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情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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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情仇缘-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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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耍球的把真的彩球往背后一藏,右手一扬,抛起了一个同样的薄木披丝的木球,正好落在火盆里,立时火冒起丈许高,一片卜卜声响,炉火大盛,熊熊发出大许高的火焰。竟成五色。

  金狮侧头仰望,耍球人已极快的闪入坛后,金狮怒吼着就窜上了第四张八仙桌,四爪齐伸,缠着每张八仙桌,一张一张的缘攀上去,也吸住了千万目光。

  又是那两个少年在贴向说话,一个道:“这就是汉口的‘狮王’了?”

  “是么,它必须爬上最上面一张八仙桌,在热火炉边表演‘火中抢球’,而后,抱住火炉下来。”

  “不简单呀!一个力道稍差,就会桌翻人坠,抱火炉更是难,还要抱住跳下,咱也不。。敢说行了!”

  “老二,服了吧?十四张桌子更难!这是玩命,高一寸多一尺危险,倒是拖火炉,他们必是带了防火套之类。”

  “奶奶的,咱只知豹子会爬树,狮子也会爬桌子?”

  “看仔细!”

  金狮已经爬到最上一层了。

  只见它绕着火盆,缓缓转了一圈,前爪人立,向火炉中瞧来瞧去,似因不见“球”而咆哮起来,左顾右盼一会,猛地一低头,前爪抱起了必必剥剥,烧得正热的火炉,闷吼一声,向着大江这面一跃而下。

  只见它一落地,四爪一伏间,贴地一滚,炉火猛腾,炸了一天火星。

  它已一连几滚,向坛后滚落。

  震天喝采声,一阵巴掌怪响。

  那两个少年也嘘了一口气,一个道:“真是难得!”

  别一个道:“老大,他们在火炉中放了什么玩意?”

  “大约是炒篮或硝石之类。”

  “看!好家伙”。

  祭坛上,一声虎吼,一头斑烂猛虎,扬尾摇头,已在坛上蹲伏发威。

  一个满面血红,酒气冲天,头带范阳笠,背搭哨棒,腰跨横刀的壮汉一歪一斜,拖着醉步,上了坛。

  这两个少年,就是连城璧和尉迟玉。

  尉迟玉哦了一声:“是景阳岗武松打虎。”

  “这不过是‘点场’而已,乖乖,真是十四张!”

  原来,祭坛上人手齐出,那班大汉,已把十一张八仙桌拆下,迅速地连火炉移走。

  坛上已换了一班一式青衣,同色绑腿,脚穿麻鞋的小伙子,最大的也不过十八岁,小的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他们正在忙着堆砌八仙桌,足足十四张。

  一个花白胡子,拐着左脚的糟老头,手敲小铜锣,满台转,时急时快,自成一种音奏。

  “武松”已在打虎了,人虎相交,猛虎施展了三绝招,一扑、一剪、一掀,猛恶已极,“武松”也满坛跃跳,出刀,抖棒,刀折,棒断,虽是假戏,十分逼真,叫人捏了一手汗。

  当“武松”揪住了“大虫”的颈花皮,举起了醋缸大的拳头时,一条银白的狮子,已一声不响地由后坛飞跃而上,不知何故?竟向“武松”扑去。

  那个扮“武松”的似不及防,虽因避得快,向侧边疾滚,仍被银狮右前爪在他的肩头抓了一把。

  那个“武松”怒嘿了一声,银狮前爪一伸,已挟起了“猛虎”狮虎人立着,相依了一下,那“武松”刚要——

  那个打锣的老头突然咳了一声,道:“朋友,手下留情,犯不着同小孩子一般见识。”

  手中小锣一抛,滴溜溜的一转,小锣底已承着一粒英雄胆,“当”的一声,还以为是老头变戏法,隔空打锣哩。

  尉迟玉脱口道:“好,今天真是大开眼界,江汉卧虎藏真龙,真的,想不到这些人都有一手。”

  “武松”干笑一声“后头见。”一掠而下,“大虫”也向另一边窜去。

  银狮咆哮一声,伸了个懒腰,满坛游走起来。

  连城璧突然目光一闪,道:“怪也,都是毛头小孩子,凭这老头子,能调教出来?”

  只见十四张八仙桌已经叠好,二十四个青衣少年分向两边一站,“金麒麟!”连城璧张大了眼,惊呼出声。

  “金麒麟!”尉迟玉冲口而出,张大了眼。

  连城璧吸了一口气,向周遭扬了一眼,以肘推了尉迟玉一下,急促传音道:“禁声!,这是惊人的天大发现!天大奇功,定要沉住气。”

  尉迟玉也忙传音道:“老大,你怎样发现的?”

  连城璧目注祭坛上,传声道:“刚才那银狮一抖手,就是林家的‘一麟半爪’等下再告诉你,先仔细看看。”

  尉迟玉心痒痒地,只好咽住话,向坛上看。

  那头银狮,头角峥嵘,壮大凶猛,在项下挂着雪亮钢铃,由于它已在表演,钢铃由“霍霍”响,变成急剧的繁音,那个手执“绣球”的,一身彩衣,个子矮小,好象十四五岁左右的小孩子,却是身法利落表情滑稽,动如脱兔,静若处女,“逗”着狠狮。

  凡是一般玩狮子,执“绣球”都是有柄的,这个矮小的家伙,却破了例,不但无柄,而是以五指扣入“球”身,这么一来,等于他的右臂就是“柄”

  了。

  如此,也即缩短了“球”与人的距离,那头银狮,摇头摆尾,瞪着“绣球”,就狮身摇动,须毛婆娑,显得喜不自禁,欲得珠始甘心的模样,这时,正在以疾如风般追球飞扑,满坛飞旋,狮口大张,吼叫不已,每一眨眼间,都好象它已扑到球了,巨口一张间,似乎要连球带人一口吞掉,真叫人出神,为耍球的担心。

  可是,就在球快入狮口刹那,矮子以各种美妙的身法,堪堪一幌,一闪,一仰,一扑间逃出狮口。

  这也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也是玩狮子的真工夫,不止于玩熟的花样而已。

  倏地,狠狮似乎激怒了,猛震须,一摇尾,前爪怒张,凌空扑对。只见矮子全身一弓,蜷曲如虾,好象自投狮口,却突然如球一样,向左面横里滚开去,狮子扑空了,一直向前滚出丈许。

  矮子已笔直落地,洋洋得意的向四面挤眼弄眉,表示神气。

  却不料,银狮已闪电般,毫无声息的贴地滚到他背后,人立起来,双爪向他肩上搭去。

  那矮子大约得意忘形,不知身后凶恶,窒得四面的人,脱口叫出:“快躲!”

  “后面!”

  “狮子要吃你了!”

  矮子猛一怔神,回头一瞧,血红的狮口,已向个兜头咬下。

  矮子“呀”的一声,一个屁股顿,闪电般坐下,连球带人,竟由人立的狮腹下一滚,从狮子的两条后腿间滚出。

  狮子一下咬空,搭空,前爪一落,猛掉身,紧紧追扑满面急滚的球,如流星曳地满盘走球。

  尉迟玉忍不住噢了一声。

  “好小子,竟会地堂十八滚,金丸滚玉盘,这是丐帮的拿手本事。。”

  连城璧忍道:“还有‘燕青巧翻’与‘点苍派’的‘旋风转’。”

  尉迟玉嘘了一口气,道:“真想不到,他们不是玩狮子,简直在表演武功嘛。”

  “玩狮子也必须先懂武功。”

  倏地,绣球冲天而起,直上十丈多高在半空不住旋转着,滴溜溜地落在第十四张八仙桌上。”

  如雷喝采声,也突然响起。

  为何?绣球升空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空中的旋转的球上,等它下落时,才发现矮子已经仰卧在最上面的一张八仙桌上,双手仰托着一个火盆,双脚承着一个大锅。

  谁也不知道他如何上去的?而且这么快。

  大家只看到最上面一张八仙桌四面垂着红布,不知桌底下是什么东西。

  这时,才推断那个火炉和那个大锅是预放在最上面一张八仙桌下。

  矮子由靠迈河神神像的那边,以极快的身法上去的,由于那一边是靠坛后,掩住了视线,就在坛后的人,也被神像挡住了目光,说穿了不足为奇,可是,矮子能这么快的上去,却出人意外,比刚才“汉威”的金狮队,手捧火炉,一步一步,上去更使人感到惊奇。

  矮子双手托着火炉,还不算希奇,双脚承着一口大锅,是做何用?

  那个旋转而落的“绣球”正好落在火炉中,立时冒起一蓬淡烟和一片火舌,证明火炉里炭火正炽,所以着物即燃。

  银狮本是仰着头,望着空中旋转的绣球,一声吼,凌空直上,前爪一搭第七张八仙桌的桌脚,竟变成了狮头向下,狮尾向上,倒悬着,四脚沾桌,倒退而上。

  这,就比“金狮”向上攀登更难十倍了。

  因为,悬空的八仙桌,最不好着力,只要稍一倾斜,桌子就会全部翻落。

  可是,银狮正在千万眼光注视下,迅速向上倒退,快到第十三张八仙桌了。

  那矮子突然双脚一伸,大锅就平飞一丈多高。

  他已猛挺身,手捧火炉,那口下落的大锅,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火炉上。

  矮子一退步,似乎忘了背后面前,一脚沾在第十四张八仙桌的桌角边缘上,向四面转了一圈,猛然一脚踏空,直栽下来!

  只听他“呀哟”,出口,不少胆小的观众也“呀哟”起来。

  他已落在坛上,扫着冷颤,伸出舌头,扮着“好险啊”的鬼脸,摸摸脑袋,滑稽的一幌一拐的走向后坛。

  大家的目光却被已上十四张八仙桌的银狮吸引住了。

  只见大锅中在冒起淡淡的白气,又听到滋滋的响,那是一锅油被烧滚的现象。

  银狮绕着火炉,铁锅,在八仙桌四面仅半尺多的空间转了一匝,巨大的狮身,几乎大半悬空的,随时有掉来下的危险,叫人为之惴惴不安。

  狮身人立起来,向油锅里左看右看,由锅底一片通红血赤,可知火炉正烧得炽热,银狮猛摇头,须毛一舞,前爪一伏,整个后半截狮身就悬空高耸,只见尾巴一翘,在万人怵目之下,大吼一声,凌空窜下。

  落地刹那,怒喝陡扬。

  尉迟玉脱口说:“不好!有人暗算。。。”

  原来,当银狮凌空下窜时,有十多点目力难辨的小银丸向狮身射到。

  站立在祭坛两边的青衣少年都是一惊,目射骇芒,已有四个先后一瞬间,如怒箭射起。

  他们竟是心急之下,想以自己身体掩护银狮。

  只听“当当”锣响,那个糟老头子大喝一声,“老汉得罪了。”

  只见空中一团影子一旋,刚看清是一面小铜锣时,那十多点白光已闪而不见。

  银狮已经落在坛上,猛地又腾空而起,狮口张处,正唧着那面小铜锣。

  那升空的四个青衣少年已纷纷落下,往银狮两边一站,其余的二十个青衣少年也作半月形拉开,面对三面,把银狮护住。

  那老头子一伸手,由狮口接开小铜锣,喝道:“是那位朋友和小孩子开玩笑,请站出来!”

  只见由祭坛后,“河神”的后面,左右各走出二人,都是一身劲装,外披大红披风,一齐向老头子拱手,为首一个豹头老者,大声道:“恭喜,恭喜,不论那方面,贵狮队都是独占鳌头!”

  那个老头子开言口身,抱拳说:“好说,好说,小孩子的玩艺,差点出丑了。”

  那四人中,仍由豹头老者发话:“满锅沸油,未泼溅一点,这班小兄弟,真是了不起,受上赏,来人。。。” 
 



四十四


  只听坛后暴喏着,左右各走出四个黑衣大汉,每人双手捧着东西。

  豹头老者先移步到左手第一个大汉面前,伸手取起一叠满缀金花的蜀锦,双手一抖,展开来,竟是丈许方圆,缀着百多个小金铃的金绣球大红帔。

  豹头老者往银狮身上一披,再走向第二个大汉,捧起一颗斗大的金绣球,虽然四面镶着五彩红绸,金光隐隐,使人一见,就知道内面是黄金所铸。

  由那老头子亲手接过那颗金球。

  其余六个大汉捧着的,全是大盒、小盒,厚厚的,也不知内面是什么玩意,由豹头老者一一接过,递给那个老头子。

  祭坛两角,早有人点燃两串百子炮,一片如雷炮仗,更是震人心弦。

  那个老头子向四人拱手道:“谢过四位‘执事’厚赏,刚才发生的事,要请四位作主。”

  豹头老者点头道:“拐八爷,您们可以歇下,等会奉答,老夫等绝对做到公平做事。”

  老头子拐八爷豪爽的一抱拳道:“行,孩子们,谢过赏。”

  银狮狮头三点,向四人行礼。

  二十四个青衣少年一致向四人躬身一揖。

  拐八爷一挥手:“退下!别耽搁别人更好的功大。”

  仍由豹头老者发话:“继续上坛,依然次序。”

  说罢,四人又退回神像之后。

  那竹四个青衣少年已迅速地移开炉,拆卸八仙桌子。

  当两个少年揭起红布,把最上面一张八仙桌移下时,四面响起了一片“呀呀”的惊呼。

  原来,四只桌脚,竟是垫在四枚直立的大鸭蛋上面,真是玩命,尉迟玉为之咋舌,道:“乖乖,咱不及也,真叫咱不相信!”

  猛一拍掌,道:“有了,老大,这班小伙子,大有用处,咱们得把他们收归旗下。”

  连城璧哼道:“一厢情愿,想得好。。。”

  “老大!”尉迟玉接口道:“凭咱们,没有办不到的事!”

  “等下再说。”

  “暖!”咱们忘了,你刚才说的。。”

  “等下再说好不?”

  尉迟玉就不再开口了。

  拐八爷已带着披红挂彩的银狮,捧着金球,隐入坛后,十四张八仙桌,也很快的拆下来移向坛后。

  紧接而上的节目,是八个高跷上了祭坛,完全是八仙打扮,一现身,吕洞宾就向何仙姑贴过去,何仙姑一个“巧翻身”,高跷溜溜一转,就避开了。

  吕洞宾“贴”了一个空,就向曹国舅撞去。

  李铁拐已伸出三尺多的铁拐,向吕洞宾后脑敲去。

  吕洞宾好象背长了眼睛,上身一摇,横移三尺,各人移动高跷间,姿式十分好看,也引起了叫好和哈哈笑声。

  连城璧突然悄声道:“老二,走!”

  尉迟玉道:“怎么,还有不少好看的玩意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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