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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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马-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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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姑娘道:“不敢当!我叫绛雪!您姓费?”

  费独行道:“是的!姑娘呢广

  绛雪道:“我姓夏!没来的时候,听说您是位了不得的大英雄,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费独行笑笑道:“英雄脸上有字儿么?”

  绛雪道:“我说不出来!可是我觉得出。”

  费独行微一摇头道:“我算不得英雄,我不过是做了件让人高兴的事儿而已!”

  绛雪道:“我不是指您能到这儿来。”

  费独行道:“那姑娘是指什么?”

  绛雪道:“不跟您说么,我觉得出来,我头一眼就觉出您是位英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又一阵香风,还带着清脆甜美的话声:“谁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呀?”

  维雪道:“还会有谁,自然是费爷!”

  费独行身边多了个人,是那位穿粉红的。

  绛雪道:“费爷!她叫琬玉!”

  费独行含笑点头:“琬玉姑娘!”

  琬玉福了福道:“不敢当,您跟绛雪聊什么来着,干吗都站着?”

  费独行道:“没什么,随便聊聊。”

  的确是随便聊聊,他不知道该跟这位谈些什么,他觉得窘,也为这几位难受!

  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谁愿意干这种“侍候”人的事儿?而这几位却得干,应该不是心甘情愿。

  现在这么客客气气的聊着,想想到晚来要做的事儿,偏偏金总管又塞给他这么一瓶药,他心里可真有点难受。

  只听琬玉道:“费爷!您请这边儿坐会儿吧。”

  费独行微一点头,刚要过去。

  那看门的壮汉来了,缩头缩脑的进来一欠身道:“费爷!有位客人要见您。”

  费独行一怔道:“客人?谁?”

  壮汉道:“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费独行道:“人呢?人在哪儿?”

  壮汉道:“在前头呢!”

  费独行暗暗好生诧异,心想这是谁,会这时候跑这儿来找他.他虽不知道是谁?可是听壮汉的口气却知道不会是外人,他当即遣:“走吧!我去见见去!”

  他跟琬玉、绛雪打了个招呼,跟着壮汉走了!

  出了敞轩,他忍不住问道:“是谁呀?”

  壮汉道:“总领班!”

  费独行又为之一怔,暗暗道:这时候她跑这儿来干什么?心中念转,口中却轻“哦”一声道:“原来是总领班!”

  到了前头,壮汉把费独行领进了一间小屋,里头坐着一个黑衣女子,可不正是白云芳!

  费独行道:“总领班怎么到这儿来了?”

  白云芳浅浅地笑了笑,没说话!

  费独行心里明白,也没再说话,走过去坐了下来。

  壮汉赔笑欠身:“您两位坐坐吧。”

  他告个罪出去了。

  费独行目光一凝道:“姑娘……”

  白云芳瞟了他一眼道:“怎么,我不能来么?”

  费独行道:“姑娘怎么这么说,和中堂府的地方姑娘哪儿不能去。”

  白云芳道:“你明白这一点就行了。”

  费独行暗暗怔了一怔道:“姑娘这趟到这儿来!应该不是来找我吵架的吧?”

  “哟”!白云芳道:“我怎么敢哪!谁不知道费爷您如今是中堂面前的大红人儿呀?”

  费独行道:“姑娘!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么?”

  白云芳眼圈儿突然一红道:“你哪儿会得罪我,是我自作自受。”

  费独行心头一震道:“姑娘,你……”

  白云芳微一摇头道:“别说了,我来告诉你一声,你不该到这儿来,你这是给要对付你的人制造机会。”

  费独行道:“谢谢姑娘!我也不愿到这儿来,可是中堂的好意,却之不恭!”

  白云芳道:“受之无愧,是不?”

  费独行淡然一笑道:“姑娘错看了费独行了,姑娘既然知我,就不该说这种话。”

  白云芳垂下了目光造:“也许这很可笑,这根本……不谈这个了……”

  费独行道:“谈谈何妨?”

  白云芳猛然抬起了一双凤目,凝望着费独行,一眨不眨。

  费独行道:“我总觉得像姑娘这样不是办法?”

  白云芳道:“你认为我该有什么说什么?”

  费独行道:“姑娘自己看呢?”

  白云芳道:“你既知道,又何必非让我说不可?”

  费独行站了起来,走了两步之后道:“姑娘!我很感激……”

  白云芳道:“没人要你感激。”

  费独行道:“姑娘可知道,在江湖上来说,你我站在两个完全不同,甚至于敌对的立场上,姑娘是白道侠义‘神州七侠’的高弟,而我则是一个黑道中人,而且是一个暂时得保平安的逃狱重犯,将来……”

  白云芳道:“这些我并不是今天才知道的。”

  费独行道:“要知道,姑娘上头还有长辈。”

  白云苦脸上飞快掠过一丝异样神色道:“他七位都是明白人,或许有一时的糊涂,但总有明白的一天。”

  费独行道:“姑娘……”

  白云芳道:“别再说什么了,你不认为你说的这些都不是理由么?”

  费独行沉默了一下,随即一点头道:“的确,我说的这些都不是理由,我不应该再说什么了!”

  白云芳忽然低下头去捂着脸哭了!

  费独行吸了一口气道:“费慕书何幸……”

  白云芳哭着道:“为什么要说这话?”

  费独行住口不言。

  白云芳的哭是一阵出奇的激动所引起的,很快地她就收了泪抬起头道:“那九夫人!你打算怎么办?”

  费独行微微一怔,脸上掠过了一丝抽搐,道:“她是九夫人。”

  白云芳沉默了一下道:“我觉得她很可怜。”

  费独行没说话。

  白云芳道:“我觉得你不应该不管她。”

  费独行道:“我也想管她,可是我不能管。”

  白云芳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一你可知道,今儿晚上这儿有麻烦?”

  费独行道:“我知道,我看见了两个,他两个一直跟着我到这儿,可能是你两个师兄。”

  白云芳道:“我来的时候也看见他们俩了,可是他们俩没看见我。”

  费独行道:“到了晚上恐怕就不止这两个了。”

  白云芳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几位老人家恐怕都会来。”

  费独行道:“除非他七位联手,要不然就奈何不了我!”

  白云芳道:“他七位是从不联手的,但这回一定会联手。”

  费独行道:“那我今儿晚上一战就很艰苦了。”

  向云芳突然伸手身后,她从身后拿出了一把剑:“这是你的剑,我给你送来了。”

  费独行呆了一呆,伸手接了过来,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白云芳道:“我很矛盾,我不愿意你伤他七位,也不愿他七位伤你,可是偏偏我又拦不住……”

  费独行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伤人。”

  白云芳道:“可是你……”

  费独行道:“我也不愿意受伤。”

  白云芳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她忽然站了起来:“我该走了!”

  费独行突然笑了:“你回去吧!今儿晚上放心睡觉就是。”

  白云芳道:“动兵刃的事我办不到,其他的我信得过你。”

  她很快地走了出去!

  费独行跟到屋门口,但没送白云芳出去,望着白云芳出了门,他立即往后去了。

  出去的时候空着手,回来的时候提了把剑,四位姑娘都睁大了美目!

  绛雪道:“费爷!您这是干什么啊?”

  费独行道:“防身!我们这种人不能离开这个。”

  四位姑娘已经从琼英四个口中,听说今夜可能发生的事儿了,可是有这么一间密室可躲,都不怎么怕。

  绛雪道:“哟!您还防我们么?”

  费独行悠然一笑道:“防着点儿总是好的。”

  琬玉道:“我可真愿是您这把剑。”

  绛雪瞟了她一眼道:“哟!干嘛呀,你也不怕我们听着不是味儿?”

  转望费独行道:“费爷!您能带四把剑么?”

  费独行笑道:“姑娘!我只有两只手。”

  绛雪道:“不要紧!手里拿两把,腰里挂两把不就行了么?”

  “好主意!”琬玉道:“还是绛雪行,我看费爷干脆把绛雪藏在怀里吧。”

  绛雪道:“只要费爷愿意,那有什么不行的?怀里比外头暖和,是不,费爷?”

  费独行道:“剑藏在怀里,扎了自己可不是闹着玩的。”

  “哎哟!费爷!’琬玉道:“您怎么这么说,这把剑既软又滑,不但不扎人,多少人还巴不得搂得紧紧的呢?”

  那位穿紫的姑娘突然说道:“就是扎一下也心甘情愿哪!”

  费独行听的不是味儿,有意转移话锋,目光一凝道:“这两位穿紫的姑娘道:“我叫红云。”

  穿翠绿色的那位道:“我叫碧君。”

  费独行道:“你们四位都是哪儿的人?”

  维雪道:“费爷!您问这个干什么?”

  费独行道:“怎么,这个不能问么?”

  缔雪微一摇头道:“那倒不是,您有什么不能问的,只是……”

  她住口不言,没说下去!

  费独行道:“姑娘!要是你们四位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我一定尽心尽力。”

  绿雪道:“您这话……”

  费独行道:“四位都是冰雪聪明,应该知道我意何指。”

  绛雪深深一眼道:“您的意思我们懂,您的好意我们也感激,您不知道,我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固然这种日子不是我们愿意的,可是至少我们在这儿不愁吃也不愁穿,一旦离开这儿我们怎么活下去?像我们这种人谁又会要,或许有的人愿意纳我们做小妾,但是那种日子不见得比我们现在这种日子好多少,您说是不?”

  绛雪说的是实情实话,事实上确是这样,费独行刚才没想那么多,现在他颇有同感,他默然了。

  当然!他要是能给这四位找到归宿,那自然另当别论,可是他上哪儿给这四位找归宿去?

  只听红云道:“费爷!您要不要我们,您要我们我们都愿意跟您。”

  费独行摇头道:“姑娘!我是个江湖人,不适合你们。”

  红云道:“您以为什么人才适合我们,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威风神气的官老爷?”

  费独行道:“那倒不是,至少得让你们不愁吃穿,拿我来说吧,总有一天我要回江湖去!到那时候我恐怕连自己都养不活,又怎么能养家?”

  红云道:“不要就说不要嘛,干吗说这个?照您这么说,江湖人就都别成家了,就都别生地养女,传宗接代了?”

  费独行道:“事实上差不多是这样,江湖人路死路埋沟死沟埋!有几个得善终的,还谈什么传宗接代?”

  红云道:“费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费独行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孝之始也,江湖人哪一个能做到这一点?”

  红云一耸香肩道:“您书读的多,有学问,我说不过您,反正我们也没打算从良嫁人。”

  看起来红云要比绛雪“油”,说得难听点儿是自甘堕落。

  费独行没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人家没打算从良嫁人,他也没办法给人家找到好归宿!

  琼英等四个进来了,琼英望着费独行笑吟吟地道:“费爷!开饭吧?”

  费独行这才发现天都快黑透了,他点头说了一声“好”!琼英等四个人忙起来了,点灯、支桌子、搬椅子,手脚还挺快,一会儿工夫都张罗好了。

  饭菜上了桌,天已经黑透了。

  一壶酒五付杯着,四位姑娘齐动手,硬把费独行拖上了上座,红云抓起壶就满斟了一杯。

  琼英四个悄悄地退出去了,还掩上了门。

  红云端着酒就往费独行腿上坐:“费爷!您先请干这一杯!”

  费独行一手接过了酒,另一只手挡住了红云的娇躯,含笑说道:“中堂的好意我很感激,可是我不惯这个,我把四位当朋友,希望四位也把我当朋友,咱们各人坐在各人的位子上,边吃边谈不是很好么?”

  红云小嘴儿一噘道:“您这是怎么了,是瞧不上我们?”

  费独行道:“姑娘错了,我这是把四位当朋友。”

  红云道:“难道说您从不近女包么?”

  费独行道:“那倒不是,圣人都说食色性也,要说我从不近女色那是自欺欺人,只是……”

  红云道:“我们人多,您怕难为情?”

  费独行道:“也不是……”

  红云道:“那究竟是为什么?”

  费独行道:“我说过,我把四位当朋友。”

  绛雪突然说道:“您何不说您把我们当人?”

  “哎哟!绛雪!”红云嘟着嘴道:“你干吗说这么难听呀?”

  绛雪道:“难听?我倒不觉得,咱们都明白,除了费爷之外,有谁拿咱们当人过,别人不说,单说那位姚师爷那天他对咱们是怎么一个样子,他放过咱们哪一个了,咱们学过侍候人的那一套,他那一样也没少,一来不就把咱们关进了屋里?”

  红云吃吃笑道:“真的!费爷哪一点都比姚师爷强,可就这一点不如姚师爷,我这么说吧,打吃饭时候起,他就不让我们穿衣裳!”

  费独行暗暗一皱眉锋道:“姚师爷是姚师爷,费独行是费独行,来,我敬四位姑娘一杯!””

  他要去端杯!

  红云伸手按住了杯子,道:“费爷!这可是才开锣,好戏在后头,您不后悔?”

  费独行淡然说道:“姑娘小看我姓费的了。”

  红云道:“那我们来这儿是干什么的呀,您这不等于是让我们守活寡么?”

  绛雪叱道:“红云!”

  “哟!”红云道:“绛雪!你今几个是怎么啦!别忘了,咱们是干什么的,吃咱们这碗饭的还能摆正经面孔么?”

  绛雪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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