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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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小神探-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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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因为胜利而得意吗?不!相反地却因“笑腰穴”被制,即使不笑也由不得他们自己作主了。
  银衫少年潇洒的转过身子,缓缓走向虬髯壮汉,冷笑道:“你幸好没有心生溜逃,否则……嘿嘿……”
  他虽未把话说完,虬髯壮汉却懂得他弦外之音,一来慑其神鬼莫测的奇高武功,二来被他冷冰冰的语调惊住,不禁心生恐惧,连手心也隐隐沁出冷汗来……
  雨势仍然未减,灰暗苍茫的天空,看不出丝毫有转睛的迹象。
  银衫少年目光一惊,冷冷扫过仍在狂笑不绝的“阎罗三使”面上,又向虬髯大汉道:
  “你……哦!丁关羽,你认为这三个家伙应该怎么处置?”
  语调缓和,竟似真个向虬髯壮汉征求意见。
  虬髯大汉丁关羽闻言,神色一凛,他本是心计超绝之人,江湖人称“九头鸟”,此刻受宠若惊却不敢妄作主张,老老实实地道:“人是少侠所擒,小可岂可置词?”
  话说得圆滑之至,不卑不亢甚为得体。
  银衫少年面色一驰,朗笑道:“你倒答得干脆,还算老实!”
  他虽是笑着说话,仍然有股异呼寻常的冷冰冰的韵味:“你过去将他们的手筋脚筋挑断!
  这种人仗着武功为恶,杀他们徒污我手,不如废去武功,等于替世人完了一场功德!”
  虬髯壮汉心中暗道:“我的天!以后武林朋友碰上你这小煞星,岂不倒了八辈子霉?日娘的,这还叫做积德?简直是在造孽!江湖客把武功视同第二性命,你这小煞星说废就废,真比昔日‘狂龙客’还要狠,板板儿的……”
  他心中虽在嘀咕,口中却应了声是,乖乖地跳下车来,往“阎罗三使”走去。
  “大头使,二头使,三头使!这可不是我丁关羽心黑手辣,怪只怪你们自不量力,惹上‘狂龙客’前辈的后人,唉!你们认命罢!”
  他一面迈步,一面喃喃说着。
  方自走近“阎罗三使”身前,蓦然,一声破空锐啸急速地传来,紧接着!一道乌光夹带着慑人心魄的“咩咩”怪音,由林梢划空急坠,“嚓”地一响,深深插入地上,只露出半截似牛角似藏茄的尖角来。
  “九头鸟”丁关羽惊呼一声:“追魂茄!”
  忽觉身后—股如山措力猛然一扯,自己身形竟硬生生地被拖回了一丈之远!惊魂一定,再望时不觉心中一寒,不自主又往后退了几步,“蹬”的一声?背脊被车栓一顶,几乎痛得他叫出声来。
  原来,那“阎罗三使”笑声已停,一个个精神颓靡,团团围住在一位身量特高,骨瘦如柴,碧晴阴森,面目枯干的老人身旁。
  那老人身穿青色八卦道袍,颏下蓄着稀疏山羊胡须,手中握着一柄细长的奇形兵刃,竟与藏人用以吹奏的乐器一藏茄一般,只是在顶端安了一把护手,而且乌光闪闪,一望即知是铁器铸成。
  丁关羽微一思忖,便知自己性命又是银衫少年所救,若非他以一种“牵引力”极强的奇功,将自己身形拖回,此刻怕早巳遭毒手1他心感银衫少年相救之德,又认出高瘦老人正是霸武林闻名丧胆,黑道奉若神明的“冥府三阎罗;之一——“追魂阎罗”,此魔足迹少履中原,但江湖传闻他曾在十年前,独闯衡山派,将一干长老挑服手下,若非衡山派隐退的老主持惠慈师太出手,将他勉强击退,这魔头还会肆虐荼毒不可一世。
  但即此已够震骇江湖,像自己恿师身为天山名宿,功力已是天山顶尖人物,照样没能在“千寒掌”掌力下讨好,落得伤重垂危性命旦不保夕。
  丁关羽愈想像老魔武功之高,手辣之辣,愈对银衫少年信心减低。不禁高声提醒,喊道:
  “少侠注意,此魔一身外门邪功,‘千寒掌’掌力霸道无匹,手中‘追魂茄’招式奇诡,更有魔音夺魂摄魄……”
  话犹未完,银衫少年已冷冷叱道:“少噜嗦!站远点免得碍我手脚!”
  喝罢,霍的星目炯张,向“追魂阎罗”道:“你就是这三个蠢材的师父吗?哼!有其徒必有其师,看徒弟就知师父不会怎么高明,少爷此番出道,就专门要拆你们这种空有虚名的招牌,上罢!你们反正打惯了群架!”
  他说来轻蔑卑视之极,简直是有心指着和尚骂秃驴——当面教训。
  “追魂阎罗”自从大闹武林以来,隐隐成为黑遭宗师,自尊自傲目中无人,几曾受过如此侮辱?银衫少年一番话,几乎气得老魔狂喷鲜血!但姜是愈老愈辣,这老魔头城府深沉之至,“大头使”已趁空低声禀告方才受挫之情,使他对这狂傲已极的银衫少年,不得不作一番重新估价。
  若魔虽然少履江湖,却对武林掌故耳熟能详,此刻发现银衫少年怪异装束,心中一转已经有数,只见他三角眼一张,阴森森地笑道:“小辈!你是井蛙窥天所见不广,老夫成名武林多年,岂能与你一般见识?看你装束分明与老夫昔年一位知交,人称狂龙客的人有关,你与他怎么称呼?”
  银衫少年一怔,道:“你果真与我爷爷是故交?”
  语气似信未信,毕竟少年人阅历要少上一筹,“追魂阎罗”虽与“狂龙客”为同时代的人物,但天南地北素不相识,而且彼此行事可说背道而驰,正如水火之不相容,‘狂龙客’虽行事乖张,但他乖张中有正义,光明正大,岂会与老奸巨滑的“追魂阎罗”论交?“追魂阎罗”见自己随口胡扯一句,竟使地方相信三分,不禁呵呵道:“贤侄!这还能够冒充吗?
  老夫与令祖乃系多年好友,难道他不曾向你提过?”
  老魔装模作样,竟然装得极为活神活现,仿佛真有其事似的。
  银衫少年不觉疑信参半,暗道:“看他说得逼真之至,莫非老鬼真有如此一位故交……”
  原来,银衫少年正是郭必克,他自从亲历惨变,眼见相依为命的亲人,竟然遭人暗算致死,随即又险乎被埋伏凶手所伤。一条玄色身影,抢乘自已坐骑赤兔马遁逃之后,遂自草草收拾一切,将“狂龙客”付以火葬,怀着悲愤奠名的心情踏上征途。
  他顺着赤兔马奔驰方向,展开绝顶轻功尽力追踪,一连苦赶三日始终未得踪迹,暗想自己脚程虽然惊世骇俗,又怎么赶得上日行千里的追风良驹?好在已将那玄衣人所用暗器——
  一种类似飞针,通体暗蓝,尖有倒钩的针形暗器——搜集在身,以后行道江湖,不难由这种独门暗器查出真凶。
  他慎重地考虑一番,觉得人死不能复生,急也无用,不如按照老人所说,先去唐古拉山寻得洞中奇人,设法探知当年的一切秘密,代老人完成心愿,以慰老人在天之灵。
  心意一定,遂往云南境内急赶,这日傍晚,时分已出了藏滇交界的横断山山口,觉得连日奔驰心神俱疲,便在路旁密林中歇息一阵。
  他自幼即遭“狂龙客”抚育,身受严格训练,除了武功已趋极高境界,性情亦受了“狂龙客”陶冶,本来已够得上“冷漠、孤僻、怪诞”的条件,何况近日又受了偌大的刺激。
  固此,年纪虽轻,他却具有成年人的心情,而且对于炎凉世态观察极为透澈。
  他明白“成者为玉,败者为寇”的道理,懂得人间多得是“锦上添花”,却罕有“雪中送炭”之事。
  人,当然不会永远一帆风顺,但最重要的是遭受挫折以后,立即再接再厉,从失败中撷取教训,愈挫愈奋,“失败为成功之母”,由挫折中拾取经验,才能屹立不倒永远刚强。
  环境造成他偏激心理,又逼迫他踏入江湖,老人临死前那夜所说之话,在他身上产生无可言喻的深重影响,所以他的性格会随着时间空间的移转,逐渐步入无法形容的境界,是好是坏?是对不对?也许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他只深深记取一点——仇!他想一老人忍气吞声隐遁避居,可说与世无争,但到头来仍然难免惨死,为什么?他不管!他亦不会明白!虽然他已立心去探求秘密,可是真相未明以前,他将以残酷的手段,来执行“狂龙客”遗留下来的“善恶册”!有恩报恩,有仇复仇!谁能过于深责他的不对?在树林中小息片刻,一见天色不对,正待赶路,忽然间骤雨已降,那“狂龙衫”当真水火不侵,他只略为运起罡气,便已将雨丝尽行挡住,不过这种潮湿滋味究竟不太好受,那时耳闻轮声动地,便出来拦阻,准备暂避风雨,不料却搅下这挡事来。
  此刻,他委实有些进退两难,对于车中病者,也许由于那苍老微弱的呻吟,引起他对“狂龙客”
  的怀念,而产生一份同情之心,但设若“迫魂阎罗”与老人有交,论情又不好下手阻拦……
  他这里沉吟未决,那边却急坏了丁关羽,朗声喝道:“少侠休听老魔危言耸听,令祖怎会与这等人论交?”
  郭必克心中一动冷冷一扫“追魂阎罗”,只见老魔似笑非笑,神情诡异。
  他想了想断然说道:“无凭无据,在下不能相信尊驾之言!”
  “追魂阎罗”怪目一翻,阴笑道:“你既不信,老夫亦是无法证明,这丁关羽人甚诡诈,贤侄与他相处千万小心,车中藏的老鬼,乃是天山,枯心上人’的寄名弟子‘雪山飞狐’,数日前,他偷偷摸入老夫所居‘碧云福洞’将一册武功剑诀盗走,老朽只问他要还那本秘芨,看在贤侄面上,将过节揭开如何?”
  郭必克拿不准老魔所说是真是假,正自有些意动,却听丁关羽急急喝道:“老魔休往自己脸上贴金,‘乾坤剑诀’是我恩师在念青唐古拉峰发現,你心生劫夺不遂,以‘千寒掌’掌力将我师父击成重伤,如今又追来赶尽杀绝,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老魔,你若贪生怕死,就夹紧尾巴滚远点!”
  他所说确是实情,不过语气却有挑拨意味。
  郭必克冷冷瞪他一眼,喝道:“不许多言!”
  霍然转目,恰巧看见“追魂阎罗”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意味,不觉心中动疑,脑筋一转,笑道:“敝祖似乎曾对在下提过前辈大名,不过小可已不太记得,设若前辈能指出家祖的哪一边颊上,有一颗豆大红痣,便证明你与家祖确系旧交,小可怎敢不卖情面?”
  “追魂阎罗”目光—闪,犹豫半晌,方道:“大概是左颊上吧!”
  郭必克冷笑道:“前辈恐怕因与家祖相隔日久,以致弄错了罢……”
  “追魂阎罗”猛然一拍大腿,阴笑道:”当真!不错!老夫与令祖一别多年,竟连他那颗豆大红痣是长在右颊……”
  话犹未完,郭必克突然放声狂笑,转首向“九头鸟”丁关羽说道:“丁兄,你听过古人虚虚实实,左左右右的故事没有?”
  “九头鸟”丁关羽在郭必克与“追魂阎罗”谈话之际,心里确实有些发慌,他出道时“狂龙客”
  已经隐避,只是在由江湖传闻得知有这么一位怪杰而已,既未见过“狂龙客”本人,对他是否与“追魂阎罗”确实有段交情,当然不敢完全断定,所以深恐万一老魔真与银衫少年套上交情,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此刻银衫少年称呼客气,不觉受宠若惊的怔了一怔,细细玩味一下郭必克的话,突地恍然大悟,也忍不住地放声大笑起来……
  两人这一狂笑不已,即使“追魂阎罗”也莫名奇妙,迷糊的如坠五里雾里,他虽是黑道有数魔头,武功确有独到精致之处,但若论喝的“墨水”,就是把他倒提也滴不出两滴来。
  郭必克与丁关羽这么一打玄机,当然令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他三个宝贝徒弟,亦是一般。
  原来古籍有载:“战国齐将孙武,以虚实之法愚弄秦国大将白起,令白起用兵错误自陷重围……”
  记载中所说的虚实之法,便是指左实右,指右实左,虚实难测,无中生有。
  郭必克用此法愚弄老魔,他又怎能悟解得通!“追魂阎罗”怔了一下,厉声道:“你们笑什么?”
  狞恶之态原形毕露。
  郭必克狂笑一收,指着老魔冷冷道:“老鬼!你上小爷的当了,我爷爷一世英名,岂是你这等鄙卑人物,所能望其项背?实话实说,他老人家面颊上根本没有红痣!”
  “追魂阎罗”面色一变,青惨惨的马脸上泛过一丝杀机,以他数十几阅历之深,却给郭必克骗得不亦乐乎,岂不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在孩儿手中?郭必克冷然一哼,转向满脸喜色的“九头鸟”
  丁关羽,笑道:“丁兄,你可记得老魔总共喊我几声贤侄?”
  丁关羽想上一想,断然道:“三次!”
  心里却在暗暗作乐,默想这少年行事怪诞,连自己这般老吃老做之人,亦猜不出他下一步将做些什么。
  郭必克点了点头,冷冷道:“丁兄记忆不差,连头带尾共有三次。这表示老鬼共占我三次便宜,你猜我要怎样对付老鬼?”
  丁关羽老实地摇了摇头,郭必克冷冷笑道:“我虽系初次出道,但家祖昔年威震天下,至今犹为武林津津乐道,先人声誉绝不能由我毁去,因此我替自己立下几条规矩,这第一条便是:人若犯在我的手中,一律抽筋断脉废除武功!”
  他说的轻描淡写,根本不把虎视耽耽一旁的“追魂阎罗”放在眼里中,仿佛天下无论任何一事,’只要他一决定便不容再行更改。
  二人谈话讥讽“迫魂阎罗”之际,“追魂阎罗”
  却借机低声吩咐“阎罗三使”,他亦看出郭必克武学莫测高深,但自忖数十年精纯功力,绝不致于“阴沟里翻船”,栽在后生小辈手中。
  况且他此来是有为而来,能够减少一名强敌,总对自己行事大为上算,是以尽量忍气吞声,嘱咐三星见机而作不可鲁莽。
  这在老魔来说蔽天荒头一遭慎重其事。
  “阎罗三使”闷不作声,突然一齐悄没有声息地包抄散开。
  郭必克冷冷一扫他们,朗声道:“你们急些什么,再动一下,休怪姓郭的手下无情!”
  三鬼果然被他给吓住,一时齐都怔怔不敢移动。
  “追魂阎罗”怪眼一翻,狠狠一瞪郭必克,阴笑道:  “小辈,咱们井水不犯河水,黄牛角水牛角各归各,你又何必硬要架粱!”
  这话在他这等素负盛名之人口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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