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劫火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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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劫火鸳鸯-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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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心太医”住尼庵已属离奇,竟然还加上十八九岁的少年,的确是匪夷所思,怪上加怪,他是“铁心太医”的传人么?少年开口道:“你是做什么的?”
  声音跟面目一样冷,每一个字像一粒冰珠。
  此来乃是求人,武同春尽量放缓声音道:“在下是来求医的。”
  “什么?到这种地方来求医?”
  “是的。”
  “你的神志还清楚吧?你看到行医的招牌了?”
  “在下……是由人指引而来的。”
  “谁指引你来?”
  “一位武林前辈,来历不详。”
  “妙极了,你怎么坐着说话?”
  “在下……双腿不便,此来便是求治双腿。”
  “双腿不便怎么能到这里?”
  “由人背来的。请问……‘铁心太医’老前辈……”
  少年连想都不想地便道:“你趁早走吧!这里不许生人打抚。”说着,关上庵门。
  有其师必有其徒,人说铁石心肠,是句骂人的话,而这少年却是真有这味道,简直是没半丝人味。
  武同存气得双眼发蓝,暗忖:“观其徒可见其师,这一趟算是白跑了,世界上竞有这种不通人情的冷血人,残就残吧!不治了!”
  越想越吞不下这口气,忘形地场掌劈向庵门。
  “砰”然巨响声中,木屑纷飞,庵门被劈成碎片。
  出掌之后,觉得此举太不应该,但后悔已退。这时,他才看清门里是一座小丘般的废墟,大半为野草覆盖,丘后是两挂陈旧的房舍,没有庵堂的样子,在外面因有石墙围着,一点也看不出来,武同春直了眼。
  那村装少年飞掠而至,怒气勃勃地大声喝叱道:“你造反了?”
  武同存横定了心道:“造反就造反!”
  少年厉哼一声,举单便劈。
  武同存扬单反击,动风狂荡中,那少年被震退了三四个人步。虎吼一声,那少年再度出手,毕竟武同春双腿不便,行动受制,无法应付多角度的攻击,闷呼声中,被震得飞滚八尺之外。
  少年直迫身前,冷酷地道:“此地不杀人,但也不容人,快滚,你怎么来就怎么回去。”
  武同春坐起,怒目切齿。
  一个苍劲的声音起自身侧:“怎么回事?”
  武同春转头一看,身旁多了个寒骨鳞峋的黄衣老人,须眉俱霜,手拄拐杖,不知是何时来到的,看来是“铁心太医”无疑了,从那份冰冷的神情便知道。
  少年气呼呼地道:“爷爷,是个周子,公然来这里撒野,劈碎庵门。”
  原来这少年是老人的孙子,武同春自知理屈,一时之间开不了口。
  老人怒哼了一声,道:“把他轰走。”
  武同春硬起头皮道:“老前辈想来就是‘铁心太医’……”
  “不错,谁告诉你的?”
  “是一位无名老人!”他不得不撒谎,不能供出“鬼叫化”。
  “无名老人?”
  “是的。”
  “来此何为?”
  “求医。”
  “求医是这等求法?”
  “晚辈知错了,请老前辈宽恕。”
  “哼!宽恕?老夫久已不问世事,连求个清静都不可得,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人找上门来……”
  少年插口道:“爷爷,这小子双腿不能动,是由别人送来的,送的人却不出面,这当中恐怕大有文章,尤其他手底下相当不赖。”
  老人点点头道:“谁送你来的?”
  武同存道:“朋友。”
  “人呢?”
  “不敢冒读者前辈,离开了!”
  “说得好听,这一来,三天之后,此地将会变成山阴道。桐儿,我们只好搬家了,马上收拾……”
  “老前辈,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人的嘴能封得住么?”
  “晚辈已交代过那位朋友,守口如瓶。”
  “你小子倒是一厢情愿……”说着,老脸乍变,怒声道:“好小子,竟然以面目掩住本来面目,显见居心叵测。”
  武同春心头大震,这面具制作十分精巧,想不到仍被老人看穿,当下立即道:“晚辈是不得已才戴面具,并非存什么异心。”
  “铁心太医”冷极地一哼,道:“鬼话,你以为老夫会相信?”
  武同春一横心,激声道:“老前辈请看!”手伸向面具,准备……摹在此刻,一个声音厉呼道:“冷面客。”
  一老一少登时脸上变了色。
  一条人影,从庵内冲出。
  “啊!”武同春失口惊叫出声。
  现身的,竟然是方大娘。年前,方大娘为了救武同春逃脱“天地符”的追杀,曾火焚方家老店,她为何付出这大的牺牲,至今还是一个谜。
  而不久前,方大娘在镇上酒店卖瓜子,被“天地会”“巡监马一夫认出,追杀方大娘,正巧又为武同春所救。
  她怎么也在此地呢?武同春脱口叫道:“方大娘。”
  少年厉声道:“你就是救我娘的‘冷面客’!”
  方大娘激动地道:“少少侠,怎么回事?”
  武同春定了定神,道:“在下被‘九尺二’兄弟暗算,残了双腿,前来求治。”
  方大娘手指少年道:“这是犬子方桐,冒犯之处,少侠海涵!”
  方桐赶忙长揖道:“小可敬赔不是!”’武同春讪讪地道:“不,错的是在下。”
  方大娘转向“铁心太医”道:“爹,您老人家不会拒绝医治他吧?”
  “铁心太医”冷峻如故地道:“他来路下明,又是别人伴随而至,这个家不要了。”
  既有方大娘这层关系,武同春不想隐瞒了,沉声道:“伴同在下来的,是丐帮首座长老‘鬼叫化’,凭他的身份不会有问愈的。”
  “铁心太医”嗯了一声道:“是那臭要饭的,老夫知道他。你的来路呢?”
  武同春期期不能出声,他考虑是否该揭开本身秘密。”
  方大娘接口道:“爹,先带他进去再说好么?”
  “铁心太医”无情地道:“不,先交代明白。”
  方大娘道:“爹,武林人大多有难言之隐,他曾救过媳妇的命,我们该还人情。”
  “铁心太医”瞪眼道:“你少开口!”
  方桐笑了笑,委婉地道:“这位兄台,家祖父很固执,如果没天大的困难,请见示来历好么?”
  照武同春的性格,他宁可不医,但事实上却又非求治不可,他有太多的事要做,深深一想之后,突地伸手主动抓下面具。
  方大娘母子惊叫出声,这张疤脸,的确是吓人。
  “铁心太医”仅只闪动了几下目芒,似乎并不太震惊,也许是一个行医的人,见得多了的原故。
  武同春咬咬牙,道:“这是晚辈蒙面的原因,别的可以暂时别问么?”
  “铁心太医”片言不发,转身自去。
  方大娘道:“桐儿,快扶少侠进去。”
  武同春期期地道:“大娘,这……妥当么?”
  方桐道:“家祖父不开口,便表示他老人家不再反对。”
  说着,上前拉起武同春,武同春双腿根本用不上力,直往地下逞,方桐一看情形,索性双手横抱起来,向庵内走去。
  那座巨丘,在野草覆盖之下隐露残砖断瓦,看来是倒塌的庵堂,至放真正原因,便不得而知了。”
  这里实际上只能称为尼庵废墟,根本不是尼庵,没有佛堂,没有尼姑,而为一家三代同堂的俗家人。
  巨丘后两栋旧屋,仍留在石墙之内,屋前花树杂着乱石,看来很凌乱。
  武同春被带进东首一栋的暗间里,放置床上半坐着。
  方桐笑着道:“这是小可的卧室,兄台将就些吧!”现在,他像变了另一个人,一点也不冷了,冷漠是装出来的,并非他的本性。
  武同春吐口气道:“好说,是在下搅扰不当。”
  口里说着,心可就疑云重重,一家三口,恰是三代,何以当初方大娘以一个妇道人家独自主持店务?当然,如果不是巧遇方大娘,这趟准徒劳。
  方大娘跟了进来,亲切地道:“少侠勿忧,家翁会施术治理贵恙的。”
  武同存内心激动非凡,如果他抖出身世,便可揭开方大娘焚店之谜,但又怕节外生枝……方大娘又道:“少侠的脸孔……像是重创所致?”
  武同存点点头,两眼紧盯着方大娘的面上,他有一种想说出本来面目的冲动,这股冲动愈来愈强烈。
  方大娘业已发现武同春面色有异,正待开口动问……“铁心太医”走了进来,那份冷漠的神情,使人产生一种能不开口便不开口的感觉,武同春启动了口,但没说话。
  方大娘母子退了开去。
  “铁心大医”也同样不开口,迳直走到床边,伸手在武同春腿上摸索,不断地摇头,最后,手指停在膝头部位。
  武同春的心,随着老人的摇头皱眉而逐渐下沉,如果老人也束手的话,就注定一辈子残废了。
  方大娘母子见老人的神情,脸色也为之沉重起来。
  突地,“铁心太医”大声道:“好邪门的手法!”
  方大娘急道:“能治么?”
  “铁心太医”不答腔,又继续探索,由上而下,又由下而上,一遍又一遍,查遍了所有股部以下经脉穴道,白眉一轩,回头道:“取银针来!”
  方桐转身急去。
  武同春精神大振,这表示有救了。
  “铁心大医”自语般地道:“不伤穴,不损脉,制住了经道,邪门,足可满过一般歧黄高手。”
  武同存暗忖:“怪不得那姓钱的说,这禁制除了施术本人,天下无人能解,原来用的是这种大背常轨的手法。”
  方桐去而复返,把一个小匣子放在床边桌上,然后示意武同春平卧。
  “铁心太医”从匣中抓起数支银针,极其熟练地扎上武同春双腿经穴,然后飞指疾点下盘大小穴道)耗时益茶工夫,拔去银针。
  方大娘开口道:“少侠,试试看!”
  武同春试一运功,气极畅通,禁制已解,内心的喜悦莫可言宣,一骨碌翻下床来,朝“铁心太医”恭敬地施了一礼,道:“敬谢老前辈回天大德,晚辈永志于心!”
  “铁心大医”毫不动容,冷漠地道:“不必,这是代老夫儿媳偿还你的人情,从此互不相欠。”
  说完,抓起小匣子,扬长出房而去。
  武同春有啼笑皆非之感,这老人的确欠缺人味。
  方大娘笑笑道:“家翁生性如此,少侠不必介怀。”
  武同春道:“岂敢,在下感激还来不及!”
  他心里有许多疑问,但却不便开口动问,因为这是别人的隐私,可是方大娘毁店救他的那一节,有如骨梗在喉,不吐不一决,心意连转之下,想到了一个侧击的主意,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大娘认识一个叫武同春的么?”
  说完,静待对方的反应。
  方大娘母子脸色齐变。
  方桐道:“武同春少堡主?”
  方大娘厉声道:“少侠因何有此一问?”
  武同春尽力从容地道:“在下与他是同宗,也是至友,他曾告诉在下年前发生的一件往事,因听大娘夫家姓方,而大娘的长相跟他描述的一样,所以……冒昧动问。”
  方大娘激动不已地道:“啊!想不到少侠是武大少的好友,这么说是自己人了。他现在人在何处?”
  “在山里练功,暂时隐秘行踪避仇。”
  “他……还好么?”关注之情,溢于言表。
  “还好。”
  “他告诉了少侠什么事?”
  “方家老店的故共,他……一直耿耿淤怀,希望能知道原因。”
  “噢!少侠与他是无话不谈?”
  为了制造关系,拉近距离,武同春点点头,煞有介地道:“是的,彼此间没有秘密,可以说是换命之交,他曾托在下暗中照料他的家小,同时代他办一件大事,就是关于他发妻凝碧的事。”
  方大娘厉声道:“他连这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家算也告诉少侠?”
  武同春道:“是的。”
  口里说,心里想到凝碧的惨死,遗珠的失踪,内心一阵刺痛。
  方大娘深深吐口气,道:“我能见他么?”
  “这……目前不能,大娘能见告为何为他毁店的原因么?”
  “这个……”
  “同春兄亟想知道这事,在下……可以转达。”
  方桐开口道:“娘,告诉这位兄台无妨。”
  方大娘沉思了片刻,面色一黯,道:“说来话长,长话短叙吧!二十年前,愚夫妇被仇家追杀,先夫遇难,桐儿尚在腹中,自量母子难以幸免,却为武故堡主所救,母子才能活到现在,这份恩德,愧无以报,毁了店算什么!”
  武同春大为激动,脱口道:“大娘的仇家是谁?”
  方大娘摇头道:“这点……恕我不便相告,当初开店的目的,是为了引出仇家,但仇家始终不露面二……”
  方桐咬牙切齿地道:“娘,孩儿就这样躲下去么?”
  方大娘泪光莹然,悲声道:“孩子,你的能耐还不足以谈报仇,而且……你祖父已有所安排。”
  武同春慨然道:“大娘如能见告仇家来路,在下行走江湖,也许能略尽棉薄。”
  方大娘凄凉地一笑,道:“少侠盛情心领,家翁很固执,不愿外人插手。”
  这一说,武同春无话可讲了,他不能硬插手别人的事。
  方桐满面激愤怨毒之色,紧闭着嘴。
  在好奇心驱使武同春忍不住道:“大娘一家怎会在此地安易?”
  方大娘歉意地笑笑道:“这是家事,恕不便相告!”话锋一顿,又道:“少快离此之后,希望能守口,代为保守此地秘密。”
  武同春不假思索地道:“当然,这一点在下省得。”左右一望,又道:“在下想告辞了,方老前辈方面……理应当面辞谢。”
  方桐道:“不必了!家祖父不喜这些俗礼。”
  方大娘抬手道:“慢着,至少该喝杯水酒再走,让我聊表心意。”
  说完,个待武同春有任何反应,转向方桐道:“你陪少侠聊聊,我到厨下去,一会就好了!”
  武同春还想推辞,话没出比方大娘已出房去了。
  方桐挪倚道:“请坐!”。
  其实,武同春心里也想跟方桐多说几句话,也就不客气地落座。
  方桐在对面坐下,吐口气,道:“兄台能见示大名上姓么?”
  武同春为了难,一时期期说不上来,他不愿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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