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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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令-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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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九姑叫道:“那他为什么仍能活得好好儿的?”
  商二道:“韦万祺如今是缺胳膊少腿残废人一个,一身功力也没了,只比死人多了口气,少爷大仁大义没杀他。”
  阴佩君娇面上登时掠上了一片异彩,道:“少主大仁大义,胸襟之宽,度量之大,应该是当世第一人,古来也不多见,令人好生敬佩。”
  傅少华淡然说道:“姑娘夸奖了,他身子残废,功力无存,欠‘铁骑会’的债,应该已经有所偿还了!”
  查九姑瞪大了一双老眼,道:“商兄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商二把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静静听毕,查九姑满含敬佩地叹了一口气:“少主,您这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您好,总之一句话,像这种事我是做不到!”
  阴瞎子道:“佩君说得对,少主大仁大义,胸襟之宽,度量之大,应该是当世第一人,就凭这一点,‘铁骑会’异日一定领袖天下,冠乎当世各门派之上。”
  傅少华道:“诸位不必再夸赞我了,如今京里的事已然了了,为免无谓的麻烦,咱们还是连夜离开这儿吧!”
  阴佩君道:“我已经有所准备了,少主请稍等一等,哈德山跟董武马上就回来了。”
  傅少华道:“姑娘派他们两个干什么去了?”
  阴佩君道:“我让他们两个买车买马去了。”
  话声方落,辘辘车声跟得得蹄声已然传了过来。
  阴佩君道:“他们俩回来了,咱们这就迎出去吧!”
  大伙儿迎出了“药王庙”,只见夜色里哈德山跟董武驾着一辆平套马车,带着六匹健马缓缓驰了过来。
  车马来到,阴佩君同乃父跟查九姑登上了马车,哈德山跟董武赶车。六匹健马,傅少华、铁大、商二、巴三、麻四跟云英六个一人一匹,恰好!
  该上车的上了车,该上马的上了马,阴佩君车篷里探出玉首,道:“少主,咱们上哪儿去?”
  傅少华道:“先离开这儿再说吧。”
  一马当先驰了出去。商二催马跟了上去,道:“少爷,咱们怎么出城?”
  傅少华怔了一怔,道:“你不说我倒忘了,看样子只有闯出去了。”
  商二道:“那我得往后头招呼他们一声去。”
  他抬转马头驰向后去。“药王庙”原在东城根儿,离城门本就没多远,等商二一个来回回到了傅少华身边,东城门已在眼前。
  商二抬眼一看,立即叫道:“糟了。”可不糟了,京里宵禁早,城门都已经关上了。
  傅少华扬了扬眉,道:“商二,你去开门,我挡他们,去。”
  商二答应一声就要催马上前。忽然城门口有人叫了一声:“三爷的朋友到了,开门吧。”
  话声中,两扇城门隆隆然开了。傅少华一怔,旋即明白过来,抖僵缢马驰了过去,待出城的时候他扬声说了一句话:“请归告三爷,我谢了。”
  车马出了东城门老远,商二开了口:“少爷,这姓秦的是个有心人!”
  傅少华摇摇头,道:“我真没有想到。”
  铁大在后头说道:“只能说他这个人还算有良心,饶了他那主子一命,他应该感恩图报。”
  傅少华忽然眉锋一皱,道:“商二,匆忙间我忘了一件大事。”
  商二忙道:“什么事儿,少爷?”
  傅少华道:“我应该问问韦万祺,那正眉心处有个疤的俊美黑衣书生是谁……”
  商二一怔叫道:“对,他一定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连我也忘得死死儿的!”
  铁大道:“咱们折回去找他去。”
  傅少华摇头说道:“不用了,靠咱们自己找吧,当时既问不出什么,现在折回去问就等于挟恩惠让人出卖朋友。”
  商二一巴掌拍上大腿,懊恼地道:“该死。”
  傅少华道:“算了,我不也忘了么?”
  巴三驰了上来,道:“少爷,阴老叫咱们往西去。”
  傅少华道:“怎么?”
  巴三道:“阴老说山西‘威望堡’住着个高人,当年在武林中的交游相当广,他可能知道咱们要找的人是谁。”
  商二道:“这个人是谁?”
  巴三道:“阴老说这个人姓余,双名百晓,有个怪号叫‘闭门秀才’。”
  商二道:“我怎么没听说这个人?”
  巴三道:“那是咱们孤陋寡闻,跑的地方没阴老多。”
  傅少华道:“咱们往西去!”一拉坐骑马上折回了西。
  商二道:“听他这个怪号,人恐怕不好缠。”
  巴三道:“怎么?” 商二道:“‘闭门秀才’,只不知道这四个字是说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呢,还是闭门谢客不闻世事,不跟人往来,要是前者那还好,要是后者,他连人都不愿意见,咱们还想从他嘴里打听出什么吗?”
  铁大冷哼一声道:“要是前者是他的便宜,要是后者我把刀尖顶在他喉咙上,看他说不说。”
  商二摇头说道:“你这一套行不通,要是后者的话,越是这样儿的人越怪,对这种人你就得来软的,越来硬的越糟。”
  铁大道:“我就不信邪,到时候咱们看,有的人天生的贱骨头,吃硬不吃软,越跟他说好听的他越来劲儿,你一瞪眼什么事就都解决了。”
  商二没理他,望着巴三道:“阴老跟这个人有交情么?”
  巴三道:“没有,据阴老说他只是听说‘威远堡’有这么一号人物,可没见过,连他住哪儿都不知道,到了‘威远堡’之后再说吧。”
  从京里到山西“威远堡”这条路不近,可以说是千山万水,长途跋涉,不过由于阴佩君准备得周到,吃喝不虞,该走的时候走,该歇息的时候歇息,这一路大伙儿倒也没觉得苦,没觉得累。
  大伙儿刚过恒山就赶上了五月端午。更巧的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车马停在一片树林里歇息,只等正午那一刻到来。日影一寸一寸地高移。
  大伙儿的心砰砰跳,没一个不紧张的。正午快到了,每一个都盯在傅少华手里那半张血令上,看看那字迹到底是怎么个出现法,到底是怎么个神奇法。
  连傅少华手心都沁出了汗。照说法,五月端午正午,那半张血令出现字迹,指示一位异人的住处。
  可是万一这只是以讹传讹,到时候血令上不现字迹,岂不是白争白夺了一场么!
  太阳升上中天,正午到了。
  突然,那张血令像是有东西在动,像有不少小虫在爬,接着,字迹一个连一个的出现了。
  大伙儿除了阴瞎子外,每个人的心几乎要从腔里跳出来。铁大首先叫了出来:“有了。”
  阴瞎子精神一振,急道:“哪儿,上头写的是哪儿?”傅少华脸上浮现起异彩,没说话。
  商二却兴奋念了出来:“托托山落霞坪。”
  “托托山,”阴瞎子叫道:“少主……”
  傅少华道:“疯和尚就住在‘落霞坪’。”
  阴瞎子“哦”地一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阴佩君道:“恭喜少主,贺喜少主!”
  查九姑道:“原来少主的师尊就是这位异人,师父帮徒弟,那还有什么话说,行了,咱们已经请得一位异人了。”
  傅少华道,“疯和尚要是两位异人中的一位,那么另一位就是他老人家的爱侣了,只是相见并非无期,他老人家怎么出了家,皈依了佛门!”
  阴瞎子道:“或许疯和尚已经知道那另一位已过世了,这类异人俱皆至情至性,爱侣去世,相见无期,伤心之余只有出家皈依了佛门。”
  傅少华道:“也许老人家说对了,不管怎么说,咱们如今已经知道异人何处,心可以说是已经定了,咱们上路吧!”
  登车的登车,上马的上马,一行人又上了路。一路无话,这天正午赶到了“威远堡”。
  “威远堡”虽然是在山西境内,但它地近长城,过了长城就是绥远,所以“威远堡”这个地方已带着浓厚的朔漠色彩。
  车马近“威远堡”,渐渐缓了下来。
  铁大道:“‘威远堡’已经到了,咱们要找的人在哪儿,就得费神去打听了,只是,咱们找谁打听去?”
  商二抬手往前一指,道:“喏,那不是现成个人么?”
  大伙儿抬眼一看,只见不远处有一片瓜田,瓜田里碧绿一片,结满了一个一个的大西瓜,在这种天儿里实在引人垂涎。瓜田里有个人弯着腰正在那儿忙着。
  他背朝着路,看不见脸,只能看见他穿一套粗布衣裤,卷着裤腿,足登草鞋,头上还戴着一顶大草帽。铁大道:“问他行么?”
  商二道:“打听人还得看人不成,问他不行问谁?”
  铁大一点头道:“好吧,就是他了,过去问问。”催马就要驰过去。
  商二一把拉住了他的马僵,道:“你别去,让我去。”
  铁大道:“我为什么不能去?”
  商二笑笑说道:“你别以为打听事儿张嘴问问就行了,这门儿学问大着呢,只有一点儿不对,他明明知道也会冲你摇头,你阁下这副长像就让人起戒心,还是让我去吧。”
  说话间车马已来到瓜田旁,商二跳下马走了过去,他小心翼翼地,连叶子也不敢碰着!
  可是他刚走两步,也许是车马声惊动了那种瓜的,只见他直起腰,转过身就是一声沉喝:“站住。”
  商二一怔,连忙停了步,这时候大伙儿都看清楚他了!
  身材瘦削,五十上下,黑黑的脸上长眉细目,胆鼻方口,五绺胡子飘扬着,像貌相当的不错,只是他满脸的冷意,像是很不高兴商二踩子他的瓜田似的!
  商二忙一抱拳,含笑说道:“这位老哥,我们是从外地来的,我打听个人……”
  那瘦削老头儿冷哼一声道:“我还以为你是来检我的瓜的呢,我这些瓜是从‘哈密’引进来的异种,放眼‘威远堡’找不出第二处,多少人都想偷想抢,要不是我看得紧,早就没了。”
  商二忙道:“是,是,老哥这瓜个儿大皮光,一定是赛过蜜糖的脆沙……”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那瘦削老者又冷然说了话:“别夸了,你再怎么夸我也不会摘一个给你们吃,你要打听谁,说吧?”
  商二道:“我要打听的这个人姓余……”
  瘦削老头儿道:“我们‘威远堡’姓余的人多得很,不下几十家,你要打听的是哪一家?”
  商二道:“这个人双名百晓,有个外号叫‘闭门秀才’。”
  瘦削老头儿目光一凝,道:“你们要找余先生?”
  商二道:“是,是,是,老哥可知道他住在哪儿么?”
  瘦削老头儿道:“你们是哪儿来的,干什么的?”
  商二道:“这个……我们是河北来的,是余先生的朋友!”
  瘦削老头儿道,“河北来的,余先生的朋友?”糟了,商二听这话就心里一懔!
  余百晓没这么多朋友,这不就是说余百晓不喜欢交朋友,是个“闭门秀才”么!
  可是这不对啊,余百晓要是个“闭门秀才”,阴瞎子怎么会说他交游广阔呢?
  匆忙间商二没顾得多想这些,当即说道:“我们是慕名而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瘦削老头儿冷冷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你们来迟了……”
  铁大脱口说道:“怎么,难不成他人已经没有了?”
  瘦削老头儿两眼一瞪,道:“放屁,你敢咒余先生,你人才没有了呢!”
  铁大当即脸色就是一变,可巧这时候傅少华伸手拦住了他,要不然他非发作不可。
  商二忙赔上了笑脸:“这位老哥您别生气,我这个兄弟不会说话……”
  瘦削老头儿道:“他是你的兄弟,以后该好好管教管教,幸亏他碰上的是我,要换个别人非抽他的嘴不可。”
  铁大心里直冒火儿,可是碍于傅少华,他只有忍住了。
  商二也暗暗皱了好几皱居,道:“你老哥刚才说我们来迟了……”
  瘦削老头儿道:“余先生早就搬离‘威远堡’了,不知道搬哪儿去丁。” 冷冷翻了铁大一眼,扭头走了。商二又皱了眉。
  铁大在后头冷哼一声道:“商老二,你可真有学问啊!”
  商二回过身来道:“你自己说话莽撞……”
  铁大道:“谁叫他说话喘大气儿,咱们来迟了,换谁谁也会以为余百晓死了。”
  商二道:“现在你听见了,余百晓不是死了,是搬了。”
  铁大道:“难道他搬了也怪我不成,搬就搬吧,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儿找不到他再到别处去……”
  商二哼地一声道:“你说的倒轻松,再到别处找去,上哪儿找去,你没听他说么,不知道搬哪儿去了?”
  铁大道:“他不知道算了,偌大个‘威远堡’,难道没一个人知道的。”
  商二还待再说,巴三那里开了口:“好了,好了,你两个有完没有,也不怕……”
  这里几个人正说话间,只见一个挑担儿卖菜的走了过来,麻四忙跳下马拦住了他,道:“老哥,我打听个人,贵宝地有位余百晓余先生……”
  那卖菜的道:“你们要找余先生啊?”
  麻四道:“是的,老哥可知道他住哪儿么?”
  卖菜的抬手往瓜田那边儿一指,道:“那不就是余先生么?”
  他指的正是那瘦削老头儿,如今那瘦削老头儿已经走出老远了。
  霎时,大伙儿全怔住了,商二更是哭笑不得。
  “好哇!”铁大头一个叫了起来。
  “弄了半天敢情他就是……”
  麻四定了定神,冲那卖菜的道了一声谢,转过身来道:“铁老大,别叫了,你惹了漏子了。”
  铁大道:“我怎么知道那就是‘闭门秀才’,他脸上又没写字儿。”
  麻四道:“所以说人不能太莽撞,往后你这莽撞脾气得改一改。”
  巴三道:“行了,别埋怨了,赶快追他去吧。”他催马就要追。
  商二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他,道:“我的爷,别,你也够莽撞的,没听他说,这些瓜都是‘哈密’引进来的异种,要是让你的马踩坏了,那就全完了。”
  抬手往西边指了指道:“咱们从那边儿绕过去吧。”
  瓜田两边有条小路通这条大路,车马由这条小路上绕过了瓜田,那瘦削老头儿却已走进了一片疏林之中。
  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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