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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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风云- 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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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剑归鞘,倾全力手脚一拔,浮上了水面,向岸上的一群人厉叫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行再相见。愿老天爷保佑你们别落单,免得横死。华太爷日后见一个杀一个,你们记住这句话。”  
说完,人向下一沉,水纹一动,不见了。  
南荒七煞面面相视,做声不得。  
云中鹤够朋友,他找到左曲老尸体上的解药囊,抢救七星掌的性命。  
金毛吼咬牙运刀,将一条废左臂卸掉了,由朗月禅师替他上药包扎;因流血过多,他的脸成了铁灰色。  
“这小狗可怕,日后咱们如果碰上了,后果堪虑。”追生大煞变色地说。  
云中鹤倒抽一口凉气,也说:“咱们只有两条路可走。”  
“哪两条路?”追生大煞追问。  
“一是今后隐姓埋名,不再在江湖行走。”  
“办不到,第二条呢?”  
“咱们不可分开,全力搜寻他的下落,一举毙了他,一劳永逸,永除后患。”  
“他孤家寡人,行踪飘忽,到哪儿去找?”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做声。  
朗月包扎妥当,突然接口道:“武林三杰与龙吟……三个老匹夫已被困武当,小狗会赶去的,咱们沿途戮杀,但要看时候,明暗中下手,全力以赴对付他该无困难。”  
“谁知道他走哪一条路?”追生大煞摇头说。  
“这儿只有汝州一条南下官道,绝不会走失。而且……”  
“而且什么?大师不必吞吞吐吐。”七星掌虚弱地插口。  
“据说,武当已和祁连一派以及喇嘛番僧取得谅解,要在这条官道中收拾这小畜生,有咱们加入,小畜生想活命难比登天。”  
“好,咱们算一份。”追生大煞说,突又叫:“糟!”  
蓦地,五条人影从南面如飞而来,相距二五十丈,人在林梢飞掠,老远便已可看清人的相貌。  
“南蛮子,算什么份?”最先那人影高叫。  
众人举目看去,大吃一惊。  
来人是天毒蓦神,和他的四名壮年大汉,他穿着一件豹皮背心,豹皮长裤,背上那金光闪闪,重百余斤的降魔杆,令人一看心中发毛,他那雄壮结实高大的身材,那有常人大腿一般粗的两条胳膊,着实教人吃惊。  
追生大煞吃过苦头,自然认得,所以惊叫出声。  
其余的人没见过这位老年大块头,不知厉害。朗月禅师幌身截出,大吼道:“老家伙,站住!什么人?通名。”  
五条身影直迫近至丈内,突然止步,纹风不动。  
“和尚小子,你在问我老人家?”天毒冥神反问。  
“呸!不问你难道问我自己不成?”  
“你这和尚口气太无礼,我老人家要教训你。我,天毒冥神马骏。一甲子以前的武林人物,该不会忘记老夫,与我这一条无敌降魔杵。”  
朗月禅师只感到脑中轰然一声沉响,惊得倒退两三步。谁不知一甲子以前宇内第一凶魔天毒冥神?别说他的降魔杵无人能敌,他身上的歹毒玩意谁沾上一丝儿,这一辈子便算是完了,他能不怕?  
他骇然变色,合十行礼道:“不知者不罪,前辈请恕,适时多有冒犯,小僧赔礼。”  
“走开!算你幸运;要是早些天,你难逃一死。”天毒冥神冷叱,大踏步走到花子尸骸旁,略一审视,向南荒七煞问;“南蛮子,是你们所为?”  
追生大煞心中一动,指着远处左曲老的尸体说:“是那个老残废。”  
天毒冥神走近左曲老尸体旁,咦了一声说:“咦!是这个匹夫。你们杀了他?”  
“正是。”  
“老夫要亲自杀他,你不是不知道,为何抢先动手?”  
“他要行凶,咱们怎能束手受辱?拼斗之下自然有幸与不幸,怎能怪我?”  
“算你有道理,可惜我没有机会报一钻之仇。”他在豹皮囊中掏出一把飞电钻,脱手扔入河中,又说:“埋了他们。日后你们如果为非作歹,休让我按上。”  
说完,带着手下走了。  
众人抹掉额上冷汗。金毛吼突然惋惜地说:“可惜!咱们该将罪名转嫁在华小狗头上。”  
追生大煞冷哼上一声说:“咱们要说出华逸云,准是一场飞灾。”  
“为什么?”朗月急问。  
“这老毒鬼是华小狗新交的朋友,想想看啦!后果如何?他必定寻根究底,谁能挡他?”  
金毛吼突然接口道:“前些日子,苍龙二老派人上阴山,要激阴山双魔下山,全力对付华小狗……”说完,他去左曲老尸身上乱摸。  
朗月打断他的话,说:“没有用,阳山双魔也不是小畜生的对手,在太白山庄已经较量过了,来了等于没来。”  
“阴山双魔固派不上用场,但他们的师弟独角山魈李允炎,却是功臻化境,宇内数一数二的高手。”金毛吼站起答。  
“哼!那家伙谁也请他不动。”  
“不错,谁也请不动,但却不能禁止他自己下山。”  
“他下山了?”  
“昨天我在城东曾亲眼看见他们,还与阴山双魔打过招呼。”  
朗月一顿禅杖,喜悦地叫:“咱们走,找他们去。有他们三人,华小狗与天毒冥神又有何惧哉?咱们借重三魔,也好出口恶气。”  
金毛吼一面走一面说:“在下不能入城,大师可自往找他们计较。”  
“你为何不能人城?”  
“花子帮与城中的小混混们,正在找我。”  
一行人向东沿河岸而下,渐渐去远。  
在逸云率五十铁骑出城不久,上谷老店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谷东主心悬逸云安危,在店门口焦急地往来踱步。这几天,店门已经关了,不再接待客人,店面也小,平时客人本就不多,这时更空阒无人,只有闲极无聊的几个店伙,在店内聊天。  
一个用青帕包头,穿同色团衫大裤管的老女人,正巍颤颤地点着一根老竹杖,慢慢走近了店门。  
谷东主没有留意老妇人,背着手在阶上往返走动,突见老妇人踏上了台阶,不由一怔。  
“老婆婆,有事么?”他惑然轻问。  
老婆婆眼皮向上一翻,现出一双黑白分明,如午夜朗星的眸子,与她的所岁大不相衬。  
谷东主吃了一惊,火速后退,双掌护住身前,运功戒备,脸色一沉,低喝道:“你经过化装易容,尊驾是谁?”  
老太婆淡淡一笑,眼皮重向下搭,掩住了大个半眸子,用极轻而清脆的嗓音问:“大驾可是谷东主?”  
“小可正是,有何……”  
“百花谷方夫人手下,妾姓高,四小姐葛如霜的侍女,有事请东主引见华公子。”  
谷东主大喜,看四下无人,低声急说:“高姑娘,请进,里面说话。”  
老太婆跨进店门,一面问:“请问东主,华公子在么?”  
“华兄弟已领人追贼去了,华夫人却在。”  
老太婆一惊,停住脚步急问:“怎么?谁是华夫人?”  
“九天玉凤周姑娘。”  
“天,她不是已被武当擒去了么?”  
“华兄弟救了她,今未复原。请问高姑娘,怎知华兄弟落在小店中?”  
“昨日方接到信息,人言凿凿,妾未敢置信,故来探问。”  
“高姑娘可知华夫人之事么?”  
谷东主近而沉声问,他的右手随时准备先发制人。高姑娘淡淡一笑;丝毫不在意地说:“夫人已随龙吟尊者老菩萨,与武林三杰三老爷子,以及桃花仙子符夫人下山援手。”  
“尹老哥已在找你们,可曾看到他么?”  
“尹前辈大概是到南阳府找寻,在洛阳的暗桩,谁也不会发现,我们易于隐伏。”  
“符老前辈的讯息传到了么?”  
谷东主说着退后两步,陪笑道:“高姑娘休怪在下无礼……”  
“尹老前辈应该。请带妾身前往见华夫人。”  
谁知道谷东主移动壁灯座,密室便悄悄移开,出来了黛姑娘。  
假扮老妇的高姑娘一见大喜,弃杖趋前跪下说:“华夫人,可记得小婢月蓉么?”  
如黛一把挽起她,打量片刻,喜叫道:“啊,你是四姐的月蓉,咦!你扮得真象。”  
月蓉笑嘻嘻地说:“夫人,华公子复活,真有其事?”  
如黛按她在凳上坐了,再请谷东主就座,说:“千真万确,不久你可以看他了。”  
“夫人,你可知令祖三位老爷子与龙吟尊者老菩萨……”  
谷东主赶忙插口道:“高姑娘,此事请缓议……”  
如黛一怔,神色一变,说:“谷大哥,你有事瞒着我哩!”谷东主苦笑道:“是的,不管事情如何,总之,华老弟目前不能离开。”  
“为什么?”  
“老菩萨与令祖目下无妨,武当一时不敢对老人家不利。华老弟已答允王爷在津阳破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怎能离开?”  
如黛一头雾水,急道:“到底为了何事?月蓉姐,你说,不必隐瞒。”  
月蓉幽幽一叹,往下说:“上月梢,长安姐妹传来夫人被掳的消息,飞鸽传至云南,老菩萨一怒之下,与三位老爷子及百花谷一行人赴武当找玄同要人,岂知玄同老妖道一口否认,将一行人请上武当山,诱入三天门峡,被困峡中。”  
“哎呀!目下怎样了?”  
“妖道们守住两端峡口,绝壁上布有石雷火筒,无法冲出,妖道们也不敢下峡谷送死。据神蝠传出的讯息说,目下尚能支持十日八日,只是敝谷的姊妹在突围时受伤甚重,药物缺乏,情形堪虑。在汉江北岸接应的姐妹,已传信怀玉山叩请符老前辈下山援手。”  
“天哪!我得走,等云哥回来,立时启程。”如黛蹬脚叫。  
“王府的事……”谷东主搓手说。  
“管他王府的鬼事!月蓉姐,我们等会儿一起走。”  
“救兵如救火,小婢不及追随,夫人可和公子爷急赶一程,不可迟延。”  
谷东主知道不可阻留,接口道:“还有一事,我只好说出。就是尹老哥已经南下找寻百花谷的暗桩,邝帮主已前往崤山请天毒冥神马老前辈。再就是另一件不好的消息。据金陵传来的消息说,金陵太陕一家子,为了叶公子曾经出手援救过夫人,被武当出动百余门人,胁迫就范已解送武当山。”  
“武当的妖道太过份了,这次我们得捣了他们的山门。”如黛恨恨地说。  
人暮时分,逸云浑身水湿狼狈归来,胁背的创口虽不太沉重,但内腑受伤不轻,内腑本来刚痊愈不久,再挨了朗月禅师一记重击,内腑震动受伤,几乎不可收拾,如换了旁人,一百条命也完了。  
见到人,所有的人全惊得呆了,抢着把他扶入密室。如黛心如刀割,含着一泡眼泪替他更衣并准备参汤。  
归元散他已服过,这种奇药对去毒有奇效;归元散的功效倒在其次,雪参寒魄回生丹已经用完了,再无奇药可用了。  
逸云在潜入水中时,已无法用劲了,闭住气随水飘流,在天津桥下登岸,浑身力道全失,他感到无比的软弱,他吞下一,包归元散,跌跌撞撞走回上谷老店,幸而没与先一步进城的南荒七煞朗月等一群人相遇。  
往床上一躺,他似乎已以昏厥不省人事,耳边只听如黛的饮泣声,也感到滚热的泪滴在颊旁。  
密室中,哀伤的气氛十分凝重,一灯如豆,只有如黛的饮泣声令人心往下沉。  
一碗参汤下肚,逸云的知觉慢慢恢复了。  
谷东主看了伤势,只觉心往下沉,沉重地说:“华夫人,我去找中州三义,也许能找到一颗少林至宝八宝紫金夺命丹。,  
“谷大哥,谢谢你。”如黛哀伤的地答。  
谷东主临行,压低声音说:“老菩萨身陷武当山的事,千万不可透露口风,免得华公子闻讯焦急,伤势恶化。”他的语声虽低但逸云却听得字字入耳,突然叫道:“谷兄,慢走。”  
如黛月蓉大惊。谷东主心往下沉,硬着头皮说:“老弟,你需要静养……”  
逸云挣起上身,如黛无法将他按住,只好挽抱住他。  
“谷兄,不必瞒我,说吧!”逸云寒着脸说。  
“没……没什么,老弟,你安心静养。”  
“谷兄,你不把兄弟当朋友?”  
“老弟别多心,我……”  
“说吧!武当山把老菩萨怎样了?”  
谷东主用目光向如黛求援,不敢回答。  
逸云面向如黛,神情肃穆地说:“黛,别瞒我,不管是吉是凶,我承担得起,假使你瞒了我,日后……”  
“月蓉姐,你说吧,”如黛痛苦地说。  
月蓉便硬着头皮,将所知的消息都说了,也将谷东主探得的消息一一说出。  
逸云一面听,浑身在抖动,一面闭目沉思,呼吸愈深愈急迫。  
室中寂静如死,气氛沉重。  
“黛,让我躺下静一静。”  
如黛将他放下,替他理好枕衾。谷东主长吁一口气,踱到床边说:“老弟,我往中州三义府上一走,你好好静养,不须操之过急。”  
“谷兄千万别透露兄弟受伤的消息,目下洛阳群魔云集,还是小心为上。”  
“有什么人到了。”  
“南荒七煞,朗月禅师,七星掌厉岳等。请转告中州三义,金毛吼被我毁了左手,可能随南荒七煞入城,也可能在郊区埋伏,速派人捕之归案;但须注意,千万不可胡乱动手。以免枉送性命。”  
“老弟,你是和他们激斗么?”  
“是的,左曲老被我宰了,他也击中我一枚飞电钻,刺了我一记佛手笔,最后被朗月击落洛河,可见他们功力不等闲,千万不可妄动。”  
“兄弟定将所嘱转达。”  
“还有,负责津阳坊探的弟兄,已被他们处死。这儿邻接津阳坊,千万小心门户。”  
“兄弟立即准备,老弟珍重。”  
谷东主一走,逸云挣扎着说:“黛,扶我起来。”  
“哥,你要好好休息。”如黛颤声道。  
“不,事已急,我要冒险。”  
“哥,你说要冒险?”她惊得血液似乎要凝结了。  
“是的,取我的革囊来。”  
一旁的月蓉赶忙将革囊取来。如黛也不得不将他扶起,将一档棉被替他垫住后腰。  
他接过革囊,取出金蟾内丹,说:“金蟾内丹可辟奇毒,乃是金蟾千年所聚的元精,定然有大用。对人体的精气神力可能大有稗益。可虑的是内丹本身乃是至毒之物,所以能辟毒,自然是以毒攻毒之效。我要服下内丹,冒一次必要的险。”  
“你可以静养调理,谷大哥已找中州三义,讨取少林至宝八宝紫金夺命丹,你不能……”  
她伸手去抢,尖声大叫。  
他将内丹藏过,正色坚决地说:“黛,听我说。等他们找来之后,不但你我全得死,你知道要连累多少无辜?武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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