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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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春秋-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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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母老虎练了非常阴毒的邪功。”她狠盯着徐霞厉声说:“我要毙了你……”
  徐义竟然不敢乘机扑上,眼中惊疑的神情极为明显,似乎觉得没出现预期的变化而大感
吃惊。
  徐霞的神色也相同,甚至更显得惊惧些。
  这瞬间,兄妹俩突然倒飞出堂。
  龙絮絮的双手,仅抬起三四寸,便颓然重新下垂,掌心袖底,指缝,共跌下六枚体形不
大奇形怪状的暗器。
  她身形一晃,但马步依然稳住了。
  “我……我怎么了?”她骇然自问。接着连着打冷战,感到阴寒澈骨,却又立即消散恢
复原状。
  她又抬手,大指略一伸屈,似乎毫无异状,双手活动依然灵活。
  拾回暗器,她百思莫解。
  徐义远出小巷百步外,这才站在屋顶上回头眺望,天宇黑沉沉,没有看见有人追了过
来。
  “大妹,为何发信号急撤?”徐义的语气流露出不满:“应该再次攻击的,你是不是发
错了信号?”
  “发错信号?哼!”徐霞的语气却流露出惧意:“再慢一刹那,你我想走也走不了
啦!”
  “这么严重?”
  “半点不假。”
  “为何?”
  “小泼妇那一掌,几乎震散了我的护身真气。”
  “什么?你是说……”
  “那是邪门罡气的一种。”_
  “真的?”徐义一惊,但似乎不肯相信。
  “她的手有鬼,挟有可怕的暗器。”
  “你愈说愈玄了。”徐义更不相信:“你我都是超尘拔俗宇内顶尖的暗器名家,居然怕
起暗器来了。”
  “由她的邪门罡气,与及看不见的隐藏暗器绝技,还有你莫名其妙所挨的一掌,和那天
晚上千手飞魔的骤然出现,你该想到我们可能遇上什么人吧?”
  “这……”
  “小泼妇是千手飞魔的门人或子女。”徐霞下了惊人的结论:“咱们不怕任何高手名宿
的暗器,但对千手飞魔的暗器绝技你能不介意?”
  “你这是平空猜测……”
  “你算了吧!论机智见识,三哥,你实在比我差得很远。我用真气击中了她,她毫无感
觉。
  可知她的邪门罡气可以抗拒我的阴煞真气,再不走。你我全得被她留下,甚至送命。我
相信我的猜测不错,我敢武断的说有八成可靠。”
  “这……看来,不除去千手飞魔,将有无穷威胁……”
  “走吧!回去再说,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事。”
  龙絮絮掩上堂门,弄不清徐义兄妹为何突然撤走。对自己为何突然发生虚脱的现象,更
是百思莫解。
  将挑芯挑开几根,堂中光度一暗。
  她再次呼口气默默行功,徐徐活动手脚。
  毫无异状,气上重楼,心神皆合,活动自如。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惑然自问:“难道说,我曾经有一刹那失神?”
  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岂有在心神贯注时突然失神的道理?
  她想不通,最后只好不再多想,信步进入内间,到了天井中。
  “他到底到何处去了?”她抬头向黑沉沉的天宇自问。
  他,是指雍不容。
  天快亮了,她决定在天井等,等雍不容从屋上跳下来,应该快回来的。
  雍不容说过要搬家,要迁至城内隐身,所以,她必须等,迁入城内,她就无处可觅了
啦!
  她的心已完全放在雍不容身上了,至于为何会如此关心。连她自己也感到不解。
  突然,她又打了一冷战。
  唔!有点不对,寒意起自左胁肋,冷流直注丹田,而且来势汹汹。
  好冷,她双手抱住胸口,正想活动身躯御寒,突觉呼吸一窒,蓦地浑身发虚。
  砰一声响,她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雍……不容……”她全力惊呼,但声音连她自己也听不真切,昏眩感无情地袭来,澈
骨奇寒光临全身。
  她蜷缩成团战抖,逐渐失去了知觉。
  在失去知觉的前片刻,她听到有人纵落的声息。
  “雍……不……容,我……”她心中狂叫.由于冷得嘴唇不再颤抖而发僵,想叫也叫不
出声音。
  接着,她知道飘落的不是雍不容,而且不止一个人,有好几个。
  她想动,已无法动弹。
  纵落的人有八九名之多,最先飘落的两个少年男女首先发现了她。
  有一只手按上了她的身躯,立即急急缩手。
  “是个死人,尸体已经冷僵了。”检查她的少男急急地说。
  片刻,脚步声重聚天井。
  “公子爷,是空屋。”有人恭敬地禀报。
  “那就等,一定要等到这个替龙江船行出防卫主意的什么姓雍的伙计。”公子爷咬牙切
齿地下令:“只有抓住他,才能了解龙江船行的防卫布置情形,才能找出防卫的漏洞。”
  “可是,人不在……”
  “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不可能。回公子爷的话,属下已向码头的人打听得一清二楚,这个叫小雍的伙计,确
是住在这里的。”
  “那么,天亮了他就要回来的,到屋子里去等。”
  “是的,公子爷。”
  “把这具尸体拖走。”
  “遵命。”
  一声惊叫,有人从屋上往下掉。
  是在屋上担任警戒的人,被人无声无息地接近,出其不意一脚踢下来了。
  “原来是你们呀!”屋顶传来雍不容的叫声:“大自在公子你这混蛋贼王八!居然敢做
起鼠窃侵人民宅了,你是混得愈来愈低级啦!
  你给我滚上来!我天地不容追了你半夜,白苦了两条腿,没料到你还留在码头附近,真
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上来!”
  确是天地不容的语气,大自在公子大吃一惊,也心胆俱寒,怎敢上去?
  一打手式,这位名震天下的公子,首先往房间溜,黑暗中脱逃容易,破壁破窗定可安全
逃生。
  八名手下也两面急散,从前后溜走,象是漏网之鱼。
  “咦!你这混蛋学会鼠窜术,休走!”雍不容无所顾忌地往下跳。
  天井空空,只留下快冻僵了的龙絮絮。

  大自在公子的九个人中,就有华山四君在内,这四个一代凶人本来极为自负,目中无
人,一比一当然没有大自在公子高明。
  但平时四个人一起行动,合四人之力,就比大自在公子强多了,敢向任何绝顶高手挑战
叫阵。
  可是,在龙江船行糊糊涂涂被雍不容打下三个君,可以说,这是他们破天荒受到如此严
重的挫折,澈底摧毁他们不可一世的自尊心。
  他们有点输不起,所以一听到天地不容的声音,便斗志全消,果真到了望影心惊的地
步。
  这也就是大自在公子示弱逃走的原因所在,知道这四个凶魔不可恃。
  远出数百步,在另一条小街口聚集。
  “大自在公子,放弃吧!”离火魔君沮丧地说:“贫道认为,凭你我的实力,替腾蛟庄
胁迫龙江船行,以及向天地不容报复两件事,都无法办到。识时务者为俊杰;再拖下去,咱
们说不定会埋骨南京呢!”
  “不能放弃,太鸿道长。”大自在公子郑重地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在下已
在腾蛟庄的人面前夸下海口,就这么放弃一走了之,咱们日后还能在江湖耀武扬威叫字号
吗?”
  “可是……”离火魔君苦笑:“可是情势不由人,咱们谁也不是天地不容的敌手……”
  “咱们不需与天地不容拚死活。”
  “这……”
  “也不需要冒险摧毁龙江船行。”
  “咦!你的意思……”
  “咱们只需不断地在龙江船行左近出没,不断制造一些小纠纷小骚扰,其他的事,自有
人出面处理。”大自在公子的口气,与往昔妄自尊大不可一世的态度完全不同了。
  “由腾蛟庄的人主事?”离火魔君已感觉出有异了。
  “对,宇内三妖主事。”大自在公子支吾其词:“像不久前有关龙江船行,负责布置防
卫由伙计小雍负责的事,就是他们查出来的,所以要求咱们来试探虚实。真霉气,没想到天
地不容那狗东西也跟来了。”
  “宇内三妖应付茅山三圣已经有点技穷,那有暇分身对付天地不容?”离火魔君有点不
悦:“凭三妖那三块料,也不配吹牛对付得了天地不容。”
  “道长……”
  “你说,是不是咱们已成了替人摇旗呐喊,只能负责骚扰巡风的马前卒了?”离火魔君
愈说愈光火:“来捉一个小伙计,咱们真有面子,是吗?”
  “这……”大自在公子脸红耳赤。
  “算了,你办你的事吧!”离火魔君大声说:“华山四君这次算是栽了,你另请高明
吧!”
  “道长,你们……”
  “咱们要走了。”离火魔君语气坚决:“咱们只是途经南京,在这里没有咱们华山四君
的事。再说,目下天下各道群雄齐集南京,要找天道门清仇算债,咱们如果不及早离开,可
能引起双方的误会,岂不遭了池鱼之灾?”
  “你们不能走,太鸿道长。”大自在公子急急地阻止。
  “不能走?”离火魔君神色一变,鹰目中冷电森森:“你这话什么意思?”
  “恕在下无法加以进一步解释。”
  “你是说,你要阻止贫道四个人离开,往昔的交情不算数了?”
  “在下不会阻止道长离开。”
  “谁?”
  “在下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反正有人就是了。”大自在公子苦笑:“那些人透过闹海蛟
提出严重的警告,说是到达南京的人,必须在他们澈底查明来南京的真正理由之前,暂且在
南京逗留,直至获准离境才能离开。”
  “你屈服在他们的威胁下?”离火魔君沉声问。
  “宁可信其有,道长。在下已经和闹海蛟商量过了,实在没有树立强敌的必要,因此藉
龙江船行事故留下来,不断骚扰以表示咱们的立场,与其他事故无关,咱们不过问其他的
事。”
  “要是贫道不理会警告,逞自离开……”
  “千万不要轻试,道长,闹海蛟是黑道之豪,人才济济,天不怕地不怕,竟然对提警告
的人深怀惧念,可以说,对方决非虚言恫吓的无聊人物,所以也认了。”
  “会不会是天道门的人?”离火魔君脸色一变。
  “不知道。反正咱们谁都不招惹,只办自己的事,就可以置身事外。”
  “哼!贫道或许会查出一些线索的,倒得看看他们是何方神圣,敢发出这种犯忌的无礼
恫吓。”

  龙絮絮从疲倦万分中苏醒,身上余寒犹在,但尚可忍受。
  睁开双目,看到自窗外透人的阳光。
  “这是什么地方?”她一惊而起。
  她看出这是一间简陋的小房,沉重的简单木床,老旧的布蚊帐,外撑的木窗。而自己身
上,却盖了两床厚实的棉被。
  略一活动手脚,感到浑身脱力。
  “喂!”她大叫。
  房门传出轻叩声,外面有人。
  “请进。”她躲人棉被内叫。
  门开处,雍不容含笑入室。
  “感到很虚弱是不是?”雍不容走近床,掀帐挂上:“两天之内,你才能恢复。”
  “是你!这里……”她并不太感惊讶。
  “这里是上元门外幕阜山中的农舍,相当隐蔽安全。”雍不容说:“等片刻我替你弄吃
的,你再将你爹的住处告诉我,我去把你爹找来。”
  “我……”
  “你被一种歹毒的阴功所伤,幸好我所练的内功可以克制。怪事,大自在公子请来的华
山四君中,壬水魔君太清确是练有阴毒邪功,但不可能具有如此可怕的威力,何况凭老魔那
两手鬼划符,绝对不可能击中你的左胁肋,你怎会栽在他手上的?”
  “我是被锦毛虎的女儿徐霞击中的。”她咬牙说。
  “什么?你真会说笑。”雍不容忍不住笑说。
  “你不相信?”
  “当然不相信。那丫头的飞针十分歹毒,但在你面前,她的飞针绝技却成了玩具,
你……”
  “你先不要捧我。”她打断雍不容的话:“我把所发生的经过说给你听,中途别打岔好
不好?”
  “好,我是个好听众。”
  她将经过—一详说了,且说至听到他向大自在公子叫阵,自己终于昏迷不省人事为止。
  雍不容愣住了,脸上神色百变。
  “你相信吗?”她最后问。
  “真妙,好像这几十年来,我们家忽略了最重要的事。”雍不容答非所问。
  “你说什么呀?”
  “哦!我是说,人最容易忽略身边的事,有远虑有人,会无视于近忧。难怪这丫头六岁
至十二岁期间,邻居谁也没见过她。”
  “她,徐霞?”
  “对”。
  “她所练的阴毒邪功,到底……”
  “你老爹或许记得,四十余年前先后失去踪迹的宇内三妖仙中,最令人害怕的幽虚仙子
邓翠微。据传闻,前后三十年,稍有名气的武林人,谁也不敢踏入太湖西洞庭山左神幽虚之
天的土地。”
  “哎呀!你是说,徐霞是那女妖仙的门人?”她吃了一惊,显然她也听说过宇内三妖仙
的故事传闻。
  “对,幽虚仙子的宇内无双邪功,叫阴煞真气,练至化境,可在丈五以外伤人于无形,
被击中片刻,经脉逐段失去热力,全身冷僵而死,内家正宗气功即使练至化境,也抗拒不了
阴煞人侵,十分阴毒。
  幽虚仙子为祸江湖三十余载期间,高手名宿被她的阴煞真气击中而不死的人,不会超过
五个,其中有一个还是她出手相救才保住老命的,那人就是她的情夫山阴逸客乔仲。”
  “你……你克制得了阴煞真气?”她又是一惊:“听我爹说,宇内三仙的三种武林无双
邪功,中者无救,连他们自己也抢救困难……”。
  “世间无所谓天下无双绝技,只要弄清相生、相克、相成的道理,就可以找出救治的技
术和方法,巧的是我不但知道。而且所练的内功正好相克,幸而我早来一步,不然你……”
  “我死过一次了,是吗?”
  “废话!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雍不容微笑:“人那能死又复活?我花了三个时辰,
才把你渗人内腑的阴煞驱出体外。目下你身上是贼去楼空,极需调补。后面有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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