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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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道-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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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了几分疑心。 
  “先歇上一会,吃了饭我们去剑室练。”董千野若无其事地道。 
  在董千野格外“关照”下,轩辕望一连十余日几乎都足不出户,专心专意在练剑。董千野因为他好学善问,点拨之时倒不曾搪塞,轩辕望又肯下苦功,因此他进步极大,十来天功夫就将八臂剑门的一套入门剑法练得七分熟练,与几位师兄试剑时也能有模有样地打上半晌,但他那招精妙的剑式却再也没施展出来过。白天轩辕望在书房中自己练习,董千野每到深夜便与他二人在剑室中揣摩那一式,越是专研越觉那一式千变万化,绝不简单。 
  施卓然倒一直不曾死心,经常借故与轩辕望在一起。轩辕望记着董千野的吩咐,任他如何玩花样,就是不肯在他面前再施展那一剑式。施卓然寄人篱下,也不敢做得太过明显,心中虽是百般挂记,脸上却还得装出一团和气。 
  整个东都的拳师剑客几乎都被赵王的英雄会所吸引,只要有那么三招两式绝技者,便闷在家中苦练,以期能在英雄会上一举成名。而且赵王在东都举行英雄会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自外地来到东都开定的习剑练拳者络驿不绝,一时之间,天下有名的剑客拳师,有大半都到齐了。 
  这些自外地来的不像东都本地剑客拳师那样熟悉情况,他们急于在东都扬名,少不得向本地有名的拳师剑客挑战。英雄会尚未开始,东都城中便打斗四起。最高兴的莫过于凤羽了,东都城中没有哪个练剑的不头痛他,因此他找不着谁比剑,如今来了这许多人,他只恨爹妈没给他生出七、八个身体,不能全部打遍。 
  这些事情将东都闹得沸沸扬扬,只有一心在练剑的轩辕望全然无知。因此,当这天中午他听到有人来挑战时,怔了一怔。 
  “蜀川白云山章日升来挑战?”听到朱顺跑来报信,轩辕望奇道:“这白云山很有名么?章日升是不是很厉害?” 
  “天啊,你还是学剑的,连蜀川白云山都不知?”朱顺夸张地道,托轩辕望的福,这些日子他们只需做半日工,其余时间跟在董千野的几个弟子后头胡乱学剑,因此他对轩辕望分外亲热,“蜀川白云山可是天下九大剑门之一,章日升号称‘烈日起平川’,是一位剑师啊!” 
  “一位剑师?”轩辕望觉得自己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已经打起来了么?” 
  “还没呢,我就知道你想看,所以赶紧来叫你。” 
  不等朱顺说完,轩辕望匆匆便向剑室奔去。还没进剑室院子,他就听到剑气噗噗破空之声,心中一惊,生怕自己已经到晚了。 
 
 
 
  
 第七章 尔虞我诈
 
  一进院子,轩辕望便觉有热气扑了过来,他握住剑柄深深吸了口气,内息在经络之中循环一周,这才消除了身上的不适。 
  院中斗得正急,但比剑的却是董千野的大弟子汪琦与一个少年。汪琦已是三十余岁,那少年却不过十七、八的样子,两人年纪相差近一倍,但占优势的却是那个少年。 
  轩辕望看了一会儿,又觉热气逼人,那少年剑上发出的剑罡竟然炽热难耐。他在外围观看尚且如此,场中正对着那少年之剑的汪琦感觉可想而知。轩辕望再看过去,发觉胡动与另一个董千野的弟子正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地站在一边,头发都有焦痕,想来已经是败在那少年手中了。 
  汪琦显然知道自己不敌那少年,因此只是一味死守,想等对手力尽再反击,那少年剑势大开大阖,虽然动作不是很快,但剑上传出的力道却让汪琦根本寻不着机会。按这样下去,汪琦只怕等不到那少年力尽便会落败。 
  董千野脸色极为难看,在自己的剑室里,对方仅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已连败自己两个弟子,就是自己门下最厉害的汪琦显然也支撑不了多久。果然,那少年猛攻一剑,荡开了汪琦之剑,余势未衰,直扫向汪琦脑袋,眼见要将汪琦脑袋削下半边之时,那少年一抬手,宝剑贴着汪琦头皮过去,汪琦立刻也同胡动一般,狼狈地退了下去。 
  那少年收了剑,脸上浮起一丝微笑,这笑容看在董千野眼中分外讨厌。那少年回身抱了抱拳,道:“师父。” 
  轩辕望早就注意到站在剑室外侧他不认识的几人,为首的那个一头灰发,身上是道人打扮,如今见那少年向他行礼,想来他就是“烈日起平川”章日升了。 
  “董兄,你这几位徒弟可都不怎么长进。”章日升虽然是道人打扮,养气功夫却极一般,这也是他为何被称作“烈日”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自然是他那套烈日剑式了。 
  “让章剑师见笑了,我与这几个徒弟许久都不曾练剑,只是做做我的砖瓦生意养家糊口,自然比不得剑师高徒得天独厚。”虽然心中不愉,但董千野此刻还不愿得罪章日升,因此含糊其辞想将这事一笔带过。 
  “董剑师过谦了,剑艺界都说八臂剑门中的董剑师一只手有如八只手,晚辈来此除了领教董剑师高徒技艺,还想请董剑师不吝赐教。”那少年不等自己师父答话,抢着说了出来。这原本是极为失礼之事,但章日升骄傲惯了,刚刚又见到董千野的几个弟子都稀松平常,因此竟含笑不语。 
  “不必了,世兄剑技让人叹为观止,我这几个弟子都不是世兄对手,何况我筋骨已朽,更当不得世兄剑下之威……” 
  董千野客气得有些低三下四,这让旁边的施卓然心中微微一动,他知道董千野这几日夜里总与轩辕望在琢磨那天精妙一剑,以董千野性格,如此退缩定是怕泄了那一剑的奥秘。因此他插嘴道:“董兄何必如此,虽然汪琦败在这位唐少兄剑下,却不能说董兄门下就无人是唐少兄的对手。” 
  董千野双眸中寒光一闪,施卓然一直寄食于他家,因此董千野虽然知道他觑视轩辕望的剑式,却没想到他敢当众将轩辕望扯出来。他微微一笑:“施兄弟不必为我开脱。若要说我这边有谁剑艺堪与唐世兄一战,那就是施兄弟你了。唐世兄,我这施贤弟是玉剑门剑匠,在我这作客多年,若是唐世兄有意,何不向他求战?” 
  “玉剑门剑匠?”虽然还不太明白这二人究竟是为何事而相互拆台,那唐姓少年还是把目光转向了施卓然,他确实不将董千野的几个弟子放在眼里,而施卓然既是剑会评定的剑匠,自然是远胜于董千野弟子的好对手,若是击败他,对于自己师徒扬威东都极有好处。 
  “施剑匠,请赐教。”唐姓少年向施卓然抱了抱拳。 
  “我怎是唐少兄对手,还是董剑师的高徒更适合吧!”施卓然婉拒道。 
  “施剑匠若是连出手都不敢,那就不配作剑匠了。”唐姓少年声音清朗,但口齿却极伶俐。 
  施卓然见自己烧起的这把火最终烧着了自己,脸上禁不住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意,看来今日他的损失大了,不仅要与这唐姓少年决战,更会成为董千野不欢迎的人。如今那少年既是指名挑战,自己不迎战那就再也无法在东都待下去了。 
  “铮”地一声,施卓然长剑出鞘,他的剑长三尺一寸,剑色如玉,剑上并未开血槽,剑刃看上去也不甚锋利,不像是能杀人的利器。 
  唐姓少年举剑行了一礼,但他行的不是后辈向前辈讨教的剑礼,而是平辈间切磋的礼节。施卓然有些恼怒了,剑轻轻颤了颤,巨大的压力笼罩在唐姓少年身上。 
  轩辕望眼见二人又要战上一场,心中兴奋,但这时他却发现董千野正在向他使眼色。轩辕望心知他不愿自己在这里露面,但想到这场龙争虎斗又心有不甘,磨蹭了会儿,终于退出院子。朱顺并没有跟过来,轩辕望在院外想得心痒难熬,便绕到院子左侧,搬了架梯子倚在围墙上,探出半个头来悄悄观看。 
  “绯雨,妳要不要也看一看?”见没有人注意他,轩辕望问道。 
  “就在你身边呢!”绯雨与传说中见不得日光的鬼不同,在光天化日下她照样活泼,正坐在轩辕望一侧围墙上。轩辕望吃了一惊:“别坐在那,会被他们看到的!” 
  绯雨的面容依旧模糊不清,但轩辕望可以感觉到她轻轻笑了一下,自墙上飘了下来,道:“那你过去些。” 
  “怎么?” 
  “不坐在墙上,人家就只有和你挤一挤啦!”绯雨嗔道,“笨,这都不明白。” 
  轩辕望扶住楼梯,向左侧挪了挪,空出半边位置来。这楼梯上的空间有限,绯雨飘了上来,轩辕望与她身体相触,只觉得若有若无宛如柔水。一股他已熟悉的幽兰之香自身边这非鬼非妖的女子身上传来,让轩辕望心神一荡。 
  “看看,两人打得还真激烈!”绯雨却不像他那样敏感,或许是她有意岔开轩辕望的注意力。 
  她一句话果然将轩辕望的注意力转到了正在激斗的施卓然与唐姓少年身上。施卓然玉剑门的剑技看起来并不如何刚猛,与八臂剑门那迅如疾风猛如奔雷的压迫感不同,施卓然使剑时看起来温而不火含而不吐。 
  “这个叫施卓然的虽然不是好东西,但剑技倒是不错的。玉剑门,玉剑门?是了,君子之质,温润如玉,这一派剑技定是走温柔一路。” 
  看了几式,绯雨侧过脸来贴着轩辕望耳边道。轩辕望只觉耳边痒痒的,禁不住轻轻笑了声:“别对我耳朵吹气,好痒!” 
  “嘻嘻,就要吹。”绯雨笑道,人却向边上移了些。轩辕望感觉她离自己远了,心中又有些失落,但这失落很快便被激斗冲淡了。 
  只见那唐姓少年将剑舞成一团红光,自他剑上发出的热也越来越强,到后来那红光竟然像烧红了的铁一般让人不敢接触。施卓然在这团红光之下动作已经有些缓慢,出剑也没有起初拿捏得那么恰到好处,看来那炽热对他的牵制极大。 
  “如果姓施的没有什么妙招施展出来攻对方一个出其不意,那么他就输定了。虽然他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绯雨低声解释道。她目光之敏锐即便是当今的剑师、剑宗也少有,因此只看了几眼,便能大致揣测出胜负。 
  就在这时,施卓然猛然向后疾退,似乎是要避开唐姓少年剑上的炽热,当那唐姓少年紧随着继续攻出时,施卓然反退为进,矮身向前跨了一步,握剑的手前臂轻送,手腕左右摇摆,他手中的玉剑一剎那间幻作一团青蒙蒙的光。正趁胜疾攻的唐姓少年只觉眼前一花,施卓然的剑似乎变成了数十柄向他周身要害刺了过来。他竭力收回挥出的剑,挽成一团剑花想护住自己,但一片“叮当”剑击声中,他只觉身上十余处地方同时一痛,若不是他全力后退,施卓然又不愿下狠手,他此刻身上已经有十几个对穿的剑孔了。他倒很有骨气,并不曾出声喊痛,只是站在那里惊讶地瞪着施卓然。 
  “啊?” 
  “哼!” 
  见到这突然而来的变故,所有观者都发出了惊呼声,只有董千野是重重的哼声。轩辕望与绯雨对望了一眼,绯雨吐了吐舌:“我可没有教过他,这一式我只带你去看过。” 
  “施卓然,你寄食于我门下,为何偷学我派剑技!”董千野握剑柄向前站了一步,他身材短小瘦削,但这握剑一战,身上气魄逼人,让一直有些小看他的章日升与唐姓少年也心神一凛。 
  原来施卓然反败为胜的一剑,正是轩辕望那式精妙剑法。董千野心中雪亮,定是这些日子每当夜里自己与轩辕望推敲揣摩那一式变化时,施卓然躲在一旁偷窥。虽然自己很小心,但这施卓然能避开自己的搜索,平日里他那唯唯诺诺之下定是有所藏私。 
  “哼,你派剑技?”施卓然知道翻脸在即,再也无法搪塞过去,他反倒不退缩了,“那明明是你骗来的小子的绝招,你身为师父还要向徒弟学剑,还有脸说是你派剑技?” 
  章日升原本被施卓然那大逆转的妙手惊得一怔,这一剑若是对着他施展出来,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看这一剑的风格,并不是玉剑门的绝技。现在听得这二人之间起了争执,他大致猜出了其中关键,定是董千野收了个带技投师的徒弟,这徒弟学过这招剑式。 
  “施卓然,看来你是决意要求一死了。”董千野一步步逼向施卓然,每前进一步,施卓然就觉得自己身上受到的压力就增加一倍,只听他继续道:“虽然我已经多年不曾开杀戒,今日却不得不让我宝剑饮上小人之血了!” 
  施卓然心中明白,自己远不是剑师董千野的对手,虽然自己偷学到轩辕望那一式剑技,但董千野对那一式更为熟悉,董千野既然下定决心要杀自己,那今日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了。 
  “章剑师,你来评评理,方才那一剑是不是董千野八臂剑门的绝技?”他心念一转,要想保住性命,就只有将章日升也拖进来,章日升也是剑师,至少不在董千野之下,再加上他徒弟唐玄风与随他来的朋友,足以让董千野不敢轻举妄动。 
  章日升食指不住伸缩,正在模仿方才施卓然那一剑,越是模仿,越觉得这一剑精妙不止于此。他自觉如果自己能学得这一剑,这次万里迢迢来参加英雄会的胜算将大上许多,念头一转,心意已定,他道:“这一剑确实不是八臂剑门之风,董剑师,今日我为你与施剑匠做个和事佬,施剑匠向董剑师赔个礼,大伙儿依旧是好朋友,如何?” 
  董千野有意将施卓然当场诛杀,以免那一式剑外泄,因此根本不理会章日升的调解,仍是一步步逼向施卓然。施卓然被他杀机笼罩,连退都不敢退,生怕自己一动就露出破绽,被董千野立即杀死。 
  但看到董千野越来越近,他焦急无比,道:“章剑师,晚辈早听得剑师急公好义的大名,恨不得能随侍在旁听剑师教诲,章剑师可愿让晚辈在剑师身侧有一处栖身之地?” 
  听出他语气中有以那一剑奥秘换得自己庇护的意思,章日升脾气虽然暴躁,但却也有几分心机。董千野见施卓然分神说话,“唰”地一声长剑出鞘,风一般斩向施卓然。唐玄风见他剑出如电,一瞬间像是长出六只臂膀一般,心中一凛,才知道自己与他相比仍差上不少。 
  施卓然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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