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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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顶记-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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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专门教训圣‘爷的人,你也不例外”。双手抓起胸前兜内,抖得既正且平,始往厨房准备早餐去了。
  左仲仪甚快将身子洗净,并剃光胡子,换回英姿俊挺容貌,复穿上了柳碧玑为其准备之淡蓝绣暗金纹劲装,和先前相比,判若两入,至于另件类似绣龙外袍,则太过豪华,他并未穿上,随即往餐厅奔去。,
  柳碧现早备妥“白果碧玉粥”芳香四溢,道:“吃吧,你不是最喜吃此粥?碧玉豆腐,小白鱼,鲜白果,波叶莱还是刚采下的呢。”
  左仲仪闻言大喜道:“好味道。”登坐餐桌前,囫囵吞食。
  柳碧玑瞧来满意,当年为让他长得又快又壮,总以粗骨敖小鱼干,让其骨胳发育完整,刚开始这小子尚且不愿吃,但逼得几次,竟愈吃愈好吃,因而吃出味道而上瘾,今夜特地为他准备,亦算体面接风,对得起他娘他爹了。
  左仲仪果然连吃了七大碗,吞个精光,始哈出热气道:“好爽。”
  柳碧玑瞄眼道:“爽么?圣帮掌门吃法,传出去岂非让人怀疑府库已空,养了个饿肚鬼?”
  左仲仪干笑道:“多年未食,自是失态,尚请见谅。”不禁端坐起来。
  柳碧玑道:“不是我爱说你,左海瑞突然丢下掌门予你,必定非啥好事,你要是压不住,不消说你这掌门位置不保,恐连圣帮都得遭殃,打点精神吧。”
  左仲仪道:“姥姥听到什么?”
  柳碧玑道:“家中消息封锁得紧,我是摸不透,但从鹰帮传来,总说圣帮只剩空壳子,不出三月就要吞掉我们,不是空穴不来风,我倒担心了。”
  左仲仪诧道:“圣帮会亏空?而且如此严重?”
  柳碧玑道:“不管是或不是,你总得防着,我无法给什么线索,倒是老郭,他身为总管,对钱财自有所了解,体待接掌圣帮后,再亲自问他,是或不是,总有个对策,就是一个烂摊子也是你爹留下的,不得不拼。”
  左仲仪道:“我懂”。
  柳碧现道:“去吧,登上圣堂,向天下宣布你是第四任掌门,其他一切再慢惭解决,别忘了把流气收起来,圣爷若皇帝,若让人觉得没信心,一切就麻烦了。”
  左仲仪道:“我真的变流氓么?”
  柳碧玑道“在外混了五六年,当然流气了,得把你以前经过严格训练那一套拿出来,装出帝王像,这本就是圣爷应有的格调。”
  左仲仪苦笑道:“这很痛苦……”
  柳碧玑道:“不这样行么?要是消息传出,圣帮找了一个流氓接管,立即引来天下挤兑银票,圣帮立即遭殃。”
  左仲仪道:“真是不好混,也罢,我尽量装它便是。”终将往昔训练那套拿出,装模作样而行,果然现得帝王之尊。
  柳碧玑满意一笑道:“十余年训练终也管用,然亦莫大意,毕竟生疏了,别露轻浮才好,再怎么算,你都只是二十出头,太过年轻,很多老混蛋总想掂你斤两。”
  左仲仪道:“我会小心”。
  柳碧现道:“武功呢?行不行?”
  左仲仪道:”并未荒废……”
  柳碧玑仍不放心,突地冷喝,擒龙爪直扑而来,直取左仲仪胸中衣纹,她已跟过三代掌门,武功火候岂在话下,这一爪简直势如破竹,强龙扑杀,左仲仪备感威胁,情急中突地弓箭向下,双脚反弹而起,奇巧呈住龙爪,毫厘之间即欲错招伤人。
  柳碧玑一击未中,突地收招,惊喜道:“你这是啥招法,能躲过我擒龙爪?”既能躲过,火候至少派上用场,安心不少。
  左仲仪干笑道,“逼急了,哪有招法,胡乱阻拦罢了,若硬要说,应是‘断浪招法’中之‘捣海龙腾’衍化而来,还是自家武学。”
  柳碧玑满意一笑道:“不错,正是此招,面临是不见形不见骨,是可派上用场,我倒安一半心啦,去吧,日后事日后再说。”
  已近五更,天色已亮,左仲仪知时辰将至,立即拜别;直往圣堂奔去,准备接掌掌门一职。
  柳碧玑不断回味方才一爪,喃喃说道:“我只用了七成功力,若用十成他能躲掉吗?”
  后悔未用十成,否则他若躲掉,足以证明他是顶尖之流,自己方能真正放心。
  掌门传位仪式并未隆重,而是简单庄重。
  除了左仲仪静坐圣堂那象征无上权威之红檀龙椅外,左海瑞默立于左侧,郭良儒静立右侧,再右则为风度翩翩之少总管郭奇秀,另召来杭州各大钱庄,酒楼,船司,粮司等十余名负责人见礼。
  左仲仪剃得粗胡,竟也露出英挺神韵,自有掌门架势,尤其近年历练风尘,亦显一股成熟沉稳,未见少年轻浮,多少赢得各路东家信任。
  左海瑞,郭良儒,郭奇秀对其形貌改变总觉讶异,尤以郭奇秀为甚,暗自付道:“这家伙装起来倒是人模人样,但只不过是空架子,恐伯不易管理圣帮。”仍觉自己乃圣帮能力最强者,不屑一顾眼神闪动着。
  郭良儒暗道:“大少爷果然有前任海宁掌门风范,希望他也有此能力才好……”忠心耿耿的他一向往好处方面想。
  左海瑞目光闪动,暗道:“任你装出能力十足,然我都办不妥,你又能如何?”想及数千万失金,连天皇老子皆搞不定,他这掌门岂是好当?待替罪羔羊受过后,再接回掌门一职不迟,遂将印经交予郭良儒,并恭敬拜礼道:“我左海瑞自愿禅位掌门一职,从今而后不再过问圣帮之事。”
  郭良儒先向左仲仪拜礼,随又向左海瑞拜礼,始转往各分舵东家,道:“左仲仪正式接任圣帮第四代掌门,诸位见礼吧。”
  众分舵东家一一见礼,左仲仪笑道:“免礼,感谢多年来对圣帮支持照顾,日后仍需借助诸位专才,所有职位仍保留,毋需变动。”末一句最重要,既未变动职位,众分舵东家心石落定,复觉现任拿门亲和许多,和左海瑞迥然不同,圣帮恐另有风格作为。
  左仲仪待受礼后,始宣布恭送前任掌门离去,左海瑞倒甚配合,拜礼而退,暂离权力重心。
  仪式已成,左仲仪道:“不知帮中最近有何异样?’’酒司,良司,船司,茶司等皆表示一切正常,唯钱司项恩拱手道:“禀圣爷,最近钱庄传出本门只是空壳消息,已见异常提领现象,鹰帮更传言圣帮丢了数千万两金,有意打击圣帮生意。”
  左仲仪道:“有这等事,提领了多少银子?”
  项恩道:“南庄被提了五十万金,北庄也差不多,已向总舵申请补银,此事不得不防,鹰帮乃冲着本门而来。”
  左仲仪喃喃说道:“作生意靠的就是银子,没了资金哪还能混…”转向郭良儒道:“总管可拨银了?”
  郭良儒额头暗现冷汗,拱手道:“正在调度。”
  左仲仪道:“帮库充裕,五十万金也要调度?”
  郭良儒急道:“临时之策,毕竟鹰帮不得不防,此事属下自会详加说明。”
  左仲仪知不宜公开,额首道:“那找个时间向我报告财务状况,也好有个安排”。郭良儒应礼,左仲仪再问粮司,船司,酒司等,回话一切正常,唯对圣帮亏空一事,皆表示须注意,左仲仪回应自会小心处理,随后一一支退。
  郭奇秀此时方拱手道:“圣帮可能真的成了‘空壳子,亏空数千万金”。
  左仲仪诧道:“当真有此事?”盯向老总管:“郭叔你说。”
  郭良儒原想慢慢说出,谁知儿子咄咄逼人,一时没有了主意,吱晤难言,越是如此,左仲仪越是紧张,冷道:“怎么可能,圣帮再怎么花,也不可能几年内花掉了数千万金,那不是要咱家的命么?”
  郭奇秀道:“前掌门把黄金装船,想运往江宁存放,结果中途遇暴风雨,连沉五艘,全数埋没海底,其中三艘即黄金船”。
  左仲仪简直如遭雷击,全身抽紧道:“当真有此事?”复瞪往郭良儒道:“郭叔你说话。”
  郭良儒拜礼道:“私下谈。”拭着汗水。
  郭奇秀冷道:“爹何须隐瞒,此事不说出,岂非愧对新掌门?”
  郭良儒冷道:“你莫心急,凡事由圣爷作主,爷未宣布消息之前,闭嘴。”
  郭奇秀道:“外头都已流传开来,圣帮还想委掩么?看是难挡了。”
  左仲仪知郭奇秀亦是揣测,道:“阿秀莫要声张,此事我会处理,别让外面知晓,敌人未乱,我们倒先乱了。”
  郭奇秀拱手应是,不再多言,目光却闪露得意神色,且看嫩家伙如何收拾残避。  ’左仲仪随即支开郭奇秀,并将郭良儒带往密室‘问个清楚。
  郭良儒叹声道:“阿秀说的没错,圣帮真的失去了于万金,已经是空壳子,否则瑞爷怎会甘心让位。”
  左仲仪捏得双手青筋暴张道:“大叔他当真?…。”
  郭良儒深深额首道:“我也是事后方知,瑞爷竟然不顾商量,暗中把库金运走,谁知碰上天灾,结果全完了”。
  左仲仪终于苦笑出来道:“原来是这码事,难怪他不当掌门了,留下了烂摊子,要我受过么?”坐于冰石椅上,干头万绪,心神沉重。
  郭良儒道:“不管情势如何,圣帮总得撑下去,毕竟它也是你爹心血筑成。”
  左仲仪苦笑道:“我当然知道,但失金数千万简直已一无所有,怎么玩?”
  郭良儒道:“若能将事情掩饰压下,让生意能正常运作,圣帮应可度过难关,毕竟以前亦甚少动用库银,靠流动资金月p可运转,库银只是备用,只要不挤兑,自无危险。”
  左仲仪道:“话是不错,但消息早走漏,否则怎么传遍天下,是谁走漏?阿秀么?方才说的那么坚定。”
  郭良儒急道:“阿秀识大体他不敢,且亦未得知真正消息,也许瑞爷冒雨出航打捞,引人揣想,尤其是鹰帮,常放假消息,只要风吹草动,必中伤我们,此次可能歪打正着居多。”又自强调儿子忠慷识大体,不会惹祸。”
  左仲仪道:“他能力是强,锋芒毕露……,却不知鹰帮知道多少?”
  郭良儒道:“应只是瞎猜,不过在节骨眼换掌门,对方必这全力出击,不得不防。”
  左仲仪道:“郭叔有休安排,计策?”
  郭良儒道:“唯有稳住阵脚,见招拆招,暂时先度过危机,再暗中派人找沉船捞回库金。”
  左仲仪道:“沉船得立即捞着,只要找到了库金,危机可解,且我想证明……”以下“证实左海瑞到底损了金少金,亦或私下被吞掉”等语,并未说出。
  郭良儒揣测其想法,急道:“爷您莫要对瑞爷出手,圣帮早有规定除非叛帮杀亲之罪,任何商业上损失,亦只能说瑞爷经营不善,罪不足惩。”
  左仲仪道:“我知晓,我只是想了解真正情况,并未想出手,否则引发内哄,对圣帮更不利。”
  郭良儒道:“那属下就放心了。”心念转处,拱手道:“失职至此,实责任重大,尚请圣爷处罚。”
  左仲仪道:“是我大叔自行主张,怎能怪你,无罪无罪,你下去,安排搜船人手,务必隐密进行,我且静下来思考,看看能否拟出良策。”
  郭良儒感恩拜礼而去,直觉新圣爷并非莽撞之徒,事情应可洽商处理,将危机降至最低点。
  左仲仪瞧着手中九龙玉戒,以及圣帮印莹,苦笑不已:“接了何用?竟是一个空壳子,大叔你的祸可惹大了,怎可将家当一次斩赌,输一次就得脱裤子。”
  想及千赌万赌,最忌一次赌光,没想到竟然是左海瑞替他下注,莫名其妙即输光,实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将玉玺置回宝箱,里头除了家谱,以及天下各分行帐册外,并无它物,他翻动帐册,一些圣帮专用符号一一浮现,当年父亲即曾教过自己阅读,故难不倒他,尤其秘密金山银矿收入,亦列得清清楚楚……”
  左仲仪道:“金矿每月十万两,银矿五十万两,数目怎比得上于万金?何况还得治炼成块,根本缓不济急……”铜矿呢?私铸制钱?那要铸多久?每天广万串,也抵不过一张银票…
  何况铸得太多,恐泄了底,圣帮采铜矿是特许,别为此被撤去资格。”丢下帐册,直道:
  “缓不济急,得想它法”。棘手得两臂发酸,将宝库关妥,直往柳碧玑处奔去。
  …
  疯马武侠 扫校 
 
 
  
第 五 章  策 谋
 
  柳碧玑正于厨房炖着“雪参乌骨鸡”,想替心目中干儿子大进补,忽见左仲仪慌张撞来,她瞄得几眼:“怎么,午餐末至,已变成饿死鬼么?”
  阵阵香气嚣来,左仲仪仍无胃口,叹道:“现在什么也吃不下了。”想找酒喝,橱柜却空无一坛。
  柳碧玑道:“当了圣爷岂能胡乱喝酒,我早藏起来了,泄何气?刚碰上事就如此仓惶失措,比起你爹,差多了。”
  左仲仪急道:“大叔把数千万库金全弄沉到海底,圣帮只剩空壳子啦。”
  柳碧玑一愕扇着炉火之动作已僵,诧道:“他?当真?”
  左仲仪额首道:“千真万切。”
  柳碧玑喃喃说道:“这家伙,倒是会惹事。”知事态严重,丢下扇子,抽着嘴角:“这可是天大糟事了……”复又行往窗口东瞧西瞧,以防有眼线。
  左仲仪道:“我已支开他人,想向姥姥请教……”父亲曾提她是活宝典,历经四代掌门,且看能否指点门路。
  柳碧玑自得一笑道:“你总算是知思图报。”凝眼瞧来,笑的更邪,道:“此事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是归零,从头开始奋斗,又如你祖父道光掌门。”
  左仲仪叹道:“话是不错,然我岂非败家子,圣帮竟然从我的手中毁去,实是天下罪人。”
  柳碧玑道:“那是最差处境,不过我看你非薄命者,应该能度过危机。”
  左仲仪道:“可有佳策?”
  柳碧玑道:“只用一字可化解,即‘骗’字。”
  左仲仪道:“骗?”
  柳碧玑额首笑道:“不错,光是这个‘骗’字,足可以起死回生,当年你祖父用得最彻底,足可打败天下无敌手。”
  左仲仪道:“那岂非是骗子,姥姥要我当骗子?圣帮是骗来的?”
  柳碧玑笑道:“非也非也,此‘骗’非彼‘骗’,低级骗子是诈财,咱用这个‘骗,字是虚张声势之意,当年你祖父道光掌门两手空空,为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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