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剑飞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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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剑飞霜-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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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劲装大汉忽然一惊,转回头瞧看。
  皇甫孤蓦地抬头挺腰,动作十分缓慢,可是双目仍能转动,眼光迟慢地停在那劲装大汉的面上。
  劲装大汉有如碰上鬼魅一般惊悸起来,不知不觉退了两步。要知他亲手运槌一连十几次击中“一皇”身上的要害死穴,绝无可能还不毙命。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却大反常情,叫人如何能不惊悸胆怯?
  “一皇”皇甫孤定睛看他一阵,又深深呼吸几下,忽然开口说话,道:“我答应传你武功……”口气仍然十分冷峻,绝无乞求的意味。
  那劲装大汉心中悸怯忽然消失,辞笑一声道:“今日我不杀你,异口定必死在你手下,武功我不学啦!”
  这劲装大汉话声一顿,已转身扔槌拾创,疾然扑到床边,运足真力电急向一直咽喉刺去。
  “一皇”皇甫孤蓦地双目一瞬,威光四射。那长剑刚刚递到胸前,只见他右掌一翻,闪电般劈出去。
  那劲装大汉武功本来甚为高强,但这刻明明见到对方掌势劈到,居然无法变招封架或者闪避。登时胸口间挨了一掌,身形震开六七尺远,剑飞人坠,“砰”地一响,倒毙地上。
  皇甫孤转目向房门外望去,突然喝声“打”字。江南孤客吕东青左掌倏然劈出,但他左手已伤,动作不灵,去势慢而无力。
  那劲装大汉却被变化招数,刀尖疾僚对方左臂。皇甫孤朗朗道:“夜战八方……”
  吕东青如言施为,手中金笛使出刀法中的“夜战八方”之式,“怦”地一声,正正击中那劲装大汉的左颈之上。宛如与不会武功之人搏斗一般,简直没有受到阻架。
  这一笛把那劲装大汉扫出七八尺之远,昏时毙命,吕东青长长透口气眼见尸横遍地,没有一个人活命,随即放心地步入房中,
  皇甫孤精神里舒,生似全然无事,吕东青一面撕下衣襟包扎左手伤势一面还:“大爷你没事么?”
  皇甫孤道:“暂时没事,这一趟是祸是福还说不定。死的那厮天资甚佳;每一槌上的力造变化微妙,这等手法非天生异禀之人,练上一辈子也不行。所以我后来回心转意,要造就一个人才。可惜这厮已慑于舒涛三人威毒,未敢叛变他们!这厮对我尚有一点恩德,所以我才肯回心转意……”
  吕东青听得糊里湖涂,道:“那厮罪该万死,小的看见刚才的情形,当真肝胆欲碎,怎的他对大爷你尚有恩惠可言?”
  皇甫孤笑一下,道:“昔年我服过圣女的毒药,又被她以禁脉闭穴无上手法,使我此生无法凝聚真气,武功全失。谁知那厮的铁槌一下击中我背上“大推穴’时,本以为此穴乃人身要害,我无气功护体,必死无疑。但那一槌击中之际,陡然穴道大通,真气自行运布其下,抵消了他致命的力量。此后他每一锤击中我的大穴要害时,都解开禁制,全身真气逐渐接通。但另有七八相不是击中要害,却反自震伤内脏,因此我说祸福未定……”
  吕东青听了这番话,真是闻所未闻,不觉呆住,过了片刻才道:“不知祸是怎样?”
  皇甫孤道:“目下我全身经脉初通,表面上看来毫无异状,但其实真元已竭。再加新受内伤,大约片刻之后,便陷于昏迷不醒之境。那时你每日在早晨寅时,中午午时,晚上酉时为我按摩奇经八脉,每次一个时辰,如果熬得过去,就死不了啦!”
  吕东青聂喏一下,但终于没有说出话来。皇甫维道:“你大概想问问我生死之间各占机会若干而不好出口,但有些事事先我一定要告诉你,关于我是生是死,机会各半。我为了要多留一点生机,须及早收摄真元,提早昏死。你可立即背我到那座屋子去……”
  吕东有情知情势甚急,早一点办好此事,“一皇”就多一分生机。不暇再说,背起皇甫孤越屋而去。
  到达那座空屋之后,且喜一路均无可疑之处,吕东青把一是放在榻上.皇甫孤缓缓道:
  “生死有命,如果我长眠不醒,可告维儿节哀顺变。并代我传你本门心法……”
  吕东青连忙道:“大爷这些话小的自会转告公子,你老放心好了!”他唯恐他多说几句话,就断送几分生机,所以一心一意只望他赶快收敛真元。
  一皇突然无限感慨地叹口气,道:“舒涛他们跟随我大半生,但事实证明他们个个怀着忒心,而你不过是维儿的好朋友,但比起他们的薄情寡义相去如同霄壤,看来正邪的分野,最后的分界就在此处了。你记着一句话,那就是今晚我口授的招数,连贯运用时,变化奇奥。你可细细体味,如果能够参透,你在武功上无异迈进一步,再见了!”
  他嘴巴一闭,随即阖目僵卧。但见他的面色逐渐变得十分苍白,呼吸衰微下去,几乎有出没进。
  江南孤客吕东青惆然望着这个僵卧如死的老人,脑海中不禁想起他往昔叱咤风云,威镇天下,竟是何等豪雄威风,如今却宛如风中残烛,生命之火摇摇欲灭!
  他望了一阵,在黑暗中走出户外,纵身跃上屋顶,四面巡视一匝。刚刚回转来时,忽见左近数丈处有夜行人影子一闪。吕东青大吃一惊,连忙躲起来。
  但见那夜行人一闪即逝,他略略松一口气,但他历经无数江湖风很,经验丰富,这刻仍不移动,过了一阵,四下仍无动静,心想那夜行人可能没有瞧见自己,绝不会是出乎意料外的高明任务,居然潜匿声息隐在一旁窥看。当下正要起身,忽然一道人影突然闪现。他暗暗叫一声“惭愧”,便仍旧匿伏不动。
  过了许久,那道人影早已消失,他看看的确不会潜匿在附近,这才回到房中。
  翌日,吕东青依“一皇”的话,早上寅时为他按摩一次,午时一次,晚上酉时一次。在没事做之时,他就潜心思索一是那晚口授应敌的招数中的奥妙。
  这样过了几日,皇甫孤情形依旧,不好不坏。但他却略有所得,不过有几招老是连贯不起来,尤其是左掌蓄势忽然发出伤敌的绝着,总是参详不出其中道理。
  他白天去买过一次东西,夜间匿居室中,不声不响,更不点灯。到这日半夜时分,突然听到有夜行人在屋上踏瓦驰过的声息。他起先还不在意,后来发觉那夜行人似乎在左近搜查似的,几次去而复回,速度也不快。
  吕东青大感震凛,悄悄移到房门边,从缝隙中望出去。不久,就见到一条人影疾闪过去,这人影好生眼熟,寻思一下,随即想起正是第一天晚上所见的夜行人。
  这时吕东青才晓得,那天夜里这夜行人并非没有瞧见自己,可能是没有时间和不曾动念要查出自己是谁。今晚忽然复现,分明是有心搜索。不过有一点他想不透的,那便是这夜行人身法迅速轻灵,照理说脚下不应带出这么重的声息。假如他是故意放重脚步,那么用意何在?
  那夜行人的声息消失了好一会,忽又在近处传过来,转瞬之间,一条人影纵落在院子之中。
  吕东青把准备好的汗巾往头上一蒙,倏然开门纵跃出去,一招“单掌开碑”,急袭敌人。
  那夜行人落地现身,居然也是用青巾蒙住头脸,身材较常人矮小。此时一掌横撩,化解敌招,手法功力都极为高明。吕东青疾地撤招纵起,越墙而去,那夜行人也展开身形急急追赶!
  黑夜中但见两条人影,一前一后,风驰电掣般向东面驰去。
  江南孤客吕东青急走之意,正是要引那不知来历的夜行人远离空宅,以免动手时惊动“一皇”。他纵落一块空地之中,突然止步转身,那夜行人飕一声落在他前面数尺之处,向他虎视眈眈。
  吕东青心中七上八下,十分忧虑此人乃是三公手下之人,双方沉默相对,大约互望了一盏茶之久,吕东奇才哑着嗓子道:“阁下追逐不舍,敢问因何原由?”
  那夜行人眼睛眨一眨,也哑着声音道:“尊驾何故如丧家之狗,漏网之鱼,愿先闻其故!”
  吕东青大为温怒,冷哼一声,道:“大爷是存心先看看你还有没有同伴,特意走上一程!”
  那蒙面夜行人哑声道:“原来如此,我没有同伴,尊驾大可放心。只不知尊驾故意改变嗓音是何原故?”
  吕东青冷冷道:“你呢?你先说!”
  那夜行人缓缓道:“我目下遍地仇敌,所以不得不然,你莫非也因此故?”
  吕东青点点头,那夜人接着又道:“这就难了,我们之中势必谁也不肯先露出面目来历……”
  吕东青仰天打个哈哈,笑声中尽是讥俏之意,接着道:“以我看来,你无事生非才是真的,刚才的话,只怕是欺人之言!”
  他话声一顿,又继续道:“试想你如果真是遍地仇敌,又如何敢这等大胆,极力诱我现身?”
  那夜行人道:“这话有道理,但我另有苦衷……”
  吕东青嘿嘿冷笑道:“大爷可不是初出茅庐之辈,谁信你这套鬼话?”
  他言语间虽是咄咄相侵,但那夜行人居然恶气吞声,并不发怒向他动手。吕东奇突然迅跨数步,欺到对方面前,。右掌急袭过去。口中大喝道:“好小子,真的没有同伴么?”这一喝显然是在情急之下,是以竟没有掩饰本来的声音。
  他一拳手法奇诡,威力之大,无与伦比。那夜行人双手齐出,左掌疾劈敌臂脉穴,右手攻他腰助。这一招攻手兼备,快速毒辣,显然不是腐手。
  但吕东青劈去的一掌部位怪绝,那夜行人才一发招,便感到无法封架得住,疾忙后退。
  吕东青原式不动,脚下迅急迫袭。那夜行人一直疾退了两文七八尺之远,不但没有摆脱敌人掌势,反而更加危急。吕东青运足真力,希望立毙对方于掌下,是以连面上的汗巾忽然掉落也不加理会。
  那夜行人极为危急之际,蓦地叫道:“吕兄是我啊……”叫声中,吕东青的手掌已印上他的胸前,触手但觉一片软绵,微具弹力。同时由于他的声音竟是女性口音,因此立时知道手掌所触之处,正是这女子胸前双峰。
  吕东青掌势急快,撤得更快,猛可又缩回手,尚幸掌力未曾吐出。
  饶是这样,那夜行人仍然跌跌撞撞迟开四五步,才站得稳脚步。她透一口大气,掀起蒙面青巾,道:“我是杜筠,吕兄,你差点一掌把我打死啦……”
  吕东青顿时十分不好意思,歉然道:“对不起,在下如果早知是杜姑娘.决不敢如此放肆……”
  杜筠面上泛起红晕,幸而时在黑夜,看不清楚。她立刻转换这个令人难堪的话题,道:
  “吕兄,我和皇甫公子约好半夜在城隍庙相见,可是他一直都不来,连今夜已经好几晚了!
  幸好今晚碰上你,我开始还疑惑是他……”
  吕东青咬咬牙,道:“快走,我出来的地方还有人!就是皇甫大爷,他目下业已陷入昏迷中达九日之久,如果被人碰触或者大声惊动,就可能长眠不醒!”
  杜筠目瞪口呆,凝瞧住他。吕东青道:“你不会把此事外泄吧?”她摇摇头,道:“皇甫大爷武功盖绝人安,怎会落得这多田地?”
  吕东青道:“此事一言难尽,日后再告诉你,我正需要帮手,小心照顾他老人家,只要捱得过这几日,生死凶吉就可决定!”
  两人先后跃起,越屋走瓦,不久工夫,使奔近那座空屋。忽见那座废宅墙头处一条人影卓立,吕东青据可停步,左手疾出,五指如约抓住杜筠右臂脉穴之上。
  他沉声狠狠地道:“你说没有同伴?哼,哼,我先把你碎尸万段,剥皮抽筋……”
  辣水仙杜宪脉穴被制,连声音也发不出,软软倚倒在他身上。吕东喜怒火中烧,心念一转,沉声道:“我先挖掉你这贱人的眼睛,教你一辈子受尽痛苦……”
  话声中举起右手,食中两指贯足真力,缓缓向她双眼移去。杜筠有口难言,只好闭起眼睛,等候挖国惨祸。
  卓立在那边墙头的人突然扬声叫道:“是什么人?”口音甚为稳熟。
  吕东青两指微微一顿,念头电转,陡然记起此人口音,正是神算公子屠元庭手下三雄之一的追魂爪金旭。因此更加确定他们是杜筠的同伙。
  但他确定之后,反而遇抑怒火,没有立即把她的双睛挖出来。
  那边的追魂爪金池忽然搜寻过来,吕东青眼睛一眨,随手点住杜筠穴道,将她扶起,趁那金旭目光被屋脊这断之际,修然贴着墙壁转入一条巷子之内。
  他久走江湖,自然识得港综匿影之法。只见他一直冒行鹤伏,紧贴着巷墙奔开老远,方始停步。
  四下已没有丝毫异声,他贴嘴在杜筠耳边道:“我解开你穴道时,你不得发出叫声,否则我就一掌击毙你,听清楚没有?”
  说罢,左手贴在她后背心,右手替她拍开穴道。
  杜筠本想透口大气,可是记得吕东青说过只要嘴唇一动,就发出内家真力,因此大气也不敢透,缓缓抬起右手,摇了一摇。
  吕东青沉声怒道:“这时候你还取支吾,难道以为我吕东青不敢下手取你性命?我再问你一次,一共有多少人?你再回答不知!我就取你性命!”
  杜筠面目间流露出十分焦急的神情,但她的嘴唇当真不敢动弹一下。于是,只好缓慢地抬起右手,遥遥指一下嘴巴!
  吕东青恨声道:“你还说只有你一个人?”
  杜筠大吃一惊,怕他立下毒手,连忙摇头摆手,又指一指嘴巴。这一捆手指近了一点,因此吕东青才知道她指的是嘴巴。
  他凝目寻思一下,道:“你是表示要说话?”
  她连忙点头,吕东青沉声道:“记住我随时可制你死命之事,说吧!”
  杜筠透口大气,低声道:“吕兄请相信我。他们实在不是和我同路来的!”
  吕东青道:“胡说八道,那厮是追魂爪金旭,你以为我不晓得?”
  杜筠道:“吕兄求采你相信我的活.真的不是一齐来的!这事真冤死我啦,而且万一我们在此纠缠不清,以致误了皇甫大爷一命,将来怎生能和皇甫公子见面?”
  她提起皇甫维,吕东青便有点回心转意,只因他最是清楚不过这杜筠暗暗恋上皇甫维之事。再者,一皇的处境也令他感到惊心动的起来。
  附近忽然传来衣襟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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