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玉狸长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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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玉狸长虹-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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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已红日东升,视野清晰。但见面前深涧横阻,阔约廿几丈,水势出高处下泻,汹涌如万马奔腾。两岸陡削,蔚为奇观!

  深涧对面竟是一座高耸入云的绝壁。玉麟正自审度眼下形势,狒狒的啸音又从削壁的那边传来。

  他对于狒狒性情至为透澈,如非遇到强敌与急难,绝不会有此厉啸。是以,焦急中真气凝聚,施展开“凌空虚渡”无上轻功,直向对岸飘去。

  只是电光石火间,他已点足对岸削壁上突出的一块岩石,然后一提丹田,真气复聚,两肩微晃,双臂伸张,一式“鸿飞九天”,像只白色大鸟般向壁顶飞去。

  他双足刚刚著于峰巅,便一眼看见山峰那边的半腰中,赫然一座规模宏大的庄院,心想那必是黑衣教总坛的所在地——飞云堡?

  果然,他这猜想正确,狒狒的啸声,又自堡内响起,而堡内亦人声沸腾,喊杀震天!

  他已无暇细顾,纵身跃起,就在这时,蓦的身前绿影一闪,从一块岩石后面,走出一位中年妇人,向他盈然一笑。于是个将纵起的身形,复又落下,定神略一打量,已认出绿衣妇人,正是身居黑衣教护法之职的笑菩萨杨金萍。


  这时笑菩萨杨金萍见玉麟停身站住,乃向前走了几步,裣衽为礼道:“少侠别来无恙?本护法已在此恭候大驾多时。”说罢,复又一笑!

  玉麟暗自咕啜道:这妇人真奇怪,既为黑衣教护法,与已水火难容,怎的全无敌意?而且见面就笑?噢!是了,她不是掉号笑菩萨吗?怎的如此糊涂:她这笑容,自是一种习惯,很可能是笑里藏刀哩!

  想至此,戒备之心陡生,面色肃然,不容反问道:“不知夫人等侯在下意欲何为?倘系奉命在此阻挡在下行动,那就快请递招吧?不然,也请夫人让开去路,在下要救人。”

  杨金萍依然从容笑道:“少侠请稍安勿燥,本护法有言相告……”行说间,流目四顾一下,接道:“敢问少侠和玉面双杰徐世宪大侠,究竟有无关系?”

  玉麟对她这种问话,心中甚感诧疑,暗忖这妇人太以令人不解,何来见面就问自己与徐世宪有什么关系?难道古墓中拜那已死的徐世宪为师之事,确已被她知道了不成?她既然相问,自必与徐世宪亦有关连,这里边定有重大原因。于是稍一沉吟,随答道:“在下曾经见过徐世宪大侠一面,至于有何关系,此时在下有急务要办,不便相告,请夫人让路吧!”说看就要往前跃去。


  杨金萍条然面现错愕,迭忙拦住玉麟前跃之势,急道:“请问少侠贵庚几何?真的见过徐大侠之面吗?”

  玉麟焦急异常,觉得这妇人老是对自己问一些毫无义意的事,实在啰嗦,随不耐的道:“在下今年十八岁,见过徐大侠一面,不过他已死啦!在下言尽于斯,恕无时间奉陪!”说罢,熊腰微挫,平地跃起五六丈一口匹,从杨金萍头上飞过。


  玉麟急驰间,犹听到杨金萍在后面高声喊道:“少侠千万留神那个红发老人……”

  飞云堡中,此时已乱做一团!

  黑衣教主褚呈祥同一位红发怪人,站在议事厅前,身后排列著二十几个黑衣大汉弓上弦,乃出鞘,紧张万分!

  阶前院中铁扇子冉道成,冷面金钩沈愫,日月飞环何必璋,赛天王李高等,则率领著四十多个教中高手弟子,拚命的缠斗著白猿狒狒。

  那些黑衣教徒虽然工夫俱各不弱,出手辛辣,无奈狒狒乃千年灵兽,身法轻灵敏捷爪牙锐利,当者披糜!

  此时,地下早已躺下了十几名大汉,或为脑裂,或为喉断……竟无一生存!

  夺魂铃萧志强,齐肩断掉一只左臂,痛苦呻吟著,被四个大汉抬走。

  日月飞环何必璋,背后划上一道血糟,鲜血濡衣,犹自忍痛作困兽之斗!

  惨嚎!

  怒叱!

  自光,黑影,搅成一片!

  “呔!你们这些废物,竟连一个孽畜制服不下,看你们以后如何在江湖上露脸!”

  黑衣教主褚呈祥,站于厅前作如上的怒喝著,然而卸不肯下去出手。也许是身为一教之尊,不屑与一个畜牲搏斗;也许是自己也没有制服它的把握?可能两种原因都兼而有之!

  那个红发怪人,冷眼相观,似乎对黑衣教人的生死,与他根本毫无相平!

  褚呈祥睹此情状,略微一吋,无可奈何的对红发怪人道:“郝老兄,你看有无办法把这畜牲制服?”

  红发怪人原来正是百毒神君郝灵,他在出手引开玉麟,又使黑衣教的两个护法,潜伏暗中,伺机将白猿狒狒诱向一旁,致令褚呈祥毫不费力的便把苏玉娇掳来总坛。

  待狒狒驱走两名护法,回头不见了苏玉娇时,便以它锐敏的嗅觉,追踪到飞云堡来。

  由于黑衣教人的路经熟悉,所以他们都在任务达成后,迅快的退入堡中,而玉麟闻声赶来,则是走了许多的冤枉路。

  苏玉娇被掳进飞霎堡后,则因玉麟喂下她一颗“万应灵丹”,驱除了“蚀魂毒音”攻入内俯之毒,旋即醒转,但已被褚呈祥点了穴道,心中明白,亦能言语,却是动弹不得也!

  百毒神君郝灵,本是个淫恶老魔,一见苏玉娇花容月貌,惊为天人,随起了觊觎之心,曾向褚呈祥旁敲侧击,图逞淫欲,无奈褚呈祥紫玉狸尚未到手,全部计划没有达成,故未允诺。以故,百毒淫魔不肯出手助他制服狒狒。


  如今褚呈祥主动向老魔求援,他自是求之不得,随乃顺水推舟,出言要威胁道:“这有何难,要是教主肯应允把那姓苏的姐儿,送与老夫的话……嘿嘿!”

  褚呈祥何等狡滑,对老魔的司马昭之心,岂有不知!因此,暗自骂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哼!看我能否叫你称心如愿?

  他心中虽如此想,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神秘的一笑道:“这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们合力击毙敌人,甚么姐儿还不任由郝老兄随意选择,哈哈!慢说是那个姓苏的呢!”

  郝灵一听,正中下怀,脸上闪过淫恶的一笑,便不再说话,运足毒功,缓缓走下石阶,喝道:“你们快给我退往一边,看老夫制这孽畜!”

  场中众人,正自被狒狒赶杀得本命不保,但无教主之命,谁也不敢后退,既见老魔下来出手,如获大赦,刹时退向一边。

  然而,狒狒却乘众人纷退之际,一个纵跃。迳向褚呈祥冲去。

  褚呈祥暗中微凛,扬手打出一蓬银芒,才将狒狒急骤的身形阻挡回去。

  正在此时,一溜白光,直似从天而降,阶前悄无声息的落下一人,那种从容不迫,落落大方的态度,犹如玉树临风。四边人众,不禁齐声笃呼:“啊!白猿秀士!”

  “不错,在下正是白猿秀士!”

  玉麟随声说著,掠了兀自站在场中发楞的百毒神君与阶上的褚呈祥一眼,睥睨的喝道:“褚老匹夫,还不给我交出程大侠和苏姑娘来,难道要少爷把你老窝夷平不成?”

  凡参与金岭镇之役的黑衣教人,无不明白白猿秀士这话,绝非大言,褚呈祥白亦了然,以目下人手,实非此少年之敌,不过他有其如意打算而已。

  百毒神君郝矮,之所以发楞,是在咕啜这少年何以接了一记毒掌,竟然毫无受伤现象?殊不知玉麟在硬接他那一记毒掌之时,一则预有准备,摒住呼吸;二则其身逆正自带著那只避毒神效的翠玉麒麟,是以毫无所觉。


  在一阵鸦雀无声的沉寂片刻后,褚呈祥老脸上闪过一阵阴晴不定,缓声道:“不错,程大侠以及苏姑娘,都在这里,嘿嘿!只要小兄弟愿将那东西作为交换条件,老夫即刻把他们送出,对你也不加以难为,你以为如此做可公平吗?”


  褚呈祥只所以未说明那东西是什么,自是碍于百毒神君在场,而想节外生枝,且其预计诱引玉麟时.始终隐瞒著紫玉狸之事,只说擒得这些人来.便可引来青雕神童,而令百毒神君为其弟子报仇。以故,郝灵始终被他瞒在鼓里而毫不知情。


  玉麟听褚呈祥口出此言,已明白其全部意图,有心将怀中之物,作为交换条件,那倒是便宜,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现下所带之紫玉狸虽属膺品,果如此做去,岂不英名扫地,而后何以在武林中立足?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间,已然有了决定,随词意坚决的道:“我不干!老匹夫既能使用这等下流卑鄙手段,那就难怪我以要你的老命同你全部属下,作为交换条件啦!”

  红发怪人郝灵,再也按捺不住,喝道:“小子,好大的口气,老夫就不信你有什么邪门,看招!”早已蓄势待发的恶毒掌功,随声推出。

  玉麟身形往旁一闪,哈哈笑道:“你这个令人心呕的掌下游魂,既是活得不耐,我就先成全了你吧!”

  行说间,攫身欺步,呼呼劈出三掌,宛若一气呵成!

  他这三掌,乃是施展的“古墓八式”,劲力万钧,动作怪异绝伦!

  要知“古墓八式”,乃是太乙门的唯一掌法,为云中道人所创,以怪异威猛见著,当年曾冠绝武林。此时,玉麟挟以上乘内功施展,其威势又不知增加几倍!

  顿时,空气回旋,狂飙骤起,直如惊涛骇浪,把个百毒神君迫得连纵带跃,狠狠不堪,好在算是没有当场出丑,再也不敢稍存轻敌之念。

  褚呈祥看在眼里,不禁暗自惊骇道:这小子的武功好杂,几日不见,又从那里学得此等怪招绝式?看来此人如不铲除,必为心腹大患!

  于是,一声令下,竟又发动了在场全部所属,协同百毒神君对玉麟和狒狒集体围攻上来。

  玉麟“古墓八式”连环演出,丈余内四周筑成一层坚如铁壁的气墙,不但使黑衣教徒无法攻进,连百毒神君那等高手,亦无可奈何!

  白猿狒狒刮趁得机会,在纷纷人众之中,毫不留情的连爪带咬,哼叫起处,又是十几个大汉殒命。

  大战方殷。百毒神君郝灵,当年曾吃过铁脚怪人唐松年的大亏,以致使他数十年未敢露面,今见玉麟所用招式,竟与唐松年同一路数,旧恨重燃之下,顿起杀机!

  他悄悄的从身边的一个皮囊中捏出了几个极小的毒物,藏于掌中,忽然喝道:“小子,你是唐松年那老儿的什么人?”

  玉麟被他这一喝问,不期然的掌势一缓,微一征神,只见百毒神君形如旋风,一闪欺近,对他轻描淡写的挥出一掌,迭又纵身跃回。

  他这动作使玉麟甚觉好笑,心想这老怪怎的忽然和他使出儿戏的打法来了,难道他与太极门的八代传人唐松年有什么渊源,在认出他的招式之后,故而如此?

  那知他这一大意,几乎送掉性命!

  百毒神君之能为百毒神君,在用毒上自有其独步之处,原来他向玉麟挥出的轻淡一掌,正是将一种极小的毒虫,藉掌风送在玉麟身上,玉麟江湖经验幼稚,对此,自是不易察觉。

  这种毒虫一经附于人体,便迅速的钻进衣内,专向人们最敏感而也最不易发觉的部份侵袭。

  郝灵在对玉麟挥出那一掌之后,便跃身飞圈外,一直再未出手,是以玉麟对其与唐松年必有渊源之猜想,更自深信不疑。

  他犹忖度是否对那红发怪人说明自己与太乙门唐松年的关系时,突感两眼一阵发黑,头晕脑涨,情知不妙,奋起余威,一连挥出五掌,已无法支持,一支摔倒,不省人事!

  就在玉麟晕倒的同时,半空中一团黑云急剧下泻,在场人众,方自惊诧间,蓦然一声震天雕鸣,倒地的白猿秀土,以及神猿狒狒,条忽踩影杳无。

  黑衣教人同声惊呼之下,褚呈祥却以幽灵似的身法,神不知,鬼不的在白猿秀士倒地之处,顺手捡起一物,复用另一只手臂,向天空一指,道:“你们看!”

  众人顺其所指,翘首望去,只见一朵乌云,正向天际消失,而褚呈祥的另一只手,却在此时探进怀中,迭又缩回。

  这些动作,说来话长,其实在当时也不过是瞬间的变化而已!

  黑衣教主褚呈祥,对著犹自愕然的百毒神君郝接,神秘的一笑,道:“那就是青雕神童,已经走啦!”

  院中的一角上,有一个瘦小的老者,低哼一声,道:“老贼,看你能瞒得过谁?”

  他,正是四护法之首座——铁扇子冉道成!

  ※※      ※※      ※※

  在飞云堡二进院落的中央,有一座人工造成的小山,山上花木扶疏,景色宜人。

  此时,正有数株桂花开放,满院中阵阵扑鼻芳香,沁人肺俯。

  这座小山看来并不大,但是它却隐藏著黑衣教主褚呈祥的一间密室。密室之门是设于褚呈祥卧室的墙壁上,由一个机扭操纵。按动机扭,墙壁上便裂开一个可容一出入的小门,进入此门,通过一条幽长的地下暗道,便进入假山中的密室。


  密室中藏著黑衣教的机密文件,这也是褚呈祥预作万一的匿身之所教中除了笑菩萨杨金萍而外,无人知此密室,然而褚呈祥却并不知此情。

  黑衣教倔起江湖,为时不过十余年的光景,在表面上看,是一个亦侠亦盗,亦黑亦白的集团,然而骨子里却在进行著称霸武林盟主的雄图。是以在揽才,敛财的作为上,往往只求目的而不择手段。

  褚呈祥是一位神秘人物,没有人知道此老的师承门派,以及其身家出处?其为人行事,城府深沉,老谋深算,刁钻狡桧,故在江湖上劣迹并不显著。

  他能以白手成家,在十数年,由创立黑衣教而至今日之规模,实非偶然,亦可见此人雄略与御众之术,实有过人之处。

  褚呈祥自将苏玉娇掳至飞云堡后,便将他因于这间密室。一则是便于看管,以防止其脱逃;

  二则是唯恐百毒神君对其染指。

  然而这并不是说他对苏玉娇存心保护,而是他深知苏玉娇的个性,以及她与自猿秀士之间的情谊。倘如她受辱而自寻短见,岂不凭空失去要胁白猿秀士的一个最好把柄?因此,苏玉娇才得以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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