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黑白双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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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黑白双娇-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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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如姑娘昔才所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万里船帮靠着河海而生活。”
  “你们不是凭藉生意、劳力而换取温饱?”
  “是的,我们大致是靠着生意、劳力,但生意劳力却养不活如许庞人的帮众,是以多少
也要有其他额外收入作贴补,只要没有干着过份伤天害理的勾当。”
  石素心芳心中一阵转动,她实在也不想结下这么—门仇怨,但是,不知怎的,她内心里
对这个年轻人有着一份微妙的好感,并且事情既然插上了手,若再半途而废,拔脚而走,在
颜面上未免也不太好看。
  因之她温婉地说:“白舵主,湿面粉一旦糟上了手,多少总会留上一点,能否看在石家
庄的面子上放过这一次?”
  “这……”
  白立帆心中也是电转连连,远虑可以暂且将它拦在—边,但近忧却是不能不顾。惹上了
石家庄,那是以后的事,眼前的事呢?若金耿煌和石素心彼此联上了手,再加上一个悄丫环
“小彩蝶”,自己一方能否战得下来也大成问题。
  好,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放长线,此地不行,换个地方,此时不宜,换个时间,面子给
了而煮熟的鸭子也不怕它会飞上天去,除非那石家丫头一直护送他到地头南京。
  “好吧!就看在石姑娘金面,我们今天就此罢手。”
  石素心莞尔了,石素心开怀了,她微一抱拳说:“多谢白舵主。”
  “石姑娘客气了。”白立帆转向其余的人说:“走,我们回去。”
  两个人分别的、成行的朝渡船那边而去了。
  金耿煌立即双拳当胸,满心感激地说:“多谢姑娘解去了在下之围……”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你还是快点走吧!免得他们又临时变卦。”
  金耿煌略一迟疑,双眼却紧紧盯在那鲜花之上,口里呐呐说:“在下金耿煌,家住南
京……”
  石素心发觉了,石素心震动了,她美目也在金耿煌脸上游移了一下,红着面孔惊喜地说:
“可是金氏山庄的‘珠玑公子’?”
  金耿煌只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却不叩问对方的名号,因为,在刚才两相对白的时候,已
经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正是区区在下,金氏山庄的大门永远为姑娘开启着,金耿煌也日夜企盼姑娘能来金氏
山庄作客。”
  石素心芳心中的麇鹿不禁跳撞了起来,她喜悦,她羞赧,她还有一点局促不安呢,以往
的豪气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小妹石素心,如有机会,如有闲暇,一定会去南京拜访公子的。但是,也希望公子能
来石家庄走动走动。”
  轻声的、含蓄的,但也是明确而露骨的,这莫非就是缘分、就是一见钟情?
  “姑娘再见了。”
  金耿煌有着不舍。
  “公子珍重。”
  石素心也有依恋。
  这里还是运河,但此运河已非彼运河厂。
  金耿烨埋着头由江南河走到了北运河,他满脑子都是石素心的倩影,伊人的一颦—笑,
伊人的一举一动,萦绕在他的心坎中。
  浑浑噩躯,糊糊涂涂,不知是什么时候,不知是什么地方,他心中想着、想着,他脚下
走着、走着,如此而已。
  “金耿煌,地头到了,时间到了,你把背上的包袱卸下来吧!”
  骤闻警声,金耿煌不由悚然而醒,他抬起了头,有四个人的形影映入了他眼帘之中,多
么的熟悉呀!
  是他们,是他们,他们乃是万里船帮白立帆那几个人。
  精神了,振作了,他已经拂去了心魔,他已经赶走了幻觉,虽然,那是令他恋惜的心魔,
令他沉缅的幻觉。
  “是你们,你们真是锲而不舍呀!”
  “当然,凡是经万里船帮看中了的东西、决定的了意念,就算是长出了翅膀,它也很少
会逃出手掌心。”
  白立帆蹇然的、居傲的,白诩的褒夸着。
  这叫矫言不惭,这叫做夜郎自大!
  “白立帆,你妄顾誓言,毫无信义呀!”
  “谁说的!万里船帮言出如山,决无反悔。”
  “那你说过‘就此罢手’,怎又再次拦劫?”
  “不错,本座的确说过就此罢手,但那是午前,那是上次,上次我们不是已经罢手了
吗?”
  “这……”
  金耿煌为对方的歪理而憋住了、呛住了,他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既然如此,要我自
动将东西奉给你们,那是作梦,动手枪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千古名言,有的人山获财丧命,有的人为护宝伤身,他
们俩也算是个例子。
  白立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胜利的笑容,他喝叱一声:“上!”
  三个人一起围过来了。
  他们是内堂堂土袁吉恩、外堂堂主丁元龙、刑堂常主管乃斌。
  金耿煌摄收着精神、运调着血气,力保财物、为维颜面而战了。
  他的双拳,不一定抵不过四手,也许能胜六手,八手也说不定,只是背上的包袱影响了
他、苦恼了他。使功力大大的打了折扣,他立即紧—紧背上的包袱。
  白立帆已经尝试过了对方的技艺,个别的,他们之中没有—个人会是金耿煌的敌手,就
是两个也未必行。
  他们既然有先见之明,是以,一不敢做作,二不敢托大,事情必须以达到目的为原则,
遂商定了由三堂堂主戮力而上,若再战不下来,自己也会插上一脚。
  三堂堂主,以内三堂袁吉恩为主干、为灵魂,袁吉恩沉稳,袁吉恩老练,而丁元龙和管
乃赋二人只不过是皮粗肉厚,只不过是血气盛,这就叫做“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这三个人之功力,当然比下上他们的舵主,但是,一经配合起来,倒也凌厉十分,威力
无穷!
  金耿煌韧初并未在意,战来轻松得很,他穿插、他游移、他周旋在三个人之中间,奇招
屡见,绝式时现,袁吉恩他们还真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但是,时间一长,彼此也就适应
了,也就拉平了……
  这样下去岂是办法?白立帆欲想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万一像上午一样,又冒出了
一个、两个甚至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或者令人头痛的人来,那不就是又要麻烦了?
  “停——”
  又是一阵低沉的喝叱声起自白立帆的口中。
  袁吉恩三人闻声即退,但仍然环立在金耿煌的四周。
  “金耿煌,识时务者为俊杰,该给的总是要给,该丢的还是要丢,又何必非要累得筋疲
力尽,气断血流才肯放手呢?”
  白立帆刻意数说着。
  “那要看对象是什么人了?钱财原是身外之物,放赈济贫,拯难恤危,金某人决不吝啬,
若落入你们手中,岂不等于助纣为虐?何不如沉入运河之内,任由它逗鱼虾,为窝为穴,倒
也舒展人心。”
  金耿煌慨然诮答着。
  “万里船帮虽然不列侠义门中,但也没有如你所说的那么丑陋呀!”
  “讹诈强劫,言而无信,就可见—般!”
  “那只是权宜,追根诘底,莫非想得那批金黄罢了。”
  “噢!这么说就可以枪?就可以诓?”
  金耿煌露出不屑之神色,语气中有浓重挖苦的滋味。
  管乃斌红着面孔瞠着目,他气呼呼地说:“舵主,何必与他多费唇舌……”
  白立帆抬手阻止他再说下去,讪讪地说:“万里船帮经济拮据、资金短绌,有此能掩捉
襟之窘、燃眉之急,而金家豪门,钱庄广设,当不会在乎这区区之数,金少侠如能略施援手,
薄予资助,敝帮弟兄俱皆九内铭感。”
  “你若事先情商,或可如你所愿,们现在晚了,你自作聪明,设局在先,掠夺在后,金
某人爱莫能助。”
  白立帆脸色一变,他见对方软硬不吃,顿时咬着牙齿说:“金耿煌,那你是不到黄河心
不死了。”
  “你若有种,何妨下来较量一场,只要你能胜一招半式,金某立即将背上包袱双手奉
上。”
  白立帆是老姜,焉会上这黄口孺子的圈套?他诡谲地笑笑说:“你这算是策略?算是激
将?既然已经耗上了,而你背上的包裹我们志在必得,当然是竭尽所能了、竭尽其极了。”
  金耿煌心中果真有这么意思,他想将话把对方扣住,然后遽出奇招,予以各个击破,如
今计既不成,也就冷冷地说:“就算你们全体同上,也未必能得到包袱。”
  “好,那你就试试。”白立帆大声说:“堂主们,不得顾忌,不计后果,以达到目的为
目的,上!”
  他这话的意思是伤身在所不惜,断肢在所不惜,丢掉了性命也是在所不惜,这就是万里
船帮所订的法则。
  四个人一起拥了上去,像走马灯似的把金耿煌团团围在中间,掌影翻飞,身形游移,这
是一场罕见的激战!
  霎时间,尘扬灰腾了,砂滚石走了,霎时间,太阳失色了,霎时间,路树摇曳了……
  白立帆是一舵之主,他的功力的确要比他手下三个堂主高出了许多,过不多久,金耿煌
双手显得忙乱了,双脚显得凌落了,气在喘、汗在流,玉面也胀得红彤彤的。
  就在这个时候,大路上出现了一个年轻人。
  金耿煌已经长得够英俊了,但这个年轻人比金耿煌还要英俊,金耿煌已经很有名的了,
但这个年轻人的名气比金耿煌还要大。他会是谁?请看吧!请听吧!身份马上就要揭晓了。
  “群殴为武林所不齿,劫掠为国法所难容,你们住手吧!”那个年轻人说得淡然却又显
得严谨。
  白立帆所顾虑的果然又应验了,他们闻声全都跳了开来,定睛细瞧,当看清了来者是准
的时候,每个人脸上一致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是你,麦小云!”
  说话的人依旧是白立帆。
  他是麦小云,他正是麦小云,麦小云离开了南浔,正拟取道杭州而直奔安徽九华,却在
此地遇上了这档子事。
  “不错,正是区区,我不为己甚,你们走吧!”
  像斗败了的公鸡,像受惊吓的兔子,白立帆他们二话没说,掉头就走,更像是丧家之犬!
  金耿煌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他抹去了头上的汗水,他吐出了胸中的浊气,惊奇的、庆
幸的走了过来,钦羡地袍起了拳头。
  “多谢麦少侠施加援手。”
  “没有什么,兄台还是快些走吧!出了吴兴,也就脱出万里船帮宁杭总舵的势力范围
了。”
  金耿煌哪里肯走!他正期待着这个机遇呢,不禁有意拖延着说:“小弟金耿煌,家住南
京……”
  果然,人的名,树的影。麦小云听到对方报出了姓名,玉脸上立即展开了喜悦说:“哦!
是金兄,小弟麦小云,亦曾经专程去过贵府,晋谒过令尊大人,蒙令尊悉心指示了小弟欲拟
知晓的事宜,真是感激不尽呢!”
  “麦兄忒谦了,小弟为家业长年奔波在外,返家后一经听说,正感遗憾未能识荆而懊恼,
却在此地相遇而拜识,这才是三生有幸呢!”
  “金兄言重了。”
  他们惺惺相惜,他们相见恨晚……
  “有暇还望时常光临,以增舍下蓬荜之辉。”
  “当然,一有空闲,当会前去拜访金兄。”麦小云说:“小弟尚有事在身,就此别过了,
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他们互相抱着双拳,互相依依而别。
  金耿煌心中感到十分的高兴,虽然他这次出门担惊受怕,却是觉得此行不虚,遇到了他
仰幕的人,又遇到厂他景幕的人。
  夕阳摇摇欲坠了,彩霞满天绚烂了……
  麦小云拟在夜色尚未掩盖下来的时候赶到“清德”。
  古人说:“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这是出门行旅者的座右铭,积多少经验所谱成
的名句呵!
  趁着行人稀少,他施上了“迷踪步”,他展开了“陆上飞行”,像一阵风,像一股烟……
  忽然,间歇的,似乎有微弱的呻吟声从左旁一条岔路巾飘送了过来,麦小云略一趄趑,
倾耳暗听起来了。
  不错,是久,那是人的声音,他毫下犹豫地弯了进去。
  果然,有一个人蜷伏在油油绿绿的菜畦之中。
  黑色的上衣,灰色的长裤,裤脚臂卷得高高的。
  小路旁有斗笠,田畦中有锄头,他该是一个稼穑人。
  那个稼稿人已经上了年纪,五十多岁,生得精瘦矮小。
  他黄纸般的脸上起着痉挛,他鹰爪般的双手抱着肚子,汗水如珠若豆,口小哼哼哈哈……
  “老人家,怎么啦?”
  “肚子……肚子痛。”
  “吃坏了东西?”
  “大概是吧……哎唷……”
  “你是来巡田的?”
  那个稼穑人点了一点头。
  “家住在哪里……”
  稼穑人立即伸出右手朝—座小山坡指了一指说:“就在那个山坳中。”
  麦小云抬头一看,小路的尽头果然有一个小山谷,山既然不高,谷必定也不太深了。
  “我扶你回去吧!”
  “谢……谢……”
  稼穑人由牙缝*出了两个字。
  麦小云一手捡起了斗笠,又转身提起了锄头,一手就将稼穑人扶了起来。
  那个稼稿人看似瘦小,但身体还真不轻,麦小云心中不由动了一下,遂之起了怀疑。莫
非他身上全是骨头?
  一步一脚的朝小路尽头走去,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了……
  待他们将到山谷口的时候,那个佝搂着的稼穑人倏然长身而起,右手闪电般的向麦小云
的腰肢掬下!
  麦小云早有防备,他本能的将稼墙入朝前一送,自己相反的疾退了二步,但是,还是被
对方扫中了一指。
  “你……”
  他立即暗暗运起了功力,默默调起了真气。
  “哈……”那个稼穑人细省细气地笑了—会说:“麦小云,你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竟然还管起金家庄的闲事!”
  “你是谁?”
  “看不出我是谁来,那你的气数该要尽了。”
  麦小云略一迟疑,略一思忖,他心中突地又是一动。
  “金丝猴!”
  “哈哈……”稼穑人又笑了几声说:“真难为你了,不错,老夫正是侯四津,你若能事
先想起,也许会脱过这场大难。”
  麦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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