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金剑雕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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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金剑雕翎-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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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天星指着两人说道:“这两个是当今江湖上人人敬仰的风尘奇客,酒僧、饭丐。”
  萧翎欠身一礼,道:“久闻两位大名了!”
  步天星双手高举互击四响,正北方林木中,缓步走出来一个花白长髯的老者,架着一根李公拐。跋着一条左腿,正是萧翎在百花山庄中见的那跛侠常大海。
  在他身后,紧随着两个人,一个三旬左右的大汉,一个二十上下的少年,这两手中的长剑,都已出鞘,四目中暴射出仇恨的怒火,凝注着萧翎。
  萧翎一见这师徒三人,心中不禁一跳,暗道:这三人被逐出了百花山庄,心中对我记恨极深,如若有这三人从中的作证破坏,今日只怕很难解说的清楚了。
  跛侠常大海果似还记着旧恨,不等步天星引见,抢先说道:“三庄主别来无恙,不知是否还记得我们师徒三人?”
  萧翎道:“跛侠常大海,常兄,兄弟岂能忘……”
  常大海冷冷接道:“月前三庄主在那沈木风庇护之下,把咱们师徒三人,逐下望花楼,那份煞气、威风,咱们师徒是至念难忘。”
  萧翎淡淡一笑,道:“贵师徒误会极深,看来不是口舌所能解释了。”
  常大海朗朗笑道:“我常某如耳中听闻,还可说传言失实,但我是亲目所见,难道还会瞧错了人不成。”
  萧翎只觉心中涌起了千言万语,一时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长长叹息一声,默然不言。
  步天星道,“几位既是相识,那也不用在下引见了……”
  语音微微一顿,接着道:“咱们今日请三庄主来此赴约,并无酒筵款待,只是请问三庄主儿件公案如何了断。”言词口气咄咄逼人。
  萧翎精神一振,道:“诸位尽管请问,萧翎知无不言,言必由衷。”
  步天星道:“那是最好不过,咱们在武林中走动的人,正该讲究敢作敢当。”
  智光大师合掌喧了一声佛号,道:“三庄主适才连毙九名高手,足见武功高强,老衲一位师侄,也伤亡在三庄主的手下,这只怪他学艺不精,生死原不足借,但不知三庄主为了何故,施下毒手,取了他的性命?”
  酒僧半戒包斜着一对酒意蒙蒙的醉眼,打量了萧翎一眼,自言自语他说道:“可惜呀!可惜啊。”回首拉过背上铁葫芦,拔开塞子,咕咕嘟嘟的喝了两大口酒,接着又道:
  “可惜一颗明珠,丢在粪缸里了!”
  饭丐冷冷他说道:“哀莫大于心死,这种人连肝肠都已死了。给他说话,倒不如省些气力下来,去对牛弹琴。”
  萧翎一皱眉头,暗道:这人满口胡言,不知他骂的哪个。
  其实他心中早已知是骂他,只是心中不甘承受下来,只好假想他既未提自己之名,那就未必是骂自己。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还未想出适当的措词回答,忽然楚昆山高声接道:“三湘老渔翁,为人谦和,江湖上谁不敬他重他,和你何仇何恨,你竟施展绝毒暗器,伤了他的性命,这个仇楚某人如不代他报了,三十年交往之情,岂不是尽付流水,难免受天下英雄耻笑。”
  一字一句都如铁锤锤下去一般,敲打在萧翎的心上,但感脑际一片紊乱,说不出一句话来。
  酒僧半戒回目望了饭丐一眼,道:“臭要饭的你来说吧!别人一个个师出有名,咱们也不能打上一场糊涂仗啊!”
  饭丐探手从腰中间挂的大布囊中,抓出一把饭来,放入口中,说道:“神行追风客,和咱们酒僧饭丐号称风尘三友,你把他打得气息奄奄,咱们要不替他报仇,别人岂不说咱们风尘三友怕了你们百花山庄。”
  五年之前,酒僧饭丐为了岳小钗,出面维护过萧翎,只是那时的萧翎瘦弱异常,和此刻的英伟神姿,大不相同,何况那假冒萧翎之名的蓝玉棠,早已誉满江湖,萧翎加盟百花山庄之事,和沈木风重现江湖,立刻震动武林人心,扬名于江湖之上,但此萧翎和彼萧翎,却无人分得清楚了。
  步天星轻轻咳了一声,道:“那沈木风凶名早著,结仇无算,一生中造孽杀人,屈指难数,十年前被天下英雄围攻,身受重伤,武林同道只道他已死去,却不料他竟然还活在世上,十年后重出江湖,又得你萧翎之助……”
  萧翎只觉胸中热血沸腾,难以自己,高声接道:“住刚你们凭什么认定那些被杀之人是我萧某所杀?”
  步天星淡淡一笑,道:“那些人紧追在三庄主马车之后,不是你,还会是旁人不成?”
  萧翎激动他说道:“有人看到了?”
  步天星道:“我……”
  萧翎只觉脑际轰然一震,道:“你看到了?”
  步天星脸色一变,举手一挥,道:“抬上二爷的尸体。”
  但闻林中应了一声,两个大汉抬着一具尸体急奔了过去。
  步天星道:“放下。”
  两个大汉应声放下尸体,退了下去。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那人双目圆睁,嘴角间隐见血迹,僵硬的脸上,怒意仍存,大有死不瞑目之慨。
  步天星冷冷说道:“三庄主看到了吗?”
  萧翎道:“看到了,但他不……”
  步天星悲愤地接道:“我这位义弟,生性最是慈善,和我这嫉恶如仇的性格刚好相反,想不到他这般善良之人,却落得这般下场,难怪他死难瞑目了!”
  萧翎挥手说道:“步兄……”
  步天星此刻已再难抑心中悲愤之情,厉声说道:“我在他身后三四丈处,眼看他追近马车后,倒了下来,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萧翎道:“你如何能肯定那车中只有我一人……”
  步天星接道:“车上只有你们四个,眼下全都在此,不是你是哪一个?”
  萧翎只觉心头激跳,有口难辩,急得大声叫道:“他们虽是为追那乘马车被杀,但凶手却非是我萧某……”
  步天星怒道:“事实具在,你还要这般狡辩,只可惜当时我为义弟之死大过伤痛,未能追上那马车,抓你出来。”
  萧翎怒声喝道:“你们这般不问真象,不分皂白,一口咬定了我,那是逼我……”
  金兰突然接口说道:“三爷,真金不怕火,你不用太急,慢慢的给他们说个明白。”
  酒僧半戒冷然一笑道:“你是什么人?”
  金兰道:“我叫金兰,你们这些自负为侠义道上的人物,竟然都是这般糊涂的人!”
  楚昆山吼道:“你说哪个糊涂?”
  金兰道:“我说你们所有的人,自然是连你也算在内了!”
  楚昆山听她声音尖长,自信必是一个女孩子,但却又穿着男装,纵身一跃,飞了过来,接道:“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扬起手掌,准备拍出。
  金兰道:“女人!但我看到你们这些堂堂须眉,处事的糊涂,反不如我们女人细心呢!哼!瞧你们这般神色严厉的激动模样,实使人有着可怜复又可笑的感觉。”
  楚昆山收了举起的掌势,道:“好男不跟女斗,老夫是何等身份,岂肯和你一般见识。”说罢返身一跃,又退出一丈开外。
  步天星举手一挥,立时有两个黑衣大汉奔了过来,抬下尸体,他刷的一声,拔出背上的一管银笛,冷冷说道:“不论你用的什么手段暗器,但能连续伤亡了九名高手,那也足证高明,我步天星愿先领教高招。”
  金兰高声叫道:“三爷……”
  萧翎反腕抽出长剑,冷冷接道:“既非口舌能够解说清楚,只有先在武功上分个高低再说,你快些退下去。”
  金兰知他此刻心胸之中,填满了悲愤,如不让他发泄出来,憋在心中,十分难过,而且这些人一心认定他是凶手,也非言语能够解说清楚,黯然一叹,道:“三爷小心。”
  缓缓向后退去。
  步天星强忍心中激愤,早已迫不及待,银笛一振,道:“接招!”
  疾挥一笛,点了过来。
  萧翎长剑疾起“起凤腾蛟”,这出手一剑,守中寓攻,封开了步天星的银笛,反腕削了过去。
  步天星纵身让开,长啸一声,挥笛反击,但见银光流动,漫天笛影,直罩过来。
  他心中悲痛,一出手就全力抢攻。
  萧翎长剑振起,迎住来势,展开了一场恶斗。
  步天星的笛法,攻势发动之后,一招紧接一招,绵绵不绝,其间毫无懈怠,使敌人没有反守为攻的机会,原是极为厉害的一套笛法,寻常之人很少能够接下三十招。
  但可惜他遇上了萧翎,使这凌厉的笛法,威势大减。
  原来萧翎从那庄山贝学剑,兼得天下各派心法,最是善于应变,忽而使出武当绝学,忽而是青城绝招,剑路之广,变化之奇,立即把步天星的笛势,化解于无形之间,只看得四周观战群豪,个个心中震动,想不出他如此年纪,怎生涉猎如此之广。
  转眼之间,双方已交手三十余合。
  萧翎突施一剑“春风化雨”,逼开笛势,说道:“在下已领教了笛法,也不过如此而已,当心我要反击了。”
  话方落口,剑势已变,寒芒旋飞,银星暴射,凌厉绝伦的反击过去。
  步天星缓了一缓,已然失去先机,但觉萧翎剑势如潮,山涌而到,不禁心头大骇,暗道:此人能在不足半日之中,连毙了九名高手,果然有非常的身手……
  忖思之间,突觉四面潮涌而来的剑气,忽然消去,所感受的压力大减,不禁心头一喜,正待运笛反击,瞥见寒芒一闪,那漫天剑气,朵朵银花,突然间合而为一,当胸刺到,赶忙举起手中银笛,斜往上撩,银笛一触长剑,突然大喝一声,一股强猛的内劲反向长剑震去。
  原来,他和萧翎动手几招之后,已发觉在招式变化上难以胜过对方,这唯一的可胜之机,就是凭借数十年深厚的内力,反震对方的长剑脱手……
  他想的虽是不错,但事实却大出他意料之外,内力弹出,萧翎长剑并未脱手,反而粘在银笛之上,疾向下面沉落。
  这正是上乘剑术中粘,滑二诀的运用,先以阴柔之力,承受下步天星那强猛的反震之力,剑势却顺笛而下,找上了步天星的握剑右腕。
  如若步天星不肯弃去手中银笛,绝难脱利剑断腕之厄。
  形势匆急,步天星来不及多转念头,右手一松,银笛脱手落地。
  萧翎疾退两步,卸去承受下的力道,说道:“承让,承让。”
  步天星面如死灰,黯然说道:“三庄主剑术精博,在下不是敌手。”
  金兰生恐萧翎在受尽屈辱的激愤之下,出手伤人,眼看他适时收手,心中大感快慰。
  跛侠常大海一顺手中铁拐,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既非比武定名,败而何憾,步兄请退下休息,兄弟领教领教他的剑术。”
  语声未落,人已扑了过来,铁拐一挥一招“横扫千军”,拦腰击到。
  萧翎听那抡动铁拐中,挟带着呼啸的风声,不敢用长剑硬接拐势,闪身避开。
  常大海欺身迫近,铁拐如狂风骤雨,迫攻过去。
  萧翎振起精神,长剑幻起朵朵银花,寻空抵隙,迫使他拐势不能近身。
  常大海久走江湖,对敌经验是何等的丰富,眼看萧翎不敢封架自己的拐势,立时把一支李公拐的威势,全部发挥出来,拐拐挟着强猛的内力,带起了呼啸的风声。
  转眼之间,两人已交手五十余合。
  萧翎被那急如风雨的拐势,迫的向后退出了六七尺远。
  常大海虽然占尽优势,但他心中明白,萧翎只是被自己这威猛的拐势唬住,不敢以长剑接拐势,是以才节节退避,如让他想出破解之法,施展出进逼步天星银笛出手的粘,滑二诀,就不难反宾为主,夺回先机,必得设法在他尚未醒悟之前,把他伤在拐下。
  萧翎虽是节节退避,但他门户封守的谨严,剑路之广博难测,却使那常大海寻不出可乘之机。
  常大海求胜心切,五十余招仍然找不出萧翎的破绽,不禁心中焦急起来,心中念头轮转,忖思求胜之道,手中的拐势不觉一缓。
  就这一缓,触动了萧翎灵机,长剑突施一招“天河倒挂”,剑尖颤动,幻起了两朵剑花,斜刺入了常大海拐影之中,左手却呼的劈出一掌。
  强猛的掌力,逼住了常大海的拐势,剑化“回风絮柳”,左右点出。
  常大海门户大开,眼看剑势点到,铁拐却收不回来,只好向后退去。
  萧翎一掌一剑,扳回劣势,灵智顿开,如影随形般,疾欺而上。
  常大海绕场疾走,奔行了三四丈远,仍无甩开萧翎那指向前胸的剑势,心知生望已渺,长叹一声,停下脚步。
  四周观战群豪不忍再看,齐齐一闭双目,心想以萧翎连毙九名武林高人的手段之毒,心地之狠,这一剑势必不把跛侠常大海开膛破肚才怪。
  两个随在常大海身后而来的仗剑少年,齐齐虎吼一声,一左一右的挥剑扑了上来。
  这两人都是常大海的嫡传弟子,眼见师父将要伤死在萧翎剑下,心中又痛又急,飞身一击,各出了毕生功力,两柄长剑,划起了两道森寒的剑气。
  但见萧翎健腕翻挥,手中长剑左右摇摆,铮铮两声,弹开两柄袭来长剑,人却仍然站立原地,脸色肃然,俊目放光。
  群豪凝神望去,只见常大海前胸处,衣衫破裂了三寸长短一道口子,人却毫发未伤。
  两个仗剑弟子呆了一呆,齐齐回头叫了一声:“师父!”
  跛侠常大海睁开双目,黯然一叹,道:“罢了,罢了!咱们师徒还有何颜立足江湖……”
  扬手一掌,反向天灵要穴劈去。两个仗剑大汉,料不到师父有此一着,眼看他反掌自绝,竟是救援不及。
  惊愕之间,突见人影一闪,萧翎左手闪电而出,后发先至的拂在了常大海腕脉之上。
  常大海扬起自绝的一条手臂,突然间不听使唤,软软的垂了下来。
  两个仗剑大汉,回目望了萧翎一眼,不知是仇视还是感激,叹息一声,垂下头去。
  智光大师高喧一声佛号,缓步走了过来,说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武林中从没有常胜之人,常大侠也不用太过激动。”
  常大海道:“身受强敌相救,此辱日后如何能报?”
  萧翎缓缓接口道:“不论哪年哪月,只要我萧某人还活在世上,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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