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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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绝-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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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对于功名从来不曾有所希冀。 
  「我确实有着想入关闯荡的念头,但却无意于功名利禄。」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上官鎏瞧着邵璇,突然有些明白他先前为何会这么问。 
  邵璇身上的衣料相当的好,据说身上又有些令牌什么的。看来,只怕是同对抗西狄的王 
军一起出征,在朝廷中也有不小的地位吧?他这么问,莫非是希望引荐自己入朝为官? 
  如此认知让上官鎏剑眉微蹙,望着那张俊美容颜的眼神带上了一分责怪: 
  「你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来报答我……我救你不是为了功名利禄,只是一时的路见不平 
。现在和你聊天也不是想和你攀关系,只是觉得你这人似乎颇值得相交罢了。如果这些行为 
会让你误会,那么我现在就离开,你自个儿方便吧。」 
  说着便自起身,毅然的态度表明了他的认真。 
  「等……呜!」邵璇没想到他会认为自己是那样想的,看他当场便欲转身离去,情急之 
下赶忙伸手拉住他。但上官鎏的动作太大,邵璇的手还来不及构着他,便因过大的动作牵动 
到伤处所带来的剧痛而身子一软。 
  上官鎏为表明心志,一时间也是走得匆忙。当他注意到邵璇的挽留而回过头时,入眼便 
是邵璇身子软倒直向碧玉池跌下的模样。心下大急,想也不想便即跨步向前,一个揽臂及时 
的接住了邵璇险些跌入池中的身子,将他搂入了怀中。 
  这一番动作下来,二人俱是相当紧张,一时倒也无暇注意彼此的动作如何。遂,就如此 
静静的靠着,好喘一口气,稍微放松一下。 
  微风清抚,碧波晃漾……静谧,在空气中缓缓扩散…… 
  邵璇就这样靠在上官鎏的怀里静待痛楚平息,以及心情的平静……却在同时,赫然惊觉 
这种被人揽入怀中的姿势是多么的异样! 
  但,感觉竟是出奇的好……好得让他即使知道异样,却不希望自己被放开,不希望离开 
如此温暖的怀中。 
  这种不愿放手的心情……莫非就是所谓的眷恋? 
  他甚至希望上官鎏能够拥他拥得更紧一些! 
  比起拥抱,被拥抱的感觉,更加的令人心乱难耐…… 
  从来不曾眷恋于醉卧美人膝,却对于这些来自于同性的动作感到眷恋。这样的他,究竟 
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是他缺乏父爱,缺乏与同性间的情谊太久了?父皇对他生活的安排让他少了同伴。 
就连打小一起长大的行雁,也仅是完全的忠心侍主,从来不会做出分毫踰越仆人身份的事。 
因此,他的周遭,从未有过真正的朋友。 
  但,这是拥抱啊……一个男人眷恋于另一个男人的拥抱,成何体统? 
  尤其……他,可是未来的帝王啊! 
  一个蹙眉用力推开上官鎏,无暇掩饰的傲然眸子睨视了上官鎏一眼,而后,快步转身离 
去。 
  仅留下一脸错愕的上官鎏,驻足原地。 
《第三章》 
  也许他才是有了误解的人。 
  百无聊赖的盯着碧玉池一池晃漾的池水,手中一颗石子技巧的掷出,在水面上成功的弹 
了四、五下才落入水中。 
  涟漪因这个动作而扩大,心绪也因而更为紊乱。 
  上官鎏在后悔。 
  他后悔自己那时为什么一个劲儿的认为邵璇误会了他,以为他是因为名利才出手相救, 
更后悔那时因为自认被邵璇误解,一时冲动就要离开。结果,不但让人家的伤势又出了问题 
,还差点跌入池中受寒…… 
  还好,只是差点。 
  不过,似乎还是得罪了邵璇,是吧? 
  任何人被人误解总是或多或少会有些不愉快。而当邵璇一把推开他,在望了他一眼之后 
快步离去时,上官鎏就知道有误解的人其实很可能是自己。 
  那个眼神──邵璇离去时的眼神──是这几天的相处以来,上官鎏第一次强烈的感受到 
这个人的存在感与真实性。 
  是的……这是第一次,他感觉自己真正接触到了邵璇这个人。 
  那个眼神充满着睨视苍生的傲然,难以言喻的霸气与压迫感在视线接触的一瞬间清楚的 
传递过来,震慑了整个心神。那种眼神,绝不是一个普通人会有的。 
  有那种眼神的人,不会愚蠢到无法辨识一个人的用心。 
  到最后,认不清的是他上官鎏,有误解的也是他上官鎏吧?他不该自以为是的认为邵璇 
是个会任意误解他的俗人。邵璇太不凡,而他没能抓住这一点,还以为是人家误解了他。结 
果到最后,问题其实是出在自己身上。 
  又掷了一颗石子。这一次劲力用得有些偏了,结果是石子未如预想,而是直沉沉的落入 
了池中,只换来「噗通」一声。 
  也许是与他的心境有关吧?上官鎏苦笑。 
  想来想去,结论是错由己身起。所以说,他应该向邵璇道歉。 
  但……那时还那般的理直气壮掉头就走,现在要他去道歉,总觉得这个面子实在不知该 
往那儿摆。 
  知错要能改他清楚,可要直接就对邵璇说出三字「对不起」实在需要非常大的勇气。但 
他总不能不道歉吧?事情发生到现在也四天了,这之间邵璇对他总是一派的疏离淡漠。虽然 
他们并非深交,但多少也该有一定程度的交情了。现在这种情况,真是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总之,他还是该去道歉的。就算没法直接说出那三字,可至少也能适当的表现出自己的 
歉意吧? 
  心念既定,当下便提步往客房行去。 
  敲了敲门:「邵璇?」 
  「有事吗?」无起伏的语音自门内传来,声调冷峻沉傲,字字都含有令人无法违逆的威 
严感存在。 
  令人无法违抗的气势,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单从声音里,这样的讯息便能如此清楚的 
觉察到。 
  邵璇比他想得……更要来得不凡。 
  「我想来和你……谈谈。」 
  仍是没能说出「道歉」二字,上官鎏在心底暗骂着自己的不干脆。大丈夫敢作敢当,有 
错就要认错才是,怎么他却像个女人似的别扭着? 
  又或者……是因为害怕自己轻易的就为他的气势所折服而不愿认输? 
  却听屋内一阵静默,足足过了好半晌都没半点声息传来。 
  正想说邵璇该不会是伤势有异出了什么问题了,上官鎏一阵担忧正欲直接推门而入,便 
听到冷峻语声自屋内传来: 
  「请进。」 
  「打扰了。」 
  上官鎏这才放下心来推门而入,不料入眼的并非邵璇傲然的眸子,而是屈着身似乎正在 
忙些什么的背影。 
  他的身形谈不上壮硕,但无形中却仍是有着一种压迫感。这和先前与他相处时的感觉并 
不相同……莫非,先前邵璇一直都是刻意隐藏着的? 
  他,究竟是什么人? 
  疑问方生,但整个人的注意力却在看到他的动作时被吸引了过去。 
  背对着上官鎏的玄色身影正弯着身子好似在整理些什么。更仔细一瞧,便可发现他是在 
收拾行李。 
  「你要离开了?」因如此认知而大惊,上官鎏诧异不已的出声询问。 
  他以为邵璇会待上好一阵子的……毕竟,他的伤实在…… 
  「我确实要离开。」一个回眸睨了上官鎏一眼,而后又继续回去整理行囊。 
  见邵璇又是一派不大理睬他的模样,上官鎏心下已是一阵焦急:「但你的伤还没好啊! 
爹也说了,希望你能够好好养伤……」 
  「我没有那个时间……我本就无意久待,而现下伤势已好了许多,自然是越早离开越好 
。」 
  「你的伤势是好了许多没错,但还没到可以离开谷里,长途跋涉回到关内的地步啊!」 
听他话中去意甚决,上官鎏的语气更是急了起来,「还是说,你是在生我的气,气我误会了 
你,因为不想见我所以才急着打算离去?那好,我马上就离开你的视……」 
  「不要擅自猜测下定论,上官公子。」淡漠一句打断了上官鎏一时情急便冲口而出的话 
,邵璇回过了头,俊美无双的容颜之上却是一派的漠然。 
  一双眼眸如同先前所见,傲然逼视,以王者之姿睥睨苍生。 
  「才刚解开一个误会,就别再增加了。我说了本来就无意久待。所以,离开的原因与你 
无关。」 
  「抱歉。」知道自己实在过于激动了,上官鎏试着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先前的急躁 
已逐渐由忧心所取代……「但是,你的伤势……」 
  「我必须离开。」 
  以一句坚决的话语阻断了上官鎏的关心,如预料的换来的一段时间的静默。 
  知道上官鎏正思索着该如何说服自己,收拾好行囊,邵璇索性在床畔坐下。傲然的眸子 
凝视着上官鎏,心思却因思及四天前的那件事而略有紊乱。 
  邵璇无法忍受,他无法忍受身为皇太子的自己……竟然会眷恋着被一个男人所拥抱。甚 
至,感觉到悸动。 
  越是思索便越难以忘怀,但不思索却又无法忽略。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会对自己造成影 
响的感情因子。加上,对于避世谷的调查仍未臻完善。若是有所差池,一切将会不堪设想。 
  然而,却无法有个确切的结果。此外,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他必须赶回关内的迫 
切性便更高了。一个有时间的迫切性,一个则无。所以,权衡之下仍是将大位做优先考量。 
  但,依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要安全回到宫里只怕不易。没了行雁在身边护卫,想躲过皇 
兄的爪牙和自己的下属联络的成功机率实在相当的低。 
  所以,他需要一个暂时替代行雁的护卫,而上官鎏就是个最好的人选。姑且不论自己的 
反常。依上官鎏的侠义性格,一定无法放他不管。只要方法用得适当,护卫一事根本不用自 
己提出,上官鎏就会自动请命了。 
  其实,上官鎏的「谈谈」,本来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见上官鎏思索一阵,已自开口:「邵璇,你为何如此急着离开?莫非……和你的身分 
有所关联?」 
  「不错。因为我的身分,所以我必须尽快赶回去。时间拖得越久,对我的处境就越不利 
。」将自己的情形照实说出,邵璇清楚,面对上官鎏,事实比谎言更容易换得成功。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的身分吗?」 
  虽然隐约有谱,但还是希望能亲耳听到他证实。 
  邵璇的神情,在瞬间转为绝对的冷峻肃然。 
  「如同先前所言,我姓邵,单名璇,也就是此次带兵对抗西狄人的邵氏皇朝皇太子。」 
顿了顿,自怀中取出刚自上官楠宇处取回的贴身玉佩:「此玉佩乃今上所赐,盘龙纹的中央 
刻了一个『璇』字。」 
  「也就是证明身份的用具?」 
  虽则一切正如自己所料,但乍听之下犹是有些许的如梦似幻。 
  「也可以这么说……」虽然,我比较希望这只是一个单纯的礼物……听到上官鎏的「用 
具」二字时,邵璇整个人突地起了些许落寞。 
  被父皇当成用具的他,以及被他当成用具的上官鎏……无知也许显得愚昧,但有时,无 
知是否会比较幸福? 
  没能察觉到邵璇的变化,上官鎏咀嚼着他每句话中的涵义,突然之间又明白了些什么: 
「家父也知道?」 
  「不错。」所以,身为医者的上官楠宇才会勉为其难的同意他离开。 
  「那么,又为何必须如此匆忙?莫非和先前追杀你的人有关?」 
  「嗯。他们是我皇兄的手下……也就是说,意在与我争夺皇位。我若是不早日赶回,待 
皇兄逐渐壮大势力,不说太子之位,只怕连命都留不住。」 
  「你的……兄长?那些个逼杀你的人是你血亲所派的人?」 
  并非不曾在一页页的史册中瞧见宫廷斗争的黑暗。但此时亲耳由邵璇口中听到,却仍是 
让上官鎏止不住满心的惊异。 
  手足相残,甚至是派了那么样多的人马想围杀……这,是多么样黑暗的一个世界?权力 
与地位,真的如此的吸引人吗?居然能让人完全不顾亲情伦理…… 
  「我敬他们为皇兄,不过他们似乎从没将我当成弟弟。」 
  像是看出了上官鎏的想法,邵璇出言断了他的思绪……「好了,剩下的不用我多加解释 
你也该明白吧?时间有限,我也不希望波及避世谷。请代我向伯父告辞。」 
  说着说着,已自拿起行囊准备起身离去。见他如此动作,上官鎏急忙伸手拉住了他。 
  「你疯了吗?」语气满载忧心,「你现在去根本是死路一条!」 
  「横竖都是死,何不如挑胜算较大的?失策在我,自然无法怨天尤人。」 
  「你……」被他说得无言以对,上官鎏直直的盯着那张俊美的脸孔,脑海里浮现那日救 
他回来时的苍白容颜,突然觉得怎么样都没法放他不管。 
  如果真的让他单枪匹马的上路……就算能再见,只怕也仅能见到一具尸体。 
  虽然心里对宫廷的黑暗与斗争相当排斥憎恶,但,要他上官鎏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去送 
死,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当下,心意已决:「如果你坚持要去,那就让我随行吧!你伤势未愈,又有性命之危, 
有个人在身边照应总是比较好。」 
  语气,亦是同样的坚决。 
  但见邵璇微微启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仍是选择一叹。 
  「推辞想必也只是白费唇舌……我明白了。」 
  装成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上官鎏的好意,心底却已是另一番心思。 
  一切完全按照邵璇所想的顺利达成了。只不过…… 
  回望着上官鎏即便是在得知他身份后都未曾有所改变的直视,突然觉得这种单纯的视线 
竟是莫名的令人迷眩…… 
  再一次的,感受到了异样。 
* * * 
  出了谷,这才深切的感受到自己仍旧置身关外。 
  苍凉寂冷,放眼向四周望去,即使已近关口,却连人影都是稀稀疏疏的。 
  出谷迄今已是五日过去。由于顾虑着邵璇的伤势,上官鎏做出了要两人共乘的要求。而 
驭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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