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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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船-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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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得一只右臂酸麻,用不得力,几乎撒手扔掉宝剑!
  灰衣人弹开剑锋,冷酷地说道:“老夫不想杀你,已言之再三,你若持仗这点微薄之技反抗,老夫的耐性有限,只好改变初衷了!”
  展翼云身为“十君子”中,展侠的爱子,功力自觉已是当代高手之列,未料在灰衣人赤手之下,一招败北!
  羞、恨、恼、怒,使他顿忘厉害,沉喝一声道:“展某三寸气在,你想得‘驼铃’那是作梦!”,话声中,不敢大意,顿将宝剑展开,以老父所传“光明十剑”进招,这次是奋不顾身的勇往直前!
  灰衣人这次竟然未能抓到良机,突然致胜,被逼得连退三步,闪射着寒光的双目中,已有了狰狞的杀气!
  展翼云前两度被灰衣人攻入近身,未能领悟所以,此次一轮猛攻,将灰衣人迫于剑花之外,顿悟原由,冷笑道:“我只当你功力多高,不过是善以待机先发罢了!”说话归说话,剑法就如大江流水,绵绵不绝施出,灰衣人在十招奇剑妙式下,未曾反扑!
  十招后,灰衣人厉声道:“这十招剑式,差你老子多多,竟敢狂妄如斯,老夫最后警告你,如今献出‘驼铃’尚不算晚……”
  展翼云一声长啸,截断灰衣人的话锋,一连三式奇招猛攻,算是答复,不由使灰衣人决定了杀人的心意!
  古存文和过万乘,在接应闺阁而扑空之下,正觉奇怪,展翼云的这声长啸,使他们恍悟中计,飞纵而到。
  灰衣人一声狞笑,右掌在无边剑气中突然拍出,展翼云顿觉身前受阻,不能再进,心头一寒,撤剑暴退!
  讵料灰衣人身随掌进,已到面前,展翼云知难逃出毒手,提足真力,一剑刺下,左掌也出了拚命的一招!
  灰衣人的功力是高超,左手五指转舒微弹,已将展翼云宝剑弹开,右掌一引,将展翼云掌力化去,接着凌虚一抓,巨灵大掌已抓在展翼云肩头,一抖一压,展翼云顿觉一阵奇疼,昏死过去。
  昏死前的刹那,神智来失,似觉灰衣人手入已囊,取去了“驼铃”,耳边也适时听到古、过二人的怒喝声!
  醒来,人已睡卧书房之内,始知左肩骨已断,内伤甚重,幸而过家有现成灵药。
  雷啸天和仇磊石,听过万乘详述昨夜之事后,不由同时皱起了眉头,尤其是雷啸夭,对展翼云似有愧歉!
  灰衣人最后之对展翼云怒下毒手,雷啸天认定非因不献“驼铃”之故,而是为了展翼云说出“子午岭”数字。由此断定,这索讨“驼铃”之人,就是“子午岭”头的灰衣客,但是这人到底是谁,却仍然成谜!
  仇磊石所以剑眉深锁的原因,却是为了这灰衣人行事的奇特,船上留情,昨夜又有三次相让展翼云之事,但又必将“驼铃”到手始罢,这种种迹象,在在显示出来,灰衣人不是陌生人物!
  尤其令仇磊石深疑而不解的,是灰衣人与以往所断定的仇家,竟非一人,这出乎了仇磊石的意料!
  仇磊石因为“十君子”的先后丧命,仅存世上的,只有最末一位的“卜老”,又根据种种线索及可能,方始判断自己和展、古、过等人的杀父仇家是“卜老”,如今横生枝节,岂不怪哉!
  最奇怪的是,林猛一个粗人,昨夜遇敌,设若被人杀于家中,乃情理中事,现在却没有踪影,简直不通!
  本来已是胸有城府的仇磊石,如今已被这种种不通但却发生的事情,搅昏了头,找不出来道理。正苦思难觉时,书房门外,传来了铁嬷的话声,道:“听说仇公子到了,在不在书房?”
  侍役的下人,道:“在里面。”
  铁嬷今朝客气了,道:“去替我言语一声,说我老婆子来拜。”
  答对之声甚高,书房中没有听不到的道理,因此仇磊石不能不再答话,站起身来开了房门,道:“老人家何事见教,请里面坐。”铁嬷虽然依旧寒着脸,但神态上却已不像昨日,点点头,缓步拾阶跨过门槛,进入了书房。
  此老首先问过展翼云伤势,然后方始落座,对文卿,道:“姑娘也在这儿。”
  文卿勉强笑了笑,清照接话道:“文卿姐的猛哥哥,昨天丢了……”
  铁嬷双眉一锁,道:“被人架去的?”
  仇磊石一惊,道:“老人家,小可斗胆动问一事?”
  铁嬷道:“仇公子胆可包天,气势慑地,有话说吧。”
  仇磊石一笑,道:“若以适才过世妹所说的那句话,任何人听来,都会认为猛兄是迷失了路,而老人家却能想到是被人架……”
  话未说完,铁嬷已接口道:“我和清丫头自十几年前就日夜不离,看着她长大,深知她的性格一切,自然懂得她要说什么!”
  仇磊石恍然道:“多谢指点。”
  铁嬷道:“这也用得着谢?哼!”
  仇磊石并未气恼,仍然含笑,道:“小可还有件事情拜烦。”
  铁嬷道:“尽管说。”
  仇磊石道:“小可听说,老人家与过叔叔是同师之徒?”
  铁嬷道:“不可以吗?”
  仇磊石正色道:“老人家请莫事事动气,小可要问的事情,关系极大,若能由老人家的指点,得获内情……”
  铁嬷仍是中途接话道:“怕我没有那么大的本领吧。”
  清照看不过去了,白了铁嬷一眼,道:“您怎么老不让人把话说完呢?”
  铁嬷没有答话,仇磊石却毫未在意,又道:“当年‘十君子’,老人家可都见过?”
  铁嬷简单的回答道:“都见过。”
  仇磊石脸上现出欣然之色,道:“那当年以‘驼铃’横霸过武林的‘卜’……”
  铁嬷插口道:“这个人我不愿意谈!”
  仇磊石剑眉一振,道:“老人家听小可况出原由,再谈愿否如何?”
  铁嬷道:“天大的原由,与我也没有关系!”
  仇磊石震声道:“假如这原由之一,是在找惨杀叔父的凶手呢?”
  铁嬷一愣,道:“和卜老十有关?”
  仇磊石道:“老人家,十君子后代或传人,已多人结集相会,共研昔日之事,发现凶手必系十君子之一,但十君子中,已有九人物化,仅存于世上的这位,就是凶手,如今已知这活着一位是‘卜老’!”
  铁嬷眉头一皱,道:“不可能吧?”
  仇磊石道:“怎不可能?”
  铁嬷道:“此人在十君子中,功力最差……”
  仇磊石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昔日今朝不可比拟!”
  铁嬷道:“公子都想问些什么?”
  仇磊石道:“此人的作为和心性!”
  铁嬷道:“心肠毒辣,作人奸诈,是道地的小人,当年不知‘萧大先生’哪点看中了他,使他跻身‘十君子’行列!”
  仇磊石道:“此人是否有个看来慈祥的外貌?”
  雷啸天心头陡地一凛,只有他知道仇磊石此问的来由。
  古存文,过万乘及展翼云,也皆听出,仇磊石似是心中已有所疑的人物,否则不会这样询问。
  不过雷啸天心头之凛惊,并非只因了然仇磊石所疑之人,说实话,他对仇磊石如此深渊的城府,方是凛惊的重点!因此,在座之人,何不对铁嬷如何回答而注意,尤其是雷啸天,深知这难测的答复,是象征着什么!
  铁嬷似也听出严重,更看出众人神色,正色道:“公子认为姓卜的老鬼,是何模样?”
  该急不急,铁嬷反问一句,却急坏了大家伙!
  仇磊歹却毫无焦急之意,道:“设若此人果系一切恶行的元凶,应当是位外观十分忠厚,言谈仁义道德,而骨子里却恶毒万端的人物!”
  铁嬷淡然一笑,道:“公子,想当然的推断,不一定比比中的呀!”
  仇磊石心中却暗暗一喜,道:“如今敬请老人家指教吧?”
  铁嬷道:“自古,女有‘无盐’,男有‘端公’,卜老混蛋活像端公,那个模样,可说是集天下奇丑于一身!”
  仇磊石一笑道:“此人貌相丑鄙,待人接物可还和气?”
  铁嬷道:“和气?哈哈……,不错,非常和气,和气得似阎罗殿上的判官,老身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冷脸的东西!”
  仇磊石低头一笑,雷啸天,古存文和过万乘,无不会心笑出声来,受伤的展翼云,却因笑牵动伤痛,哎哟出声。
  铁嬷先是莫名其妙,目睹众人皆笑,不由先愣后悟,面色陡地一寒,以冷若冰寒的语调道:“你们是笑老身,也是个冷脸之人?!”
  仇磊石赶紧接口道:“老人家多疑了。”
  铁嬷哼了一声,道:“笑吧,面冷的人,心不一定也冷!”
  仇磊石道:“老人家放心,谁也知道您对清照世妹……”
  铁嬷不耐烦地接口道:“公子的话问完了?”
  仇磊石道:“是,多谢老人家指点。”
  铁嬷道:“该轮到我问你了吧?”
  仇磊石道:“小可恭候指示。”
  铁嬷道:“听说你有位四妹……”
  仇磊石正色接话道:“不错,与小可志同道合。”
  雷啸天明白,仇磊石要借此机会,声明终身之事。
  铁嬷道:“老身听说她姓艾,是‘天下一家店’店主的掌珠?”
  仇磊石道:“一点不错。”
  铁嬷道:“可能代老身引介?”
  仇磊石道:“自然可以,只是现在无法办到。”
  铁嬷道:“哦?莫非嫌老身不够资格?”
  雷啸天此时却接口道:“老人家又误会了,晓梅四妹,昨日随乃父他往,留言归期难定,因此仇二弟才说现在……”
  铁嬷道:“那算老身多心,今后请公子别忘记此事。”
  仇磊石道:“永记不忘!”
  清照姑娘始终没有开口,此时却向铁嬷道:“您老人家要见人家艾姑娘干吗?”
  铁嬷道:“没什么,只知其名而不识其面,觉得遗憾。”
  清照道:“您老人家别再管我的事好不好?”
  铁嬷道:“这是最后的一件事了。”
  清照毅然说道:“您老人家若一定要管,清儿甘愿一走了之。”
  铁嬷一愣道:“傻丫头,我是为你好,尽管事已定局,但我若不亲眼看看,这位姑娘的为人,怎能放心?!”
  清照道:“这是谁的事嘛?”
  铁嬷道:“事虽然是丫头你的,不过……”,清照道:“没有什么不过,我已经跟妈说清楚了,我的事我自己解决,谁多伸一个指头,我就抖手一走!”
  铁嬷忽地一声站了起来,道:“好好好,你翅膀硬了,我的话当他放屁就是!”
  话声中,铁嬷气哼哼地大步推门而去!这刚强的老太婆,与清照几句答对,等于已将某件事情公诸众人,众人自无不懂的道理,但却皆难表示意见。
  反而是清照姑娘,坦然大方的一变话题,道:“仇世兄,可能谈谈今夜之事?”
  仇磊石一愣,道:“今夜何事?”
  清照一笑道:“猛哥失踪的事呀?”
  仇磊石道:“小兄尚未想好上佳之策,世妹可有什么心得?”
  清照道:“小妹懂些什么,仇世兄太看重我了。”
  仇磊石眨眨眼睛,道:“世妹客气,小兄实在苦思无策,否则……”
  清照一笑道:“事关猛哥生死,世兄作态不得!”
  文卿听到“生死”二字,立刻对仇磊石道:“仇家兄弟,你忍心看着不管?”,仇磊石瞟了清照姑娘一眼,无可奈何地说道:“嫂夫人万安,小弟焉有知而不管的道理。”
  文卿道:“仇家兄弟智谋深渊,若肯为助,必能……”
  仇磊石不敢再让文卿接说下去,立即道:“小弟曾仔细的想过,设若掳去猛兄和伤及展兄的人,是一道的话,猛兄决无危厄,当然受惊业已难免……”
  文卿道:“要不是一道呢?”
  仇磊石道:“那就要费些时间了,不过小弟敢说,也无危险!”
  文卿道:“仇家兄弟这样说,必是独有见的?”
  仇磊石道:“小弟是从事实判断,凡志在杀人寻仇,或另有原因而杀人者,断无掳人为质的道理,所以……”
  文卿道:“仇兄弟话中之意,是说家兄被掳是作了人质?”
  仇磊石道:“恐怕如此。”
  文卿摇摇头道:“个中道理?……”
  仇磊石道:“曾欲图谋过兄的四魁,业已成了朋友,玉佛中物,早为元凶取走,猛兄被掳事,似已与此无关!除此之外,只有展兄方面的仇人了,设小弟推断不错,猛兄恐将要被困仇家手中数日之久!”
  雷啸天道:“二弟是指夫子庙悬铃之期过后?”
  仇磊石道:“大哥,夫子庙悬铃之事,怕不会发生了!”
  病榻上的展翼云道:“当真?”
  仇磊石道:“不会有错!”
  展翼云道:“什么原故?”
  仇磊石道:“向展兄母戚方面,讨索‘驼铃’之人,若非船上设谋之人的话,昨夜那灰衣朋友,自会去对付他的!”
  展翼云苦笑一声,道:“小兄仍然想不明白这一点。”
  仇磊石道:“昨夜劫走‘驼铃’之人,必然已知有人向展兄母戚处逼索此铃之事,其始终未采行动者,只因‘驼铃’尚未到手,昨夜之后,此人既将‘驼铃’到手,已无顾忌,对那问展兄母亲逼索此铃的人,自然不会空空放过!”
  文卿道:“这和家兄被掳有何关系?”
  仇磊石道:“昨夜劫铃之人,似对我们的交往甚详,又似能不伤及我们,就不伤及,故将猛兄掳去,迫使我们不采取行动!”
  古存文此时开口道:“此人为何怕我们过问这些事情?”
  过万乘道:“他又为什么对我们,处处留着情份?”
  仇磊石摇头道:“对我们留些人情一节,小弟也想不明白,不愿我们插手此事的原因,不外有些恐惧我们联手之下的威势!”
  古存文道:“如此说来,我们只好静待变化了?”
  仇磊石摇头道:“对方既然惧我联手威势,我们怎能不自己想些办法探索猛兄下落,小弟想,除展兄外,大家全要出动!”
  过万乘道:“正合愚兄之意,仇兄弟,说不得你作提调了!”
  仇磊石连连摇头道:“小弟怎敢。”
  文卿心念胞兄安危,接口道:“仇兄弟别推,只有你成!”
  仇磊石越发不敢担当,道:“小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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