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事实往往都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但是，怎么办，真相是不该被掩盖的。”
祁牧雅猛的抬头，一双眸子含着眼泪，瞪着他。
“你少惺惺作态，无非就是想要看见我们这副模样罢了，你一直按着没告发不就是想要得到什么么，再说，那些东西都是假的，都是你伪造的，我妈绝对不可能那么对青姨，她绝对不可能的！”
瞧她像是一头发了狂的狮子一般，景莲忍不住笑了。
对，就是要这样狰狞的样子，让他们也尝尝自己受过的苦，流过的泪，体会一下什么叫绝望，什么叫伤痛。
自己过的这么寂寥在呢么可能看着他们过得好呢？人的本性啊就是不能看别人好的。
“可能或者不可能有警察去管，去验证。若真的要问起来，我还真想要知道知道，沈碧青到底跟你母亲什么仇什么怨，肯让你母亲这么花心思去毒害他。
我妈身体一直不好，有肝病，一直吃一些药来调理，可就是因为沈碧青，她那些所谓的春茶，不，说催命符。杀人凶手就是杀人凶手，说什么都没用。”
他语气很轻，可是却能轻易的挑起人的愤怒。祁牧雅一把拽住他的西服前襟，尖声咆哮着。
“你胡说，你胡说！我妈不会的，她不会害青姨的，她不会的！”
冷眼看着眼前发了疯似的祁牧雅，景莲冷笑一声。
“不会？你母亲更龌龊的事都干的出来，当年，要不是她做的好事，你以为，你还能姓祁么？”
祁牧雅愣了下，景莲将她的手掰开，轻轻一推，她便是后退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什么意思，你说的都是——”
“就是当年，你那善良的母亲为了一己之私，将我妈写给你爸所有的信都誊写了一遍变成自己的，整整三年，让你爸以为写信的人都是你妈。那个年代，一封信，代表什么，三年又代表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说白了就是这些年，韩梅她都在鸠占鹊巢而已。
你有什么可炫耀的？你有什么可装腔作势的？不然你以为祁正刚为什么跟你妈离婚？就是因为知道枕边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种事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听着景莲的话，祁牧雅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愣愣的摇着头，只能一个劲儿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看着她仿佛受到很大打击的样子，景莲轻轻的整理了下被她抓皱的西服。
“不信，你大可以问问她，亲口问，看她怎么说。不然你也可以问你父亲。”
“不，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妈不会那样做的，她跟青姨情同姐妹，她们——”
“情同姐妹？屁！情同姐妹就是抢了姐妹的心爱之人？情同姐妹就是给她下慢毒毒死她吗？还真是好一个情同姐妹啊！祁牧雅，我告诉你，你们祁家都要为我母亲的死付出代价。别觉得自己无辜，谁让你们是她的儿女呢。母亲的债，儿女来还，天经地义啊。”
靠在椅背上，软的像是一滩泥一样，祁牧雅红肿着眼，怎么都不信景莲所说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等证据确凿之后，你可以好好尽尽孝心，听说监狱里可不比家里，吃的不好，睡的不哈，还要干活儿，哦，对了，梅姨的腰一向不太好，所以你得多多叮嘱她啊。”
此刻，这些话极尽讽刺，祁牧雅紧紧的握着拳头，眼泪簌簌的落着，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反驳什么。
但是，不管事实真相如何，那个人，始终都是自己的母亲。
“景莲，我妈为人如何，我比你清楚的多，她不会无缘无故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真相到底是不是你说的那样还有待商榷，退一万步讲，即便是真的，又如何，她始终都是我的母亲，这个事实不能有任何的改变。对我来说，她仍然是我最最亲近的人。”
那坚毅的表情让景莲胸中怒火更盛。
不，不对！她这样的反应是不对，她应该唾弃，应该讨厌，最后韩梅应该众叛亲离才对！
“你——”
“哐当”一声，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两人同时将视线落在门口，皆是惊讶的表情。
“三哥！”
祁牧雅跌跌撞撞的起身，飞奔过去，一头栽在祁牧野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三哥，三哥……”
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终于，等到了他。
☆、607。第607章 你们祁家欠我的（第12更）
麦芽看着祁牧雅这模样也有些难过起来。
而祁牧野抱着妹妹，目光却是落在景莲身上，两人彼此对望着，那种仇恨已经超越了言语。
“三哥，三哥，呜呜……”
伏在祁牧野怀里细细呜咽着，眼泪完全止不住的样子，这种时候即便是她什么都不说，情况也已经非常明显了，一定是景莲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了她，否则，怎么会惹的她哭成这样。
“麦芽，你带小雅去车里面待一会儿。”
“走”
小麦冷冷的看了一眼景莲，然后从祁牧野怀里将牧雅扶过来，两人离开了等候室。
五平米见方的等候实力因为两个大男人顿时变得狭小起来。
“你一直在等这一刻，对吧。”
祁牧野冷然开口，太阳穴的青筋也爆了起来，景莲看着盛怒中的他，不由的笑了笑。
“既然都知道了，还要问出来，有意思么？哦对了，这一次，祁正刚可是跟我一起回来的，他去了港城一直也没什么动作，这回听说梅姨出事了，还挺关心的呢。”
这句梅姨，叫的实在讽刺，祁牧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眸子半眯着，像是随时准备虎扑过去咬住景莲的喉咙一般。可是他知道，就算自己多想用拳头好好招呼他都好，这里是警局，不是任由自己撒野的地方。
“别得意，事情总会水落石出。”
水落石出？这四个字让景莲笑了笑。是啊，水落石出，这么多年了，沈碧青的什么冤仇也都应该展现出来了。
“说的没错，我妈受的那些委屈，我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还记得你在我家说过的那些话吧，嗯？我告诉你，祁牧野，你以为一命之恩是你几个刀子就能还回来的么？你真是天真，每日每夜你都会听到我母亲在唤着你的名字，睡不得不安生，她是被你母亲害死的。永远记住这一点，你们祁家欠我的。”
一步步的走近祁牧野，景莲笑的很阴沉，一双眸子像是能喷出火来，那种毁天灭地一般的恨意让祁牧野紧绷了神经。
“法律会给出最好的答案。”
一字一句的说着，显然祁牧野并不相信这件事表面上这些所谓的证据，一定有原因的，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让母亲如此。
“是么，我们拭目以待。”
………………………
“会没事的，你三哥会想办法给你母亲找最好的律师。一定会没事的。”
祁牧雅抬眼看着麦芽，抿了抿唇，才开口。
“你不恨我妈么？”
恨？小麦愣了下，然后摇了摇头。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很正常。谈不上恨，但是心里总会不舒服。但是不管在在怎么样，她毕竟是你哥哥的母亲，我如果爱你哥哥，也要学会包容她。”
包容……是啊，包容，母亲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如果是自己的话怕是早就……抹了抹眼泪，祁牧雅觉得自己也是很好笑，总是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好像自己没有思考能力似的，但是细细想想……
“其实，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我相信我妈不会的，她真的不对的。”
不经意抬头，看着祁牧野正站在门口，兄妹俩彼此看了一眼之后，祁牧雅打开车门，走了下去，麦芽见状连忙也跟了下去。
……
“目前看证据方面很足够了，但是，略显不足，一是没有人证证明是你母亲亲自下的药，还有就是这种药，到底算不算毒。”
律师的话让祁牧野眯了眯眼，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就是现在只能抓住证据不足来说么？那她到底有没有做过，她……
“我只想知道，这件事跟我母亲有关么？”
没想到祁牧野会这么执着于这个环节，律师沉默了下。
这种态度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根本就是只能找到法律漏洞借此脱罪，但是事实上根本就已经是既定的了。
“对于律师来说，被辩护人有没有犯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让我的当事人无罪。”
也许很多人会觉得这样的律师太过没有道德，但是对于一个真正的律师来说，他的职业道德就是这样，就像医生，他的道德就是救人，不管这个人是死刑犯还是普通人。
“我知道了，我想跟我妈见面。”
“这……这有些困难，看守所，只有律师可以，您也知道，今日不同往日。”
今时不同往日，是啊，就算他有再多的钱又如何，现在母亲是重大嫌疑人已经进了看守所，他作为亲人，是不可能被获进入的。
但是他真的很想要问她，是不是她动的手，她到底有没有那么做！为什么！
“我有律师证。”
律师愣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好的，三少，我马上安排。”
曾经只是一时兴起考下来的证件，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这样的方式去用。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他不懂，她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么？青姨还救了自己的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静静的从警局出来的时候，他只是远远的看了韩梅一眼，看着她被押解上车被送往看守所。
“妈！妈！”
祁牧雅像是疯了一样，想要去跟韩梅说话，可是却警察拦了下来。
“抱歉，嫌疑人现在不能跟家属见面。”
小麦扶着已经接近瘫软的祁牧雅，现在规定都是一锤子砸死，以前还能想尽办法活动下，可现在大环境下谁敢？况且，韩梅这是谋杀，不是小来小去的。提审之前除了律师谁都不能见到。
“怎么办，三哥，你一定不能让妈有事，不能让她有事啊。”
景莲看着满脸愁容的几个人，忍不住笑了笑。
“这才刚刚开始呢，多流着眼泪以后再哭吧。谋杀，是大罪，就算不能死刑，判个十年二十年，还有命出来么。”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景莲，你给我闭嘴！”
祁牧雅像是疯了似的向着景莲扑过去，被祁牧野一把给搂在怀里。
“三哥，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要放过他，我不放过他！”
☆、608。第608章 这些苦，她哪受过（第13更）
这里是公安局，要真是这么放任她，那后果，可就要严重了，景莲这么做明显就是故意要激怒她，这种把戏，自己曾经栽过，此时，就算打碎了牙混着血也要吞下去。
“冷静点！”
祁牧雅最后挣扎的累了，瘫在祁牧野的怀里，麦芽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景莲有点太可恶了些，要真是有什么仇怨一起来不就好，何苦这么折磨别人。
“这就受不了了？我妈当初被病折磨的时候你们看见了么？我告诉你们，祁家，有一个算一个，都要为我母亲的事付出代价。祁牧野，你说的对，法律会看着办的。”
说着，景莲冷哼一声走向那辆黑色的轿车跟前，一直没有下车的宁伯下了车，看着眼前的几个人。目光尤其定在祁牧野身上，对于他来说，祁牧野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祁三少，做人要有良心，别忘本，我家小姐的事，没这么容易就解决掉。反正，这一回，你得做一回白眼儿狼了。”
听着宁伯的说的话，祁牧野身子僵硬的像是石头一般，这一次不管他向着那一方，最后都会有个对不起的人。白眼儿狼……一声自负重情重义，却落下这样一个名头。
紧紧的抿着唇，祁牧野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们将车子渐渐开走，越走越远。
“三……三哥……”
“不哭，小雅，不哭。”
抱着妹妹，祁牧野一滴眼泪都没留，他不难受么？他不心痛么？但是她不能哭，不能懦弱！
………………………
“她睡了？”
麦芽走到书房里的时候，看到祁牧野正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抽烟。
要是以往，她或许早就上去把那烟抢过来，狠狠的捻息。可是现在，她知道他心里实在烦的很，除了抽烟缓解下，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嗯，睡了，这一天折腾的太累了。”
轻轻的走了过去，站在他身后，伸出手，轻轻的揉着他的太阳穴的位置为他减压。
这件事多大的打击自己心里是清楚的，两人前脚才许了终生，这后脚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任谁也没办法承受，这大喜大悲最伤身子，才那么一会儿，就憔悴这样，不是她想的多，真怕他一夜白头。
“你也去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祁牧野的话让麦芽按揉的动作顿了顿。
“你是怪我没事先跟你说么？”
她语气很轻柔，这会子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虽然心里是想着他反正也没说那相亲的事儿，自己也没啥必要事事坦白，可是她心里最大的打算是怕事情越搅越乱。
“我没怪你，是怪我自己没能耐。明天我去看看我妈，有些事我想当面问她。”
当面？小麦绕过椅子，走到祁牧野面前，有些担忧起来。
“祁牧野，你该不会是——”
“我只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已。虽然就算是知道了所谓的真相，我也只会选择努力为她开脱罪名。”
最后一句话他的心真是在泣血。
“你别胡思乱想，事情还没到最后，你不能想得这么被动负面。”
小麦的话让祁牧野笑了笑，被动？负面？他现在想得其实是负面，而是怕万一成了真，自己改如何面对。他一直敬重的母亲竟然会做这样的事，如何承受？想想都撕心裂肺的疼。今天才给几个兄弟打电话，今天晚上，想必大家也都能聚到一起说了。
“我累了。”
看着他这样执意要赶走自己，麦芽无奈，只能留给他独处的空间。这种时候她也是有过的，别人的劝导根本就是一句都听不进去，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想要自己独处，谁也别来找自己。
静静的起身，小麦将书房留给祁牧野。
看着走廊里熟悉的一切，这里，她五年回来了，这没有想到第一次回来，竟然，回事这样的一种情况。好像有些过于讽刺了些。
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小麦走到楼下，却发现祁正刚刚开门走进来，在玄关换鞋子。
两人的视线不期而遇，麦芽礼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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