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剑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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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心魔-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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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离吃了一惊,说道:“元帅要讨什么人?”拓拔赤道:“曲将军与今妹一同带回幽州 
的那个受伤的是谁?” 
  曲离知道瞒他不过,坦直说道:“是一个名叫南夏雷的男子,这人的父亲就是二十年前 
大唐鼎鼎有名的游侠南霁云。” 
  拓拔赤道:“我还知道这人乃是与夏侯英一伙,要来与咱们作对的。好,恭喜将军,拿 
了一个重要的人物,请交给我吧。” 
  曲离道:“实不相瞒,南夏雷是救了舍妹的恩人。沙铁山伤了我的妹妹,是他打跑了沙 
铁山救了阿英的。他现在伤还未愈,请元帅准他留在我家养伤。” 
  拓拔赤统皱眉头,说道:“正是因此,我怕将军给人说闲话啊!将军为了私情,包庇敌 
人,此事传到大汗的耳中,只怕你我都有不便!” 
  曲离忍不住将茶杯一顿,亢声说道:“曲某一生忠于大汗,大汗想来也信得过曲某,还 
不至于勾结敌人。若有怪责,曲某一肩承担,决不累及元帅!” 
  拓拔赤奸笑一声,说道:“曲将军,我这可是为了你的好。须知众口难防,令妹又是未 
曾出嫁的,留一个男子在家,只怕也有玷令妹清誉。” 
  曲离满面通红,说道:“狗嘴里长不出象牙,倘若有些心怀邪念的人要这样说,那也只 
好由他。我们不怕!”曲离这一骂,暗中可是连拓拔赤也骂上了。 
  拓拔赤变了面色,但并不发作,仍是皮笑向不笑的说道:“还有一层,按军法而论,擒 
获的敌人,除非他肯投降,否则就是要杀掉的。曲将军治军素严,刚才还口口声声说是要维 
护军法,那么我倒不能不请曲将军以身作则了。” 
  曲离道:“我正是要劝他投降。” 
  拓拔赤面色一端,说道:“好,那么我请将军明日回覆我,南夏雷肯不肯投降?若是不 
肯,我只好依法从事!我忝为元帅,俘虏本该由我处置,看在曲将军的份上,我现在已是权 
宜行事,请曲将军不可令我难为!” 
  曲离甚是气恼,说道:“好,多谢元帅赏面。我回去马上劝他。”曲离走出元帅府,隐 
隐还听得拓拔赤的冷笑声。 
  曲英在家中守候,好像热祸上的蚂蚁一般,心情焦急之极,好不容易盼得哥哥回来。一 
见哥哥的神色,曲英已知不妙,问道:“怎么样,沙铁山这老贼呢?拓拔赤不肯交给你 
么?” 
  曲离沉了面色:“别提了!拓拔赤非但不肯交人,还向我要人呢!”曲英大吃一惊道: 
“他要南夏雷?”曲离道:“除了南夏雷还有谁人?” 
  曲英柳眉倒竖,大怒道:“岂有此埋,拓拔赤也未免太欺负人了!哥哥,你怎能让他如 
此欺负?” 
  曲离苦笑道:“你要怎么样?他是亲王,又是一军之主,我怎能违抗他,难道你要我造 
反么?” 
  曲英道:“这么说,你答应他了?南夏雷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答应我不答应!” 
  曲离道:“你先别着急,你听我说。论军法我是不能违抗他,但我也决不能恩将仇报, 
叫天下英雄笑话。”曲英道:“你爽快说吧,究竟答应了没有。” 
  曲离道:“没有答应,不过————”曲英刚刚松了口气,又皱起眉头,说道:“不过 
什么?”曲离道:“拓拔赤总算卖我一点面子,不过他要我劝降,限在明日就要南夏雷投 
降。” 
  曲英双眉紧蹙,说道:“要南夏雷投降?哼,那你不如杀了他吧?” 
  曲离道:“我当然不能杀他,但他若不肯投降,恐怕我也不能包庇。妹妹,他或者肯听 
你的话,你去劝他试试。” 
  曲英板起面孔道:“我可没有这样厚的面皮去和他说。” 
  曲离道:“这是关系咱们身家性命之事,为了我,为了你,同时也是为了他,你就去劝 
劝何妨?” 
  曲英想了一想,说道:“好吧,你既然定要我去,我就去试试,成不成不敢说。” 
  曲英并没有马上去劝南夏雷,她回到房中,把心腹的侍女叫来,悄悄的吩咐办一件事, 
安排好了,这才去见南夏雷。 
  南夏雷还没有睡,见她来到,好生欢喜,说道:“昨晚累了你一晚,我很过意不去。现 
在我已经好多了,今晚你不用服侍我了,你还是早点儿安歇吧。” 
  曲英道:“你可以走得动吗?”南夏雷道:“我想,勉强是可以的。” 
  曲英忽地靠近他的身边,将他的手紧紧一握,南夏雷莫名其妙了,怔了一怔,道:“你 
干什么?” 
  曲英笑道:“试试你的气力。嗯,你的气力虽未恢复,却也的确是好得多了。好,这我 
可就放心啦!” 
  南夏雷道:“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试我气力?”曲英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我要 
你立即逃跑!” 
  原来曲英深知南夏雷一定不会投降的,所以她已下了决心,要和南夏雷私逃。哥哥要她 
劝降的说话,她根本就没有说。 
  南夏雷吃了一惊,苦笑道:“要我逃走?嘿,只怕是插翼难逃吧?”曲英道:“后门已 
经停着一辆马车,我送你出城。” 
  南夏雷道:“你哥哥知不知道?”曲英道:“当然是瞒着他的。” 
  南夏雷道:“那么会不会连累你的哥哥?”曲英道:“是我和你走的,他可以将事情推 
到我的身上。他究竟还是副元帅,料想拓拔赤也不敢怎样将他难为。” 
  南夏雷道:“那么你呢?你怎向哥哥交待?”曲英道:“我出了城,当然也就不会再回 
来的了。” 
  南夏雷道:“你去那儿?”曲英粉颈低垂,轻轻说道:“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 
儿。” 
  南夏雷心中甜丝丝的,不知不觉的握紧她的手,说道:“为了我,你要放弃富贵荣华, 
受苦受难,而且说不定从今之后,你就再不能回家了,你都想过了么?” 
  曲英道:“过去我是回纥的一个‘格格’,到处有人奉承,我的确是心满意足的。但这 
个月来,我从吐谷浑来到了幽州,又在乡下接触过许多你们的老百姓,我才知道我的富贵荣 
华,是在许多无辜的百姓苦难上堆起来的,这样的富贵荣华,只能令我感到耻辱,感到痛 
苦,我是决意不要它了。” 
  南夏雷欢喜之极,说道:“好,你有这个决心,从今之后,咱们就不是敌人,是朋友 
了,嗯,曲姑娘,我真不知道怎样报答你才好。” 
  曲英道:“既然是朋友,还说什么报答?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又应该怎样报答你?” 
  南夏雷道:“对,对。那倒是见外了。‘报答’二字,咱们今后彼此都不再提。”两人 
心意相通,心中都是无限欢悦。 
  南夏雷忽地放开曲英的手,说道:“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你有侍女同来么?”曲英 
道:“没有。”南夏雷道:“外面似乎有人,不知会不会是你的哥哥来此偷听?” 
  曲英打开门一看,并无人影,笑道:“我哥哥不会做这样的事的,是你多疑了。事不宜 
迟,咱们走吧!” 
  南夏雷心想:“或许当真是我听错,是老鼠从屋顶跑过也说不定。曲离在自己的家中, 
的确也是无须伏在屋顶偷听的。”原来南夏雷刚才隐约听得屋顶上有极轻微的悉索声音,他 
是个武学的大行家,一听不由不怀疑是轻功高明的人伏在屋顶。 
  南夏雷心里想道:“若给曲离发觉那就插翼难逃。唉,反正我这条性命也是准备豁出去 
的了,既有这个机会,试试何妨?”于是说道:“好吧,我和你逃走便是。但怎样个走法 
呢?” 
  曲英道:“委屈点儿,充当给我赶车的家丁。我都已准备好了。”说罢拿出一套回纥武 
士的衣裳,南夏雷到屏风后面换上,曲英恐怕他担忧,给他解释道:“城里认识你的人只有 
沙铁山、北宫横、西门旺、司空猛这几个人,他们是不会在街头巡逻的。我们家的附近,或 
许会有帅府的密探,但他们决想不到你会这样大胆,敢充当我的家丁,公然驾车招摇过 
市!” 
  南夏雷笑道:“曲姑娘,我也想不到你竟深通兵法,这一着正是可以叫做:实则虚之, 
虚则实之。行险则用奇兵,这实在比我躲在车里要安全得多。”曲英笑道:“不必多谈兵法 
了,走吧。” 
  曲英带领南夏雷百悄悄走出后门,上了马车,故意卷上车带,让街上的行人都可以看得 
见她。南夏雷穿着回纥武士的服饰,头上戴着风帽遮过了半边面孔。此时已是将近三更时 
分,街上极少行人。巡逻的兵丁看见从曲副元帅家中出来的马车,慌忙让路。南夏雷手执马 
鞭,坐在驭者的位置,大声吆喝着赶车,马车在长街疾驰而过。南夏雷的本领虽未恢复,但 
普通人的气力则已是恢复了,赶车并不费力。 
  不料刚走过两条街,前头有一小队回纥的巡逻兵忽然当街拦住,曲英大怒,伸头出来喝 
道:“你们瞎了眼睛吗!竟然挡我的车驾?” 
  那队巡逻兵队长上前说道:“小的不敢。但不知道这么夜了,格格却要到那儿去?”曲 
英道:“你管不着!走开!” 
  那队长却不走开,又说道:‘小的不敢麻烦格格,但请格格许我问这位驾车的大哥几 
句。” 
  南夏雷不会说回纥话,若给盘问,一出声便会露出破绽。曲英怒道:“大胆!你要盘问 
我的车夫,那不就是给了我的麻烦么?你有几个脑袋,敢阻我的车驾?”曲英那里知道,这 
个队长之所以敢如此大胆,是有人叫他这样做的。 
  那个队长弯下了腰,说道:“小人不敢。但只是问两句话,也阻不了多少时候吧?”曲 
英大怒,抢过南夏雷的马鞭“唰”的一鞭就打下去,喝道:“滚开!” 
  不料这一鞭刚打下去,忽听得暗器破空之声,铮、铮、铮的三声响过,这条马鞭断为三 
截,三枚铜钱跟着落地。马鞭若给飞刀割断不足为奇,给三枚铜钱分为三截,这人的功力可 
就当真是非同小可了。 
  曲英手上的马鞭只剩下短短的一截,大吃一惊,喝道:“什么人?”话犹未了,只听得 
有道:“阿弥陀佛。曲姑娘何必动这样大的火气!”两个披着大红袈裟的僧人突然现出身 
来,正是无咎无妄。 
  这两个僧人乃是回纥大汗亲自礼聘,这次和曲离一同来幽州的。这两个僧人和曲离也是 
好友,有十年以上的交情,当年他们三个人在鄂克沁寺败在空空儿夫妻的剑下曾经一同在吐 
蕃隐居了十年,互相切磋,勤练武功。这次曲离复出领兵,特别请准大汗,邀同他们随军 
的。 
  曲英见是他们,心头一震,想道:“这两个和尚的武功不在我哥哥之下,只盼他们念着 
和我哥哥的交情了。” 
  无咎笑嘻嘻的走到马车前面,合什说道:“这么晚了,曲姑娘你到那儿去啊?”曲英 
道:“哥哥叫我出城。”无妄道:“干什么?”曲英道:“咦,你这出家人也未免太好多管 
闲事了。这是军令,不好随便对你说的。” 
  无咎笑道:“令兄和我们的交情你是知道。他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们说呢?”曲英道: 
“我是只知奉令而行。既然我的哥哥什么事情可以告诉你们,那你们就问他去吧。他告诉你 
是他的事,我可不敢坏了军中规矩,请恕我不奉陪了。”曲英是想用缓兵之计,只要出得了 
城,就会有义军照应,不怕他们来追了。 
  那知无咎无妄却不肯依,无妄说道:“真的吗?那么令兄也未免太糊涂了,怎能让你一 
个单身的女子出城?好,就算你真是奉了你哥哥的军令,我也要阻你一阻。曲姑娘,我们和 
你一同问过令兄,好吗?” 
  曲英佯嗔道:“你不相信我的说话,要我和哥哥对质?”无妄笑道:“不敢,贫僧的确 
是有点不大相信。” 
  无咎却走到南夏雷的身边,说道:“令兄的卫士我都认识,这位驾车的大哥是谁,我却 
没有见过。咦,好像是个汉人?”口里说话,伸手就想揭下南夏雷那顶遮着半边面孔的风 
帽。 
  原来无咎无妄就是刚才伏在屋顶上偷听的人。他们是受了拓拔赤的请托,曲离前脚离开 
帅府,他们后脚跟着出门,悄悄的到曲离家中埋伏,侦察曲离有什么异动。原来拓拔赤一向 
忌刻曲离,正想找一个把柄夺他的兵权。无咎、无妄与曲离的交情虽深,但毕竟敌不过利禄 
之念,拓拔赤比曲离有权势,他们为了巴结拓拔赤,也就顾不得好友了。 
  那队巡逻之敢于阻挡曲英的车驾,也是无咎、无妄指使的。 
  他们其实已经知道了驾车的是南夏雷了,他们故意如此做作,不过一来是按照军中的规 
矩,二来也好叫这些士兵作他们的见证而已。 
  无咎伸手要揭下南夏雷的风帽,曲英见情势危急,一柄飞刀就飞了出去。她明明知道本 
身的武功与无咎相差太远,但事到急时,也只好不顾一切了。 
  就在此时,南夏雷也使出了浑身气力,呼的一掌,向无咎胸膛击下。无咎哈哈一笑,三 
指在南夏雷的脉门一扣,南夏雷即使未曾受伤,也不是无咎的对手,给他三指扣着脉门,登 
时不能动弹。“当”的一声,曲英那柄飞刀也同时坠地,是给无妄打落的。无妄打落飞刀, 
立即也伸手点了她的穴道。 
  无咎笑道:“南夏雷,你做赶车的人,不嫌太委屈了么?不用你驾车了,让你和曲姑娘 
一同舒舒服服的躺在车厢里吧。曲姑娘,你不用害怕,你虽用飞刀伤我,我可还是念着和你 
哥哥的交情的。我不处罚你,只送你回去让你哥哥管教你。”说罢把南、曲二人塞入车厢, 
换了一个兵士驾车,回去曲家。 
  且说曲离等了许久,未见曲英出来回报,心里起疑,亲自到南夏雷房中去看,这才发觉 
他们两人业已私逃。 
  曲离这一惊非同小可,想要下令搜查,又怕事情传了出去,不但丢了面子,给拓拔赤知 
道,还有更大的祸患。曲离负手徘徊,又惊又恼又气又急,一时间竟是想不出妥善的办法。 
  忽听得门外车马喧闹,曲高颇是诧异,心道:“这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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