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石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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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石鼓歌-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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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翰飞起身道:“老前辈金玉良言,晚辈自当遵命,只是晚辈先师血仇未复,日轮斧
法,大致都已学会,夏侯律极可能已投到白衣教下,如果白衣教此次对火烧观真有举动的
话,这老贼也许会参与其事,晚辈……”
  陆地神龙没待他说完,手持长髯,抬目道:“陆老弟既然决心要去,有木老嫂同行,老
夫自可放心,再过几天,老夫也打算入川一行。”
  楚湘云听陆大哥要去,忙向阴风然道:“干娘,我也要跟你去咯!”
  阴风煞鸩脸一沉,道:“你们去了反会碍事,秋儿也留在这里,你们谁都不能去。”
  两位姑娘给她这么一说,果然不敢再说。
  大家计议定当,也就各自回房。
  陆翰飞因经展要跟阴风煞动身赶往赤焰山,当晚就把“公孙氏笔录”的三十六式坐像口
诀,和运功姿势连说带讲,不厌其详的传了楚湘云、冷秋霜两人,好在两位姑娘内功原有根
基,大部都可领会,两人又互相把口诀牢牢记注。
  就是这样,也足足耗了大半夜时光,等陆翰飞把三十六式运功图解,—一讲解清楚,东
方已现龟白。
  陆翰飞等两位姑娘走后,只在床上运气调息,做了一会功夫,便自起身,盥洗完毕,走
出客厅,大家全已在座。
  阴风煞朝冷秋霜嘱咐了一番,便别过众人,和陆翰飞一同乘坐龙门帮特备快艇,向君山
驶去。
  哪晓得楚湘云、冷秋霜两位姑娘,因干娘和师傅不让她们跟去,表面上不敢违拗,其实
两人早已私下商量好了,等阴风煞、陆翰飞走后,假装在附近游玩,却打后山旱路,偷偷溜
出山去。
  直到中午时分,壮志远不见师妹踪迹,心下生疑,找黑娘子一问,这半天时光,也没见
到两人,心头已知不妙!
  黑娘子听二女失踪,立即查问水陆两路值巡弟兄,才知她们果然私自出走,而且已经走
了半天。
  这一下,杜志远、黑娘子全都大为紧张!
  两位姑娘家武功虽是不弱,但全没在江湖上走动过,哪知江湖上险恶,何况又是花朵少
女,走在一起,实在太危险了!
  杜志远越想越觉得义态严重,又急又气,征得说不出话来!
  黑娘子“嗤”的冷笑了一声,道:“瞧你光急有什么用?还不快去告诉总护法,设法把
两位妹子追回来才好。”
  杜志远被她一语提醒,口中连声应“是”,拔脚朝千手儒侠静室奔去。
  两人刚到门口,只见千手儒侠盘膝坐在榻上,一眼瞧到两人,不期征得一怔,徐徐垮下
榻来,问道:“社老弟、倪堂主急匆匆赶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壮志远慌忙把自己师妹和冷秋霜私自出走之事,说了一遍。
  千手儒侠修眉微微一皱,沉吟道:“昨晚木老嫂不令她们同去,老夫就料到两个姑娘决
不会心甘情愿,没想到会走得如此快法。若论楚姑娘冷姑娘的武功,江湖上倒也去得,只是
目前形势不同,她们也未免太任性了些。”
  “事不宜迟,杜老弟和倪堂主还是赶快追去,能追上她们自然最好,否则也务必赶上木
老嫂子,通知一声,好沿途留意。另外,帮主方才说起陆老弟在观音桥听到的那档事,白衣
崆峒扬开源和东门子良,身受白衣教胁迫,说不定真会向少林寺下手,杜老弟此去,顺便向
灵峰大师通报一声,作万一准备。”
  杜志远、黑娘子唯唯领命,返身退出,略事收拾,便相偕上路。
  却说阴风煞、陆翰飞赶赴赤焰山,赤焰山名大观山,在安徽含山县东北。
  他们预定路程,是由临湘入鄂,经通山、阳新、黄海、拆入太湖,即是皖省,再由太湖
经潜山、桐城、庐江、沿北峡山脉,直超赤焰山。
  三天之后,他们已赶到安徽潜山。
  这是下午末牌时光,正在一家小饭铺打尖,陆翰飞对门而坐,忽听一阵急骤蹄声,一辆
华丽轿车,由自己来路上飞一般打门前驰去。
  陈翰飞目光何等锐利,一瞥之间,业已瞧清那踞坐轿前控疆疾驰的是一个仆人打扮,弯
腰驼背的黑衣老头!
  是他!
  陆翰飞才一怔神,明风煞已是察觉,低声问道:“陆少侠瞧到了什么?”
  陈翰飞目光朝四下一扫,轻声回道:“方才驰过的那辆车子,驾车的老人就是几天前和
晚辈同船的那个白衣公主的老仆人!”
  明风煞沉声道:“你认为那白衣公主就是白衣教主?”
  陆翰飞道:“晚辈确实有点怀疑,因为那老仆人也擅于下蛊,好像他们是住在什么合黎
山白云峡。”
  “老仆人会下蛊?”阴风煞眼中闪过奇异的光彩,又道:“合黎山白云峡!合黎山在甘
肃境内,该不是养蛊的地方!”
  陆翰飞昨天没对大家说出自己曾被老仆人暗下毒蛊,和白衣姑娘暗赠解药之事,此时无
异之中,说将出来,不禁脸上一热。
  阴风煞并没注意地的脸色,沉思道。“不错,当年白骨教就在打箭炉一带,传说中的大
漠神尼,是在海心山……唔,陆少侠遇上的白衣公主,即使不是白衣教主本人,至少也和白
衣教有关,他们打这里经过,可能就是赶去赤焰山无疑!
  陆翰飞听得精神一振,他想起白衣公主说过,她身边一共有十粒专解蛊毒的药丸,不知
对白衣教的“终身蛊”是否有效?心中想着,一面急忙抬头道:“老前辈,我们要不要暗中
尾随下去?”
  阴风煞望了陆翰飞一眼,沉吟道:“这车中之人虽属可疑,但终究只是咱们推测罢了,
火烧现两枚朱果,关系不小,如果被白衣教的人得去,三个月后,只怕江湖上形势就得整个
改变,所以我老婆子认为咱们不妨分头行事。”
  陆翰飞起身道:“那么晚辈这就要走了。”
  阴风煞尖笑道:“你们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这时已经是未申之交了,他们除了在城里
落店,就得赶往桐城,但这里离桐城还有百数十里路程,沿途山势迂通,赶至桐城,只怕要
在初更之后,所以他们在潜山城里落店的可能较大。”
  陆翰飞道:“老前辈说得极是。”
  阴风煞低声叮嘱道:“白衣教主已经知道日轮金斧,为你所得,论武功你还不是他的对
手,一切以谨慎为宜,尤其明抢易躲,暗箭难防,譬如茶水酒菜,都得特别小心。”
  陆翰飞连声应喏,然后问道:“老前辈,晚辈在什么地方,和你老见面?”
  阴风煞想了想道:“三天之后,咱们在赤焰山西北,小山脚下的山神庙见面好了。”
  两人付过店帐,便各自上路。
  陆翰飞遵照阴风煞指示,赶进城去!
  原来这潜山县,是因山而名,在潜山县志记载:“南为统山、北为潜山、东为天柱
山。”但方舆纪要却说:“说者以潜,皖,天柱为三山,其实非也,以形言之日潜山,言远
近山势首潜伏也;以他言之曰皖山,谓皖泊所封之国也;以峰言之曰天柱,其峰突出峭拔如
柱也。”比较说得详细。
  城在潜山之东,春秋时为皖国,汉置皖县,晋改怀宁,元改潜山,以迄于今,其实只是
一座古老的山城。
  陆翰飞入城之后,在街上逛了一转,瞥见那辆华丽马车,就在横街上一家客店门口,车
带深掩,连弯腰驼背的老仆人,都不见影子,只有那匹高头骏马,正在店门口吃着食料,想
来落店已经有了一会。
  脚下不禁略现踌躇,但继而一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己何不也在店中落脚,这回
多少也得探出些眉目来。心念一转,立即大踏步朝客店中走去。
  店伙瞧到来的是一位一表人材的少年公子,哪敢怠慢,慌忙领着他一直进入上房,送茶
送水,甚是巴结。
  陆翰飞试探着问道:“伙计,你们门口停着的那辆马车,装饰华丽,不知是什么人
的?”
  店伙忽然缩了缩头,用手向右厢一指,轻声说道:“那是一位官家小姐的,她也是刚来
落店;就住在对面房中,人可长得真美,赛过天仙似的。”
  陆翰飞又遭:“这位小姐,可是身穿白缎绣花衣裙,外面披着一件天蓝斗篷的?”
  店伙睁大眼睛“哦”了一声,轻笑道:“相公原来认识这位小姐?”
  陆翰飞心头踏实,微微笑道:“我只在前面见过,好像还有几个使女。”
  店伙摇摇头道:“没有,这小姐只有一个老管家的,住在前面。”
  陆翰飞从怀中取出一绽银子,塞到店伙手中,关照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准乱
说。”
  店伙看到银子,眼睛一亮,双手接过,耸肩诌笑道:“相公就是不关照,小的也不敢多
嘴。”
  陆翰飞笑了笑,不再多说。
  店伙走后,他踱近窗前,留神朝右厢瞧去,只见对屋房门深掩,窗户也紧闭着并没打
开。
  陆翰飞感到有点困惑。
  对屋的她,就是那位白衣公主,已无疑问,但她四个寸步不离的贴身使女,又到哪里去
了呢?
  会不会留在岳阳?抑或已经先行去了赤焰山?
  自己在庐家铺遇上她们,回到岳阳,已是巧合,这回又在这里遇上她,岂非更巧?莫非
她是有意跟着自己的?
  他手上捧着一盅香茗,只是怔怔出神,同时腹中也开始盘算,见到白衣公主,自己该如
何说法,如何才能探出她的行动?
  时间逐渐接近黄昏,有厢的白衣公主,还不见动静,店伙却已悄悄的进来,伺候着道:
“相公出去用餐?还是小的替你老吩咐厨下准备?”
  陆翰飞略一沉吟,问道:“这里可有著名的酒楼?”
  店伙连忙笑道:“有,有,咱们这里,虽是小地方,大街上的第一楼,却是正宗徽
菜。”
  陆翰飞点点头,就跨出房门,朝外走去,行径店堂,留神察看,也并没瞧到老仆人邵公
公的影子。
  第一楼,果如店伙所言、在大街上占了五间门面,虽然略嫌古老了些,气派却是不小!
  尤其潜山虽是偏僻小邑,但因地当由鄂入皖通往桐城、安庆的必经之路,行旅客商,倒
也不少,入晚之后,大街上比白天显得热闹得多。
  陆翰飞走上扶梯,只见楼上雅座,却只有六成坐头,当下在靠墙的位子上坐下,要过酒
菜,举目向四周略一打量。
  满楼食客,都是些庸俗之人,正在猜举闹酒,一片喧哗,只有靠窗口那张桌上,是一个
落拓不羁的中年文全,倚栏品茗,瞧到自己,微微颔首!
  自己和他素不相识,这种含笑点头,只是人与人之间的礼貌罢了,陆翰飞也立即报以一
笑!
  但就是他回头之际,忽然闻到一阵淡淡幽香!
  这一阵幽香,非兰非麝,因风传来,陆翰飞不期一怔。
  不,他发觉全楼酒客的喧哗人声,也登时静了下来,静得鸦鹊无声。甚至连金针坠地,
都可以听到了,百十道目光,不约而同的向自己这边瞧来!
  原来就在自己右侧的一张桌子上,不知何时,来了一位悄生生人比花娇,冷艳无双的白
衣少女!
  她纤纤玉手,徐徐解下披在肩上的天蓝斗篷,露出一身白缎绣花衣裙,随手理着云鬓!
  是她……!
  陆输飞只觉心头骤然一紧!他没想到她也会上第一楼来,他几乎感到有点手足无措,这
真是十分尴尬之事,当着这许多人,自己要不要上去和她招呼呢?
  这该不是问题,自己此来的目的,就是要凭着曾有同舟之谊,和她接近,好探听她的口
气,究竟她和白衣教有何关系?
  最重要的还是她身上的九颗步解蛊毒的药丸,是否能解白衣教的“终身之蛊”?
  这一瞬之间,陆翰飞方才独自想了半天,准备好的一套言词,也用不上了。
  因为她实在长得太美了,美得大家都在盯着她瞧,众目睽睽之下,陆翰飞第一次感到胆
怯,也再也鼓不起勇气,迎上前去,向她招呼。
  但就在陆翰飞抬目向她望去的一刹那,白衣少女也无巧不巧向他瞧来!
  目光一对,陆翰飞只觉一阵面红耳热,心头“咚”的一跳!
  白衣少女也似乎微微一愕,桃花似的脸上,依稀飞过一抹冷笑!
  不,她左边脸颊上漩起一个迷人的酒涡,口中轻“噫”出声,柳眉一跳,眼珠一转,擅
口轻启,吐出娇脆的声音道:“是……陆相公!”
  语声之中,带着惊讶和喜悦的成分,有他乡遇故知之感!
  陆翰飞俊脸一红,慌忙拱手道:“啊,原来是姑娘,当真巧极,又在这里和姑娘遇上
了!”
  白衣少女盈盈一笑,抬目道:“是啊,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陆相公。”
  她说话声中,居然莲步栅栅,朝陆翰飞座头走来。
  陆翰飞没想到白衣少女会移樽就教,迎着自己走来,连忙起身让座,心中却不无惊奇之
感!
  因为相隔不过几天工夫,她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在船上时的那股娇怯怯的模样,已经
一扫而空,妩媚之中,显出她的落落大方。
  这时堂上食客,又恢复了闹哄哄的情形,也有人窃窃私议,因为他们由白衣少女才注意
到陆翰飞,发现这位少年书生,竟然也人美如玉,和白衣少女当真是天生的人对壁人!
  伙计瞧到白衣少女和陆翰飞原是素识,就跟着过来,替白衣少女上林筷,一面伺候着问
道:“姑娘要些什么酒菜?”
  白衣少女瞧了陆翰飞一眼,轻轻的道:“随便!”
  陆翰飞抢着吩咐道:“伙计,你关照厨下,拣可口的送来好了。”
  伙计连声应“是”退了下去,走到窗口中年文士那边,问道:“相公要些什么?”
  中年文全呵呵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出门人还是不喝酒的好,伙计,你替我来一盘
回锅肉,一碗鸡血豆腐汤,吃饭就好。”
  陆翰飞听中年文上说出“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话,不禁通眼瞧去,那中年文上说完之
后,又回头向着窗外,似是无心之言!
  白衣少女自从坐下之后,就目不转瞬的瞧着陆翰飞,洁白如玉的贝齿,咬着下唇,好像
她内心正有某种矛盾,使她犹豫不决,但在外表上看去,她和一般少女一样,那是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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