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风雨燕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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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风雨燕归来-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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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霞琳长长叹息一声,接道:“你明知赵小蝶很恨你,也明知她会帮助陶玉,但你却不敢承认,数月,数年,说的是那么不着边际,你只是为了英雄性格,明知不可为,偏又要孤军奋战……”她缓缓转过脸来,目光凝注在杨梦寰脸上,接道:“你受了很重的内伤,却又强颜欢笑来骗我,我恨自己武功不如人,无能帮助你……”
  杨林寰一挥手道:“不要说下去了……”仰脸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不错,咱们目前的处境很危险,陶玉一日不除我杨梦寰,他就不敢放手在武林之中为恶,视我如眼中之钉,必欲杀之而后快。”
  沈霞琳接道:“但他无能杀你,除非他和赵小蝶联合在一起。”
  杨梦寰道:“就目前形势而论,咱们的确是处逆境,但这也未必就决定了咱们一定败亡,只要不畏艰苦,奋发激励,形势总归有好转的一一天,千百年来,武林中不知发生了多少次变乱,但最终结果,总归是正义常存,邪不胜正,那陶玉不择手段,也许能占得一时上风,但到最后决难逃出败亡的命运。”
  沈霞琳道:“这其间胜败的关键,操诸在那赵小蝶的手中,但你却宁可坐待败亡,也不肯去求她一声。”
  杨梦寰脸色一整,道:“你要我和陶玉一般么?只问目的,不择手段。”突然放快了脚步向前行去。沈霞琳看他眉字间隐现怒容,那里还敢再说,紧紧追在他身后行去。
  一阵急行,走出有五六里路,到了一处岔道口处。
  只听一声沉重的佛号,道:“杨大侠。”
  杨梦寰呆了一呆,停下脚步。
  转脸望去,只见一老一少两个灰袍僧人,站在旁侧岔道口处。
  那老憎年近古稀,小的却是个十三四岁的小沙弥,身上背着一个大红木鱼。
  杨梦寰目光掠过两人,抱拳一揖,道:“老禅师可是招呼在下么?”
  那老僧笑道:“阁下可是‘水月山庄’中的少庄主,誉满天下的杨大侠么?”
  杨梦寰道:“不敢当,老禅师夸奖,正是区区在下。”
  那老憎回顾了身侧的小沙弥一眼,笑道:“咱们师徒跋涉数千里,终于未失所望。”
  杨梦寰心中一动,暗道:“听他口气,倒似是故意来找我的了。”
  那老憎转过脸来,目光凝注到杨梦寰脸上,笑道:“我们师徒为寻找杨大侠,已然走了数千里路,想不到竟在此不期而遇,唉!如是再有五日,找你不到,老憎也撑不下了。”
  杨梦寰只听得疑窦重重,忍不住问道:“老禅师找在下不知有何见教?”
  那老僧笑道:“自然是有事了。”
  杨梦寰一抱拳,道:“在下洗耳恭听。”
  那些僧道:“此地不是讲话所在,如是杨大侠没有要事,不知可否借一步和老僧作次长谈。”
  杨梦寰道:“自当领教……”语音一顿又道:“在下失记,还未请教老禅师法号。”
  那老僧合掌当胸道:“贫僧苦心。”
  杨梦寰暗暗忖道:好怪的名字!口中连连谦逊道:“原来是苦心大师,弟子失敬了。”
  苦心微微一笑,道:“杨大侠可曾听过老袖之名么?”
  杨梦寰怔了一怔,暗道:我只不过和你说几句客气之言,你怎可这般的追问呢。当下咳了两声,道:“不敢欺骗老禅师,在下实是未曾听过老禅师的法号。”
  苦心笑道:“这就对了,杨大侠果然是诚实君子……”
  伸手指着正北方说道:“距此不远,有一座无人瓜棚,不知杨大侠可否到那里听老衲说几句话?”
  杨梦寰道:“在下是恭敬不如从命。”苦心道:“好,老衲带路。”转身向前走去。
  四人行了一阵,果然到了一处荒凉的瓜棚所在。
  苦心当先盘膝坐下,那小沙弥悄然退到了瓜棚之外。
  杨梦寰在苦心对面盘膝坐下,回顾了站在身后的沈霞琳一眼,低声的向苦心大师问道:
  “拙荆在此,不知碍不碍事?”
  苦心道:“不妨事。”
  双手一按实地,原姿不变的陡然向前欺进了两尺,落到杨梦寰的身前,伸出双掌,道:
  “杨大侠,请伸出手来。”
  杨梦寰心中虽然大感奇怪,但仍依言伸出了手去。
  苦心双掌一推,按在杨梦寰双掌之上,笑道:“老衲先助杨大侠疗好内伤,再谈不迟。
  ”
  杨梦寰要待推辞,苦心大师双掌的热流,已然波波重重的涌了过来,只好运气把那涌来热流导入内腑。
  他内功本甚深厚,再加这苦心大师的内力相助,很快的打通了受伤的经脉。
  杨梦寰轻轻吁一口气,道:“多谢老禅师的相助。”
  苦心大师长长叹息一声,道:“老僧已经是将要归极乐之人,如是再晚几日见着你杨大侠,老僧势难再支撑下去了。”缓缓收回双手。
  杨梦寰一皱眉头,道:“大师此言从何说起,据在下观察,大师神色很好,怎会忽然提出此事?”
  苦心大师笑道:“老僧修的是大弥罗神功,虽然归西在即,别人却瞧不出来。”
  杨梦寰道:“原来如此。”
  心中却是充满着重重疑问,不知从何说起。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阵,仍由那苦心大师打破了沉默,说道:“杨大侠年纪轻轻,能受武林同道拥戴,果是有着异于常人之处,但坦荡荡的胸怀,谦谦让让的气度,和那清高朴厚的风标……”
  杨梦寰接道:“老禅师过奖了。”
  心中却是大感奇怪,暗道:“我和他素不相识,初度见面,何以他竟然对我是赞不绝口,这其间只怕是别有缘故。”
  只听苦心大师说:“老僧圆寂在即,无法留恋这十丈红麈,因此不借千里奔波,寻个可信可托的人,为老僧处理身后的事。”
  杨梦寰心中付道:“你有着同门兄弟和承继衣钵的弟子,不知对我说出此话,是何用心……?
  尽管他心中疑问重重,口里却说道:“若是老禅师别无亲人故旧,区区在下,亦愿代为效劳。”
  苦心大师笑道:“老僧这身后之事,除了你杨大侠外,当今之世,只怕也没有几个能够接受得下来了。”
  杨梦寰道:“如若是十分重大,在下只怕是担待不起。”
  苦心大师道:“杨大侠如若也要推辞,当今之世有谁人还有此大勇,有此豪气。”
  杨梦寰被人一阵赞颂,不禁心中暗道:我暂不答应他,但问他什么事,总是可以吧。当下说道:“不知老前辈要办的什么事?”
  苦心大师道:“说来也是简单的很,老僧想请杨大侠代老僧清理一个门户。”
  杨梦寰道:“不知老禅师那弟子,现在何处?”
  苦心大师道:“萍踪无定。”
  杨梦寰道:“他可有个姓名?”
  苦心大师道:“王寒湘。”
  杨梦寰怔了一怔道:“什么?王寒湘?”
  苦心大师道:“不错,怎么?杨大侠可是认得他么?”
  杨梦寰道:“见过,见过……”
  昔心大师道:“那是更好不过,日后杨大侠见着他时,替老僧把他杀了,也就是了。”
  杨梦寰道:“那王寒湘的年岁……”
  苦心大师从怀中摸出一本绢册,道:“所有逆徒的恶迹,罪状都在这绢册之中,杨大侠日后慢慢再看不迟,此刻老僧先要传你几招武功,以便日后杀他之时施用,使他死在本门派武功之中,也好使他死的心服,口服,也好使他知道师道大伦,不容轻侮。”
  也不管杨梦寰答不答应,立时低吟口诀,双手也开始比划传授。
  凡习武之人,遇上了奇异的武功,就会不自觉的为其吸引,杨梦寰亦不例外,不自觉的竟然随着苦心大师吟诵口诀,伸手比划。
  片刻之后,杨梦寰已浸沉在那奇奥的掌势之中,如醉如痴,浑然忘我。
  那掌法共有七式,那老僧不停吟诵口诀,一面反复传授。
  足足过去了两个时辰之久,杨梦寰才算把七招掌势学会。
  苦心大师微微一笑,停下手来,道:“杨大侠记熟了么?”杨梦寰道:“记熟了……”
  旋即,神志陡然一清,接道:“在下和大师毫无渊源,怎可学习大师的绝枝……”
  苦心大师道:“老僧要借重杨大侠为我完成心愿,老衲自是当效微劳。”
  杨梦寰总是有着难以解去之疑,正待追问下去,那苦心大师又抢先说道:“老憎还有一事奉恳杨大侠。”
  杨梦寰心中暗道:我既然学了他的武功,自是应该为他效劳,当下说道:“大师尽管吩咐。”
  苦心大师趁着杨梦寰说话分神之时,右手陡然伸出,抓住了杨梦寰双腕脉穴。
  杨梦寰万万没有料到,苦心大师竟然会突施毒手,双腕脉穴被紧紧扣住。
  苦心大师早已料到他武功高强,是以双手之力,用的十分强猛,杨梦寰只觉腕间一麻,已无反抗余地。
  那沈霞琳虽是坐在杨梦寰的身后,但她目睹两人在研学武功,也就闭上双目,运气调息起来,竟然不知杨梦寰穴道被扣一事。
  杨梦寰双腕被扣之后,情绪本甚激动,继而一想,他在助自己疗伤之时,实已有杀死自己的机会,何以弃易就难,先把自己伤疗好之后,再来擒拿自己的双脉?心念一转,激动的心情逐渐的平复下来,淡淡一笑道:“老师父这是何意?”
  苦心叹道:“老僧有一事要和你商量怕你不肯,只好用点手段了。”
  杨梦寰道:“老师父有什么吩咐只管请说,但得在下力所能及,决不推辞。”
  苦心大师道:“老衲已登古稀之年,即将西归我佛,个人纵有什么恩怨,那还有放不开的道理,唉!老衲心中所思……”
  杨梦寰接道:“莫非老师父身后,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么?”
  苦心大师道:“老衲无牵无挂,只有一个追随我甚久的徒儿,但他受了天资所限,十几年,老衲只传他一种武功,用来作防身之用,其人浑厚朴实,那也不用我为他担心了。”
  杨梦寰道:“这就叫在下想它不透了?”
  苦心大师长长叹息一声,道:“老衲遁身佛门,原本想独善其身,以眼不见,心不烦的心情,不问江湖中事,数十年如一日,从未置身于江湖恩怨是非之中,直待将要西归我佛之时,忽然大悟此生所行之非。”
  杨梦寰奇道:“老师父置身江湖恩怨之外,不为名位利禄所动,超然物外,正是清高风标,何以竟有此憾?”
  苦心大师道:“我佛普渡众生,老衲却独善其身,数十年来有如草木一般,岂不是终身的大非么?”
  杨梦寰道:“老师父的用心呢?”
  苦心道:“老衲突然间大悟之后,想到了一个赎罪之法,因此重踏入十丈红麈中来,遍访武林中人,以杨大侠的声誉最好……”
  杨梦寰道:“那是武林中人物的抬爱,老禅师过奖了。”
  昔心大师道:“因此老偕才踏破芒鞋,遍寻杨大侠。”
  杨梦寰道:“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杨某虽然有救世之心,但却无救世之能。”
  苦心大师笑道:“这就是老衲寻找杨大侠的原因了,老衲武功虽然不及杨大侠,但却是别走门径,且愿以数十年苦修禅力相赠,以助杨大侠早完心愿。”
  杨梦寰吃了一惊,道:“这如何能够使得,何况内功修为全然在己,老禅师又有何能相助呢?”
  苦心道:“佛门中有一种传薪之术,左道中也有种化功大法,老衲当以佛门中传薪之术把一身功力转嫁于杨大侠。”
  杨梦寰急急说道,“不成,老师父纵有此心,晚辈也是万万不能接受。”
  苦心大师道:“老钠早已料到了杨大侠不肯接受,是以才出其不意扣住了杨大侠的双腕脉穴,此时此情,杨大侠虽然无承受之心,那也是由不得你了。”
  杨梦寰脸色一整,道:“据在下所知,一个修习内功之人,一旦功力全失,有如油尽之灯,无风自熄……”
  苦心大师接道:“不错。”
  杨梦寰道:“如是不错,在下是更不能接受了。”
  苦心笑道:“可惜此刻杨大侠已无自主之能了,唉!老衲转嫁数十年苦修的禅功,并非有意相助你杨大侠,旨在赎罪。”
  杨梦寰冷笑说道:“如若在下以力相拒,只怕老禅师也很难把内功转嫁到在下身上。”
  苦心道:“杨大侠如不肯和老衲合作,只不过徒增事倍功半之烦。”
  杨梦寰道:“在凭老禅师舌翻莲花,在下亦是难为所动。”
  苦心大师道:“阿弥陀佛,老衲因循苟安,积非一生,这一次是万万不能再惜了。”右时一抬,点中了杨梦寰的穴道。
  杨梦寰一声还未哼出,人已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杨梦寰为一种哭声惊醒。
  睁眼看去,只见沈霞琳和那小沙弥跪在地上,不停的挥泪低哭。
  苦心大师安详的仰卧在地上,嘴角间带着微微的笑意。
  杨梦寰陡然一跃而起,道:“老师父……”
  那小沙弥说道:“我师父死了……”
  杨梦寰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苦心大师的双手,只觉他双手冰冷,再摸脉穴,亦停止了跳动。
  伏下身子听去,心脏早已静止,气息已绝,诸般显明之征,纵然有灵丹妙药,亦难使苦心重生返魂了。
  只见那小沙弥拭去了脸上的泪痕,缓缓说道:“我师父临终之时,遗言要我好好的追随杨大侠。”
  他口齿木讷,说来一字一句,更使人有着凄凉、悲痛之感。
  杨梦寰点头应道:“在下自当好好照顾你。”
  伸手抱起了苦心大师的尸体,右手挥动,连点了苦心大师几处穴道。
  他心中虽然明知无救,但仍然得尽心力。
  但他失望了,他虽然连点了苦心大师要穴,但仍然无法使苦心大师清醒过来。
  沈霞琳突然插口说道:“寰哥哥,这苦心大师临终之时,曾对我说了两句话,要我劝你立时去做。”
  杨梦寰道:“劝我什么事?”
  沈霞琳道:“他要寰哥哥立刻找一处清静地方,盘坐调息,把他转嫁于你的功力,调息吸收,收为己用,不要负了他一番苦心。”
  杨梦寰心中一动,暗道:他取号苦心二字,已然早已下定了决心不成?回顾了那小沙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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