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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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风云-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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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九阴绝脉,只能挨到九天,这是与盅毒有同样性质和功效的歹毒手法,须限期至五人处解救,逾期必死,经脉皆绝。”  
“这……这……糟!我义妹被制已半月以上了。”  
“这也是老大不解之处,体内生机已绝,死象明显,明明是九阴绝脉手法所制,为何仍然不死?”  
“恐怕不是九阴绝脉手法哩!”葛如山说。  
“绝对错不了,周姑娘背上,定有九条隐隐黑线,从灵台穴向全身扩展。由两肩穿过两条,直伸至下海穴;中关一条直上昆仓顶。你们可看看她颈后,黑线粗约两分,虽隐于肌下,仍可看清。”  
下海即乳根穴,从肩上透下,姑娘自己该知道;她淡淡一笑,说道:“老前辈所说,半点不假。”  
“人未死,老前辈可否加以化解?”葛如山问。  
“解开不难,可是一解即死;她生机已绝,能保持现状已是奇迹。经脉如解,想想看,江河决堤,如何挽救?我比你们都难过,难道我不想救她?”  
“那不是无能为力了么?”若虹惨然问。  
白骨神魔默然点头,又开始踱步,踱了一周,说:“周姑娘定然吃过一种罕见的续命奇珍,象千年雪参一类圣药,不然绝拖不了这许久。”  
“晚辈曾多次服用过雪参寒魄回生丹。”姑娘说。  
白骨神魔摇头苦笑道:“那就是了。”  
葛如山凛然问:“老前辈,她还能拖多久?”  
叶若虹也问:“是否能施十天半月?”  
姑娘沉静地问:“老前辈请明示,晚辈欲定行止。”  
白骨神魔沉声道:“你们真要知道?”  
三人都同声答:“是的。”白骨神魔伸起一个指头,宣布判决道:“少者五天,多则十日。十日,这是最大极限。”  
姑娘嘿然叹息,幽幽地说:“我赶不上回家见爹娘了,遗憾之至。这也好,免得大哥再冒风险。”  
叶若虹心往下沉,以手掩面。  
葛如山长叹一声,“砰”一声铜人坠地。  
白骨神魔仰首向天,幽幽地说:“可惜!我这次晚了一步,不然我不会吝惜至宝,可以救你一命。”  
“老前辈此话怎讲?”若虹急问。  
“说也枉然,宝物也失踪了。这次我们在河南府,听说有一家大户,曾在山东出任莱州府知府大人,刮了不少地皮,曾搜括得一具玉麟,据说是蓬莱神山古仙人所遗之物。玉麟其大如掌,如同真物,手艺巧夺天工,腹中藏有一颗玉麟丹,乃是无价之宝。禅道二门如果获丹服下,可以修至不坏金刚及半仙之体,凡夫俗子服食之后,体内生机勃然,除旧布新,虽不能生死人而肉白骨,却可益寿延年,百岁长青。我得到消息赶到,已经晚了近月,事主已因宝焚身,惨死屋中,玉麟已经失踪。那晚我遇上了一个喇嘛僧,也到那儿踩探,被我跟到这儿,看他有何诡谋,目下已有两个喇嘛,不知他们到中原来有何勾当;喇嘛都不是好东西,如果发现他们为非作歹,我宰掉他们。神魔谷的尸体,各色人仕俱备,就缺少喇嘛,这次该全了。”  
“那玉麟的下落查出了么?”若虹希冀地问。  
“下落不明,不知落在何人之手。那玉麟乃是神物,如无千古神刃,无法剖开取丹,这玩意不久会出现的,必定有人四出寻找神刃,便可找到线索了。可惜你们等不到那一天,天意也?”  
姑娘淡淡一笑,接口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晚辈福薄,不敢妄求……”  
白骨神魔用一声冷哼打断她的话,说道:“你这种宿命论太要不得,我老人家不喜这一套,事在人为,求其在我,谁也不能免死,但死的时辰仍可有为。”  
姑娘笑道:“刚才老前辈就曾说过天意也。”  
白骨神魔也咧嘴笑道:“丫头,你好厉害。”  
姑娘突然说:“老前辈,能赐我一些护尸之药么?”  
“你要来何用?”白骨神魔讶然问。  
“晚辈希望能肉身见我爹娘。”  
“丫头,你认为容易么?麻烦着哩!再说,我也不会给你,我不会保留不足以遗臭后世之人。”  
“那我不是没希望了么?”  
“老夫倒希望你不死。”他探囊取出一个小革囊,倒出一颗以黑色蜡衣里着的丹丸,递给她说:“五天以后,如果你感到眼前模糊,行将失明之际,吞下这颗丹九,可以多延五日的寿命,我只能为你尽这一分力,别了,愿你平安地去吧!我该走了。”  
说完,身形一闪,投入倾盆大雨之中,瞬即不见。  
若虹走近姑娘身边,握住她瘦骨嶙峋的纤手,怆然垂泪,哽咽地说:“小妹,恕我,我力不从心,不能早些救你……”  
姑娘伸出另一只手掩住他的嘴,苦笑道:“陆老前辈说过,这是命,半点不由人.我深感你的大德。我知道你为我担了多大风险?大哥,今后你将是无家可归,亡命天崖的人了,武当绝不会放过你,还可能累及家小。如果大哥不弃,可否到云南舍下暂住?我爷爷奶奶和爹娘,将视你如子侄。这样,我在九泉下也会安心。”  
若虹一阵惨然,摇头道:“我要把你的灵骸亲送到云南,然后返回金陵;我要将你的事公诸天下,让天下武林英雄共弃武当。”  
远处林中,突然响起一声尖啸,接着三条人影,在林中向这儿电射而来。  
葛如山突然抓起铜人,沉喝道:“小姐,退到崖底,公子爷,准备一拼。”  
叶若虹火速拉过全真子留下的包里,拔出一把长剑。这剑本是他自己的。  
人影急射崖下,突然发现了崖中有人,有人叫道:“是你这小子,该死,”  
三人是仙海人屠容若真,金鹫赫连西海,和拉卜活佛,拉卜活佛的左颊,用布带缠住,整个脑袋只露眼鼻,状极狼狈;佛手杖也没有,手上支着一根木棍。  
发话的是金鹫赫连西海,他挨了葛如山一记重击,把他恨死了,这次见面,怎肯饶他?  
仙诲人屠自然认得叶若虹,这是第三次见面了,不陌生嘛!他也叫:“小子,你死定了。”  
拉卜活佛也含糊地叫:“里面有个母的,正好用来压压火,上!”  
三人向前急射,猛扑崖口。  
正在生死一发间,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一声阴冷已极,不似人声,却又如在耳边的冷喝:“甚么人要打要杀?住手!”  
这两句话极为简单,但入耳直展心脉,令人心向下沉,头脑昏眩。  
三个魔头一怔,倏然上步,站在倾盆大雨之下。  
葛如山重伤末愈,突然坐倒。  
姑娘格摇晃晃,扑地。  
叶若虹功力火候尚差,踉跄后退几乎跌倒。  
人影连闪,崖上突然飘下了两个幽灵,是人,幽灵一般的两个人,他们的身法太奇妙了,象两团轻烟冉冉下降,  
两人站在崖前,正处于双方之间,大雨淋在他俩身上,他俩浑如未觉。  
一个是伟岸中年人,三角脸,吊客眉,双目外突,下盾突出,头戴七星拱月英雄巾,身穿团花罩袍,罩袍下现出半尺剑鞘。这人不算得陌生,乃是大名鼎鼎的魔头,不受任何管辖,独来独往的山西风台七星掌厉岳。在太白山庄,神剑伽蓝现身之时,第一照面剑斩矮神第一阳子和文殊方丈;第二照面,龙首上人和达尊喇嘛溅血剑下。这神勇的凶狠残杀,震撼了群魔,第一个溜走的人,就是这位大若雄七星掌厉岳。  
第二人身材也超过八尺,鸢肩猿臂,虎背熊腰,大马脸,平枕骨,粗眉大眼朝天鼻,一部灰白色的络腮胡,梳得十分整齐。身穿青色对襟劲装,身背皮插袋,扣住一根超过六十斤的乌亮霸王鞭。  
这人一向在京师以北做没本钱的买卖。极少在中原走动,平生劫富济贫,专找京中那些刮饱宦囊的大官下手,恶迹不能说没有,但倒是个了不起的独行英雄,在北方,他的名声是誉多于毁。他姓裘,名炳文,轻功超尘拔俗,人称他为云中鹤。他使沉重的霸王鞭,却又叫云中鹤,可见端的不等闲,绝非泛泛的欺世盗名之徒。  
云中鹤在北方武林算得上亦侠亦盗的英雄,可是他的师弟抱椟崮的寨主,赛瘟神贺斌,却不是好东西,神憎鬼厌,人人头痛。师兄弟俩乎时极少往来,逢年过节只作些礼貌上的问候。云中鹤虽不赞成师弟的所为,但劝之不听也就无可奈何,师兄弟同门四十年,感情仍在,他也就懒得管他。  
三年前,赛瘟神应金面狂枭之请,西赴太白山庄,恰好云中鹤带了一笔礼物南下抱椟崮,先期到达想与师弟欢度中秋佳节,但赛瘟神已经走了。  
他问清内情,火速奔向陕西,要将师弟追回,不许他卷入江湖争名夺利的旋涡。  
可是他晚了一步,太白山庄已成火海,师弟已丧命台上,他只看到群雄星散的尾局,已经无能为力了。  
第一个他遇上的人,是七星掌厉岳。七星掌溜得最快;东西两个大盗早年曾有一面之缘,这时相遇,自然客套一番。七星掌不是个好东西,为人极为阴险,他早知太白山庄五行宫的秘密,知道五阴鬼手申庄主在庄中藏有些多无价至宝,立即邀云中鹤妙秘道入庄,进入地道。  
他两人在地道中摸索,也就是金毛吼景泰所发现的两个黑影。  
他俩不但获得了许多珠宝奇珍,还掳了一个功力奇高的人。可是强中更有强中手,午夜出秘道时,却碰上了更强的高人,迎面住了。  
七星掌厉岳的掌上功夫,自诩天下无敌,岂知拦路的高大黑影,掌上功夫更高明百倍,一连三掌,几乎要了他的老命。云中鹤的霸王鞭,也被那黑影以一双肉掌,几乎硬生生震成断鞭。  
两人轻功都了得,打不赢便逃命,不辨东西南北,急如漏网之鱼。  
拦劫的黑影不肯放松,一阵好赶。  
天一亮,他们发现已经到了大散关附近,接近甘肃镇的地境了。除了前奔,别无退路。  
七星掌与兰洲的老龙神鲍怀仁有交情,便想投奔老龙神庇护,便向兰州逃窜,走天水山道。  
追赶的人,是个身材高大,方面大耳红光满面的俊逸中年人,但却有一部拂白髯,与面色极不相配,却又象古稀老人。穿一袭黑抱,腰悬长剑。黑袍人不问情由,紧迫不舍,双方保持着半里地距离,绝不放松。  
一连两天两夜,两个大盗就无法将人摆脱,双方的真力消耗差不多了,两天两夜枵腹奔逐,铁打的入也受不了,到了兰州,双方都不易支持啦!  
七星掌带了一个赃物包,云中鹤带了一个俘虏,就是舍不得丢,轻功虽高明,自然没有空手的人支持得久些。  
到兰州是在午夜,黑袍人已迫近身后不远,两人慌不择路,无法觅路投奔扪天岭,便奔兰州城。  
城门已闭,兰州的城墙,比中原任何城市的城墙都高上一倍,他们真力已虚,无法逃人城中,绕城而过了黄河浮桥,不管天南地北见路就走。  
黑袍人终于赶上,走不脱只好拼命,两入丢下赃物俘虏,一场好拼,在饥渴交加中,两人都身负轻伤,且斗且走,终于跌落在一条小河中逃得性命。  
第二天晚上,两人溜回丢赃弃俘之处,扑了个空,白费了一番心力。  
俘虏是云中鹤所擒的,其实不是擒而是拾,那人奇焦黑,跌在一个地窟之中,地窟上三丈余是烈火熊熊的房舍,人仍可蠕动。  
那时,云中鹤是独自搜到的,看见有人,恐怕上面房屋塌下将人焚毙,动了一念之慈,便上前救人。  
岂知那黑炭般的人,仍有些少知觉,手一触人便暴起,一掌把云中鹤推跌丈外。  
云中鹤吃了一惊;能将他推跌之人,他还没见过哩!一时火起,便扑上一掌击出。  
那人仅挣起上身,仍在昏迷,掌来势奇急,他不知闪避,一掌恰击在后脑勺上,立即昏倒。  
云中鹤未料到那人竟未回手,显然刚才那一推并非是他有意出手,而是一般练家子的本能;他心中不无愧念,便将人拖过,就火光下一抹他的脸面,发现那人竟然是个大孩子,身上衣裤零落。银灰色的衣衫已成了焦黑,肌肉暴露,身上挂囊,腰带上一把小鞘,小兵刃的卡簧还未压上,显然是刚归鞘还未插实的。  
他动了怜才之念,而且心中有愧,打主意将人救出,日后收他作为衣钵传人。  
他正想拔出小剑细看,七星掌已在地道深处高声叫唤,同时上面屋顶行将垮下,碎木残火大量跌人洞中,向下滚人洞底。  
他无暇再留,反而将小剑拍入鞘中,挟起人便走。  
在逃命期间,七星掌只道这黑炭般的人是云中鹤的朋友,逃命要紧,无暇细问。  
云中鹤喂了俘虏两粒丹丸,那人始终不见清醒,但呼吸正常,体温一如常人,知道人并无大碍,始终不愿丢弃;尽管七星掌催了他好几次,他置之不理。  
人丢了,死活不明,云中鹤心中十分难过,念念不忘。两人对追了他们千余里的黑袍人,耿耿于心。反正这人脸色红润如同中年人,一部美好的拂胸长髯极易辩识;他俩发誓,要在江湖中一面练功,一面找寻这黑袍仇人,利用七星掌的江湖势力,到处出动朋友踩探。  
转眼快四年了,一无所获,但他们并末灰心;仍在找寻。鬼使神差,在倾盆大雨中救了叶若虹主仆和如黛。  
三年多以来,他两入互切互磋,功力大进。人在仇恨和耻辱的鞭策下,必能苦心孤诣,发奋图强,反之便会耽于逸乐,不进反。退。他两人并未令自己失望,艺业已臻化境。  
两人以神奇的轻功冉冉而降,真把三个魔头惊住了。由上下降,要快不难,要轻亦易,但如要冉冉而降,首先必须具有凝气提纵术,没有一甲子以上的练气功夫,想也不必想,太难了,七星掌在江湖的名望,确是唬人,跺下脚西北震动,吼一声中原武林人物悚然而惊,可是仙诲人屠久处化外仙海,根本不识七星掌是啥玩意,仅对两人的轻功身法,和刚才那声与摄魂魔音相似的沉喝有点心惊。  
仙诲人屠在三人中是首领,该他出面,徐徐扬起外门兵刃纠龙棒,沉下脸问:“两位是谁?要架梁么?”  
七星掌厉岳的穿戴打扮,是他的活招牌,不论冬夏,团花罩袍不离身,武林朋友江湖混混,见了他不用问姓通名,便知道是他,他也以此自豪,他一见纠龙棒,有点心凛,知道这人不是好相与的善男信女,沉声道:“在下风台七星掌厉岳。”又向云中鹤摆手虚引说:“这位是山东云中鹤裘老弟炳文。尊驾高名上姓?”  
“仙海人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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