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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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汉屠龙-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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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认栽,我……”宫一步骇极号叫。
    “你本来就栽了。”
    “你……你不能杀我,我没有抵抗力……”
    “哈哈!宫老兄,你真是个妙人儿。”国华大笑:“你在我背后下毒手,你刚才就
要杀我,居然厚颜无耻地说不能杀你,你这么可怜?”
    “饶命……”
    “老兄,我给你机会……”
    “谢谢你手下留情……”
    “你不要表错情会错意,也不必截我的话断章取义。我所说的机会,不是让你苟活,
而是让你有机会死得英雄些。”
    “我不……不要做英雄……”
    “你比雷霆剑范大鹏差远了,他才是真正的大仁大义英雄烈士。”
    “他……”
    “他为了不使机密外泄,怕被鹰犬们迫供,所以慷慨地以死明志,为民族大义壮烈
成仁你,你只是一个卑鄙的贱贼,无耻的汉奸,所以我不能杀你,我要你自己死。”
    “饶命……”
    “我不屑杀你,但决不容许你将任何消息向狂龙禀报。”国华的杖尖突然贯人宫一
步张开狂叫的大口中,齿舌一口:“你的眼仍可表达意思,你的手仍可写出所要说的
话……”
    “呃……呃……”
    “所以,都得毁掉。”
    国华走了,躺在路上的不是他,而是双手俱毁,双目已盲,舌烂齿折,奄奄一息的
宫一步。
    



江汉屠龙
第八章

    国华说殷姑娘毫无机心,说她是不知人世险恶的小姑娘,说得一点也不错。
    至少,她从没想到伤人或杀人。
    不论内功或剑术,她都比黑衣女郎主婢高明,真要下杀手,一场恶间早就该结束了。
    可是,不但不能结束,她反而愈陷愈深,陷入黑衣女郎主婢的圈套里。
    表面上看,她占尽上风,将黑衣女郎主婢逼得互不兼顾,步步后退狼狈窜逃。
    其实,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而是黑衣女郎主婢缠住了她,一步步将她诱往北面走。
    她追,对方急退;她停止,对方回顾攻击;她退,对方咒骂又反追;总之,她摆脱
不了对方的纠缠。
    问题出在她不想伤人,不伤人又如何能摆脱得了对方的纠缠。
    黑衣女郎看出她的弱点,逼着她向北追逐,她毫无机心,不知不觉中受到对方的摆
布。
    追了两里余,她突然记起现场留有两个人。
    宫一步头部撞中树干昏迷,要不及早救治恐怕会流血过多,甚至会冻死。
    国华四穴被制,制久了穴道必毁,不死也会成为残废,必须同时救治。
    “铮!”她一剑将黑衣女郎震得横飘丈外,顺势急退,要返回原处救人。
    小桃从她身后扑上,一声骄叱,电芒破空而飞。发出一枚四寸长的银针。
    这是小桃第五次用银针袭击,第一次就是从她背后偷袭的,被她用骇人听闻的快速
回旋身法击毁了银针。
    她不敢置之不理,急退中侧闪,旋身,左手的披风一抖,银针如被狂风所刮,斜飞
出三丈外去了。
    “小泼妇践小母狗!你早晚去力竭的。”小桃咒骂着冲到,剑如经天长虹划空而至。
    她身形怪异地闪动,从对方的剑侧切人,剑尖疾吐,指向小桃的右胁。
    小桃攻的是虚招,鱼龙反跃脱出剑尖的控制。
    黑衣女郎及时策应,补上空隙,剑发乱洒星罗,攻势依然快速猛烈,但神色上,却
是轻松的。
    她又上当了,从对方的漫天剑影中突人。
    不等她反击,黑衣女郎已飞退两丈外。
    “本姑娘绝不饶你,耗尽你的真力再擒住你,将你送给我那些男随从快活,要你生
死两难。”黑衣女郎在旁冷笑说,让小桃从侧方递剑佯攻。
    愈骂愈难听,她实在有点不愿意,不愿意就追击,追击就被诱得有进无退。
    小桃一沾即走,她追出五六丈外。
    终于,她有点醒悟了。
    “我不和你们计较。”她收剑止步说:“我知道你们的用意了。现在,我来比一比
轻功。”
    “比轻功?小泼妇,你比得过我?”黑衣女郎替代了小桃,逼进至丈二左右扬剑待
发:“你知道我的绰号吗?”
    “不知道。”她笑笑摇头。
    “凌云燕。”
    “难怪你穿了一身黑,燕子是黑色的。”
    “对,所以我的轻功……”
    “你的轻功决不会比真的燕子快,至少你决不会飞。她向后一退:“来啦!试试
看。”
    声落人动,眨眼间便退出五六支外,好快,像是鬼魅幻形,乍隐乍现,现出实体人
已到了六支外。
    凌云燕和小桃这次不再纠缠,并立路中嘿嘿冷笑。
    “你再快也走不了。”凌云燕以剑支地,在远处大声说:“你回头看看,我的人正
等着你呢。”
    她扭头回顾,脸色一变。
    三个女人堵住了她的后路,相距约什步左右。
    五比一,情势恶劣得很。
    一个点着寿星杖的老太婆,干皱的面孔,长了一双三角眼。两个中年女人,一穿蓝
一穿紫,一佩剑一佩刀,面目阴沉,眼神削剐凌厉。
    三个女人,腰间都悬挂着一个大革囊。
    三双怪眼,不转瞬地狠盯着她。老太婆站在路中,两个中年女人分立路两侧,形成
后三角阵势,等候她接近。
    “你们到底来了多少人?”她向逐渐逼近的凌云燕问:“你来我天花井山有何图谋
呢?”
    “来捉人。”凌云燕说:“很可能你也是我们要捉的人。”
    “来提人?你们……”
    “你是不是吴家的人?”
    “对。你贵姓芳名……”
    “我听说过吴家,也见过追魂一剑吴会昌。但他并不认识我,彼此从无往来……”
    “你说谎,哼!”凌云燕已到了丈外,盛气凌人:“等擒住你们后,你就会一一招
供了。”
    “你……你太过份了……”
    身后,三个女人已经到了三丈内。
    “转身,老身有话问你。”老太婆在她后面沉喝:“先丢下剑,手中有剑的人,容
易做出愚蠢的事来。”
    “老婆婆,你的要求不合情理。”她转身坚决地说:“我觉得你们每一个人都很霸
道……”
    “我是为你好,小姑娘。”老太婆的狞笑相当令人心中生寒:“我们对于听命顺从
的人,仍然是宽大的。”
    “你们人多,而且都不是好人。”殷姑娘脸上的神情得有点激动:“也许,这就是
我娘说的生死关头。”
    “你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娘说,能忍则忍,真要到了生死关头,就必须尽所有的力量保全自己。”殷姑
娘郑重地说:“对方如果坚持要杀死我,我就必须杀死对方来保护自己。老婆婆,不要
逼我。”
    “你以为你有剑在手,便可保护你自己吗?”老太婆阴笑着问。
    “应该可以。”殷姑娘信心十足:“你们五个人不可能在同一瞬间聚力一击。”
    “你也许听说过,要杀一个人,用刀剑算是下乘,共刀剑更好的方法多得很。就算
你剑术天下无敌,但到头来你将发觉毫无用武之地。”
    “你是说……”
    “你听说过我这根寿星杖吗?”老太婆用左手抚摸着杖头的寿星雕像。
    “没听说过。”
    “江湖的高手名宿,都知道寿星的五官,可以喷出呕泄出一种无色无臭的奇毒,嗅
到的人筋驰肉松。所以,老身的绰号叫做要命问婆。”
    “原来……”
    “你站立不牢了,因为奇毒已经在你体内开始发作,你那天下无敌的剑术,已经无
用武之地了。”噗一声响,殷姑娘失手坠剑。
    人毕竟是惜命的,宫一步也不例外。
    他的双掌自腕已下骨碎肉烂,但皮肤仍是完好的成了紫肿的双手,双目表破血流,
口部齿落舌烂。但他不想死,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
    他痛昏了一段时间,总算自行醒过来了。
    痛楚和虚弱几乎征服了他,几次要挺身站起来皆未能如愿,失血过多,站不起来,
站不起来怎能去找同伴求救?只有寄望同伴来找他了。
    他对主子有无比的忠诚,何时有同伴来找不得而知,必须留下一些遗言之类,以便
向主子示警,以表达他的忠诚。
    因为他已想到自己可能在同伴找来之前死掉。
    没有手,手肘应该可以在地上留字,或者用脚画。
    不论是财或用脚,皆需较大的地面。他不能用手肘,手痛得受不了,所以坐在地上
往后移,用脚跟写。
    他不知自己到底写了些什么。
    与其说他留字是为了向主子表达忠诚,不如说希望主子为他报仇来恰当些。
    他费了许多功夫。强忍住痛楚,在坚硬冰冻的路面上用脚后跟着画:“杀我者是救
我到吴家的人……”
    他以为自己画的字必定不会错,必定看得懂。
    仅有信心是不够的,信心必须有力量来支持,不然那不叫信心,叫妄想或幻想,有
如做白日梦。
    他强忍痛楚,终于认为画出了想要表示的意思,终于支持不住了,但也终于听到脚
步声和人声。
    听觉仍是完好的,知觉也清醒的。
    他知道自己得救了,来的是自己人。
    “谢谢天!你们总算回来了。”他心中狂叫,心力交疲,脱力躺倒。
    来人是凌云燕、老太婆五个人。一个中年女人将殷姑娘扛在肩上,走在中间显得毫
不费劲。
    殷姑娘全身软绵绵,但人是清醒的。
    “咦!宫死一步怎么被弄成这鬼样子?”凌云燕惊呼:“我看到他被震飞撞及那株
大树,撞昏而已。可是,现在他……”
    “他被人废了。”老太婆要命阎婆摇头:“他已经没有用了。”
    “奇怪,被他点了穴道的大汉不在了。”凌云燕用目光四下搜视:“显然是被废了
生死一步的人救走了。快救助官一步,便知经过……”
    “不要走近,他用脚在地上画了些什么。”要命阎婆小心地走近察看,也察看生死
一步的伤势:“救不了他啦!即使保住了他的命,这辈子他……他不可能告诉我们任何
事了,少夫人,不必枉费工夫。”
    “阎婆婆,他画了些什么?”凌云燕问。
    “看不出来。”要命问婆看了好半天,也看不出所画的痕迹有何意义。
    痛得昏天倒地的生死一步却大为焦急,也甚感愤怒,心中不住咒骂:“天杀的!简
简单单几个字也看不出来……。
    他顿顿脚,想提醒对方的注意,赶快替他裹伤服药。
    “看情形,他已经无法说明他所画的意思了。”要命阎婆郑重的说:“他的伤势,
已到了油尽灯枯境地。”
    “先救他再说。”凌去燕说。
    “少夫人,你救他,不如让他死还来得省些事。”
    “这……”
    “他活着比死还痛苦。”
    “好吧,带回京师的确麻烦。”
    生死一步大骇,浑身一震,奋余力要挺身坐起,口中发出求救的叫号。
    寿星杖压住他的眉心,一切努力全属徒劳。
    这就是一个走狗的下场,利用价值没有了,也就是走狗烹的时候了。
    “在附近找可疑线索。”要命阎婆收杖,三角眼历光闪烁,举目四顾察看:“至少,
得找出一些征候来,宫一步不能白死。”
    “分头找,留意地面的踪迹。”凌云东一面说,一面向不远处的树丛举步。一_
    五个人分四方搜寻踪迹,留下中年女人看守俘虏和尸体。
    殷姑娘被放在尸体旁,血腥味和那官一步的狰狞死状,几乎吓破了她的胆,可能是
她第一次看到横死的人,吓得紧闭上眼睛倒抽凉气。
    中年女人不理会她的惊怕,蹲在她身旁抽抽她的脸颊,下手颇重。
    “现在,我要先知道你的来历底细。”中年女人凶狠地说:“你要—一从实招来,
以免慧来可怕的羞辱和折磨。说,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我……”她惊惶失措:“我不认识你们……”
    “你说不说?”中年女人厉声问,劈拍两声脆响,抽了她两耳光。“姓名。”
    “我……你们为什么要……要这样对待我……”
    “姓名!”中年女人的手又举起了。
    “我……”
    “你告诉了她,她一定死。”身旁突然传出国华的语音:“我非杀她不可,免得她
加害你的家人。这些人处理事务的宗旨,是追根究底,赶尽杀绝,宁枉毋纵,斩草除
根。”
    “哎呀!是你……”她讶然惊呼。
    中年女人像个死人,躺倒在原地无声无息。
    “不要叫,离开再说。”国华抱起她,身形乍动,去势如电射而飞。
    在四方搜索地四个人,居然没听到任何异样的声息,虽然视界被树林所遮挡,但相
距最远的不足百步,应该听得到一些声息的。
    远出两里外,国华在一处小小松林内将殷姑娘放下。松林严冬依然苍翠,树矮枝浓,
人藏身在内,相当隐秘。
    “那老婆婆是江湖恶名昭彰的要命问婆,夫家姓阎。。他低声向姑娘解释:“你是
被她的可怕蚀骨毒雾所制,没有她的独门解药,不死也会成为废人。你躲好,我去找老
虔婆讨解药。”
    “这……那老婆婆的毒藏在……”
    “藏在杖头的寿星内,与人交手收发自如。”
    “你不怕……”
    “当然我不会傻得与她交手硬讨,我会用最有效的办法来整治她逼她交出解药。她
的固然极为霸道可怕,但自有克制她的妙手段。忍耐些,我走了。”
    国华整治了宫一步之后,便悄然前往察看殷姑娘被诱步的结果。他首先发现了在路
旁埋伏的要命问婆三个人,看到交手的经过,所以他知道要命问婆杖中的玄虚,作好了
应付老阎婆的准备。
    要命问婆向东搜,进人山坡下的树林,一双锐利的三角眼,不住搜视四周的动静,
一面注意地面是否留有可疑的痕迹。
    地势起伏,树林浓密,早已看不到同伴的形影。她小心地继续向前搜索,好半天依
然一无所获,颇感失望。
    正打算往回走,突然听到身后有物体堕地声。
    老江湖警觉心高人一等,老阎婆的反应比年轻人还要敏捷,身形急问,奇快地贴在
一株树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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