  “那是一个龙阳公子。”另一个老公鸭嗓子说。
  香海宫主放下他的手,眼中有令人寒栗的火花,向他淡淡一笑说:“你既然要在今晚动
身,我们也就配合着你抢先一步动手以制造混乱,怎样?”
  “求之不得,不敢请耳。”他又讪讪地答。
  “就从这两个眼线开始。”
  “很好很好。”
  香海宫主玉手一挥,一杯茶全泼在一名大汉身上,身形随起,折扇闪电似的点出,正中
对方的眉心。
  同一瞬间,永旭同时发动,一把揪住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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