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女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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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女捕头-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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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武功不灵,书也读得不多,就是地头熟,人面广,门槛精的厉害。
  车出正阳门,他就发现两个年轻人跟了上来,立刻说道:“小文姑娘,有人跟上来了,
车头转向白云观。”
  由他在暗中指挥,自然不会走错路。
  行程也接着计划路径前进。
  忽然间一条岔道上,转出来两匹快马,直向蓬车追过来。
  马走如飞,荡得积雪横飞。
  “不得了,两匹快马追上来啦!”张班头急得大声叫,也伸手从棉袍子里,摸出了家
伙,是两把短刀,紧紧地握在手中。
  “老爷子,你沉住气!”小文道:“天塌了,也由我和小雅顶住。”
  娇声细气,但还真管用,张班头心情平静了不少。
  两匹马还真是冲着蓬车来的,也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方法,通知了埋伏在城外的人。
  最可能的,大概是飞鸽传书吧!
  小雅吁一口气,低声道:“小文,你来驾车,我对付他们。”
  “我……我不会呀!”小文道:“还是你驾的稳定,比我灵光。”
  两个小姑娘的武功大进,动剑打架,一点也不怕,但驾驰马车,可是头一回,无法控制
的得心应手。
  “好吧!动上手就快一点。”小雅道:“让他们惊了马,我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两匹马来势奇快,只那么一会工夫,已经逼到了马车前面。




卧龙生《女捕头》贵妃之死
第 六 回 猎获隐秘

  小雅的应变办法,是一收缰绳,干脆把驰动的马车停下来。
  躲在暗舱的张班头直叫奇怪,为什么不赶快一点,接近白云观,就有埋伏接应,却把车
在途中停下来。
  他当然不知道,小文、小雅不怕和人打架,却不敢加鞭催马,飞车赶路。
  翻了车,伤到童水仙,她们可没法向程小蝶交代。
  两匹快马到车前,是两个三十左右的青袍大汉,腰里横束一条黑带子,一面的棉袍衣襟
掖在带子上,看上去就带一份利落了。
  “哟!是两个小姑娘在赶车呀!北京城,可是少见得很哪!”
  说话的是左首大汉,说着话,右腿一抬,人已从马上飘落地面。
  看出他骑术精良,也看出他有一身不错的武功。
  小文、小雅的宝剑,就在车辕上的红毡下面,一伸手,就可以宝剑出鞘。
  但她们没有拉剑,因为,来人也未亮兵刃,小雅想试试看,不打架,能不能闯过这一
关?
  所以,小雅笑了,笑的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似的,道:“没有办法呀!穷人家的孩子。
什么都得会。”
  “这辆蓬车很豪华,可不像穷人家的车!”青袍人站在五尺外,两道目光盯住小雅看。
  小雅心中暗道:我经过的大风大浪多了,还会把这点小阵丈放在心上,姑娘逗着你们,
玩玩吧!真不识趣,就要你挨一剑,呼爹叫娘了。
  心中盘算。口里笑道:
  “车是主人的,当然豪华,我们是丫头,只好赶车了。”
  “这么漂亮、动人的丫头,还真是少见。车里的姑娘,就不知美成什么样子了!”青袍
人道:“掀开车帘子,给我瞧瞧好吧?”
  小雅有点火了,但她还是忍了下去,笑道:
  “吃吃我们做丫头的豆腐,没有关系。小姐可不能开玩笑,你说我漂亮、好看,就多看
两眼!快点看完,我们还要赶路啊!”
  她真的伸出两双白玉手,理一理须旁的散发,让那青袍人看了。
  小雅本就生的美,这一卖弄风情,可真叫人心头直跳,一个媚眼瞟过去,快把青袍人的
魂魄勾走了。
  两个青袍人都看得呆住了,半晌没有人说话。
  小雅笑一笑,道:“两位大哥呀!你们也很俊啊!可是我们今天有事情,过两天再见,
那时刻可要带着我们去买一点胭脂花粉,花不了多少钱啦!穷人家的女儿,不贪心!”
  小文想笑,但咬咬牙硬忍住了,忖道:小雅有一套,我得跟她学。
  但闻车声辘辘,蓬车向前走了。
  前面一个青袍人自言自语地说道:“买胭脂花粉,是花不了几个钱……”
  “买你妈的头啊!快些追呀!”后面青袍人翻身上马,接道:“回头丢了脑袋,你就死
在胭脂花粉上了。”
  前面一个人突然一惊,整个人醒过来了,一跃上马,道:“遇上鬼啦!那丫头会用迷魂
药!”
  两个人一声走!提缰纵马。
  但闻卟通一声响,两个人连马一起栽倒雪地上。
  栽得还真是厉害,两个人一口气滚出了两三丈才停了下来。
  但一个翻身就站起来了,他们没有受伤。
  但两匹马却起不来了!
  原来,两匹马的八个蹄子,都被索绳捆了起来,索套打的是活结,两匹马要起跑,活套
一紧,就把四个马蹄全捆在一起了。
  两个青袍人先不救马,四下打量,但见大雪覆掩,遍地瑶琼,哪里还有人踪?
  那辆驰动的篷车,也已经转过弯去不见了。
  两匹马站不起来,但却受伤不重,绝不能弃置不顾。这是岑啸虎的绝技,飞索套马,百
发百中。
  地上积雪半尺以上,马也未摔伤。
  第一个青袍人刷地一声,抽出一把二尺长的锋利刀子,割断绳索,整整鞍辔,翻身上
马,两个人又纵骑如飞地追上去了。
  隐身暗仓的张班头,看不到两个骑马汉子吃豆腐,但却看到了另外一副奇景。
  是那两个追出正阳门的黑衣人,眼看蓬车加快了行速,也就放腿跑步跟上来。
  忽然间道旁飞出来两个绳套,那么准地套住了两人的脖子,跟着两人一路转,滚入丈余
外的雪层中,不见了。
  张班头暗暗吁一口气,忖道:原来沿途上有如此严密的布署,这一路高枕无忧了。
  两个青袍骑士拼命追,快近白云观时,忽见那辆蓬车又掉过头驰了回来。
  “姑娘!怎么回头啦……”话未说完,顿然住口。因为,驭车不是姑娘,是一个重裘裹
身,白发、白须的老头子。
  蓬车由两人身旁驰过,两个青袍人怎么看,还是那辆车子。
  只不过,驾车的人变了。
  “喂!刚才驾车的小姑娘呢?”一个青袍人两个箭步跳跃过去,拦在蓬车前面。
  “没有啊!老汉上早驾车进城办年货,哪里来的驰车小姑娘!”
  青袍人冷笑一声,道:“你们要得很开心哪!”刷地一声,抽出了短刀。
  白须老人似是很害怕,连声音也抖了,起来道:
  “刚才,倒有两位姑娘驾了蓬车一路赶,和老汉这辆车子差不多,但却和我迎面走,两
个小丫头冒冒失失地,差一点撞上了我车子
  青袍人接道:“那辆车子呢?”
  “驰入白云观。”
  青袍人呆了一呆,道:“真的!”
  “你手中拿着刀子啊!我还敢骗你吗?不信你进白云观去看看,老汉如若骗了你,回头
再追我,也还来得及,白云观离此不远!”
  青袍人有些半信半疑了,一伸手打开车帘子,只见车中铺着一条竹子编的席面,果然是
装载东西的车子。
  两个青袍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上马驰向白云观。
  白云观原名长春宫,长春真人邱处机,受封管理天下道教时,即驻道于此。死后,亦葬
于此,观中建有邱祖殿,以为奉祀。
  此后,日渐扩展,易名白云观。
  两个青袍人快马闯入观中,果见一辆蓬车,停在庭院一侧。
  寒冬大雪,香客绝迹,只有一个中年道人,在打扫庭院积雪,抬头看了两个冒失鬼一
眼,摇摇头,忍下了,又开始打扫积雪。
  两个青袍人也没有理会那中年道士,飞身离鞍,直扑蓬车,手中也同时亮出了短刀,车
辕前不见了赶车的丫头,短刀一挥,挑开了车帘,车箱中也无人迹。
  事实上——
  两个青袍人也早发觉了情形不对,这辆蓬车,辕前无马,也未见驰入观中的车轮痕迹。
停这里,至少有一个时辰以上,才能被大雪掩去了轮痕马迹。这轮车根本就不是他们要追的
车,原来的蓬车呢?
  一辆豪华大车,又能躲到那里去呢?前后相差不过一刻工夫,蓬车绝对逃不过快马的追
踪。
  “是那一辆回头的车……”左首青衣突然想到了车已折回。
  “快去追呀!”右面青袍人急急叫道:“交不了差,不死也要脱层皮……”
  回头就要跑,却被左首青袍人一把抓住了,低声道:
  “小王,来不及啦!这是一场设计精密的把戏,追上了又能如何?我们也对付不了人
家!”
  “不追也不成啊!假使不是你小子见色起意,咱们至少可以抓到个赶车的小姑娘,回去
交差!”小王道:
  “现在可好,鸡飞蛋打,人车全失……”
  “车在庭院,人在扫雪!”小李低声道:“你可知道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叫做嫁祸江
东。”
  “你是说那个扫雪的道士!”
  “对!”小李接道:“他放走了咱们追踪的人车……”小李微微一笑,道:“那就只好
把他抓回去交差了。”
  “说得有理!不过,白云观中的道士,也不是好惹的人!”小王道:“他们结交官府,
也有大批的信众,官民两道,都有些势力……”放低了声音,接道:
  “听说道观中还有一批潜隐修行的高手,不但剑法精绝,还会符咒道术。”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小李道:
  “大明朝成祖永乐皇帝,听闻白云观全真教中的道士,剑术高强,要征调他们,帮助大
军西征,被他们拒绝了。皇上震怒,大军围观,引起了一场恶战,全真教的弟子冲出了重
围,留下来的,全都是不会武功的人。
  但这一战,也让成祖发觉了观中道士武功非同小可,数十人突围而去,竟然网开一面,
未再屠杀留在观中的道士!”
  小王听得入神,道:“以后呢!”
  “以后嘛!全真教弟子也未向皇上寻仇,但也未返回白云观,长春宫易名白云观,也就
在那个时候开始。”小李道:
  “从那时起,白云观的道士,只会念经祈雨,不会舞刀弄剑了。”
  “所以,这个道士,绝对不会武功。”小王接道:
  “现在,我们可以动手了!”
  两个人逼近了扫雪的道士。
  “仙长!咱们有事相求,你多慈悲!”小王口中说话,右手已疾快地点向穴道:“客
官,这是……”往后闪,避开了小王的右手,但却避不开小李,小李闷声出手,又阴又狠,
一指点中了道士的“量穴”。
  能入选厂卫的人,不但要精明干练,也要有相当的武功基础,这里是权势炙手的地方,
也充满着阴谋险恶,争功委过,不择手段。
  “抱他上蓬车,我去找马!”
  小李转向观外行去。
  奇怪!宏大的白云观,住了几百个道士,怎么不见第二个道士出现?大白天竟会如此一
个清法。
  也许有人看到了,但他不敢出现,厂卫虽然穿的便服,但却和一般老百姓有着大不相同
的,处罚极重,他们追杀别人时绝不留情,但对付自己人,也一样冷苛非常,除非你有很硬
的靠山。
  太监不是正常的人,由他们领导的特务系统,也就形同炼狱,血腥逼人。
  小李很快牵过来自己的马,御下鞍辔,上了车套,只用自己的一匹马,却未理会小王的
坐马。
  小王也已把道士放入车中,小李回过头,目光杀机一闪,笑道:“小王,老道士醒了没
有!”
  “没有!睡得像一头猪。”小王道:“就算清醒了也不要紧,我已经把他的双手捆了起
来。”
  “对!做事要点滴不漏。”小李掀开车帘看,道上躺在车中间,两双手果然又被捆了索
绳,点点头,笑道:
  “好!”
  袖中利刃飞出,一刀桶入了小王的心窝。
  好狠的一刀,一击取命。
  “为什么?李凡,我们是朋友啊!”小王拚尽了余力,说完两句话,人就断了气。
  “朋友才可怕呀!”李凡在小王衣服中拭去刀上血迹,拨开小王右袖看,小王的刀,已
出袖半尺。
  李凡笑一笑,道:
  “小王,我只比你多了那么一点点的聪明。少了一点点犹豫,否则,死的是我不是你
了。”驾着马车离开了白云观。
  一条人影,由厢廊屋椽下滑落实地,身着银狐皮袄、白羊皮的长裤子,头上载了一顶低
压眉际的白帽子。
  这样的一身装束,只要一伙身,就能隐入雪中不见了。
  推起低压的帽沿,看到如画眉目,竟然是刑部总捕头程小蝶。
  她近在一丈之内,看到了一幕厂卫自残的经过,是那么纯熟自然,把人性中潜伏的冷
酷、残忍、自私、卑鄙,全都汇聚一处,显露了出来,比起江湖中的奸诈,尤有过之了。
  这就是厂卫,程小蝶有点伤感。也有些惊凛、暗然,但也警惕到这个组合的可怕,决心
要以霹雳手段对付他们了。
  厢房木门呀然而开,走出了个长须的道长,和刑部副总捕头郭宝元。
  程小蝶拉低皮帽,道:“多谢观主帮忙!”
  “厂卫中人,有一种奇特的恶毒习性!”白云观主苦笑一下,道:“他们绝对自私。为
了争功、自保,不惜戕害同伴,贫道主持白云观,不得不和京畿中各层人物交往,以适应生
存,这方面花费了不少的心机。”
  程小蝶道:
  “情势逼人,无可厚非了。我现在担心的是,那位道长身陷厂卫的黑牢之中,是否有性
命之忧?”
  “他有着很高明的逃生能力,用不着替他担心!”白云观主道:
  “杜望月和全真教源渊很深,贫道不能隐瞒,白云观中的弟子,十之八、九不会武功,
但为了保护观中的重要文物,留住了几位习过武功的高手,铁铃子就是其中之一!”
  “铁铃子是法名,还有绰号?”程小蝶好奇地问道:
  “他也算贵观中弟子了?”
  “经过一场大劫之后,全真教有了一些变化,分成了几个门户、名序的排列,就全不相
同了。”白云观主道:
  “这是全真教中的秘密,贫道不便深谈,白云观中有人会武功的事,鲜少人知,如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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