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断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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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断魔爪-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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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我们了。”
  “我的天,”邦德反应有些迟钝,心里还在怀疑这法子行不行得通,但嘴上仍说,“这倒是个好办法。来,帮我一把。’说着,他弯下身子,忍着疼痛,用力地推着压道车。
  只要压道车开始在轨道上滚动,推起来就比较省劲了,他们只须跟在车后面,不时地推两下就行了。车子路过岔道的交叉点后,邦德用劲又推一把车子,让它继续向前走了约二十码。
  “快来,”邦德边说,边跛着腿走到铁轨旁立着的扳道杠杆附近。“我们来一起扳杠杆,把‘炮弹号’引到那条道上去。”
  他们站在杠杆旁边,同心协力地开始干着那费劲的工作。邦德肌肉出力隆起,他感到剧烈的疼痛。
  那根生锈的杠杆在这块荒野中估计已站了五十个寒暑了。邦德费劲地掀动杯柄,铁轨汇合处上尖形道轨一点一点地离开了原来的轨道。
  他们两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道轨扳了过去。邦德由于过分用力而感到头晕眼花。
  一道强光扫了过来。凯丝急忙拉了他一把。他忙爬起身来,连滚带爬地跑回压道车旁。就在这时,那列冒着火星的钢铁巨兽发出雷鸣般的吼声,向他们全速驶来。
  “快趴下,不要动。”邦德大声地喊道。他用力一推,把凯丝推到压道车有后。他自己迅速地跑到铁轨的路基旁,叉开腿,掏出手枪,平伸手臂,好象一个参加决斗的人。他死死地盯着那车头上的大灯。
  上帝,好大的怪物!它会拐弯道吗?会不会照直冲过来把我们压成烂泥?
  列车冲了过来。
  “啪!”什么东西打他旁边的路基上,而司机室的窗口旁也闪烁一道小的火花。
  “啪!啪!啪!”一串火花飞来,子弹击中钢轨,反折向夜空。
  “啪!啪!啪!”耳边听到的不仅是列车震动的声音,还伴随着子弹从风中穿过的说叫。
  邦德举着枪没有还击。他只有四发子弹。他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开枪还击。
  在离他二十码远处,车头隆隆地冲上岔道。剧烈运动中,拖车上的劈柴朝邦德方向纷纷坠落。
  当那六英尺高的机车车轮碾上岔道的路轨时,车轮发出一阵尖利的金属磨擦声,机车冒出一股蒸气和火焰。邦德朝驾驶室里看了一眼,他看见斯潘正洋洋得意地一手握着栏杆,一手紧紧握着驾驶杠的长柄。
  邦德对准这个魔鬼一连射出四发子弹。一瞬间,他眼前掠过那张苍白的脸痉挛地朝天扭去。不一会工夫,那辆庞大的机车奔驰而过,驶向黑黝黝的斯佩克特维尔山麓中去了。车头的大灯射向黑沉沉的天空,自动警铃发出了抑郁的哀鸣声。
  邦德把手枪朝裤袋里一塞,矗立在原地,目送着远去的火车。一缕黑烟飘过他的头顶,遮住了月亮。
  凯丝跑了过来,站在他的身边,两人并肩注视着从那高大的烟囱里冒出的火舌,聆听着山岭中回响着的机车费力前行的声音。蒸汽车头突然向一边扭倒,不久就消失在大岩石的背后了。凯丝紧张地抓牢他的手臂。只听从山谷深处传来一阵的隆隆声,闪出‘炮弹号’向山崖深处坠落映出的红光。
  突然大火纵起。几秒钟以后,传来钢铁撞碰的声音,好象一艘战舰在乱石堆中触礁搁浅一样,接着又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巨响,脚下的地壳也似乎震颤起来。接着是各种各样声响混杂在一起的回声。
  不一会儿,各种声音全都消失了,大地终于恢复了平静。
  邦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象刚睡醒一样。那位不可一世的黑帮大亨就这样完蛋了。钻石走私线路的终端也从此戏剧性地断头了。双簧剧已缺了一位主角,只剩下伦敦的那人自己独白了。
  “我们趁早离开这儿吧!”凯丝气吁吁地说,“我已经受不了啦。”
  精神一旦松弛下来,邦德开始觉得浑身疼痛。‘好吧,我们走吧。”只要他一想起那个和他心爱的机车一起翻覆的大白脸,邦德就感到说不出的高兴。他感觉如释重负,但自己有没有本领走完这一段路呢?“我们得走到公路上去。这一段路够受的。”
  他们整整花了一个半钟头才走完两英里路。当他们到达在公路的水泥路面时,邦德全身象散了架似的。没有凯丝同路,他根本不可能走到公路边。要是只有他一个人,他肯定会在那些仙人掌和岩石之间打转跌倒,消耗所有的体力,最后在热烘烘的太阳下一命呜呼。
  凯丝把自己的脸靠在他的头旁,和他窃窃私语,她解开衬衫的纽扣,用衣角拭去他脸上的汗水。
  她不时地抬头向公路的两面了望。清晨的阳光已开始在沙漠地区散发它的威力。天边已闪烁着热浪的光芒。
  一个钟头后,她匆匆爬了起来,把衬衣的底摆塞进裤子,跑到了公路中间。一辆黑色小车穿过未散去的雾霭从遥远的拉斯维喀斯谷地向她疾驶而来。
  小车在她的面前停下来,车窗中伸出一个象乱稻草般的黄发和鹰钩鼻的头来。他那双淡灰色的眼睛向她上下打量,又看了看躺在路边的邦德,然后说:“女士,我叫莱特,在这样美好的早晨,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吗?”
  第二十章  免生是非
  “……我进城之后,就打电话给厄恩·柯诺,没想到他已住进了医院。他的太太正因为丈夫遭了祸而不知所措,于是我马上开车去了医院。在医院,厄恩把事情经过全都告诉了我。我想,詹姆斯这时也许在需要我的帮忙,于是便立即跳上车连夜开来。当我开到斯佩克特维尔城时,看见那里火光冲天。我想,斯潘先生正在玩点火的游戏。于是就想走近去看个究竟。而正好他们的铁丝网的大门也开着。
  “信不信由你,镇子中一个人也没看见,只见到一个瘸腿家伙,浑身伤痕累累,正顺着全路爬着逃跑。我觉得那个家伙有点面熟,很象底特律城的弗拉索。厄恩告诉我,詹姆斯是被两名歹徒绑架走的,其中一人就是弗拉索。那家伙多少告诉我点实情,从他的话我判断,我应该立即奔向赖奥利特城。于是我告诉弗拉索,救火队马上就到。我让他搭车到了大门口。然后我顺公路往前开,没想到路上被一个姑娘拦住了。她好象是从天上掉下来似的。这样,我们就又碰到一起了。”
  邦德闭着眼睛明完了莱特的这番描绘,心想,如此说来我不是在作白日梦,而是真的靠在莱特的跑车的后座上。凯丝把手臂垫在自己头下,前面是莱特在驾车。现在的目标是找个医生,洗一个澡,吃些东西,再找地方好好睡一觉。邦德移动一下头,他觉出凯丝的手指在抚弄他的头发。那么,这确确实实是真的了。他闭目养神,半天不说话,只是默默听着他们的交谈和汽车行驶时压在路面上发出的噬噬声响。
  凯丝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莱特听完吹了一声口哨。“天啊,”他说,“你们俩毫无疑问捅了双胞帮这个马蜂窝。天知道将来会怎样呢?蜂巢中的马蜂,不会只在窝边嗡嗡叫就算了,它们肯定会马上出动进行报复的。”
  “是啊,”凯丝说,“斯潘老板是拉斯维喀斯黑帮的一个头目。这帮家伙是难兄难弟,何况还有沙迪和那两个下作的打手洪特和吉德。我们还是赶快去加州为好。可下一步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到目前为止,我们开的还不算慢,”洪特盘算着,“十分钟以后,我们就到达比蒂镇,然后我们再沿着五十八号国道行驶,不用半小时就进入加州了。然后我们再穿过死谷,翻过群山,到达奥兰查。在石里,我们可以稍微歇一下,替詹姆斯找个外科医生,吃一顿饭,再洗个澡,休息一下。休息后我们沿着六号国道走,开向洛杉矶市。那段路可不近呀,不过中午时,我们估计能到达洛杉矶。到那里,你们两个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我想,你们必须尽快地离开美国。那帮家伙可能会使出浑身解数捉拿你们俩的。一旦被他们发现踪迹,就很难逃脱。我想,最好是让你们两个连夜乘飞机到纽约,明天就启程去伦敦。等到了英国,詹姆斯有办法帮你好好安排的。”
  “我看这样可以,”姑娘赞同地说道,“但是,这位邦德先生到底是什么人?我至今还摸不清他的底细呢,他是不是侦探?”
  “亲爱的,这问题你最好还是问他自己。”邦德听见莱特十分认真地说,“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他会很好地照顾你的。”
  邦德心里暗暗好笑。说话到此停止了。他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直到汽车已进入加州,他才醒过来。汽车在“赛普莱医师”诊所门口停了下来。
  外科医生为他洗涤涂抹了一番,又擦上了防炎膏和橡皮膏。他们洗了澡,吃了点东西,又钻进汽车继续上路了。凯丝小姐好象又恢复了话中带刺、带理不理的老作风。莱特开着快车,以八十英里的速度在蜿蜒如带的山路上疾驶。邦德这时的任务是负责注意后面有没有交通警察。
  没多久,他们便轻快地沿着林荫大道向前驶去,路的一边是绿油油的草地,另一边是高大的椰子树。在闪闪发光的名牌车流中,满身尘土的司徒乃克车显得十分俗气。到黄昏时,他们已换上崭新的衣服,也买了新的衣箱。他们把衣箱放在了饭店的门厅里,自己清闲地坐在幽暗凉爽的贝佛利饭店酒吧里。邦德那伤痕累累的面孔也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估计在加州各种装扮的人太多了,演员也太多了。人们也许把他看作是一位特技演员呢。
  桌上,马丁尼酒瓶旁有一部电话机。莱特一口气打了四个纽约的长途电话。
  “好了,总算把事儿办妥了,”他放下电话说,“我的朋友已经给你们订好了伊丽莎白玉后号轮船的客票。由于码头工人罢工,耽误了航期,要明晚八点才能开船。他们明天上午去拉迪亚机场接你们,这样你们下午任何时候都可以登船。詹姆斯,他们还会把你留在阿斯特旅馆的东西一起带给你的,包括那只出过风头的高尔夫球杯袋。华盛顿方面已经答应发一份护照给凯丝。到时候会有一位国务院的官员来机场接你们。当然,你们还要填写几份表格。”
  “这是中央情报局一位老同事给安排的。另外,今天的晚报上,已经把这件事登在头版头条了,好象用的是“废墟山村付之一炬”类似的标题,但是记者好象发现斯潘老板的尸首。邦德的大名也没有见报。一位同事告诉我,警方还没有关心到你。可是另一位深造了个传说,斯潘那帮家伙正在找你,而且把你的容貌特征向下传达了。说是谁要找到你,就可以拿到一万美元的赏金。所以你还是快走为妙,最好两个人分头登船。尽量掩饰身份,上船后一直呆在房舱里不要露面。他们那帮家伙绝不会善罢甘休。现在的比分是三比。,也太丢入了。”
  邦德表示钦佩道:“你们平竞顿社的效率很高麻。我很高兴,我们终于大难不死。我过去一直认为,美国的歹徒不外乎是一群西西里岛坯子,一天到晚只知道喝喝啤酒,吃吃烤饼,或到周末结帮闯进汽车行或者百货店劫走一笔去赌场的赌本就可以了。这样看来他们的人手倒挺多的,而且坏事做绝,心狠手辣。”
  凯丝冷笑一声说:“你倒是该多多小心你的脑袋。我们真能够安然无恙地登上了船,才算是奇迹了。他们能耐可不小,千万不能小看。多谢钢钩队长仗义援手,才有了这一线生机。”
  莱特听见这话噗呼一笑。他低头看一下手表,招呼他们:“走吧,你们这对爱侣。该上路了。你们去机场搭飞机,我得在今晚赶回拉斯维喀斯,去寻那位默默无言躺下的老朋友‘赧颜’的理骨之处。要是你们还有话要说,最好等到飞到二万英尺高空时再说吧。飞机令人心胸豁达、开朗,说不定你们下了飞机就会如胶似漆!知道成语是怎么说来着?‘同病相怜’、‘患难见真情’嘛。”
  莱特驾车送他们去飞机场,大家下了车,他和凯丝热烈拥抱作别。瞅着他一瘸一拐走回的身影,邦德突然感到一阵悲伤,只觉咽咽无语,千种滋味在心头。凯丝赞道:“你这位朋友真好。”莱特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汽车开始了去沙漠都市的漫长旅程。
  “‘是的,患难见真情,”邦德答道,“莱特就是这样够哥们。”
  莱特向朋友挥手告别时,他们看见了那只闪光的钢钩。广播里传出班机准备起飞的通告:“前往芝加哥和纽约的旅客请注意,环球航空公司第九十三号班机现在开始剪票。请到第五号人口登机。’可是他们挤进了玻璃门,开始了横跨美洲大陆和大西洋的旅程。
  客机在黑暗的美洲大陆上空飞行。邦德舒服地躺着,等待进入梦乡,以便暂时忘记身上的伤疼。他想到睡在下铺的凯丝,又想到这次行动的整个进展。
  邦德心里明白,他已真心地爱上了凯丝小姐。但是她心里是什么想法呢?当年在旧金山的夜晚,歹徒们破门而人造成的创伤还在她记忆中占据重要地位吗?她对男人的嫌恶心理现在还很强烈吗?那一夜的罪恶是否真的毁了这个女子永远的幸福呢?
  在过去的这二十四小时里,在真情流露的瞬间,邦德好象已找到了问题的答案。他发觉,这位热情的姑娘从她那硬朗的假面后边不时地偷偷看着自己。是的,她曾经戴过走私犯、赌台管理员等许多假面具。“这一切毫无疑问。她如一朵经风雨摧打的花朵,正含苞待放。可是他自己真的考虑好了吗?如果向她求婚,就要一辈子在一起。结为夫妻之后,绝不可随意拂袖而去。这婚姻会给他的职业和日常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邦德在铺上翻来覆去,努力想抛开这个问题。不可操之过急,现在想婚姻这一层未免太平了。再等等着,走一步是一步吧。一个时间内不能同时考虑两件事。于是他坚决地把这个问题扔在一边。 他应该为M局长所付托的这件尚待完成的任务多考虑一下。
  到现在为止,毒蛇已有一端被他斩断了。这是它的头部,还是它的尾巴呢?很难说。邦德认为,钻石走私集团的真正幕后指挥者是伦敦的杰克·斯潘以及那位神秘莫测的ABC。 塞拉菲姆·斯潘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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